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玖玥也第一时间察觉到身后的危险,立即飞身一跃,踏在树枝上,看着朝自己飞来的数十道身影,不由扶额。若是只有那一个装神做鬼的男人,虽然困难了点,自己也应可以从他手下逃生,但一下子来这么多,哪怕个个废柴,她也应付不过来啊。
苏玖玥望天叹出一口气,难道是天要亡她?
老天啊,你给我重生一世,又要我死,还死的那么快,大自然的空气她都没呼吸到几口呢,就要凉凉了,没带这么耍人的吧?
黑衣人们见苏玖玥又是扶额又是仰头的,以为是她怕了他们,心底纷纷扬起一抹骄傲之情,连带着对苏玖玥也不由的轻蔑起来。
“方才,你毁了我们同伴的眼睛,现在,我们就要用你的命来换他的左眼!”一道冰冷的声嗬道。
苏玖玥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你们身为一个杀手,怎的废话那般多?不是要取我性命吗?那来啊,啰嗦什么。”
“放肆!”一个黑衣人怒说,一挥手道“大家给我上。”
声音刚落,数十道黑色身影纷纷跃起,飞身至半空,形成黑黝黝的一片黑幕,遮盖了稀疏的光线,压的人喘不过气。
苏玖玥跳下树干,踢起地上的石子,一挥手,把石子纷纷拢在手中,往黑衣人抛去。
虽然黑子男子们对苏玖玥多有不屑,但见她攻击自己,也纷纷防备起来,出手挡下那些石子,可不料根本没有什么作用,那些石子穿透他们手中的武器,击到他们身上。被击中的黑衣人都惨叫着从树上落下,与被废了眼睛的那名黑衣男子一般,滚在地上惨叫。
“大家小心她的那些石子!”终于有人察觉不对,心生警惕,出声提醒道。
经过方才的攻击,大家再不敢小看了苏玖玥,再次攻击时,都拼进全力,也警惕了几分。
虽然刚才用石子击落了一些黑衣人,但留下来的黑衣人依旧数目可观,且对苏玖玥心生了警惕,都下了死手,一时间,苏玖玥双腿难敌四手,节节败退下来。
“噗……”终于,苏玖玥开始觉得力不从心,一个不留神,被人从背后刺了一刀,一股腥甜涌了上来,她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
见苏玖玥终于被攻破,黑衣人心中纷纷大喜,也暗自感叹苏玖玥真是个“奇女子”,竟然能在数十个天下第一杀手联盟,隐阁的成员围攻下坚持那么长时间,也算是一个奇人。
苏玖玥磕磕绊绊地走到一棵树旁边,把身子重心全都交给古树,慢慢滑下身来,坐到了地上。
黑衣人对视了几眼,试探着朝苏玖玥走去,见后者闭着眼睛,当真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才放下心中警惕,握紧武器,准备给她最后一击。
“住手。”
……
“燕京最近的天气极冷,想必你这腿伤又复发了吧。”四皇子刘冀着一身浅蓝色绫缎袍子,一副清俊淡雅的长相,连那声也是温凉的。只是那眼中的冷芒与眼底深处那抹不容易窥见的精光让人明白,他不是一个如同面相那般温柔清淡的人。
坐在他对面的云衍垂着眸,冷硬的声说“多谢四皇子的关心,老毛病了,无什么大碍。”
“无碍便好。”刘冀握着茶壶柄,边给茶盏斟水,边说“听闻前两天另妹去将军府找你,已经嫁出去的人了,还三天两头的往娘家跑,可见……娘家在其心中的地位不一般啊。”
苏衍垂眸看着淡绿偏黄的茶水,窗边的风把茶水吹起道道波纹,一张娇艳的小脸带着耀眼的笑,若三月春风拂过柳絮般,莫名的情绪也拂过苏衍的心头,“玖玥不懂事,以后我定会同她说,让她不要再往娘家跑了,让人说笑。”
“哎……苏兄这是哪的话。嫁了人便忘了娘家的人多了去了,像令妹这等重情的人,可不多见了。”刘冀似笑非笑的看着苏衍,冷漠的眼中眸光幽幽,让人猜不透他的想法。
苏衍未答话,只端起桌前的茶盏轻抿了一口。
“驾,驾——不想死的都给我让开!”一道声音从窗外传来,随之而来的是行人们的尖叫声。
刘冀皱眉看着疾驰而来的马车,疑惑出声“这长华街可是燕城最为繁华的街道,是明令不可行马车与骑马的。马车里坐着的是什么人,竟敢如此明知故犯,不仅在长华街行马,还以如此速度,怕不是在寻死?”
苏衍闻言,目不斜视的喝着手中的茶,似乎外面的闹剧与他无半分关系。
风吹起车帘一角,马车里,一个长相娇艳的女人闭着眼睛,斜躺在男人怀里。鲜血染满了她的脸,连同身上那件男子穿的衣袍也满是血迹,只那微弱起伏的胸膛让人明白,原来女人还未死透。
原本冷淡的目光突然骤变,苏衍捏碎了手中的杯盏,碎片划开了他的手心,鲜红的血混合着茶水,从他手心流出。
苏衍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刘冀挑了挑眉梢,扬声问“苏兄,怎么了?”
而苏衍并未回答他的话,他站起身猛地推开半开的窗台,一跃而起,踩在酒楼的房上,追向那马车。然而受损的左腿让他心有余而立不足,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苏衍捏紧了拳,一双桃花眼兄爆满血丝,整个人看起来暴躁不安到了极点。
咬咬牙,马车上抱着苏玖玥男人的脸在脑中一闪而过,眼中掠过一抹亮光,苏衍转身,抄近路朝着宋府奔去,终于在一个拐弯处,拦下了马车。
“吁——”马夫赶紧勒紧缰绳,奔驰了许久的马一时间停不下来,又往前冲了几步,才抬高前踢,嘶鸣了两声。
马夫好不容易把马稳定下来,见在如此危险的情况下,拦马车的那个男人依旧直挺挺地站着,马车顿时恼怒骂道“你是不是没张眼睛啊?没看见我在行马吗?你突然拦下马车,万一撞到你了怪谁啊!”
无视马夫的嚷嚷声,苏衍一双发红的眼睛只紧紧盯着车厢,冷硬的声也黯下来几分,“把她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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