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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 可悲!可叹!可惜!可恨!

    太史昆、卢俊义安排皇帝住宿,天京城内却是在张罗另一件事情。原来晌午在城外战场上时,太史昆便许诺了要置办一场泼天的流水席。当时虽只是马植将这件事情应承下来,但一千桌酒席非同小可,若要办理起来却是需要群豪都来帮忙。

    毕竟是封建社会嘛,夫君要置办酒席请人喝酒,若是办砸了丢了面子可是非同小可。因而帮助马植操劳的人中,最积极的一个莫过是金莲。她下令停掉了制衣坊、日化厂的所有生产线,命令数千名高丽女劳工全部去广场上帮忙。

    终于在日暮时分,一千桌流水席已经全部置办完毕。天京城如今人口众多,一千桌酒当然不可能令全部人都一起吃喝,因而第一晚能够入席的皆是参战之人,其余人等只好等到后面几天轮流来吃。

    这场酒席就相当于是今日的一场战争胜利表彰大会暨总结大会,重要程度非同小可,因而太史昆、卢俊义是必须要参加的。不曾想赵佶听了这场热闹,居然也执意要参加。无奈之下,太史昆只好又唤回三百仪仗队,浩浩荡荡的护着赵佶来到了市政广场。

    广场内参加盛宴的军民皆以落座等候,而给太史昆等然安排的三桌宴席是放置在布政司大楼二楼的一处宽阔阳台上。这倒也不是太史昆想要高人一等,而是作为一城之主,他必须要让参加盛会的客人全部看到他的人,听到他的声音,所以他也只好找个醒目的地方。

    今晚本就是盛宴,如今又有了皇帝亲自参加,令这个宴会的档次增色许多。天京城虽然繁华,可是由于地理位置的关系,免不了会被扣上蛮荒之地的帽子,再加上城民中至少有一大半人根本就没去过什么大城市,见过什么达官显贵,所以谁也不会想到竟然有一天会有机会亲眼见到大宋皇帝本尊。因而广场上一片寂静,人人都是大眼瞪小眼的盯着布政司阳台,生怕错过一个细节。

    阳台中央上,早已摆满丰盛饮食。众人到达,太史昆亲自将赵佶让到上首处,自己在第二的位置上坐了下来。那童贯是个侍候人的,并不落座,只是立于赵佶的身后,蔡京被卢俊义让了一让,做了第三的位置。而后卢俊义刚想要坐在第四席,却被王黼抢先一步坐了,不由得面色微红,只好坐了第五的位子。主席上有八个席位,余下的三个,乃是由柴进、朱大贵、冯则三人坐了,这样安排倒也不是因为别的,而是赵佶素来以貌取人,太史昆便约了几位相貌出色的兄弟来陪他吃酒。

    太史昆不动声色环视众人,只见赵佶旁若无人的捏起几件玻璃器皿,一个劲的哀叹做工匠气太浓,一点也不灵动,可惜了如此晶莹剔透的好材料;蔡京、王黼二人精神抖擞,显出几分中央大员视察地方的神情来。

    再看天京城这边,卢俊义脸色微红带些纷纷之色,半点平日的涵养也无;朱大贵、柴进、冯则三个更是唯唯诺诺的模样,半点洒脱之气也无。不用说,都是由于心中太紧张,脑中计较的太多。这几个人都是封建体制中的人,见到皇帝紧张的不能自己都是情理之中的,他们只是这两年才发迹的,城府功夫还没有养成,遇上这种大阵势露怯是难免的。

    太史昆面色如常,缓缓起身,朗声道:“诸位!今日我们万众一心,击退来犯强敌,着实可喜可贺!但与此同时,我还要沉痛的宣布,在这一役中,我们牺牲了七十六位袍泽,我们天京城,永远的失去了七十六位最英勇、最优秀的好儿郎!可悲!可叹!可惜!可恨!”

    太史昆的话远远传了出去,同时在他的身后,斗大的字迹也将这些话语书写下来,高高挂起。广场上每一个人都听到了或是看到了这些话,场中的气氛顿时变得无比凝重。

    “对于这些离我们而去的兄弟,会有优厚的抚恤,会为他们建立纪念碑供奉!还有一点,我天京城的爷们,走到哪里都是汉子!走到哪里,都不能让别人欺负!哪怕是到天宫,到地府,都不容的别人欺负!我要让天上、地下、人世间都知道,这些汉子是咱天京城的人,这些汉子,背后有咱们天京城的老少撑着腰杆!来呀,拿铳来!”

    一名士兵上前,为太史昆献上火铳一柄。太史昆举铳大呼道:“我要咱们为故去兄弟们送行的声音,冲上云霄,响彻地府!来啊,全体都有,起立!上膛!举铳!鸣枪!为我牺牲的兄弟们送行!”

