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委知道这件事时,张瑾已经坐进了纪检的车中。本站最新网址请收藏他气得嘴在哆噎,立即命令身边的人去叫张琳回家。
仅仅过了半个小进,张琳就回来了。而在此期间,张委已经得到了一些消息,特地给董委打了电话,和他谈这件事,董委却一口咬定和他无关。
张委清楚,当事人就是他,这也算是裸的挑衅,张委很恼火,他现在还在世,就有一些人迫不及待地想搞垮他们张家,这不是个好消息。张委在时尚有威信,张委不在,他的家族会是怎样的结果,实在难以想象。
这不是已经风烛残年的张委想看到的结果。
“爸!”一推开门走进书房,张琳就一脸紧张地大叫起来。
“不要吵!”张委喝了一口手中的茶,“你哥的事我会周旋的,你最近再也不许给我惹事生非。”
“是。”张琳连声说道。
“你哥身边是不是有一个叫周卫星的,跟了他十年的秘书?”张委突然问。
“是的。”
“他现在人身自由吗?”
“不。”张琳摇了摇头。
“希望他不会把你哥的事情说出来。”张委有些忧虑地说。
“用我做什么不,爸?”
“你就陪我在身边好了。对了,你嫂子也被控制了。”张委叹息一声。再不成器,张琳依然是他的儿子。
而下午的课程结束后,林浩依着惯例去了陈仙灵教授的办公室,和很多研究生们一起,听老教授讲解国学。就像这些事真的和他完全无关一样。
其实,对张瑾的所为,张委何尝不知道,只是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那是他的儿子。所以张委动用了一切他能动用的关系,想尽办法来捞张瑾。
董委的实力很强,张委的实力也很强,双方完全是在进行拉力赛,张瑾就是他们绳子上的红布条。而张瑾,面对对他的一切问讯都用沉默来回应,他知道,自己的父亲肯定在努力,只要在这个时候别添乱就好。
张瑾的算盘打得很好,张委也在全力救儿子,然而,张委不论怎样尽其所能,他的希望依然落空了,周卫星几乎没作任何反抗,就把知道的这一切全说了出来。这是很重要的证据,是张瑾的贪腐问题可以查下去的线索。无可反驳。
而就在此时,发生了更让张委震惊的事。
原先张瑾要求建设的省体育馆,在建时的一天下午,突然倒塌。当时在其中工作的有二十多名施工人员,全被压在废墟下,居然一个名也没能救活,引起了民众的关心。
事后的调查发现,这次体育馆的建设,一开始用的钢筋水泥就都是低标的,这是酿成惨祸的根本,瞬间民众的议论变得精彩,很明显这些建筑工人是清楚这件事的,所以一些人不认为他们是受害者,完全是自作自受,死了活该;而另一些人则对他们仍然表示同情,毕竟他们只是一些普通工人,除了听命也没有别的办法,真正的祸首肯定不会被砸死的。
对这件事的调查还在深入,银帆集团偷工减料的事自然也被查出,杜勇平先是推出了部门经理来挡刀,但是这件工程是张瑾的议案,上面的人谁不知道杜勇平是张瑾手里的小红人?杜勇平想拉肉盾,但是没有人会这么轻易放过他。
这件事确实和杜勇平有关,但归根结底,张一一出走后,他不得不包办了这个大工程,手头的钱已其实不够用了,人手也不够用,只能赶鸭子上架。所谓的贪多嚼不烂,就是这样的结果。
另外,不管有关没关,调查团都会把原因归罪于他。于是杜勇平也在随后锒铛入狱。
而当新闻暴出二十多名施工被埋的惨案竟然和张瑾有关,更成了张瑾不够清廉的佐证,民间要求审查张瑾的呼声更高了。其实,多数人都明白,张瑾下马一定是和中央内部的斗争有关,但是如果二十多条人命和他有关,那多数民众对他的同情之心也降低了很多。
而此时,张委因为周卫星的反水也气坏了。
林浩乐呵呵地看着张瑾有关的新闻,他早就知道周卫星会反水。四十年前,那时张委还不是常委之一,而张瑾也只是一个少年,周卫星的名字也是陈卫星。
这是一个在那个时代再平常不过的名字。那时的张瑾是红卫兵,陈卫星却不是“光荣的红小兵”。
他是要被打倒的知识分子的儿子,他的父亲就是张瑾当年带人给打死的。一个被打成黑五类的人,他的死在那时不会引起任何麻烦。但是陈卫星记住了带头的这个少年。
陈卫星的父亲解放前曾经和另一位共军高管的女儿产生过感情,父亲死后,母亲带着年幼的周卫星逃亡,已经成为女领导的那位小姐最终拼着性命,通过蒙古把他曾经的爱人唯一的儿子送去了苏联。
陈卫星母子是通过界河去的对面,但是水急水温又低,陈卫星的母死在了河中,陈卫星被苏方抓获。
陈卫星改名换姓,在苏方的孤儿院长大,成年后加入了克格勃,专门负责执行东亚地区的任务。苏联解体后,他回到了国内,使用了周卫星的名字,伪造了新的身份,成功地混到了张瑾的身边,一呆就是十年。
