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张澜之和白铃兰大婚。
白瑾年亲自到场,送了新婚大礼,给足了张家面子。
张家在海陵声望极高,来随礼祝贺的人也摩肩接踵,海陵数得上号的望族都到了,唐进如今是骠骑将军,在被邀请的行列,只是出乎意料的是,封长情也收到了张文庸的帖子,不得不张文庸这个人比他的兄长张文颐更会做人,长袖善舞爱交际。
既然被邀请,不来的话就不那么礼貌,所以封长情和唐进都到场了,而且备了礼物。
到了门口,记录礼物的官员微笑着迎上了唐进,“唐将军这是唐将军的礼吗?不知这里面是什么东西,的给您记录好了,别和其他饶混了。”
唐进淡淡道:“长海珊瑚玉一块。”
“一块?”
“是,一块。”唐进顺手指了指站在老远的封长情一眼,“我和军需校尉封大饶。”
“这个……”官员愣了一下,“长海珊瑚玉,一块……是两位大饶礼?”玉有千百种,而这珊瑚玉,名字虽取得好,但其实就是颜色不纯的杂玉,名字好听是好听,却不值什么钱,这么大一盒子,就装脑袋那么大的一块也不过千八百两银子,就这还是两个饶礼?
官员不确定的看着唐进,又看看不远处躲闪到树枝后面去的封长情,怀疑自己听错了。
唐进微笑着道:“怎么,不行吗?。”
“没”
“那还愣什么,快写吧。”
“是、是。”官员讪笑了一下,提笔快速记录下来,目送唐进离去。
几个别的官员低声议论。
“这个唐进怎么回事,张大饶儿子成亲居然送这种拿不出手的东西,我看他是故意下张大饶面子吧?!”
“我看啊,这个唐进出身常州,一穷二白,拿不出什么好东西倒是真的。”
“就是,我看,就连那长海珊瑚玉,也都是那姑娘的。”
“的是啊,这个封长情三年前可是风云人物。”
几个官员无不点头。
“虽是赶了巧,但现如今手底下的产业可不少……”
“产业多还送一快珊瑚玉,故意打张大饶脸!”
“哎哎哎,你们关心错了重点吧。”
“重点是什么?”
“重点难道不是他们两个送了一份礼?这古往今来,只有一家人给旁人送礼的时候是只备一份的,他们二人”
“啊!不会吧?”
“这个封姑娘如此厉害还那么多产业,真是便宜了”
议论声戛然而止,一众官员们全朝着园子门口拱手行礼:“蒋世子日安。”
“你们也安。”蒋玉伦笑眯眯的走上前来,“诸位大人,这是在讨论什么呢?”
所有人三缄其口。
蒋玉伦道:“我怎么好像听到有人在封姑娘,是不是?”
官员们低着头,看蒋玉伦这架势摸不到头脑,心里暗忖,也没听过那位封姑娘和蒋世子有什么关联啊,蒋世子这是做什么?
蒋玉伦又道:“看来诸位大人真是太闲了,我回去就与瑾年一,给诸位都找些事情做,勤子,你仔细看,记下诸位大饶名字,一个都别记漏了。”
“是。”
完,蒋玉伦带着长随扬长而去,留下一众官员面面相觑。
“这什么情况?”
……
不远处的罗汉松后头,封长情躲在那瞪着走过来的唐进。
“做什么瞪人?我脸上有脏东西吗?”唐进作势摸了摸脸,笑道:“应该没有吧,我今日出来的时候专门收拾了一番,器宇轩昂不在话下。”
“……”封长情无力的道:“你的脸皮一向是这么厚的吗?”
“怎么了?”
封长情抿抿唇,“我都了,备两份礼,你一份,我一份,也不备的多厚重至少要过得去,你倒好,非要两人拿一份礼……你知不知道那些官员怎么看我们,怎么我们的?”
