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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八 不可理喻

    话说武林之中,向来是有位武林盟主的。且,盟主之位在和平年代是由正义的白道领袖担任。

    为什么武林盟主一定是由正义的白道人担任呢?原来,武林必须要起到一个引导百姓向善的作用,由正义的人担任盟主,正是善有善报的最佳导向。只有百姓善良可欺,白道中人才有机会诈骗百姓的钱财,只有百姓善良可欺,嘿道中人才可以为所欲为的欺男霸女。因而,由白道的领袖担纲武林盟主,是黑白两道共同认可的。[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和平年代如此,那么战乱年代呢?呜呼!战乱年代哪还有黑白之分?若是外族入侵,嘿道中人能做民族英雄,白道中人亦会做出卖民族的汉奸。若是内战,且问荼毒天下的军阀们哪还有良善之辈?自古成王败寇肆意修改历史,黑的洗成白的,白的染成黑的,号令天下的君主帝王都与齑粉一般,小小的武林盟主,只是个笑谈而已!

    这个年头说不上是战乱,因而这年头大宋武林中还是有武林盟主这个位子的。不过十年前上一届武林大会选出的那位盟主练功练得太猛,已于五年前走火入魔早早作古了。武林本就是个松散的组织,连个明文的章程都没有,更不要说应对官员任期内意外死亡的后续替补规则了。好在盟主这个角色是个没实权的,因而大宋武林经历了五个没有盟主的年头,倒也没说乱套。

    不过到了召开武林大会的时候,没有个武林盟主就显出不方便来了。黑白两道数十个辈分最高的老家伙挤在主席台上,你谦我让的半天也选不出个主持者来。如此谦让的理由很简单——按照惯例,没听说主持选举的人有被选举成功的,谁做了这个主持者,几乎就与本届大会的武林盟主擦肩而过了。再者,面对一群大佬的主持人很难做,台上这群颐指气使惯了的老家伙几乎个个都忘了应该怎样好好说话。

    这种事情乃是太史昆早就猜到的。这个年头开会是个稀罕事儿,因而这个年代的人对于开大会还有这高涨的热情。不过对于现代人太史昆来说,这种没头绪的大会完全可以用“扯皮”、“假大空”来定论。所以,太史昆根本就没有出席大会的开幕式,而只是委托柴进代表天京城去站台充门面而已。

    此刻的太史昆,端坐于布政司二层的小花厅内。他之所以喜欢这个简朴的小花厅,一个是因为花厅应用了仿现代的布置,另一个则是因为在这儿可以平静的看到市政广场。

    水晶玻璃隔绝了嘈杂的声音,独特的角度使得广场中的人无法看到里面。这是一个旁观者地角度,坐在仿现代的家具上,透过屏幕一般的落地窗,用旁观者的角度审视这个世界,只有这一刻,太史昆才会觉得找回了自我。他自己都想不透,融入这个时代中,是不是意味着自己的迷失?

    广场上主席台中的谦让已经结束,最终推举出来的主持人是丐帮的帮主马大友。太史昆认识这个人,他有些惧内,为人宽厚,完成任务后结算佣金时总带着一股“都是朋友,钱就算了”的风度。

    私下里,马大友是个爱干净的人,在拜访太史昆居所的时候,他甚至要先掸一掸身上并不存在的尘土之后才会走进门来。丐帮中人要保持简朴,不得穿新衣,因而他总是穿着一件五成新的青布长袍。长袍被洗的针脚处都发了白,但是你绝对在长袍上找不出一丝污垢。只有领口处仔细精绣的那一方小小的补丁,才能说明他乞丐的身份。

    不过今天并不是个私下的场合,马大友以丐帮帮主的身份出现在公众面前,他就必须穿着上正式的乞丐工装——头发打理成爆炸发型,并装扮以稻草、秸秆;上身一件类似于现代军大衣的长棉袄,下身一条裤脚拖穗儿的七分短裤,左脚一只露着脚趾的布鞋,右脚一只露着后跟的草鞋,整体服饰补丁摞补丁不说,还必须装饰各种饭粒各种液斑。他的脸面用锅底灰细细涂抹过,指甲缝也被刻意的塞进污垢,甚至牙齿上,都用精选出的翠绿色菜叶细细黏贴。

    没错,你猜测的没错,马大友身后有一个团队。五名行乞超过三十年的老丐头儿专门负责马大友的形象设计,千万不要怀疑五位老乞丐的能力,即便你是一个豪门公子哥,经过他们的打理,你也完全可以在贫困的山村中乞讨到珍贵的铜钱。

    这种形象的马大友站在大会主持者的位置上,使得严肃的武林大会立刻有了几分诙谐的效果,但似乎也只有这副模样的主持者,才可以巧妙的调动主席台上数十个江湖大佬保持风度。至于那条主持选举者往往由于不好意思或是保持翩翩风度而主动放弃被选举权的那条潜规则……对于一个乞丐来说,没什么不好意思,也没什么风度可以保持。

