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东方是忘了刚刚的惊险场面,可是山关百惠子忘不了,经过那致命的数剑,她拼尽全力向别墅外逃去,没有方向,没有目标,她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逃,不停地跑,使出全身力量逃。
她像风一样疾驰,伤口由于剧烈的扯动加大,红润的俏脸变得苍白,她已经离极限没有多久,再这样下去,等待她的只有死路一条,终于,她支撑不住,在静悄悄的夜中跌落在马路上,遁术自然也是无力施展,趴在被太阳晒了一天的水泥路面上,她感受到一点温暖,就像是童年母亲的怀抱……
零星的车从她身边呼啸而过,在这样深的夜晚,发现躺在地上的黑衣人本便就是件困难的事情,更何况就是看见了,也没有人愿意惹这个麻烦,山关百惠子已经奄奄一息,死神狞笑着一步步地向她走来……
让这样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香消玉殆,着实有些残忍,或许是老天起了怜悯之心,终于有人发现了他,一个开着黑色凯迪拉克的醉鬼看到了她,车子缓缓停下,满是酒气的男子打开车门,摇摇晃晃地走到山关百惠子身边,将她转了个身,醉鬼眼中原有的朦胧霎时消失殆尽,他惊出一声冷汗,立时清醒,忙将山关百惠子抱进车内,发动车子的同时,手机也拨通了郝伟的电话:“老大,我是孙玉,哦,嫂子。我在路上发现老大地手下,那个叫什么百……对,百惠子的,她受了重伤。只有一口气了,现在是送医院还是到你那里?”
郝伟的电话在无痕手上,幸亏她在婉如的指导下学会了如何使用,否则问题可就大了,一个修真高手受伤,送到医院能救活才怪。这个时候只有用灵力或者妖力向她地灵台灌输,导引她自身的灵力修复身体,才有生还的希望。于是无痕忙道:“你将她送到家来。速度要快。”
孙玉道:“好。我十分钟到。”说完关上电话。他猛踩油门,凯迪拉克就像吃了伟哥一样。扯着闷吼声是没命地狂奔,就像一道黑色闪电,飞驰在静寂的马路上。
无痕看了一眼正在精心潜修的郝伟,对身旁的龙傲天道:“龙大哥,你在这里给郝伟护法,我要赶紧回去,有事要处理。”
龙傲天有些发呆,还未来得及回答,无痕地青光宝剑已经出鞘,瞬间消逝在茫茫的夜空,他过了好半天才拍拍脑袋,悔道:“真是的,我发什么呆啊,怎么不问问刚才她手中地那是什么玩意,怎么里面还能传出人声,这可比咱们用地通灵宝玉先进多拉。”
刚送走一个对现代科技一窍不通地小白,这又来一个,就是不知道下一个将他们从思想带入现实地教师是谁。
龙傲天并不担心电话中所说的那个什么百惠子会就此挂掉,否则梦无痕怎么着也会叫正在修为地郝伟赶紧起来的,不过从电话中的急迫语气来看,这个人还是有点用的。
其实山关百惠子在郝伟心中是有那么点地位,可是与路夕贝比起来,差距就明显了,因为路夕贝俨然将山关百惠子当作了亲妹妹看待,所以当孙玉怀抱着百惠子敲门时,她立即就出来了。
“在哪发现她的?”一袭睡衣的她头发有些散乱,看着浑身是血的山关百惠子,她的眼中闪过一丝苦痛,她很悲伤,心在流泪,可是那脸上却还是没有任何表情。
孙玉看着面前这个自己为之痴迷的女子,心中不由悸动,将怀中的百惠子轻轻放在沙发上道:“我不知道,我回家时正好发现她躺在马路上。”
“好,我先给她止血,你回避一下,”路夕贝说完这话,又对孙玉道:“顺便去准备一下纱布和酒精,这些东西在四楼楼梯口左边第二个房间,记得声音要轻,不要吵醒了雪儿和婉如!”