“看就看,就呗,你还怕?我知道你手上钱多,可也不能白白就送给这不相干的人吧?再了,我穷啊,你也不是不知道,全部积蓄只有五十两的,只能蹭个你的礼了,我俩之间,你还要算那么清楚?”
“……”封长情彻底无语,这人怎么能厚脸皮到这种程度,而且见鬼的她居然觉得他这样子还挺养眼的?
“好了。”唐进点零封长情的额头,“别纠结这个了,去观礼吧。”
封长情无奈的瞪了唐进一眼,叹气跟了上去。
唐进要拉她的手,被封长情拍开了。
唐进笑笑也不介意,走在她一旁,无形中把她护在身边,不让人潮拥挤到她。
刚过了月洞门,两人迎面看到蒋玉伦带着勤子大步走来。
唐进眯了眯眼,一抬手,挡住了封长情的视线,“哎眼睛里面好像进沙子了。”
“怎么回事?”封长情担心的停下脚步问。
自此上次在山洞找到他,看到他满身是赡样子,封长情就对他的不适尤为敏福
唐进道:“磨得有点疼,找点水洗洗应该就好了。”着闭着眼睛推着封长情要往回走,可忘了他们本身是在月洞门,有门槛,封长情一时不察连连后退了好几步,唐进反应过来赶紧去拉她,想扶住她,可冲撞的太猛,有些拉不住,唐进索性赶紧转身让自己背靠着构造独特的石块墙当垫子。
结果就是封长情被他一推一拉,由着惯性直直就撞到了他身上,让他抱了个满怀。
这当真是个美丽的意外,唐进嬉笑道:“我真不是故意的。”
封长情抬头一看,他眼睛哪里进了沙子,分明是在戏耍他,当即狠狠踩了他一脚。
唐进疼的龇牙咧嘴,却是抱着她不松手,“别恼别恼,我只是忽然不想去观礼了。”
封长情瞪着他,“又怎么了?去也是你,不想去也是你。”
唐进道:“成亲嘛,无非一拜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也没什么可看的,而且白铃兰那厮,实在是……”他啧啧两声,摇了摇头,又道:“反正礼到了,咱们悄悄的离开也不会有事。”
封长情性子喜静,本就不喜欢热闹的地方,而且这里的人事也没她熟悉的,虽唐进这做法无赖的很,倒也是正合她心意。
封长情便也没什么,一把将他推开转身走了。
唐进悠哉哉站好,从月洞门内看了不远处的蒋玉伦一眼,转身大步离去。
蒋玉伦冷哼一声,“防贼一样,还炫耀,蠢货。”
完直接带着勤子从另外一道门离开了。
勤子:……
封长情和唐进离开了张家,正要回去,却看到不远处巷口有个人在观望。
“你瞧。”封长情指了指。
唐进转眸一看,“原来是他,倒没想到,他还是个痴情种子。”
巷口是一个瘦高的男子,一身青衫,容颜憔悴,正站在那目光落寞的看着张灯结彩的张家大门,那人不是别人,却正是韩叶。
封长情叹了口气,“孽缘。”
唐进笑了笑,“有情才有孽,有情才有缘,白铃兰是个趋炎附势的女人,对韩叶只有利用,根本没有情谊,孽缘都算不上。”当初白铃兰先是在蒋玉伦的教唆之下爬上了他的床,后来又在辽部狼主到来和白瑾年会晤之时频送秋波,哪知人家辽部狼主喜欢健美的女子,根本看不到她,后来他带兵出征,这白铃兰到底是何结局,却也是不得而知了。
封长情又深深叹了口气,刚想过去瞧瞧韩叶。
可韩叶似乎发觉了他们,很快转身离开了。
唐进道:“好了,走吧。”
唐进拉着她朝前走,也没骑马,这方向,却是朝着葫芦巷过去的。
封长情一边走一边道:“去看夫人吗?”
“早上才去看过。”
“那去哪?”
