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早的醒来,方才忆起自己现在是在住院中,不用出早操,不用去打扫卫生,突然间变得如此空闲,我反而有些不太适应。
窗帘被拉开,窗台上几盆名贵的鲜花正张开美丽的笑颜,迎接着清晨的缕缕阳光。
躺在舒适的环境里,按道理我应该感到很惬意,可偏偏昨晚先喝了妮妮端来的褒汤,后来为了不让雨桐伤心,又带着微笑,勉强吃下她买来的饭。生病之后,盲肠蠕动,到今天早上,还在不停的打嗝。不过这倒好,把咳嗽给克制住了,只是贾老走时说,以后每晚都要给我送汤来。看来,如果不想个办法,我没被流感折腾坏了,也要被饭给撑死。
正在为此事头痛之际,房门被推开。
“懒虫,快起床!”雨桐拎着饭盒,笑莹莹的走到床边:“开饭的时间到了。”
一提到吃饭,我两眼翻白:“宝贝!我刚起床,牙还没刷,脸还没洗,一会儿再吃吧。”我胡乱编着理由,希望能搪塞过去。
“那我去端水来!”雨桐的反应之快让我始料不及。
“宝贝!我现在四肢没力,头有点晕,不想动。”当雨桐将水端到床边时,我又开始耍赖。
“晓宇!你不用动,我来给你洗。”雨桐柔声说道。将毛巾放到脸盆里,使劲的搓着,然后拧开……我静静的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心中升起一种温柔的感觉。
“宝贝!”
“嗯!”
“你对我真好,我希望永远都生病,这样你就可以永远照顾我。”
“想得倒美,你想累死我啊!”
“你和萍可以轮换嘛!”
“你真贪心,我可要向萍姐告状。”雨桐坐到床上,湿毛巾摊在手掌上。
“你萍姐,她其实也——”我还没说完,毛巾已经铺在了脸上,雨桐轻轻柔柔的擦着,唯恐弄痛了我。
我双手突然环住她的腰,一用力,她一声娇呼,香喷喷、软绵绵的身体整个压在了我身上。
“晓宇!你又胡来!”她嗔骂道,一点也不显慌张。
“宝贝!让我亲一下。”我嘟起嘴,就要接近她的红唇。
“不要!”她嘴上说着,却没有任何闪避的举动,只是慢慢的闭上眼睛。
半响也没有动静,她奇怪的睁开眼,发现我在捂着嘴偷笑,脸一下红了:“晓宇!你干什么,尽欺负我。”
“宝贝!我病还没好,怕传染你。”我认真的说道,双手不自禁的搂她更紧。两团软玉抵在胸前,让我心里痒痒的:“反正时间还长着呢,这床很大,而且又舒服,到时我们在——”
“色狼!”雨桐在我头上轻敲了一下。
……
“晓宇!我得走了,上课时间快到了,你别忘了吃早饭啊!”雨桐不舍的说道。
“知道!知道!”我连连点头。
“我跟萍姐商量好啦,早晨我送饭,中午她送饭,晚上我俩一起来。”
“你俩倒配合得挺默契。”我高兴的说道。
雨桐笑了一下,没说话。
“对了!宝贝!你过来。”我向她招手。
“你又要干嘛!”她警惕的说道,还是依言靠近我。
“你闭上眼睛。”我注视着她,柔声说道。
雨桐见我如此慎重,尽管疑惑,还是闭上了眼。
我从枕头那一侧下面取出一个东西,那是早上卫生员打扫房间时,我特意让她拆下来的。
我拂开雨桐的秀发,小心翼翼的将它别在雨桐的耳际。
“好漂亮的郁金香!”雨桐睁开眼,将它捧在手中,惊喜的喊道。
“它再漂亮也不及我心中的宝贝万分之一。”我动情的说道。
“晓宇!谢谢你!”雨桐激动的笑了,在鲜花的映衬下,她的笑是那样的甜,那样的美……
……
“教员早!”
“教员早!”
阮红晴和曹月梅换上护士服,来到护理系,像往常一样,跟这里的护士们问好。可今天奇怪的是大家都围在一起,互相交头接耳,谈论着什么,对她俩的到来,熟视无睹。
“你们知道吗?昨晚我当班,可是看得一清二楚,那个住特殊病房的学员不是普通人!”
一个较年轻的护士得意的对周围的同事说:“你们可知道他刚一住进咱们科,都有什么人来看他吗?”
见众人摇摇头,她郑重其事的炫耀道:“我都看见啦!来了一堆人!李院长,阮校长,刘政委自然是都在场,还有卢老校长,还有二个人,我说出来吓你们一跳。”
“小张,别卖关子啦,你倒是快说啊!”护士们催促道。
张护士得到了那么一点满足,加重语气说道:“前南方军区司令员贾彪和现在的司令员魏东风!”