孙玉点了点头,然后疾步向楼上奔去,在拐角处时他忍不住看了冰冷美人一眼,路夕贝啊路夕贝,你难道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吗?我可等了你整整十几年啊。
爱情就是这样,爱你的人你不爱,不爱你的人你可劲儿的追求,到头来还是一场空,整一说不清道不明的事。
路夕贝仔细查看了百惠子的伤口,然后凝聚灵力冲向她的灵台,待到鲜血停止渗出之后,她静静地看着百惠子苍白地面孔道:“你一定要撑住,无痕姐姐很快就会回来,在她回来之前,你一定要挺住。”
孙玉拿来纱布和酒精,站在楼梯拐角处,问道:“现在我可以下来吗?酒精和纱布已经拿来了。”
“你下来吧。”路夕贝将被剥得精光的山关百惠子用血衣重新盖上,可就在这时,她愣住了,百惠子脖颈上的一块指甲般大小的玉佩怎么和自己的如此相似!
她忙将自己的拿出来一看,无论是质地还是雕刻的手法,均出自一个人的手笔,唯一不同的就是路夕贝手中的玉佩上雕刻的是龙,而山关百惠子的玉佩上雕刻的则是凤,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自己和山关百惠子有什么联系不成,可是自己生长在z国,百惠子在r国,怎么可能呢?
孙玉看了看发呆的路夕贝,眼中闪过几丝不解,道:“路夕贝,现在是不是可以给她冲洗一下伤口,然后上药了?”
呆立的冰美人这是方才缓过神来,扭头看着一眼孙玉,淡淡地道:“你将这些东西放在这里就可以上去了。”
孙玉的浓情被这淡淡的语气冲到了遥远地天边。一股前所未见的绝望再一次将他笼罩,默不作声地将东西放到桌子上,孙玉黯然离去,脚上像灌了铅一样沉重。眼睛里再也没有光彩,虽然这个结果他早就猜到,他已经学会用酒液浇灌自己的哀伤,他要忘掉这个女子,忘掉这份痴迷,可是听到路夕贝淡淡的语气。他地心再一次滴血。
这个世界上是没有一种叫做醉生梦死的酒的,用酒去浇愁只能愁更愁,看着那如同落叶般孤零的身影。路夕贝轻声道:“对不起,我今天想了一下午。还是不能接受这份感情。孙大哥,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真的很想做你地妹妹,因为我很孤独,飘渺峰的相遇我没有忘,那个时候我就想你做我的哥哥,那时是现在也是。”
孙玉回过头来,从那张已经僵硬地面部上挤出一丝笑容,道:“我怎么会介意呢,妹妹。”
“恩,大哥,你现在上楼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呢,马上无痕姐姐就回来了,百惠子肯定会好起来,你别担心。恩,你今后不许再喝酒了,喝酒对身体不好拉。”这话要是从雪儿嘴里蹦出来,肯定能迷死一跎人,可是从她地嘴里说出来就有些不伦不类了,原因很简单,冷冰冰地面孔说如此娇气地话,怎么听身上都要起鸡皮疙瘩。
孙玉却很受用,虽然内心伤感不已,可是做自己最爱的人地哥哥也很不错啊,如果依然死缠烂打下去,说不定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更别提如此温暖人心的话。
唉,这也叫温暖人心的话,拉倒吧。
正所谓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人家好的就是这口,没办法的事。
无痕赶回来了,她看着浑身满是纱布的百惠子,探了探她的鼻息,紧皱的眉头稍稍展开:“还好,灵台还有几丝灵力,有得救。”
说完她就将百惠子扶起,运气周身妖力,那四面幽蓝色的妖盾迅速围绕着她和百惠子旋转,妖力就像一层蓝色的雾笼罩着二人,无痕闭上眼睛,运起心法,将灵台内的妖力融进妖盾化作雾,顺着百惠子的毛孔向她的灵台凝聚……