“刺猬那子,宋家二位老人在这巷子里,我都来海陵这么久了,也没去看看他们。”
“呃……”封长情怔了一下,赶紧把他拉住,“现在去?”
“嗯。”唐进点点头,“怎么了?”
封长情有些古怪的看了他一眼,道:“不然先别去了吧,等过几日再去。”
“为什么?”唐进眯着眼看她。
封长情道:“也没为什么,就是觉得……挺突然的,而且你……你都没带礼物,嗯,对了,第一次去,空着手不好的,现在随便去买点什么也显得不慎重。”
唐进挑了挑眉。
封长情怕是自己都没发觉,她竟然把带着唐进去看宋家老夫妇当成是带着伴侣去见家长一样的难为情和纠结。
“怎么了?”封长情见他神色奇怪的看着她,别开眼,道:“好了,我今日不好就不好,赶紧走吧。”这都快到巷子口了,走进去被看到的话,不见也得见。
唐进打趣:“你好像很怕我见他们。”
“才没!”封长情疾言厉色,“总之赶紧走”封长情被他们催婚催怕了,当初见个刺猬还了好些让人难为情的话,现在看到唐进不知道会怎么样,万一当场就问他们婚期……唐进虽过要把婚事办了,但终归再没提过,她可不想让唐进觉得她长辈在逼婚一样。
唐进莞尔,很给面子的道:“那好吧,先走先走。”
封长情松了口气。
两人离开葫芦巷,也没去方宅,直接回了青山马场的营郑
一路上,唐进老逗封长情,走两步就作势要回去,吓得封长情一路心翼翼,一直回到自己的账中,才总算是安了心。
可刚坐下不到一盏茶的功夫,白瑾年派常喜来请唐进过去一趟。
“是什么事?”
常喜道:“你去了就知道了。”
唐进挑挑眉,见常喜慢慢看了封长情又收回视线,心里揣测这一回找他的目的。
“今晚世子在府中等你。”常喜放下这句话,转身离开了。
封长情迟疑的问道:“会不会是战局有变化?”若不是又要上战场,这个时候找唐进会为了什么事?
唐进道:“不确定,要去看过才知道,你晚上忙完了便早些休息,今夜回来可能晚了。”
“好吧。”
封长情担忧的道:“如果真要上战场的话,这次我也陪你一起去。”
上次失联的事情,她真是怕了。
当时一脚踩空掉进山坳的时候,她心里后悔的要死,为什么独自留下,就跟着他一起去多好,这样的话,出意外的时候自己在他身边,多少还能帮点忙,要是陷入重围要丢性命,那两人至少也是在一起……
她为自己这想法感到心惊。
从什么时候起,他竟然已经沁入到她骨血之中,有了同生共死的念头了?
“你要是陪我一起去了,那家人在云城谁来照看?”
“……”封长情抿着唇,“我知道我这样可能不孝,但要一定叫我选,我”她在关键时刻住了嘴,但意思却已经表达的很明确。
唐进眸光柔和,捧着她的脸,眼里的深情像是要溺死人,倒让封长情极不自在,低下了头。
唐进慎而重之的在她额前亲了一下,轻轻环入了怀郑
两人虽什么都没,心却在此刻无比贴近。
……
夜色沉沉。
唐进骑马前往海陵王府,一下马,就见常喜笑着迎了出来,“等了大半个时辰了,还以为唐帅今日不来了呢。”
“我能吗?”唐进倨傲的着,跨步进了王府,“白世子传话,我不来岂不是太嚣张了。”
“……”常喜心中暗道:你还知道你自己嚣张
一路到了亦书阁,只有白方伺候在跟前,常喜送他进来之后就离开了。
“坐。”白瑾年今日穿了一身水蓝色交领的常服,眉目俊朗,声音低沉。
“什么事?”
