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强回到小屋里,坐在椅子上想起那五颗头颅心中就不寒而栗!慕容痕竟然能如此清楚地知道他派去保护自家小姐的人!
想起那入眼都是烟色的书房,那个虽坐着却依旧让人不自觉地带着仰望和恭谨的态度的男人,想到慕容痕浑身散发出王者气度,言语间不容反抗的气势,李强越发觉得慕容痕不可小觑!
什么叫做只要做好手上的事,其他不用管?!慕容痕究竟知道他在做什么吗?又知道多少?
李强心中疑虑不停,在小屋子里不断地来回踱步,眉头紧蹙,想到慕容痕纵马狂奔只为寻找蒋玉蓉,言语间也能感受到慕容痕对自家小姐是有几分心意的,觉着应该不会伤害自家小姐。又发觉慕容痕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他都不清楚,自家小姐危矣!
他知道慕容痕的功力相当高深,倘若真的出了什么事,他手上所有人加起来也对付不了慕容痕,他必须想一个周全的对策出来……
虽然慕容痕不让李强派人保护蒋玉蓉,但他还是叫了几个亲信交到了一番,不可再出现这种出现危险依旧无知的情况,他人都道明白,便转身离开自此在王府附近买了一处民宅,时刻注意着王府不在话下。
周旭的小院里,佘嬷嬷熬了补身的汤水和小米粥来到阿燕的小屋子。抬手敲了敲门,道:“阿燕,我是嬷嬷。”轻推们,当看到屋内情况时,嘭的一声手里的托盘掉到地上,食物洒了一地。大喊:“啊!阿燕!阿燕!来人啊!阿燕你怎么可以这么想不开啊!来人啊!快来人啊!”
只见佘嬷嬷跑向桌子边,抱着悬在半空中的阿燕的双腿,踮着脚努力地将阿燕抬高,冲着门口大喊。
周先生和小桃闻言赶来,见着屋里的情况大骇,小桃哇的一声大哭起来,继而转身跑出去。
周先生赶紧帮着佘嬷嬷把人放下来。
“阿燕,阿燕,好闺女,你快醒醒!”佘嬷嬷轻拍阿燕惨白的小脸,哭着喊道。
周先生一手掐阿燕的人中,一手给阿燕把脉,掏出随身的针包,给阿燕施了几针,又把了把脉,看了看阿燕的眼睛,抹了一把额头的汗道:“还好发现的早,命算是抢过来了,却也是去了半条命,得好生养着。把她抬到床上去,别再受了寒气。”说完就抱着阿燕往床边走去,佘嬷嬷推开被撕烂了的棉被,帮着将阿燕放置好。
阿荷和阿格听到小桃的急告,哭着从主殿飞奔过来,还未进门就听到俩姑娘带着哭腔的呼唤:“阿燕!阿燕!”看着脖子上的勒痕明显,躺在床上面色惨白的阿燕,阿荷和阿格都哭得上气接不上下气。
被掐着人中的阿燕悠悠转醒,佘嬷嬷和丫鬟们纷纷喊着阿燕。
眼神发直的阿燕听着耳边悲戚的哭声,指甲狠狠地掐着掌心,感到一丝疼意,毫无生气地问道:“为什么要救我,死了,才干净。”
众人闻言,哭泣的哭的更凶,叹气的又重重得唉了一声,小屋里一片悲怆的哭啼声。
佘嬷嬷坐在床边,对着众人道:“你们…你们都出去吧,我跟阿燕说会儿话。”
看着有佘嬷嬷在,周旭对着哭得悲伤的俩个丫鬟挥挥手道:“走吧走吧。”临走前看了眼毫无生气的阿燕又叹了一口气。
阿荷和阿格也是抹着泪一步三回头地离开小屋子。
佘嬷嬷俯身将阿燕抱在怀里,感受到怀里一丝寒意,双臂紧了紧,心疼地道:“阿燕,好阿燕怎么这么想不开,你可是吓坏了嬷嬷!”
