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枫的母亲是大龙的元配,人也很漂亮,也很温柔,结婚时大龙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工场学徒。
但是男人总有钱就变坏的,大龙也一样,他自从入了**发了财,对自己妻子的爱就日渐淡漠,经常半个月也不回家。
那时小阎枫已经出三四岁了,看着经常晚上呆呆地望着窗外哭泣的妈妈,她就忍不住问:“妈妈,爸爸为什么还不回来?”
“会回来的。”母亲总是这样回答。
后来阎枫明白,爸爸在外面有了好几个“阿姨”。
阎枫的妈妈是一个柔弱的女人,丈夫的不忠她不敢反抗也不想反抗,毕竟她依然爱着阎小龙。她从没和阎小龙白过脸,但是每天以泪洗面,积忧成疾,她得了癌症一病不起。
直到她死前,阎小龙才去看了她一面。她无言地看着他,只是流泪,阎小龙终于也流泪了,两个人,最后的会面,竟然是一句话也没有,只有眼泪。
那个时候阎枫已经十二岁了,早已懂事,她恨自己的爸爸,也因此恨所有的男人,认为他们都是不值得自己去爱的。男人总是贪心,把女人当成邮票一样的收集品。所以她才做一个女同。
阎小龙当然明白,自己有负于自己的妻子,但在他的意识深处,还是觉得男人哪有不三妻四妾的,自己妻子就是太看不开。
作为一个人,阎小龙有钱有势,是成功的;作为一个男人,阎小龙一直没有真正懂过女人的心,他不懂得不管什么样的女人,都是渴望、需要一个感情归属的。能征善战如花木兰型的虎女也好,聪明贤淑如黄月英的智慧型女子也好,权谋机智如武则天的女强人也好,听话顺从的杨玉环型的女人也好,哪怕是平时放荡不俭的山阴公主这类的女人,在心底的最深处,都需要一个感情的归属的。女人总归是感情的动物。
阎小龙不懂这些,所以妻子死后,不光自己的女儿阎枫,连儿子阎斫都对他十分淡漠,抱着一种补偿的心态,他也只好对阎枫的行为听之任之,可是不免心中反感,又忍不住要劝说,这一次却被女儿一顿抢白,脸上挂不住,只好离开了她的房间。
下得楼来,阎小龙越想越没趣,便和林浩聊了会天。看到林浩在自己面前谈吐自然,又不禁有些欣赏起他来。阎小龙自己也是白手起家,之前也是出身平常——家境好的,也没有几个愿意走这条路,否则为什么道上的大哥们,势力一壮大就纷纷想着洗白呢?正因如此,加上了解到林浩双亲已故,又是打架好手,心里也有了延揽的意思,只是嘴上没有说。
又过了二十分钟,阎小龙为林浩喷了b瓶的喷剂,起身把喷剂又放回了客厅的柜子里。
“要一起吃饭吗?”阎小龙问林浩。
林浩的耳力已非常人能比,二人在房间的谈话他听得一清二楚,哪怕还不明白个中就里,此时心态也自然不一样了,林浩摇摇头,站起身来说道:“阎伯伯的好意思我心领了,但我还有事要处理,就不多呆了。”
阎小龙清楚阎枫在气头上,留下林浩也是不尴不尬的,于是顺水推舟地说道:“那好,我让老徐送你回家。”
“我住在学校。”林浩笑笑说道。
于是阎小龙送走了林浩,司机老徐没过多久就把林浩送回了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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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与此同,邓中天也到了家。
十个问题少年,九个半的家庭是有问题的。
这一句话用在邓中天的身上也不为过。
一开门,一只皮鞋迎面摔了出来,邓中天及时一躲,才没有被打中。
屋内,传来一个女人的尖叫:“你个死鬼,徐家现在还和你有什么关系?那三十万块,不准拿!”
随后传来一个男人愤怒的声音:“你听是我前妇家就不干了,也不看看这项目前景多好!这钱我就投资定了,女人就是没个见识!”
女人尖叫起来:“你把钱拿走吧!这家都是你的,你眼里也没有我,大不了离婚!”
“别在这撒泼了行吗?你想离去婚姻登记处,我保证跟你一起去!”