    “一~路~走~好~!”太史昆悲凉的一声长呼,率先扣响了手中的火铳,而后,广场上无数热泪盈眶的汉子们也悲怆的一边呼喊悲鸣,一面扣响了扳机。阳台上的卢俊义、朱大贵、柴进、冯则都是天京城的一份子,对于牺牲的袍泽自然也是悲伤动容,亦是接过火铳,没头没脑的狂射一气。

    太史昆余光扫过,眼见着卢俊义等包括旁边两桌上的徐宁孙立等人都在枪火中恢复了英雄本色,而蔡京、王黼两个,则是吓得脸色发白,掩住耳朵颤抖不已。童贯神色还好,他探出手掌紧贴在赵佶的后心上,分明是以上乘的内力护住赵佶心脉、遮掩赵佶耳廓,使其听力暂时减弱避开枪火的轰鸣,同时还不至于心神慌乱失了分寸。果然,这几个人中只有赵佶皱眉扇着硝烟味,却不见有胆颤的迹象。

    见了这个光景,太史昆终于将手中火铳一横,发出了停止射击的信号。待到枪声渐渐停止,太史昆这才端起酒盏,朗声道:“接下来,我代表天京城所有军民向皇帝陛下敬酒一盏,请问,升上有什么要对大家讲得吗?”

    赵佶咳嗽两声,抬头看看空中弥漫的硝烟,低头看看酒盏中漂浮的一些火药末,摇头道:“太史昆,怎么今晚没有歌舞吗?你们打了个大胜仗,总该有人进献歌颂诗词吧!再不济,得书写个华表什么的吧!”

    可惜,对于赵佶的这些问题,所收获的只有摇头。太史昆道:“依着我们天京城的规矩,一切尽在酒中啦!就不整歌舞诗词这些虚的了。”

    “好生无趣呢!”赵佶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连太史昆敬的酒盏都不接,甩手站起身来,道:“算了,寡人回去了,童公公你开道吧!”

    太史昆将酒盏轻轻放下,双手抱拳拱手,身子立的笔直,不亢不卑朗声道:“恭送圣驾!”

    赵佶摆了摆手,一脸悻悻,头也不回的便离席而去。蔡京、王黼两个慌忙跟上,步履间已是有些跌跌撞撞。太史昆见状,终于在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大宋的皇帝离席,并没有影响到席间气氛。这场宴会本就是天京城的盛宴,没有了皇帝在场恰好才是适得其所。烤肉、烩鱼、烧鸡、蘸酱菜为主的菜肴绝对谈不上精致,但却是有吃头;蒸馏过的烧刀子与“绵、柔”等字眼毫不沾边,那辛辣的味道只能品味出粗犷与狂野。

    夜以过半,广场上人声鼎沸酒气冲天,喝酒的人只见增多半点也没减少。天京城的流水席就是这个样子的,说是连摆三天流水席,那一定就会三天三夜绝不停息。平民百姓家婚嫁、商户家门坊新开张、甚至是哪个运气贼好的家伙在快活林一连压中了十场拳赛,都会摆上几桌流水席庆贺。少的,一桌流水席摆上一天;多的,三十桌流水席开上三天。来吃酒的可以是亲属街坊朋友,也可以是素味平生的陌生人,只要你在流水席上做了些来,那么就一定可以受到隆重的招待,吃个酒足饭饱。

    不管怎么说,太史昆这出手一千桌流水席可谓是天京城有史以来最阔绰的手笔了。宴席这等事,人越多越热闹,一千桌酒一万多人凑在一起吃喝,绝对是一场狂欢。可想而知,在接下来的几天中,天京城的市政广场将都会是不眠之夜。

    不过,酒席进行到亥时,太史昆就告辞离席了。大家伙对这个举动都非常理解,毕竟在战场之上,许多人都亲眼看到了太史昆的疲惫。对于这场战争太史昆做了多少大家都心里有数,领着几个随从杀入万余敌兵核心,烧营地抢财宝……呃,抢皇帝,拉怪拉了数十里路……或者可以说将万余精锐敌军引入我军的包围圈,接下来歼灭敌军,追击数十里,完事还得伺候皇帝,再喝了半宿酒……若是昆哥再不去休息,大家伙都该心疼了。

    万众敬仰的眼神之下,太史昆离开了广场。但是,太史昆会去休息吗?会吗?能吗?可以吗?

    但凡是独裁者编写的教科书上,大多都会有某某领袖彻夜不眠,领导世界人民打到某帝国的桥段,什么卡扎菲萨达姆kim胖等人皆是如此。那么天京城的独裁领袖太史昆半夜三更的会睡吗?可以睡吗?能够睡吗?

    答案当然是不能!伟大的昆哥耷拉着红肿的眼皮,正在盯着一个娇艳清秀衣衫单薄的身躯死劲看!

    什么?你说领导大半夜的不睡觉就是为了干这种事?哪种事?你的思想太不单纯啦!让我们将视线调转一百八十度吧!哈哈哈!事实与你想象的果然不一样啊不一样!那个娇艳清秀的身躯,是夜来香的!至于为什么衣衫单薄?都是大老爷们怕什么怕啊!大热的天,不穿单褂还要穿棉袄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