“真的吗?那学员的来头一定很大!”
“说不定是上面哪个领导的亲戚!”
……
众人七嘴八舌,更加热烈的议论着。
曹月梅与阮红晴面面相觑。疑惑。
“没想到周晓宇这小子会有这么大背景!可平时点也看不出来呀。”阮红晴皱起眉头。
曹月梅没有说话,望着那个房间,眼中有一丝兴奋,但更多的是失落……
……
“1床,你输液的时间到了!”一个较年轻的护士走进来,很客气的对我说。
紧接着进来的两个护士让我大吃一惊。
我使劲睁大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不禁叹道:“这世界真小!”
“我说周大少爷,得个小病也没必要唉声叹气。”阮红晴笑着说道。
“小阮,你们认识?”护士问道。
“教员,我们是一个系的,他在我们系是个名人,没有人不认识他的。”阮红晴的话语中明显有讥讽的成分。
“原来是这样。”护士点点头,也没多说,拉过房顶的滑动式挂钩,想将输液瓶挂上。
“教员,让我来吧。”一直微笑着注视我的曹月梅立即赶上前去,接过护士手中的液体。
“阮红晴,你真懒,看看曹月梅是怎么干活儿的。”我借机逗逗她。
“周晓宇,闭上你的臭嘴。”阮红晴骂道,看着曹月梅做着准备工作,她神色不善的说:“教员,让我来给他扎!”
“惨,这下可要弄巧成拙了。”我紧张的朝曹月梅连使脸色,曹月梅向我安慰的一笑,并朝护士努努嘴,没有说话。
“小阮,这是上面交待过的特殊病人,还是让我来吧。”护士婉转的说道,显然对阮红晴不太放心。
我松了口气,见曹月梅协助教员忙这忙那,唯有阮红晴百无聊赖的双手将床尾的铁栏杆反复的握着,似乎这样一个工作场面与她毫不相关。又或者她根本融入不到这其中去。
她脸上闪过的一丝落慕也不知为何,就像一颗小石子投进我的心里,激起浅浅的怜悯:“阮红晴!”我喊道。
“什么事?”她抬头看我。
“你们的节目最后怎么样?”我笑着问道。
“才获得第二名!”看来她对这个成绩不满意,看到我露出微笑,她很不高兴的说道:“你笑什么?都是因为你的舞蹈,我们才得到这么一个名次!”
我哭笑不得,居然给我安了一个“罪名”。
“不过,你的舞蹈跳得很精彩,比在训练时的表现好太多了,而且还是带病上场,真不知你是怎么跳出来的。”她不加掩饰的赞道。
前面还是阴云密布,此刻又阳光普照,面对这样的变化,我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答。
幸亏这时,护士说道:“你的液体已经所好了,如果有什么不舒服,按床头这个警铃通知护理站就行了。”
我看看右手背上缠着的胶布,一仰头正与曹月梅的目光交汇,她尽管没说话但眼神中的关切缓缓的流淌过来,将我包溶。
“谢谢!”我点头说道,避开了和她的对视。
“我们走吧。”护士说完,率先走出房间。
“有闲的时候,我们会来找你聊天的。”阮红晴促侠的说道:“不过,也许根本用不着,你的女友那么多!”
“走吧,月梅!”她拍了一下曹月梅,转身出去。
“有事叫我们。”曹月梅急急的扔下这一句,跟随阮红晴,也走了出去。
房间里再次留下我孤身一人,留下那一点点的惆怅……
……
才刚让有点纷乱的心平静下来,房门又被推开,看着这么多的医生涌进屋子,我有些不知所措。
“你好,我是呼吸科的刘主任。”为首一位鬃角花白的老头朝我微笑致意。
“病人情况怎样?”他转身问一个年轻的医生。
“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因为高烧发展成肺炎,才住进科里。”年轻医生打开病历,恭敬的递给那个刘主任。
“原来是主任查房。”瞬间我明白了。其实我的病很普通,只需用抗生素治疗一两周,就可以解决,无需这样大动干戈,看来又是沾了那个我所谓身份的光吧。
“小伙子!我给你查一下体。”刘主任看完病历,和气的对我说道。得到我的允许后,他捞起我的病号服,将听诊器贴在我的胸前。
冰凉的听诊器在我身上来回移动,让我忍不住想笑。然而,这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我忍住笑,环视着这些年轻的医生,而他们也都在疑惑的打量我。
突然,在人群中,我发现两个较熟悉的面孔。
哎,这世界真的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