“我是个…不干净的人,不配活在这世上。”阿燕依旧俩眼发直,却没有像早上那样推开阿格般推开佘嬷嬷,音色死气沉沉。
“阿燕,发生这种事谁也料不到,嬷嬷恨不能代你代王妃受罪,看着你这般模样,嬷嬷打心眼里难受。”抬手抹掉流下来的泪水,“嬷嬷知道,发生这种事任何女子都受不了,可是,阿燕,你可想过那些在乎你的人,她们的感受?”
“在乎我?没人在乎我,我……了无牵挂。”
“不,傻丫头,这么些年,嬷嬷我看着你们一个个成长,你们就像嬷嬷的亲生女儿一般。还有阿荷和阿格,你们自小就一块儿服侍王妃情感深厚。再有就是王妃!王妃自然也是舍不得你,你这么一去,王妃知道了得有多伤心啊!你就舍得弃王妃于不顾?”满脸的泪水。
阿燕听着,发直的眼有了些许波动,泪水像决了堤的江水。“可我……一副残破的身子有何颜面活在这世上?!我没脸见你们!”
“不不,不能这么想,不能这么想!”
“嬷嬷,我已是不干净的人,活着只会被人耻笑,我无颜活在这世上,就让我去吧。”泪水直流。
“噢…我可怜的阿燕,好阿燕,没人会笑话你,你是我们所有人的骄傲,是你保住了王妃,你是嬷嬷的恩人,好闺女,不要想太多,王府里没人会笑话你瞧不起你,相反的,大家都敬佩你。”
“嬷嬷别骗我了,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我心里明白。我这般不堪,怎配得上‘敬佩’二字。死,才是最适合我的。”
“不,嬷嬷没有骗你,嬷嬷向你保证!如今那些畜牲已经丢了命,哦,我听阿荷说这次是有人要针对王妃,才下的套,如今这人已经查清楚,王爷也替王妃和你报了仇。好闺女……”佘嬷嬷自己擦了擦眼泪,一手揽着阿燕,稍稍拉开距离,掏出帕子给阿燕擦去满脸的泪水。
“好闺女,没人会轻看你。府中的下人们无不觉得阿燕是值得让人尊敬的敬佩的,你忠心护主,舍身取义,在咱们眼里与那上阵杀敌的大将军一样都是英雄!”抚了抚阿燕纤细的后背,带着哭腔道:“好闺女,人死不如赖活着。死,很容易,人这么一死,于自己而言万事皆空,却是给亲者带来无尽的哀痛。”
佘嬷嬷淌着泪,轻轻拍打着阿燕的后背,温柔又坚定地说道:“闺女,贞洁于女子而言固然重要,但若是为了保全你要保护的人,别说失贞就是为此失了性命那也是值得的,嬷嬷若是你,也会身处困境仍依旧想着护着主子,因为我们心中挂记着的是我们的主子,把主子看得比自己还重。为主子牺牲这是我们做人奴仆必须有的信念!丫头,这本就不是你的错,遇到这种事没有哪个女子是愿意,但你做的对,宁可自己被玷污也不能让王妃被糟蹋!就是拼了命也要保全王妃!相信嬷嬷,没人会笑话你轻看你,只会敬重你!”