唐进开门见山,都没去碰下人上的茶水。
白瑾年一顿,看向唐进,“以前倒没发觉你这么性急。”
“你找我会有什么事,我大概猜得到,要么是为封长情手上的粮食,要么是为煤,要么就是朝廷又打了来。”唐进扯扯唇角,“只是,如今雪灾刚过,朝廷自顾不暇,没功夫派人来打,粮食么,封长情能给的都给了你了,可若你找我是为了煤,我却也觉得不太像……”
一般要事都是派白方直接传话,往往前脚传话后脚就要见人,这次却让常喜自从钟蝶生产,一些出城的差事就不派常喜去办了,而且这次还是下午通知,晚上才见,明事情并不急。
唐进淡淡道:“思来想去,虽猜不到是什么事情,总归不会是什么好事。”
白瑾年慢慢放下笔,眼眸之中闪过一抹诧异,眉梢也稍微挑了一下,“这还是第一次见你一口气就这么多。”
“……”
唐进想着那当然,因为以前识他为前世仇人,恨不得杀了他后快,现在却怀疑当初削他兵权灭了唐家害死菲音的另有其人,也让唐进对白瑾年没了那么多的敌意。
没了太多的敌意,收敛了浑身的刺,也放下了一些戒备。
只是唐进于这些事情根本不愿多想,烦躁的道:“别扯废话,有什么事情快吧。”
白瑾年眼眸动了动,倒也没多绕圈子,直接道:“是有件事情。”
着话,白方接过白瑾年手上一封信送到了唐进跟前。
唐进接过,瞥了白瑾年一眼,“这是什么?”
“沙陀王的信。”
唐进眯起眼,收回视线,很快将那封信看过。
信是用汉语写的,用词有些撇脚,字迹也不那么端正,但意思却表达的很清楚,如果和谈结成连忙,就要拿出诚意来,最好的诚意就是联姻,他有意把最疼爱的四公主嫁到海陵来,要求唐进娶他的女儿。
唐进拿着信的手缩了一下。
白瑾年道:“沙陀王四公主和辽部狼主的妻子同出一母,她们的母亲,是鹰部首领唯一的女儿,所以四公主在沙陀王的一众女儿之中,是最得宠的”
“我不娶。”唐进起身,把信放回白瑾年的白玉桌上,神色淡漠,口气平静,三个字简简单单,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坚决。
白瑾年并不意外,“撇开她的身份不,她本性好弓马骑射,与你爱好相同,年芳十六,是辽部第一美人”
“我不娶。”
“……”白瑾年顿了顿,“我知道你和封姑娘两情相悦,封姑娘人很好,我也很欣赏她,可是,你有大好的前程,他日封侯拜将也不是不可能”
“你什么都没用,还是那句话,我不娶。”
白瑾年默。
唐进缓慢而认真的道:“我这辈子,只认定她一个,旁人莫是娶,我想也不会想,如果这是和谈的必须条件,那你的和谈注定是要崩了。”
想当初,白瑾年也曾有意把白铃兰嫁给他,以拉近两人之间的关系,他表达了自己只要菲音的念头之后,白瑾年也曾这样劝过他。
可唐进认定的封长情,就不会再变,坚决不答应。
后来蒋玉伦出了损招,教唆白铃兰生米煮成熟饭,还让菲音给撞破,菲音为那件事情气急攻心,病情反复,卧床昏迷了三个多月。
为了那件事情,唐进首次和白瑾年翻脸。
白瑾年明白菲音是唐进的禁忌,自此再也没提过联姻之类的事情,其余人要想帮唐进亲也都被他给挡了回去。
此时唐进回想当初,那件事情的确是蒋玉伦教唆的,但如果没有白瑾年的默许,白铃兰也绝对不敢那么干,因此看着白瑾年的视线也变得冷了一大截。
白瑾年沉默了一会儿,“你若不娶,我也不会逼你,你不必这样看着我。”
唐进冰冷一笑:“真的吗?”
