甄有嘉一直看着兰香跑进了任府,才喃喃自语道“这任二姑娘身上秘密看来很多,就连一个丫头都看出了她的不同。这秘密到底是什么?”
甄有嘉走回顺天府的一路上都在琢磨,却百思不得其解,索性撩开了手,回了府衙,命人悄悄去探查擎天观旧址,又让狱吏好好照看着一众道士,原本打算放人的心思也搁置了。
打发走甄有嘉,任舒便准备去牙行,将昨天没办完的事情接着办,让兰香去备马车。
兰香匆匆跑回来,任舒只抬头看了一眼便继续在秋千上晃着。
“小姐,马车备好了。”
任舒一听,站起来道“那就走吧。”
这次出门驾车的车夫仍旧是之前的那个,名字叫陈康,很殷勤得将两人请上马车,去了牙行。
王牙人站在门口望眼欲穿,眼看着日头往西边移去,暗自思量着任舒是不是不来了。
结果就看见一架小而精致的马车停在面前,从里面走出两个娇滴滴的姑娘来,一个看着就是丫鬟,另一个没带惟帽,王牙人一眼就看全了样貌,真是个大美人啊,肯定就是小姐了,刚想上前招呼,询问有何事,就听那小姐道“王牙人,等很久了吗?现在就去南城吧。”
“姑娘认识我?”
任舒昨天一身男装,行动间都与男子无异,王牙人虽觉得面熟,一时倒没多想,只寻思在哪见过。
任舒一愣,低头看了看自己,顿时明白过来,取出昨天交易的铺子契纸,好笑道“我就是昨天的任二。王牙人走吧。”
王牙人一脸懵逼得跟着跳上了马车,走了好一段路才缓过神来,一个翩翩美少年,一个风华殊胜的佳人,脸是一样的,可这气质相差得未免大了些。
到了南城,看完铺子,任舒一间都没要。
南城的三间铺子位置都不是很好,虽然靠近南城门,但距离不是很近,王牙人一看任舒没有如之前一般立刻开口,便明白这单生意怕是要黄。
果然,任舒道“这三间铺子的位置我不是很满意,不临街,不靠城门,还处于犄角旮旯里,不是我想要的。这样吧,王牙人,你先带我家下人去办手续,日后若是有好的铺子就来找我家下人就行。不论是南城门、还是东城门,哪怕是西城门和北城门都可以。”
王牙人虽然没有做下这单生意颇为遗憾,但听了任舒的话立即高兴起来,连声应是。
陈康很纠结,他就是一个车夫罢了,小姐却让他办铺子手续,这也罢了,竟要求把铺子登记在他名下。
他何德何能呢?
任舒可没他纠结,吩咐完人便又和王牙人道“我暂时还不知道这些铺子卖些什么,就索性先租出去。王牙人顺带帮忙租出去吧,租金么最低不得低于每月二两银子,每个店铺都是如此,其他的由你自定,找到了人,若需签契什么的直接还找我家下人就是。”
王牙人笑得眼角处满是褶子“任姑娘放心,在下必定将铺子租给老实人,保管不要姑娘操心。”
这可真是个长久的大客户啊,他必定是要好好招呼的。
兰香见陈康满脸纠结、惶恐的样子,便乘着任舒说话的空挡,给他洗脑,任舒既然让他去做了,陈康再纠结、再不愿意也必须去做,怎能由得了他!再说这多大脸面,别人想要还要不来呢。
兰香提点了陈康一会子,看任舒说完了话立时也停下来了。
三人跟着王牙人又回了牙行,任舒和兰香在里间等着,陈康则跟着王牙人去了顺天府。
等了一个多小时,王牙人和车夫就回来了。
车夫掏出几张契纸,颤颤巍巍得递给了任舒“小姐,办好了,都都都登登登在在在小人人人名名名下。”
任舒看了眼极恭敬侍立在一旁,额头上不断冒着虚汗的王牙人嗯了声,接过契纸清淡道“那回去吧。”
“任二小姐慢走——”
小二奇怪得看着王牙人,不解问道“王哥,你这怎么了?出门时好好的,怎么回来后脸色泛红,头上冒汗的?府衙里记书吏为难你了?不应该啊,你和他不是拜把子兄弟吗?”
书记吏负责房屋、田产等登记造册,王牙人干地多是这些买卖,时常陪同客人去办理更名,和书记吏早混熟了,还拜了把子。这事牙行里的人都知道。
王牙人看任舒乘坐的马车消失在街角,一屁股坐在门口的长条凳上,这凳子平时是看门的小二们坐的。
“胡说什么呢,我兄弟能为难我吗?知道刚刚那谁吗?我要不是跟着去办契纸,要不是多嘴问了句,你说我犯什么贱,问的什么话,这要不知道多好啊。”
王牙人说到这气得给了自己一嘴巴,小二拦都没拦住。
“王哥,到底怎么了,不就问个话吗?那下人还能为难你?”
“前几天就安平街上当街杀人那事听过吧?”
小二不明所以地点头“这么大的事哪能没听过啊,而且那杀人的听说还是任尚书府二小姐呢,多轰动啊,谁不知道谁是傻子。”
王牙人倒了杯茶,抖着手端起,撒了一大半,他也不管,一口将剩余的茶水灌进嘴里,咽了下去才继续道“可不是,谁不知道谁是傻子!前两天,道士去敲了顺天府大鼓,状告任尚书府上小姐伤人,听说过吧?”
小二再次点头“这谁没听过,这尚书府二小姐刚杀了人放出来没几天呢,就在府里伤了道士,结果顺天府尹说是道士驱邪技艺不精导致,是自作自受呢。现在谁还不知道任二小姐中邪了,且道士们都拿他没辙,也就只能关在府里了吧。要我说,这有什么好犹豫的,中邪了就应该一把火烧死,免得祸害人。”
王牙人盯着小二,一字一顿道“任二小姐,你不觉得这名字恨熟?。”
“这名字怎么的?”
“怎么的,任二公子,任二小姐?你就不觉得熟吗?”
小二猛地睁大眼睛,瞪着王牙人,不敢相信道“王哥,你不是那意思吧?不是吧···”
王牙人沉重得点点头,屁股往后挪了挪,忘了自己坐的是条凳,没有后背,直接摔了个四仰八叉。
小二哆嗦着将人扶起,低声问道“王哥,真是她?”
见王牙人再次点头,小二白了脸,要哭不哭道“王哥,那咋办啊?那可是中邪的人,咱能伺候?”
“不伺候能怎么办?你跟一中邪的去说理?说得通吗你!就这样吧,以后看到她尽心些,她说什么就做什么,懂吗?”
小二点点头,不放心道“王哥,你多保重。”
王牙人气得踢了小二一脚,抹了把汗,又嘀咕着“不过说实话,真看不出来中邪的样子。整个人可正常了,而且你看她身旁的跟着的丫鬟和车夫,好像就不怕她。这是真中邪了还是假中邪?或者那些就是对任尚书府有恨的人传出来的?”
小二摇摇头,他也不知道,这么多人都听到了,总不能是假的吧?
无论两人如何猜测都没用,王牙人只能提着十二分的心给任舒办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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