“可……世人终将是容不下我的。我也容不下自己这副残破的身体。”眼底有一丝动容,但仍旧布满死气。
“丫头,这个世道的确对女子苛刻,却也不是苛刻到近乎毫无人性,世人总是能理解的。况且,嬷嬷相信这善解人意的人终究是多过那些不可理喻的人。一种人一种想法,百千万人,想法便是千千万万,丫头,你能顾得来这千千万万人对你的想法吗?好闺女,是生是死不过一念之差,从生到死不过转瞬间,可结果却是截然不同。好阿燕,人生从来没有过不去的坎,过不去的从来都是自己的心。”
感受到怀里女子稍微平静的情绪,佘嬷嬷带着安抚的轻拍这阿燕的后背:“咱们女子生来就有两件最宝贵的东西,一是贞洁二是心灵,但两项相比取其重,最重要的还是心灵的纯洁和心中的良知。贞洁没了人还能活着,若是丢失了良心,心里变得污浊,那这个人就如同没了灵魂的躯壳,那才叫‘死了才干净’。身体……不过是个躯壳罢,只要阿燕心灵干净,那也还是干净的。就说阿鹊吧,阿鹊心思歹毒,背主求生,遭人*前她就已经失了本心,称不得干净的了。”
佘嬷嬷摸了摸阿燕柔软的头发,感受到肩上衣服有些湿潞,却不理会,“丫头啊,人生在世就只为一字——‘活’,活着体会世间百态,活着尝遍人情冷暖,不管遭到多大的挫折,人生路有多坎坷,都要活着!因为接下来或许就是你意想不到的美好幸福!人若这么一死了之,就什么都得不到体会不了。不知道实情的兴许会称赞你一声烈女,知道实情又与你不熟悉的徒留一声哀叹惋惜,而留给与你亲近的人将是无法弥补的伤痛!可这些你已经无法知晓。”佘嬷嬷搂着阿燕轻轻摇了摇,吸了吸鼻子,眼角泪光闪烁。
“丫头,蝼蚁尚且知道惜命,我们就更加要勇敢地活下去,我们不为世人的眼光活着,我们只为在乎我们又需要我们保护守护的人而活着。阿燕是坚强的女子,嬷嬷相信阿燕能够战胜心魔。常言道‘祸兮福所依’,这次大难过后,说不定福气就在门口等着阿燕,嬷嬷的阿燕是最有福气的。”
阿燕伏在佘嬷嬷怀里,虽依旧哭泣流泪,眼底却没有之前那般绝望的神色。
“嬷嬷知道,阿燕心里害怕,但那些个畜牲已经得了报应,他们用生命在给阿燕赔罪。听嬷嬷一句劝,那些糟心的事已经过去了,就当作一场噩梦,梦醒了,咱就继续生活着,王妃还需要我们保护不是?”
佘嬷嬷看着轻轻点头的阿燕,满眼欣慰,眼角还淌着泪,慈爱的揉了揉阿燕的后脑勺,慈爱的说道:“能想通就是好的。好闺女,一整天没吃东西了,嬷嬷去给你拿碗粥来,好不好?”
看着阿燕轻轻点头,佘嬷嬷招来阿格看着阿燕,又让守在门口的阿荷回主殿换回小桃,照看着蒋玉蓉,顺便交代阿荷让小桃去抱条新的棉被给阿燕,自己则去厨房端了一碗青菜瘦肉粥和一碗药,细心的喂着阿燕。
“嬷嬷……王妃…如何了?”
“王妃正在养病,昨晚发起高烧人烧的稀里糊涂,现在退烧了,正休息着。”佘嬷嬷拿起帕擦了擦阿燕的嘴角,看着恢复生气的阿燕,仍红着眼,却笑着道:“这一次倒是看出王爷真的对王妃上心了,昨晚王爷衣不解带地守了王妃整晚,所以那句老话说得对‘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阿燕点点头,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有些黯淡,“嬷嬷…王妃…会不会嫌弃我是个不干净的?”
“傻丫头,你把王妃当什么人了?王妃是怎样的主子你还不知道吗?王妃最是心善的,要说最该感激你的就是王妃了。王妃只会把你捧在手心上,怎么会嫌弃你?”
阿燕点点头,那丝黯淡消失。
佘嬷嬷想了想对着面色苍白,眼底已没有绝望求死之气的阿燕道:“燕丫头,嬷嬷在这还需要告诫你一句,做人奴仆最忌居功自傲!”
“嬷嬷,我晓得。”
“好,不愧是嬷嬷的好阿燕。”给阿燕擦了擦嘴,喂了药,扶着阿燕躺下,慈爱的抚了抚阿燕苍白的脸道:“好好休息,嬷嬷抽空就来陪陪你。”安置好阿燕,佘嬷嬷便离开。
走到院门口,佘嬷嬷招来小桃道:“仔细照顾阿燕,别让她再做出傻事来,她若醒着,你没事就和她聊聊天,多捡些京都有趣的事儿和她说说,让她分神。”
“是,知道了,嬷嬷。”小桃也还是红着眼道。
“阿格呢?”佘嬷嬷问道。
“阿格姐姐说她先回主殿去帮着阿荷姐姐一起照看王妃,待会儿就过来。”
“我知道了,你专心守着,我让小樱过来帮你,有什么事儿赶紧叫人啊!”
