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抱厦里小憩的王梁,躺在竹床上,听着外面从假山上流下的潺潺水声,紧闭的眼睑遮住了像滑珠一般左右滑动的眼珠子。正在思考下一步商业计划的王梁,思绪被门口丫鬟的通报声打断,皱着眉头问到:“何事?”
“老爷,西河翼王求见。”管家王常站在门口禀报。
王梁坐起身皱着眉头问到:“翼王?”
“是,人已在花厅等候。”
“知道了,我这就过去。”王梁起身理了理衣服,觉得妥帖了,便带着王常往花厅走去。
花厅里,翟珝站在衣服山水画面前仔细欣赏,听到背后的脚步声和声音便转身。
“臣有失远迎,翼王请上座。”对着翟珝抱了抱拳,又做了个请的动作,看着桌上空空如也,不满地对着喝道:“不知礼的东西,还不快上茶!”又对着翟珝语气稍带着歉意,“下人礼数不周,还望翼王勿怪。”
王常连应几声是,便退了出去。
“左相客气,本王没有事先递拜贴,贸然前来,若有打扰,左相担待。”坐在太师椅上的翟珝客气的笑着说道。
“臣不敢。不知翼王前来鄙府所为何事?”
几句话的时间丫鬟就捧了茶上来。
翟珝看都没看一眼清秀的丫鬟,道:“本王前来是有事和左相商量,是关于乌王和你们北冥的粮食银两债务事宜。”
一听到‘乌王’俩字,王梁原本和气的脸瞬间变得冷淡,语气也不复之前的客气,反带着一丝冷硬的:“关于翼王要娶乌王为妃的事,不仅北冥朝廷不同意,北冥的百姓们也不会同意!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至于……”
王梁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翟珝打断:“人家都说北冥左相有‘铁面臣相’的称号,的确如此。”笑了两声,继续道:“左相别急着拒绝,先听本王说完再拒绝也不迟。”
王梁看着打断他说话的翟珝,眉头微皱,说道:“王爷请讲。”
“本王知道你们对于本王喜欢男子颇有意见,甚至不认同。可别人的看法如何本王向来是不在乎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继续道:“如今,本王看上你们北冥的乌王。”抬手示意王梁稍安勿躁,“本王知道你们担忧的是什么,拒绝本王的理由本王清楚,不过是怕世人嘲笑你们北冥,本王的猜测可正确?”
“哼,翼王即知且又明说,本相也就直说了,像翼王如此公然承认自己喜好男风的人世间罕有,本相敬佩翼王不怕世俗的眼光,不怕那能将人压垮的流言的气魄。可翼王要清楚翼王自己不在乎却不代表其他人同样不在乎!”王梁此刻怒视这翼王翟珝。
站在翟珝身边的紫衫听着王梁如此无礼的对他主子,正要开口就被翟珝的一个眼刀子瞪回去。对着王梁笑道:“本王自然明白,就是在本王府上的那些姬妾也有好些个不敢正面视人。只是本王与那些个凡夫俗子不同,本王敢做就敢当!那乌王本王是要定的!呵,左相莫急。”看着就要开口赶人的王梁,翟珝抬手示意,“本王今日前来就是要和左相说清楚,顺便和左相做一笔交易。”
王梁冷冷地看着翟珝,不做回答。
“本王知道你们因为乌王生母与他人私奔给你们北冥抹烟脸,因此极其不待见乌王,又怕因为乌王嫁给本王再次惹人非议。即是乌王不受你们待见,何不让给本王,本王保证不会给你们北冥带来非议,本王会安排好一切,给乌王一个全新的身份,不再是北冥皇室的人,更不是北冥国人。因此你们也无须担心心中所忧之事。昨晚在大殿上本王所说的承诺依旧有效,本王便以替你们还清欠下西河的所有债务,还有尽本王所能帮你们北冥尽快还清其他国家的债务作为交换,如此,左相意下如何?”
王梁搭在椅手上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心中思考着这翟珝的提议。久久不作声。
看着默不作声思考的王梁,翟珝喝了一口茶道:“这样一来,你们北冥就少了个对你们来说是个碍眼的存在的乌王,又能尽快地解决了这眼下的燃眉之急。今早,本王也派人向贵国陛下递了一份奏折,内容如本王同左相所说,贵国陛下的才能可是丝毫不逊于你们北冥先皇,如此稳赚不赔的买卖,如何抉择才是有利于你们北冥,本王相信贵国陛下的眼光。毕竟在贵国如此艰难的情况下,贵国陛下能够想出亲自经商的妙计来,本王可是十分佩服贵国陛下的胆识。”
“这件事本相现在无法给翼王做出承诺,必须和我们皇上商讨之后再给翼王回复。”王梁觉得这或许是个不错的主意,用一国耻解了北冥的燃眉之急,也算是乌王替那余氏向北冥赎罪了。
“这是自然。”翟珝点头。
“只是,倘若我们接受翼王的提议,那乌王不同意岂不是……”
“这左相就无须多虑,只要你们北冥朝堂同意,本王就有办法让乌王心甘情愿地随本王回西河!”
王梁,点点头,“翼王刚刚说有两件事,这乌王的事臣回和陛下好好商谈,这第二件事是?”交易,他可不是为了自己的家族而经商的!