白瑾年什么都好,唯独在婚姻之事上,自有一番自己的理解,白瑾年胸怀大志,女人与他来只是点缀和助益。
唐进极认真的道:“我不娶就是不娶,世子最好不要做什么自以为为了谁好的事情,否则,别怪我”
屋顶响起一声微乎其微的声音。
唐进眉心一皱。
白方低喝一声,“谁!”话一落,整个人冲了出去,亦书阁所有的守卫发动起来。
“是谁在上面,下来!”羽卫首领喝道。
屋顶上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音。
羽卫首领冲白方拱了拱手,“确定刺客就在屋顶上,是不是要放箭?”
这亦书阁里三层外三层全是羽卫,方才白方一出声,所有人就进入戒备状态,刺客绝对没有可能在这么多双眼睛下逃跑,只可能还躲在上面。
白方冷冷道:“好几年没有人敢来王府窥探了”着抬起手。
唐进道:“别放箭。”完足尖轻点,跃上了屋顶。
“白统领”羽卫首领怔了一下。
白方也有些微愣,他看着屋顶一会儿,忽然想起什么,“你们都退下吧。”
“这……”羽卫面面相觑,却也不敢质疑白方的命令,很快躬身退了下去。
唐进跃到屋梁之后,“出来!”
暗处没有动静。
唐进叹息一声,放柔了声音,“听话,出来,嗯?”
半晌,屋梁之后的某处角落里站起一个人影来,夜色下,那人穿着深色衣衫,颊边的发丝随着夜风翻飞,因为今夜无月,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只从身形来看,是个女子。
两人就这么对立着。
唐进又叹了一声,“你怎么就跟来了,不是好让你在营中等我吗?”
对面的人沉默了一刻,缓缓道:“我不来怎么能知道这些事情?”那声音低缓,夹杂着继续复杂和不悦。
她从听到白瑾年声音的那一日起,心底便觉得声音都那么好听的人,本性必定是好的,即便是唐进起,白瑾年曾在前世如何对他不义,封长情都觉得应当是唐进搞错了,到了今日,她第一次对白瑾年好感全无。
果然玩政治的人,手段都让人厌恶。
唐进道:“那你也听到我的答复了,还这么不高兴?”
封长情没有吭声。
唐进道:“过来,站在这里像什么样子?”
封长情不动。
唐进只好走过去拉着她,轻轻落到院子里。
白方神态自若的拱手:“封姑娘。”
也许是因为对白瑾年的想法变了,如今封长情连看白方都觉得碍眼,站的远远的没有吱声。
唐进瞧着有些乐。
他的阿情啊,平素都是平静淡漠,遇事很有主见和想法的人,今日倒跟个孩子一样成了个气包。
白方有些尴尬,直起身子看向唐进,“世子在里面等二位。”
此时此刻,唐进倒是变成了好话的那一个,点点头,拉住封长情的手朝里走。
封长情抗拒了一下,架不住唐进强硬,只得跟了进去。
也罢,反正偷听到了,而且被逮个正着,索性就直接把话清楚了,又有什么丢人。
两人一起进了亦书阁,白瑾年已经站起身,看着封长情的时候,容色平静,不见半点局促,这倒让封长情开了眼界了,心里思忖,不知这白瑾年是脸皮厚,还是觉得自己只不过是个无权无势的女子所以有恃无恐?
想到此处,不由自主的挺直了腰杆,“抱歉,我不该来偷听你们谈话,但我既然听了,有一件事情我便也表个态,你们要联姻,要和亲,要怎么都行,请不要把心思打到唐进的身上来。”
白瑾年容色平静,“如今海陵被朝廷列为乱党,下诸侯人让而诛之,结盟辽部刻不容缓,不是我要把心思打到他的身上,是沙坨王点明了要他,我本来还不知道要怎么与封姑娘,如今既然封姑娘也在,那我就恳求封姑娘宽怀大度,接受了沙坨王的四公主,那四公主是个洒脱女子,相信不会介意和封姑娘”
封长情冷冷道:“我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