“诶,奴婢晓得。”
“今天阿燕的事儿暂时别让王妃知道,你也别多嘴到处嚼舌根,知道吗?”佘嬷嬷看着小樱颇为严肃地说道。
“是,奴婢不会多嘴让王妃伤神的,嬷嬷放心。”小樱乖巧地福福身。
佘嬷嬷看着懂事的小樱点点头笑着道:“体贴主子,做事尽心,好处自然不会少了你的。”
“是,奴婢自当尽心伺候王妃。”小樱蹲了蹲身。
佘嬷嬷满意地点点头便离开了。
主殿。
一回到王府慕容痕便往主殿快步走去,一进门,阿荷和阿格就告退。慕容痕看着依旧沉睡着的蒋玉蓉,坐在床边看着被蹭掉不少药的左脸,拿起放在几上的膏药仔细地给蒋玉蓉的左脸上药,左脸虽已消肿却留下一大片乌青,看着怪吓人的。这膏药是周旭一早就送过来的,拍着胸脯对慕容痕保证说只要两天,王妃的容貌就得以恢复,甚至比之前更加细腻。
慕容痕轻轻的为蒋玉蓉抹着膏药,蒋玉蓉感受到左脸传来的凉意,猛地睁开眼睛,见着那双熟悉的鹰眼,水眸深处的害怕和恐惧消失。水眸不自觉的流下眼泪,看着慕容痕不言语,泪水不断的流入两鬓。
见着蒋玉蓉看着他静静哭泣,慕容痕慌的不知所措,扔了手里的药瓶,嗙的一声,瓶碎,药洒。
待得知消息被吩咐重新拿一瓶膏药的周旭心疼得眼皮直抖个不停,当然这是后话了。
看着泪流不止的蒋玉蓉,慕容痕笨拙地抬手帮蒋玉蓉擦拭泪水。声音虽然和往常一样刺耳,但此刻蒋玉蓉却觉得格外的悦耳,“玉儿不哭,有我在。”
两腿间没有任何不适……蒋玉蓉心中不由得庆幸…
看着慕容痕带着血丝的眼睛,蒋玉蓉知道他一定是一夜没睡,心疼,愧疚,还有劫后余生的害怕……乏力地抬手抚摸着慕容痕的俊脸,因为昨晚噩梦连连,她也尖叫了大半夜夜,这会儿声音沙哑喑沉,竟比慕容痕的声音还要刺耳:“真好……还能见着阿痕。”
慕容痕定定的看着那双依旧带着不安的水眸,抬手覆盖着贴着他的脸的玉手,感受那玉手传来的温度。鹰眼里情绪莫名。
“阿痕,我…我没有被……”
“我知道。”
蒋玉蓉垂眸,倘若她失身了……抬眼看着眼前这双带着关怀的鹰眼,倘若她失了清白,她或许会依旧做他的王妃,但也会保持彼此之间的距离,又或许她会嫌弃自己而离开他……
看着水眸带着水雾静静地望着他,慕容痕以为蒋玉蓉害怕,俯身轻吻樱唇,轻声道:“不怕,有我。”
闻言,蒋玉蓉看着带着安抚与坚定的鹰眼,心中大为动容,心中亦有喜有愁。
“王爷,王妃的药来了。”阿荷站在门外汇报,没有王爷的同意不能进主殿。
慕容痕看着对他微笑的女子又低头点了一下变得有些红润的樱唇,“进。”
阿荷拿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看着直至中午才苏醒过来的蒋玉蓉,有些激动地红了眼眶,对着慕容痕和蒋玉蓉行礼,满眼心疼和担忧的看了眼坐在靠着软垫坐着的蒋玉蓉,因为慕容痕在不敢多言语,只将托盘放在床边的小几上,便躬身离开。
慕容痕拿起一碗青菜粥,试了试温度,舀了一勺递到蒋玉蓉面前。看着蒋玉蓉乖巧的吃粥,慕容痕嘴角微翘。
蒋玉蓉只喝了半碗,只觉嘴里乏味发涩,便摇头不吃。
慕容痕端起药就要往自己嘴里送,被蒋玉蓉拦了下来,问道:“这是干什么,她们总不至于要下毒害我吧?”