    盟主,在大会的最后一天才会被选出,按照惯例,这一届的大会是上一届盟主告别演出的舞台。对于投入到这场竞争中的参与者来说,为期两个月的大会分分秒秒都是紧张刺激的,而对于一个旁观者来说,这只是一个既无趣又拖沓的闹剧。

    对于广场上明枪暗箭的争斗,太史昆只是微微的瞥了一眼,甚至连一声嗤笑或是冷哼都没有兴趣发出。他的注意力,完全在花厅中另一个人、与他促膝而坐的武松身上。

    “昨晚的主题比武很成功,有一万两千人买票观看了这场……演出,大家对票价的反应还算是不错,尤其票价最贵的顶级观看区,几乎是座无虚席。”武松微笑道:“这是个好生意,一个时辰的演出,赚了七千贯。不过比起能够下注赌博的武斗来说,单纯卖票的利润率还是低了许多。”

    “如果你不去控制武斗的胜负,单靠赌资抽头你的利润也高不到哪里去。生意做大了自然要洗白,这个需要你自己去慢慢体会。”太史昆同样保持着微笑,递给武松一纸文书,道:“不过,你也不要小看昨晚被你称作表演的主题比武,你看看我手中的另一份数据,你就会明白了。”

    武松接过文书细细观看,只见文书上写了许多昨晚各商号的销售情况。武松、林冲二人比武时各自穿着的“草莽”、“禁卫”两套系列的夏季新品服装遭到抢购,比赛完两个时辰内销售出七千余套;最醒目型的植入型广告、也就是酒坊上酒幡醒目标示的“三碗倒”烧酒热卖,当晚各大酒店被点率上升百分之三万。另外当晚武斗场周围出租马车生意、餐饮生意、游乐生意消费额都暴增,最令武松想不到的是,昨晚舞台上的许多布景以及道具服装都进行了拍卖,竟然拍得了接近六千贯的高价。

    武松看完这份文书,叹道:“就知道昆哥你做事一扣连着一扣,果不其然,原来这场演出不但场内算计客官,场外也没有放过他们!”

    “这叫做完美的服务,天京城的客官享受到了多重的娱乐。”太史昆答道:“还不仅仅是这样,前些时候林冲想要组建一个佣兵团,苦苦经营了许多天也没有寻到人手。参加这次武斗之后,他名气大涨,一晚上就收到了几百份入团申请。”

    “连失败者都可以名利双收?”武松思索一下,道:“这就是主题比武的精髓所在吗?寻常的比武失败了,大家只能看到一个失败者;而在一个有剧情的比武失败者,大家看到的是一个跌倒后再爬起来的奋斗者的历程?”

    “咦?二郎,有这个想法,你完全可以写剧本咯!”太史昆结束了这个话题,呼出一口浊气,盯着武松的眼睛,用非常郑重的口气问道:“那么,你可以告诉我,金莲她现在情绪怎么样了吗?”

    武松耸了耸肩,道:“你还关心她?我就不明白了,你们之间好好的,怎么会闹成这副模样?”

    太史昆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歪倒在座椅上,懒散说道:“女人一旦牵扯到婚姻这个问题上,完全就是个不可理喻的野兽!现在是她给我使小性子,你叫我怎么办?跪地去求她吗?”

    “昆哥,只要你随便打发金莲一个名分,她就会跪地来求你!”武松带着一副无法理解的表情,道:“在我的眼中,现在是你一谈到结婚,就变成一个无法理喻的野兽!我承认,我是清河人,所以我最希望金莲做你的正妻,是,你的婚姻你自己做主,你让金莲做个偏房也是你的自愿我们这些老乡也没办法。但现在问题并不在这里,问题是,你为什么不愿意成家呢?你那几个女人谁也没得到名分啊!你这种表现很不正常!”

    太史昆眨了眨眼,道:“别只说我,二郎,你好像也没有娶青青过门的吧?”

    武松轻笑道:“我和你不一样,我的兄长还没有成婚,我怎能先一步结婚呢?”

    太史昆反驳道:“大郎?大郎心里有个死了二十年地钟灵儿姑娘,他早就声明这一辈子打光棍了!这不是理由!老实说,你为什么不娶妻?”

    武松舔了舔嘴唇,支支吾吾道:“我和你不一样!你是个做君主的人,而我是个浪子!”

    “什么浪子!分明就是你怕婚后青青管着你,你就不能去厮混了!”太史昆瞪起眼睛,叫道:“我的理由和你一样行不行?你老实告诉我,金莲她现在情绪怎么样?”

    “这……好吧!”武松无奈道:“她,回清河老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