“这第二件事嘛,自然和经商有关了,你们北冥为了摆脱困境,皇帝带头经商,如此,本王也就做个顺水人情,跟你们北冥皇帝做一笔长久的生意。”翟珝眼底精光闪现。
御书房
慕容渊接到翟珝递上来的奏折,仔细地看了一遍,对奏折所提的建议很是动心,用慕容痕一人就解决了北冥的大难题,只要不是傻子就知道正确的做法是什么,可是……
“龙卫!”
“陛下。”龙卫首领瞬间出现在御书房内。
“关于那贼子的调查进展如何?”
“回陛下,水毅没有传出消息,那魔……那贼子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毫无下落。”
慕容痕气得牙痒痒,一直没有消息,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会凭空消失!
“乌王呢?今日又有什么动静?”
“回陛下,乌王仍如往常一般除了待在书房就是和乌王妃一起,并没有任何异样。”
门口苏明汇报:“陛下,左相求见。”
慕容渊挥退了龙卫,道:“宣。”
苏明应了一声,王梁走了进来,给慕容渊行了礼,道:“陛下今早西河翼王到臣府上跟臣商议关于乌王和粮食的问题。”
“哦?他都说了什么?”
即使王梁知道慕容渊接到翟珝奏折,还是原话复述了一遍,道;“陛下,臣觉得这倒是个不错的办法,能解决我们北冥的燃眉之急,也不会再次将我们北冥推向让人耻笑的境地,而且那翼王还有意与陛下做生意,他说这个做生意的事与乌王的事无关,所以这做交易的事儿臣便自作主张的答应了。”
“朕说过,经商的事儿有你全权负责。至于慕容痕的事……”慕容渊停住不说,想了一会儿道:“慕容痕的事就算了。朕不会答应。”
“陛下,这可是个难得的机会,且那翼王他……”王梁想要劝说慕容渊,却被慕容渊打断。
“左相,这些你且看看。”从密匣子里拿出一叠纸张,让苏明拿给王梁。
“陛下,这是?”王梁接过这一叠纸,很疑惑。
“看看。”
王梁一张一张快速浏览,远看面色越白!去年的灾难竟是认为安排!南盟的困境竟也是有人蓄意谋划!这人竟是利用天灾同时对北冥和南盟出手,看似天灾实则人祸!且这人就是他们费劲百般心思,损兵折将也抓不到的人,那就是魔帝!“陛下这…这……”王梁抖着手,看着慕容渊说不出话来。
“你再看看这些。”又拿了另一份资料拿给苏明。
王梁接过,继续看,是关于乌王的资料,只一张纸,只几行字,确是看得王梁眉头越皱越紧!除了说是余氏之子,出身年月日和搬出宫独住的日子其余什么消息都没有,这……“陛下,为何关于乌王的消息竟是只有这么一些,且还是人人所知的,那些个兴趣爱好,日常生活记录确是没有记录?”
“朕也好奇啊!”慕容渊点点头,惬意地坐在龙椅上,靠着椅背看着疑惑地看着他的王梁。
王梁看看手里的关于那场给北冥留下不可磨灭的人为灾难和魔帝的资料,又看看毫无人生资料的乌王慕容痕。为什么陛下要拿这些给他看?乌王,魔帝……“陛下,难道……”
“爱卿想到什么就直说吧。”声音带着一丝笑意。
“臣……不敢。”毕竟乌王也还是一国王爷,是先皇骨肉。
“那朕就替你说了,乌王或许就是魔帝!”
王梁猛的抬起头,眼底带着满满的不可思议!“陛下!乌王可是先帝骨肉,是正正经经的皇子!怎么会?”会对北冥下此狠手?
“朕也没说他一定就是,只是个猜测。你想想,谁和北冥和南盟同时有瓜葛?余氏,一介女流能有这般手段和心机?不是余氏便是慕容痕了!”
慕容渊指了指王梁手上那张关于慕容痕的资料,说道:“你再看看上面可有任何关于慕容痕出府记录?有也不过是他成亲后,上个月的那次出府,一个人,二十几年从不出府,整日把自己关在府里,这人不傻也得疯了。可你想想昨晚大殿上的慕容痕,可是再正常不过!且在离去的时候你想想他看翟珝的眼光,如何?在想想翟珝抓着他的袖子那瞬间,他周身气息的变化,如何?”
王梁紧皱着眉头。
“更重要的是,昨天在御书房朕召见慕容痕,他便在朕面前显示了他是位内力高手!”
“乌王会武功?”谁教他的?
“不仅会还是位高手。”慕容渊又道:“所以朕才不同意翟珝的意见,倘若慕容痕没让朕起疑,这的确是个好办法。可是如今慕容痕身上处处透着疑点,处处透着不寻常,他若远在异国,朕要调查监视可就不容易了,还是放在眼皮子底下才便利。”
“是。”王梁这会儿也是这么想。
“关于慕容痕和那魔头的事儿你是除了朕第一个知道的。”静静地看着王梁。
王梁马上回应道:“是,臣明白,臣绝对不会向第二个人开口。”
“嗯,你就替朕找借口回绝了翟珝。”
“是,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