女人半晌没有出声,屋中响起翻箱倒柜的声音。邓中天木然地放下书包,准备回到自己的卧室,这时,卧室的门开了,一个中年男人走出来,他正是邓中天的爸爸,看见了邓中天,骂道:“还知道回家。”
“这个月的生活费。”邓中天一伸手,
男人伸手掏了掏裤钱包,从里面数出十来张红票子,随手往邓中天手里一塞,转身出了客厅,离开了家门。
邓中天也算是红三代,虽然他的祖辈够不上开国十大将军之类,但也算得上开国功臣,只是他的家族很大,旁支也多,而自己的父亲邓晨在家族中只是一个远支,没有太多的地位。虽说如此,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他的父亲也是一家大型国有集团的董事,衣食无忧。从小他也算是含着金钥匙长大。
但是他的生母,徐乐婷在他九岁时就去世了,继母周芳叫还有一个女儿刘妍,后妈的孩子泪汪汪,周芳是一个妒忌心极强的女人,对邓中天从来没有好脸色,家中的饭也没有他的一份。邓晨是个自私的人,从来不把儿子女儿当回事,只管没事给邓中天钱。他对周芳也不好,周芳见邓晨并不管他打骂自己的亲生儿子,更是变本加厉,一不高兴就打骂邓中天,小时邓中天身上总是青一块紫一块的。
其实,邓中天五岁就习武了,邓晨让他去学,原本也只是抱着娱乐的态度。但是邓中天那时太小,不知道反抗。随着他渐渐长大,也开始懂得露出獠牙反抗这个后妈,正为此,他拼命练武,实力才突飞猛进。十二岁那年,他把周芳一顿猛揍,周芳才终于有所收敛。而为了这一天,他忍了整整三年。
只不过,他在人生的道路上依然不是胜利者。邓中天而没了生母,父亲又不管家里的事,无人管束,自然而然地就走上了堕落的道路。
他能打,自然就有人器重他,随着年纪的增长,邓中天的心也变得更狠,早已不再是当年受惊小猫一样的可怜虫了。
周芳不敢打邓中天,但是不等于说她真的什么也不敢做。他经常给邓晨吹枕边风。邓中天不是个笨蛋,但是天天在外鬼混的他成绩也好不起来,周芳经常在邓晨耳边提起这事,邓晨渐渐地更不喜欢邓中天了。
邓中天也没当回事,以他现在在校园收取的保护费,过得滋润也绰绰有余。他也经常不回家,每次回家就是这样的情形,处处透着一股让人烦闷的气氛,他很多年前就不爱在家呆了。
只不过他偶尔还是要回家,要钱。
这一次,他有心在九中立棍,除了林浩,在这所号称混混学校的地方居然没有一个真正能打的人,让他十分意外,惊喜谈不上,反而有点失望,有个对手才能有点乐趣嘛。
而林浩居然还打败了他,这倒让他有些高兴,起码可以有个目标去奋斗,他有信心在毕业前,一定能打败林浩。
邓中天回到房间,点了根烟,开始慢慢翻找准备带走的自己的东西,他现在也住在学校,邓晨也知道他恨周芳,两个不在一起家里还能清净一点。
半个小时后,邓中天收拾好了东西,准备走出家门,刚好这时,他的继妹刘妍回来了,两个人仿佛陌路人一样在门口擦肩面过。
刘妍和邓中天不一样,成绩一般,长相一般,性格普通,不闹事,在家长眼里是个好孩子,就是成绩不好,但是邓中天知道她是个蔫儿坏,背地里总是嘴很快,是他最不喜欢的那种人。周芳从小就把邓中天当作反面典型教育刘妍,是以两个人的关系也很不好。
走出家门,邓中天狠狠地吐了口烟圈,深深地吸了一口户外的空气。和平京的空气很不好,但是他现在有一种终于喘过气来的感觉。他的家,就和死人坟墓一样让人无法忍受。
人之初到底是性本善还是本恶,没有人能说得清,善与恶本来就是很主观的事情,也许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个天使一个魔鬼。只不过邓中天心里的天使早就被生父和继母杀死了。
他漠然地看着外面的万家灯火,开始思考,之后如何统治九中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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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圳。
夜总会里,黄金正搂着三个女孩开怀大笑,门猛地开了。
沈光华走进来,坐到了他的旁边,黄金连忙一拍一个女孩的屁股:“还不给沈董点烟!”
那女孩连忙起身,从茶几上拿起一支烟和打火机,就上前替沈光华点上,沈光华皱着眉也没有拒绝。
吸了口烟,沈光华才慢慢说道:“曹汗的事我查了,他原先家境一般,这次他给木石缘投资了近亿,法律上是以遗产的形式继承的。”
“谁?”黄金也抽了口烟,问道。
“他在国外的一个远亲。”沈光华顿了顿,补充道:“我怎么就不信呢?”
黄金笑道:“我也不信。不说这些了,沈兄弟什么时候来?”
他指的是沈光华现在在工商部门的儿子沈慈恩。今天原本是三个人一起玩乐一下。
“就快了吧。这曹汗据说还挺有本事的,不是个好对付的对手。”
“你想让董事会同意真对木石缘动手,也不是容易的事吧?”黄金问道。
“放心,我们有足够的时间,现在,需要的只是一个导火索而已。”沈光华幽幽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