就在近四年前,一个神秘人和他取得了联系,他知道陈卫星的底细,要求他和自己合作,同时劝诱他,他也和张家有仇,如果联手,一定打倒张家。
周卫星的把柄被抓在对方手中,周卫星也一直在等待着时机搞垮张家,无论怎么看,和对方合作都是唯一的选择。于是,情报源源不断地从他这里泄露,到了一个叫林浩的少年手里。
发现这个秘密的,是黎阳。
而现在,他们埋了十年的种子已经开花结果了。周卫星不在乎自己的死,能报仇他就没有遗憾,但是林浩依然希望他能够被保下来。
对周卫星的的背叛,张委和张琳都异常愤怒,但是他们却对周卫星无可奈何。因为周卫星被严格看管,他还有价值,有人不会希望他会出事,张家想报复,也不可能是现在。
四个月后,人们得到了消息,张瑾将被公开审判。这吸引了国内人们的目光。周卫星提供的情报非常全面,张瑾哪怕在**尽力洗白自己,也没有用。
张瑾的贪污受贿证据确凿,其次更有人铁了心要搞垮张瑾:不搞垮张家,那么他们就会被反咬,那被搞垮的将是他们自身。
而在这四个月的时间里,林浩的建筑公司也取得了好的发展。借着罗家和林家引起的地产界的动乱,他迅速地抢占了一席之地,至于更大的机遇,林浩还在等待。
对张瑾的庭审如期开始了。张家请了最好的律师来为张瑾进行辩护,但是面对如山的铁证,张瑾有再好的口才也改变不了有罪的事实。
至始至终,张委都没有出现在**。只有张琳。张瑾的妻子刘缨出现在证人席上,当然,是作张瑾有罪的证。
至于张一一,她此时还在中东地区跟随冯长治参加一次考古发掘,根本没有回去看他的父亲。从张瑾要杀冯长治起,她就已经预见了他父亲的结局,她无需回去再去看他。
四天的时间,对张瑾的庭审才算结束。而因为被告的身份特殊,也没有当庭宣判。
此时,林浩正跟着陈天赐在一家饭店一起吃着饭。
“我猜,这次张瑾会被判死。”陈天赐喝了一口手头的啤酒,慢慢地说道。
“香港人也对这件事情也会有兴趣么?”林浩微笑着问。
“为什么没有?现在的香港不是十多年前的殖民地,而是一个特别行政区,我们所从属的政权有什么事情,自然也会让我们关注。”
“我以为山高皇帝远。”
“说笑了。”陈天赐微微冷笑,抬起眼睛盯着一脸淡定的林浩,“说起来,虽然他是你的死对头的哥哥,你和这件事,完全没有一点系,是吗?”
林浩笑了:“你说过你可以轻松地踩死我,那么你认为,堂堂一个常委的儿子,还不如我么?你虽然在香港能呼风唤雨,但是不是不太自信比较好。”
陈天赐也哈哈大笑:“我知道我的修为不如你。你也不要太不自信比较好。”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声照相机快门的脆响,两个人本能地同时扭过头,就看见一个女孩举着相机对着他们。
陈天赐身边的老徐立即大步走向那个女孩,微笑着对他说:“小姐,请您交出您的相机。”
“这是公共场合,你没权利拿走我的私人物品。”
“那您也没有权利侵犯别人的。”老徐和颜悦色地说着,死死地盯着那女孩。
“我是个记者!”那女孩站了起来,同时大步走向了林浩和陈天赐的座位上,掏出纸笔:“二位先生好,我是香港《公正网》的记者,我叫刘瑶,想必你们就是林浩和陈天赐先生了,请问你们对这次张瑾庭审的事情有何看法?”
店中所有人目光都集中到了林浩二人的桌子上。
林浩和陈天赐同时面无表情地盯着他,末了,陈天赐笑着摇了摇头:“小姐,如果您想采访,请预约。还有,希望您不要随便侵犯的权,把照片删了吧,否则,如果随意刊登我的新闻,如果我认为这样子做侵犯我的权,我不介意让我的律师起诉您。”
“只是发表一下看法,没有关系的。”刘瑶笑着说,“林先生您怎么看?”
“不好意思,如果想彩访我,同样需要预约。您可以找我的私人助理。”林浩懒懒地说。
刘瑶仍然不依不饶:“听说您和张家以前有过隔阂,几年前您被调查也和他们有关……”
“小姐。”林浩有些不耐烦,“看来您是新入行的记者。传言也只能听听而已,不要拿传言来调侃我,还有,听陈先生的话,把照片删掉吧。”
此时老徐也微笑着走上前,微笑着对着刘瑶伸出了手。刘瑶不自觉得把手中的相机交给了他。
突然想到了什么,刘瑶忙又说道:“对了,听说张瑾将不会判处死刑,您知道吗?我有可靠的渠道。”
林浩和陈天赐却仿若未闻,开始谈起地产界的生意上的事。老徐这时已经删除了照片,把相机返还了刘瑶,亲切地拉着她的手,将他送到了门外。
在刘瑶离开的时候,林浩快速地看了她一眼,心里却有一丝担忧。
张瑾不会被判死,这个消息可靠吗?
林浩想了想,决定还是和应理有时间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