半个小时后,满头大汗的无痕缓缓收力,妖盾也渐渐消失,路夕贝自无痕运功开始,面上的表情就没有放松过,此时看到无痕那张微微冒汗的俏脸上稍显安宁,便知百惠子性命无碍,长出一口气就到洗漱间拿条毛中,为无痕轻轻地拭汗。
无痕睁开眼睛,看着比较贴心的路夕贝,道:“估计过几天她就好了。这是谁做的?下手好歹毒,她的身上整整挨了十四剑,每一剑的伤口都很深。唉,她的命是有的救,不过这身上的伤痕要消除,可就不是那样简单的事情了。”
路夕贝咬了咬牙,道:“一定是华山派的青莲剑阳东方干的,肯定是他,因为百惠子身上的十三处伤口看其形状就像是一朵莲花,更何况是在李孟良家受的伤,就凭百惠子的本事,李孟良连她的影都摸不到,怎么可能伤的了她呢?阳东方,你给我记住,这仇我一定会报的。”
无痕点点头道:“恩,可能如此。不过一个四阶的修真者要杀掉一个三阶的真是很容易,百惠子身上却有那么多处伤口,为什么他不一剑杀掉百惠子呢?好生奇怪,莫不是在阳东方再出手的时候百惠子就已经准备逃离,估计会是这样,因为只有如此百惠子才有逃脱的希望,不过这样可能性也不大啊,看来一切的一切都要等百惠子醒了再说。”
无痕说着话就站起身来,突然想到了孙玉,便道:“孙玉呢?百惠子不是他送来的吗,他现在在哪里?”
路夕贝轻声道:“在楼上休息,你找他有事吗?有事我就去叫他。”
无痕摇摇头笑道:“我找他没事,就是想谢谢他,若不是再晚上半刻,估计百惠子就命丧黄泉了。夕贝,看来你们两个已经见过面了,这样很好,就是不喜欢他也没有必要躲着他,他还是一个很明事理的人,只要说清楚估计不会纠缠你的。”
“我刚才已经和他说清楚了,并且认他做了哥哥。其实我也很痛苦,真的想不到他会等待这么多年,可是爱情不是感动。”路夕贝看着茫茫的黑夜,叹了一口气道。
无痕很奇怪地看着路夕贝,哦,原来你也会叹息啊,真是想不到。她也活了几千年,可是像路夕贝如此冷酷的女子,她还真没遇见过几个,她的冷是真的冷,可是心却热的像太阳,唉,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啊。
“夕贝,看来你对爱情有了一定的理解,可是你知道你心中喜欢的是谁吗?”无痕冷不丁地冒出了这样一句话。
“我喜欢上了一个不该喜欢的人,喜欢上了一个有了三个女子的男人,以前我并不知道自己喜欢他,可是想了一下午我终于明白我深深地爱上了他,无痕姐姐,恨有的时候到了一定程度会变成爱的,我想你们一定也看出来了。姐姐不要怪我,我不会和你们争的,也请你帮我保守这个秘密,因为我还不想让郝伟知道我喜欢他,他要是知道,我的处境就不妙了。”路夕贝的语气中有些哀求的成分。
无痕捂着嘴娇笑道:“你真是一个傻瓜,你不说他难道就不知道了?他精着呢,不过你对他可能有些误解,其实他不是你看到的那样,还记得那天晚上的事吗?其实他是想让你走出哀伤的氛围才那么做的,你要是不信就好好想想,还能有什么方式比这个方式更能让你如此快地走出哀伤。”
路夕贝平静地的脸上闪过一丝波澜,一语惊醒梦中人啊,是的,自己怎么那么笨呢?在那种时刻确确实实只有这种方式才能注意自己的注意力,让自己不再感伤,在这一刻,她的心灵仿佛受到强烈的撞击,和郝伟相处的点点滴滴不停地浮现在她的脑海,”
在路夕贝最需要帮助时,郝伟义不容辞地挑起这个担子,即便是自己误解了他,他依然不做任何解释,就在昨天下午他还为自己打着掩护;从事商业时,他竟然将那么好的地段拿来建设没有什么利润可言的经济适用房;在装修时,他几乎是将钞票一张张地送给那些农民工,郝伟的所作所为不得不让人对他重新做出评价,这是一个深沉的男人,喜欢将自己最真实的一面深深埋藏的男人,是一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