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锐、机智和克制也许是她所缺乏的品质,但但克莱尔清楚地意识到,她用盲目的固执和决心弥补了这一切。如果她想知道答案,她早就得到了,不管是谁告诉她别管闲事。
在她看来,科扎克应该更清楚,不该一走了之,留给她一堆问题和宝贵的答案。他只是自找麻烦。
她做出了不去健身房的决定,因为她估计缇黑尔那时候应该已经到了,她也不想听到他们之间可能发生的任何交流。科扎克一直锁着他的卧室,虽然她曾经学过用发夹撬锁的小技巧,但克莱尔怀疑这对更新更先进的锁是否有用。再说了,那时候破门而入,也不是她想搅和进来的事。
出于这两个原因,她决定留在娱乐室,逻辑告诉她,如果科扎克回到他的房间,他必须经过开着的门。坐在那里假装在看她的书是非常困难的,因为她一直都在抬头看她的周围,但经过一个小时不被其他人打扰之后,克莱尔认为她至少在某种程度上成功了。
她已经开始失去了决心,这时砰的一声巨响把她从思绪中赶了出来,她的身体在座位上直跳起来。她真的不需要太多的其他东西来帮助她推断这是科扎克,尽管当他大步走过娱乐室时的模糊画面让她更确信了这一点。她的书早就被遗忘在旁边的椅子上,克莱尔以最快的速度站了起来,走到走廊里,跟在他后面。
她走到他跟前时,他正在开门锁,他转过身去背对着她,一脚踢开了门,一副明目张胆的厌恶样子,钥匙在锁里发出刺耳的声音。他一眼就看见了她,迅速地走了进去,但她跑了最后几米,及时到达门口,强迫自己挡住了去路,把门挤开,刚好让她溜进去。如果科扎克真的有什么异议,他也没说出来,而是选择继续背着身,他的手把t恤从头上扯下来。
“就是不理我,是不是?”克莱尔在他背后翻了个白眼,看着他的动作停顿了一会儿。科扎克只是哼了一声,随手把t恤扔到了地上。她张开嘴又想说话,直到有个深色的东西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注意到了那件t恤,绿色织物被染成了深红色。“你在流血?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不会想知道的。”科扎克嗤之以鼻嘲笑道,尽管他仍旧背对着克莱尔,“滚开,艾鼬。我现在没心情说这个。”
“逞强。”她想也没想就大步向前,伸出右臂抓住他的手腕,粗暴地拽着他,让他转过身来。他是出于不情愿——更多的是出于她的坚持——而不是出于他的主观,那张迎接她的脸出乎她意料。他的下巴血淋淋的,鼻梁和眼睛下面的皮肤呈现出淡紫色。这情景迫使她不由自主地发出同情的抽气声。“怎么了,科扎克?”这是她那天第二次说话,她的手不由自主地抬起来检查伤口情况。
“缇黑尔。”中尉甩开她的手,向后退一步,仿佛她有毒似的。
“他打你了?”她沮丧地看了他一眼,“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永远都是我,是吗?”他翻了个白眼,“好像我是这鬼地方唯一的疯子。”
“我不是这个意思……”
“当然不是。”他转过身来,朝挂在远处井上的小镜子走去,亲自检查破损的地方,为了看得更清楚,他把头歪向一边。当他再次开口时,他的声音很低,就像科扎克惯用的沉思语调。“要是有人为了一个机会跟我作对,会发生什么,嗯?”
“你是说像我一样吗?”克莱尔仔细地看着他,她的手自动地放到腰间,因为没有更好的地方来放置它们。“这就是你要说的吗?”
“你不觉得自己很重要吗?”中尉笑了,“两个男人打了起来,你却认为这和你有关?”他给了她一个白眼,“拜托。”
“那么,娱乐室里的那些狗屁东西,到底是什么?只是我碰巧遇到的什么情绪波动?”她慢慢地摇了摇头,“对不起,弗拉季斯拉夫,我不相信。”
“如果我想谈谈,我就会留下来。”科扎克叹了口气,当他的手指触碰到脸上的皮肤时,他微微皱起了眉头。他没有直视她的目光,但他确实捕捉到了在镜子里的她。“别管它了。”
“没有。我想知道答案,弗拉季斯拉夫。你不能就这么对我说,然后溜之大吉。”
“太糟糕了。”中尉简单地回答,最后又转过身来直视着她的眼睛。“有时候我们得不到我们想要的。”
“哦,别他妈跟我说这个。”她翻了翻白眼,“我就是你的眼中钉?见鬼,你最好有正当理由,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