慕容痕看了看虚弱的蒋玉蓉,皱着眉头道:“喂你。”
蒋玉蓉愣了愣,继而红着脸有些不自在地道:“我现在醒了,能自己喝。”
慕容痕看了看蒋玉蓉,见着蒋玉蓉坚持,便将碗递到蒋玉蓉面前。看着蒋玉蓉就着他的手将药喝下去,本来好看的五官顿时皱成一团,忍不住笑出声。
看着慕容痕笑话她怕苦,蒋玉蓉瞪了他一眼,樱唇微翘,“水。”
慕容痕放下药碗,给蒋玉蓉倒了一杯水。
蒋玉蓉喝了水,口里的苦味变淡,又觉浑身乏力得很,便躺下休息。
听着蒋玉蓉渐渐平稳的呼吸声,慕容痕也侧身躺在蒋玉蓉身边,轻轻地将人搂在怀里,闭眼稍作休息。小憩了一会儿,慕容痕便起身,看了眼熟睡着的蒋玉蓉,招来阿荷吩咐了句仔细照顾王妃,便去了书房。
“主上,外面再传王妃被劫的谣言,说王妃已被歹人所……所玷污。”忍一低着头不敢直视上面的主子。
“谁?”音色平平。
忍一知道自家主子问的是什么,回道:“是慕容渊让人散布的。还有,从宫中传来的消息说,慕容渊要利用李太后下的懿旨,让王梁之女王好儿嫁入王府,打探王府的动静,打探主上的身份。宫中传出来的消息说,慕容渊要给王妃下旨而不是给主上下旨。”
慕容痕嘴角嘲笑,慕容渊倒是越发出息了,捻了捻手指,“抹了流言。”
“主上放心,属下已经处理妥当了,不会再有关于王妃被劫的流言。主上,慕容渊那儿可要?”
“暂时不管。”
“是。”迎娶平妃?呵,还真能想,真以为王府什么人都能进来的吗?
“其他消息呢?”
“南盟那边传来消息说,阿泰尔蓰辰和阿泰尔齐已是水火不容了,兄弟俩已反目,一切按着主上的计划进行着。阿四说他在阿泰尔蓰辰身边得知南盟皇帝已不满阿泰尔蓰辰,屡屡打压阿泰尔蓰辰,阿泰尔蓰辰已有夺位之意。”
“很好。”把玩着手上的布娃娃,看着圆嘟嘟的‘蒋玉蓉’的脸道。
“主上,魔都里,任昊宇和沧澜严晰一直安守本分,前几日他们还到佑那儿要求给他们些有难度的任务。”
“让佑看着办。”
“是!主上,昨晚那水毅想要逃跑被守卫的人抓了回来,主上,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杀了,人头送给慕容渊。”将两个布娃娃摆在一起,鹰眼看着面前的俩个互相依靠着的布娃娃,平淡的说道。
“是!”
“余氏如何?”
忍一抬眼看了一眼目光盯着布娃娃的慕容痕,低头道:“余氏在南盟后宫一直是一手遮天,不过最近新晋的一位贵人倒是有些胆量,敢和余氏对着来。属下查了这位贵人,名为西姆慧娴,是出身南盟第四大世家西姆族的嫡支,因为性情直爽豪迈被南盟帝看中,封为贵人。此人有勇无谋几次被余氏打压怕,她不是余氏的对手。”
“让鱼去南盟协助她。另派隐一去南盟,半年内让西姆家族跻身第一大家族。”慕容痕眼光依旧不离布娃娃,语气平淡,声线刺耳。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让莱福过来。”
“是。”
忍一退出去之后,没一会儿,莱福就进来了,“王爷找老奴有何吩咐?”
“重建主殿。”
“重…重建主殿?王爷想建成什么样的?”莱福感到疑惑不解,当初王爷可是吩咐了主殿和书房一律用烟色,这是住腻了还是怎么着?这不像王爷的作风啊!
