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玖玥闻言挑了下眉梢,身子往后靠了靠,悠然说“随你,你去也好,不去也好。”反正结果都会气到他老爹。
云辞墨也未说去或者不去,冷清的目光落在苏玖玥雪白的脖颈上,眸光一凝,冰冷的声说“昨晚我下手不轻,脖颈上没留痕迹吗”
昨晚自己暴戾、阴郁的模样浮现在眼前,云辞墨皱眉抬手按了按微微发疼的太阳穴。两辈子了,自己也该释怀了,可为什么一听到那句话还是忍不住的生气……绝望呢?
“我就是不爱你。谢简祁,像你这样的人,我林月儿这辈子……不,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我都不会爱上你。”云辞墨慢慢攒紧拳,平静的眼底突然崩裂出盛人的寒光,眼神也变得锋利、嗜血。只一瞬间,原本淡然、冷漠的男人变得就犹如地狱修罗,让人心惊。
呵,月儿,我的月儿啊,你不是爱谢君晏吗。好,我就要毁了他的皇图,夺了他的性命,灭掉他的灵魂。让你们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
苏玖玥警惕地瞅着陷入魔愣的云辞墨,收起双膝,缩了缩臂膀,完了,完了,这厮又发病了。
苏玖玥慢慢把手伸到云辞墨身旁,试探着戳了他一下,咽了咽口水,犹豫着说“你……没事吧,要不我先走了?”
再不走,我怕你又掐我!
身子一颤,云辞墨回过神,急急喘了几口气,松开紧握的拳头,嘶哑着声说“无事。”旋即,起身大步离开。
“呼……”见云辞墨离去,苏玖玥松了一口气,摸了摸自己脆弱的脖子。
她的小命也算保住了。
“对了。”云辞墨站住脚步,看着门外开的正旺盛的茉莉花,微冷的声已恢复平静,“等会儿我让小斯送一只药膏给你。每天在脖颈上涂抹三次,在回门前,你脖颈上的伤痕便会消失。”
苏玖玥眨巴着眼睛,连忙应道“嗯……行!”
苏玖玥话音刚落,云辞墨便挥袖离开。
……
苏玖玥在云府吃吃喝喝睡睡,好不快活的过了三天。这三天她未见过云辞墨一面,并且云家其他人也没来找她,小日子过的可谓是滋润不已。
回门当天。
苏玖玥刚把碗中的白米粥喝干净,如兰便从外面满脸喜色,小跑着进了屋子。她走到苏玖玥身旁,兴高采烈地说“小姐,马车准备好了!”
苏玖玥放下碗,起身拍了拍裙摆,笑着说“那走吧。”
如兰与苏玖玥一同出了云府,门前停了辆外表华丽大气的马车。车辕上,坐着一个长相英俊,眉目爽朗,身材高挑的黑子男子。
男人见苏玖玥出来,侧过身子,俊朗的面容上笑的明朗,朝苏玖玥喊道“大少夫人!”
笑容一僵,苏玖玥眯起眼睛,转了圈脑袋后才点头答道“嗯!”
大少夫人……她还真不适应这个名称啊!
苏玖玥走到马车旁,抬腿刚想上马车,袖子便被人扯住。疑惑地转过头,只见如兰睁大眼睛,骨碌碌的到处看了看,在确认了什么后,才扭过头焉巴巴地说“小姐…姑爷没来。”
苏玖玥伸头到处看了圈,目光所及之处,只有门口肃然而立的侍卫,还有毫无人烟的两条大道。
苏玖玥收回视线,挪挪嘴,正色说“他好像确实没来。那真是…太可惜了。”
那真是……太好了!
云辞墨这两天的表现,甚得她心,苏玖玥甚至希望他这辈子都不要再出现了。这样,她就有借口拍拍屁股,离开云家。从此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过她逍遥自在的日子。
“你们在说少爷吗?”墨寻指了指马车,说“少爷早就在马车里等着了。”
“咔擦。”苏玖玥似乎听到心碎的声音。
原本如霜打的茄子般焉掉的如兰,脸上瞬间扬起灿烂的笑脸,“小姐,原本姑爷早就在车上等着你了,你快上去吧。”
苏玖玥仰头长叹一声,点点头,认命的上了马车。
素手掀开车帘,马车里,云辞墨手肘撑在矮桌上,侧头枕在手上,听见有动静,也只是堪堪睁开眼看了一眼苏玖玥,眼底满是红血丝,看起来疲惫极了。
苏玖玥放轻脚步,寻了一处离云辞墨较远的位置坐下。
“哒哒哒……”苏玖玥刚落座,便有马蹄落在地面上的声响传来,苏玖玥掀起车窗帘子的一角,去看外面的景象。
说起来,她刚睁开眼便被塞上花轿,送到云府,还不知道周国的京城,燕京,是什么样子呢!
马车行了几盏茶的功夫,只听“吁——”的一声,马车便停了下来,随即而来的,是一道苍老但饱含关心的声音。
“玥儿!”
心下一酸,苏玖玥轻皱眉梢,这就是血缘关系吗?
明明还未见过一面,只听见声音,便难忍情绪吗?
在苏将军喊出玥儿两字时,从云府到将军府一路假寐的云辞墨猛地睁开眼,看着随风轻轻晃动的车帘,眸底幽深,一阵恍惚。
苏玖玥见云辞墨醒了,也没再管他,起身掀开车帘,利落的下了马车。
“玥儿……”苏将军快步走到苏玖玥身前,有些干裂的唇微颤,盛有锐气的眼里却满是关怀之意,“玥儿,这三日,你过得可好?”
笑着点了点头,苏玖玥转过一个圈说“父亲你看,女儿也没有缺斤少两的。这两天,我在云府过的甚好!”
苏将军疼惜的目光落在苏玖玥身上,他捧在手心中长的女儿,怎能叫他不心疼!当他听到新婚夜,云辞墨弃苏玖玥而去时,当即挥手拔剑,什么都顾不上的要去云府,砍了那云辞墨。幸好在半路上,被苏衍堪堪拦下,不然,得闹出多大的风波,谁都不敢想象!
马车处又传来一阵声响,苏玖玥同苏将军齐齐看去,是云辞墨这厮下了马车。
顶着苏将军欲喷火的目光,云辞墨走到苏将军面前,冷冷的声说“辞墨,见过岳父。”
“呸…老子可没有你这样的女婿!”苏将军狠狠碎了口,吼道。
哪怕被吼了一声,云辞墨脸上的神色未变,依旧淡然冷漠,“那夜负气离去,确是我不对。岳父厌我,也是应该的。”
“我何止是厌你!”简直就想杀了你!“我放在心尖尖上疼爱的女儿,却被你这般糟蹋。你知不知道这些天,燕京的人是怎么议论她、嘲讽她的?”他听了那些话,气的几欲昏厥,每晚都心痛的夜不能寐,恨不得去捅云辞墨几刀,方解他心头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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