慕容痕静静地看着面前这对穿着喜庆的布娃娃,想了好一会儿才道:“按小书房建。”
小书房?主殿的小书房吗?莱福明白了,“是,老奴这就去办。”别说王妃不喜欢这眼到之处全是烟色的布局,当初他督建的时候也是极为不适应的,他还记得那些匠人们私下低估着从来没做过这样的设计,烟色的墙,烟色的地,烟色的家具……匠人们都感到不可思议。也难怪众人不理解,他家主子的心思一般人怎会知道……
“收拾西院。”
“是。”
交代完所有事情,慕容痕看着将近酉时中的天色起身往外走。慕容痕走进主殿时,就看见阿荷坐在床沿拿着碗青菜粥在喂蒋玉蓉,“出去。”
听到声音,阿荷立刻站了起来,对着慕容痕行礼问安,同时自觉地将手里的碗交给慕容痕,又对着蒋玉蓉欠身,走前看了眼蒋玉蓉,因着佘嬷嬷特意交代暂时先不要告诉王妃中午阿燕的事,免得王妃劳心伤神,她也就不敢在仍病弱的蒋玉蓉面前提起阿燕一个字,赶紧退了出主殿。
慕容痕拿过还剩半碗的青菜粥,坐到阿荷原来坐的地方,不发一语的,舀了一勺递到蒋玉蓉嘴边。
蒋玉蓉已经习惯了慕容痕这种将主殿里的闲人赶走的做法,配合着慕容痕喝了两口,便推掉不吃。
蒋玉蓉拿起帕子擦了擦嘴,看着慕容痕,哑着声音虚弱地问道:“吃饭了么?”
慕容痕老实地摇头,薄唇蹦出一个字:“没。”
蒋玉蓉想了想问道:“午膳呢?”
“没吃。”
“早膳也没吃?”
“嗯。”
“阿荷!”
门外的阿荷隔着门立刻回道:“王妃,奴婢在。”
“给王爷摆膳!”
“是,奴婢这就去。”
转眼看向慕容痕的水眸带着一丝责备,语气也带着一丝不悦的诘问:“为什么不吃饭?”
“不饿。”某男老实回答,顿了顿又道,“想和你一起吃。”
“不饿也得吃一些,哪能说不饿就不吃,这样子会胃疼的,久而久之就成了甩不掉的胃病,你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蒋玉蓉听着前半句很自然的忽略后半句。
听着虚弱又沙哑带着满满的责备的声音,慕容痕并没有发怒,反而心中觉得无比温暖,定定地看着蒋玉蓉,咧着嘴,看着带着责备和一丝怒气的水眸,鹰眼里满是愉悦,“我错了,别气。”慕容痕笑着回应面前这一脸责备与不赞同的女子,抬手讨好般地抚摸水嫩的脸蛋。
蒋玉蓉听着对她承认错误的略带刺耳的声音,看着从未见过这样笑得傻憨的慕容痕,觉得可爱又好笑,嘴角忍不住微微翘起又立马压下,板着脸,瞪着笑得越发憨傻的慕容痕,拉下某人的手,颇为严厉地道:“可不许你再这样不吃饭,让我知道了,我不饶你!”
“好。”慕容痕自然没错过蒋玉蓉那一瞬间的微笑,俊脸笑得越发开心,眼角微微向上翘的鹰眼满满的笑意和暖意。
阿荷端着放着三四个菜和饭的托盘走了进来,放置好后,又将托盘里的药拿给慕容痕,看着慕容痕接过手,便退了出去。
慕容痕看着蒋玉蓉将药喝下去,递了清水给其漱口,这才起身走到饭桌前,坐下,三两下就解决的饭菜。待他重回床边,就看着蒋玉蓉已经熟睡了过去。想了想,点了熟睡中的人的睡穴,转身拿过他的貂绒大氅紧裹着蒋玉蓉,将人抱起紧紧地抱在怀里,往外面走去。
到了门口,慕容痕唤来忍二吩咐将东西收拾了搬到西院,便抱着蒋玉蓉往西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