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马,还不都是拿来卖的吗?”太史昆叹了口气,拍了拍手,一旁邱小乙捧着口木匣走了过来。木匣打开,里面居然放满了千贯一张的大钞。
“哟!交钞!看不出来,太史爷您是个大财神呀!”萧谷东两眼放光,一下就从地上弹了起来。他搓着双手,陪笑道:“您说您这么有钱,何必还又绑又抢的呢?这些马匹您都牵走吧!”
太史昆笑道:“萧掌柜果然豪爽!那太史某人就恭敬不如从命啦!皇甫瑞,上路吧!”
一转眼的工夫,两千匹奔腾而去。太史昆转过脸来,笑眯眯地对萧谷东道:“那您就慢走吧,不送了啊!”
老头随口客套一声,立刻就想过去抱木匣。没曾想,邱小乙“咔嚓”一声扣上盖子,拿着木匣转身便走。
“哎!哎!你别走啊!木匣还没给我呢?你站住!”萧谷东一声惊叫,拔脚就想去追。
“嘿,干嘛呢你!”太史昆一把拉住老头,训斥道:“我什么时候说把木匣给你了?抢什么抢!”
“你!那木匣分明就是你购马之资,你……怎的又耍赖!?”老头惊叫一声,从鞋帮子上抽出一柄牛耳尖刀,顺势架在自己脖子上,怒道:“太史昆!我告诉你,你要不给我木匣,我就死给你看!”
太史昆叹了口气,道:“得,得,得,怕你了还不成吗?邱小乙,把木匣给他!”
邱小乙悻悻转身,把木匣丢给了老头。萧谷东捡起木匣,领上一家老小,欢天喜地的走掉了。
“小乙,木匣内的交钞都换成草纸了吗?”
“回昆哥,都换了!有几张还是使用过的呢!”
“损!你真是太损了!走,咱们收队吧!”
夜色渐渐降临,茫茫草原上,一溜儿帐篷的前面,早已燃起了靠着牛羊的篝火。火堆旁,卢俊义浅饮一口“贵妃醉”,摇头说道:“贤弟啊,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两天,不过我回想起来啊,啧啧,你这事办的,可真够损的啊!”
太史昆陪饮一盏,笑道:“唉,损就损吧!这种事做多了,也不知道折寿不。”
卢俊义亦是笑道:“怕就是阎王爷听得你这恶名,也不愿意收留你啊!哎,对了,我们下一步要去哪里呢?”
太史昆道:“咱们还不慌着走呢!今儿下午皇甫瑞回来了,乔馥托他给我带了封信,说是那些马匹的质量非常不错,在大宋最少卖三百贯一匹!他一匹提给咱们一百八十贯,单这一把买卖,咱们就赚了三十六万贯钱!所以说,那白粘刺部落的马匹,我还惦记着呢!”
“哦?部落?”卢俊义道:“听闻部落中人性烈如火,向来凶悍,恐怕此次要力战一番了吧!”
太史昆摇头笑道:“此次仍不需要卢兄出手,依旧是我来做好了!”
卢俊义微笑道:“哦?贤弟又有什么鬼点子了?”
太史昆道:“这一次嘛,恐怕还得去骚扰一下萧老头!”
玄月高挂,太史昆一伙人再次翻过了萧家大宅院墙。护院老头是没钱请了,家里养的恶犬早就死光了。所以这次太史昆得手的更加容易。
他轻车熟路敲开各个房门,又是将萧家儿子、儿媳、孙子、女儿、小妾如数抓到。尤其是那三个女儿,见到太史昆欢呼一声,个个伸手便来捶太史昆。
大女儿扯住太史昆的手,埋怨道:“冤家,你还知道来看看我们呀!都想死你了!”
太史昆哈哈一笑,道:“才两天而已!这不,我又来绑架你们了,你们高兴吗?”
二女儿嘟着嘴巴道:“欢喜是欢喜,只不过你把爹爹的钱都拿走了,这几日我们家吃饭都没有油水了!”
太史昆一个女儿手中塞了一张千贯大钞,口中兀自责怪道:“有困难怎么不来找哥呢?饿瘦了多让人心疼!拿去,别委屈了自己!”
小女儿感动的不得了,撅起小嘴就要献吻。太史昆赶紧的边挡便说道:“哎,别啊,你老爹出来了!”
果不其然,正屋大门一开,跳出一个手持扫帚、身披破被的萧老头。萧老头见了太史昆,破口大骂道:“恶贼!你还敢来!你给我的木匣里装的都是什么哟!我打死你这个坏蛋!”
“干嘛呢你!严肃点!没看见这边在绑票吗?”太史昆把脸一黑,道:“你说话注意点!你说要木匣,我就把木匣给你了!怎么着?你还琢磨着木匣里有钱来着?”
“啥?还绑架?”老头哭喊着扑在地上,边滚边吆喝道:“如今我真是一穷二白了!你说你还绑个球啊!”
“哈哈哈,吓得你!”太史昆道:“别怕,这次说是绑票,实际上是为了救你!”
老头纳闷道:“嗯?救我?怎么救?”
太史昆道:“我想借你马场一用,还想请你给白粘刺部落的首领送个信,说我是来帮耶律大石买马的!完事么,我给你些买马仔的钱,用不了几年,你萧谷东还是个顶呱呱的马场主!”
老头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说道:“那可不行!白粘刺部落的首领老纳吕是我的老朋友,我可不能帮你骗他!再说了,我也不信你能给我钱!”
说话间,二女儿悄悄走到老头身旁,将千贯大钞塞到老头手里,说道:“爹爹,这是昆哥哥刚给我的,您拿去买些好吃的补补身子吧!”
另外两个女儿见状,随即也把自己手中的交钞塞给了老头。老头定睛一瞧,乖乖!三千贯!足够买上千余匹小马驹的了!有这些钱,东山再起绝对没问题!
萧谷东眼珠一转,谄笑道:“哦!对了!纳吕那个老家伙,在十年喝醉酒打过我来着!要么我就帮你坑他一把,也算是为当年的事找回点利息来!”
太史昆笑道:“这就对了!有仇超过十年还没报,就不算是君子了!借问一声,他部落里有多少成年马匹?市价几何?”
萧谷东道:“白粘刺部落有成年马匹三千五百匹左右!按照市价嘛,七万贯钱足矣!”
太史昆道:“那好,你告诉他,北枢密院知枢密院事耶律大石帐下特使前来收购马匹,以资军用,愿出十万贯收购白粘刺部落所有成年骏马!令他明日下午之前,将马匹送到你的马场中来!至于你的家人么,我接过去伺候他们玩几天,绝不会让他们受委屈的!”
说罢,太史昆笑哈哈的扬长而去。三个女儿欢呼一声,连忙跟上了太史昆的步伐,甚至连那四个小妾,都面露喜色,甚至连那儿媳妇,都……
一座象牙白的圆顶大帐,矗立在碧绿的草原上。帐帘微微卷起,依稀可见帐内摆放着十几张小几,几上置满了金杯银盏、鲜肥羔羊。
圆帐外,一身华服的太史昆昂首而立,气定神闲地观看着不远处,百十个牧民将数千骏马赶入萧家马场中。
萧谷东引着一位面色洪亮、两鬓花白的壮硕老牧民,并着一位三十来岁、花枝招展的妖冶妇人,向太史昆走来。
萧谷东为两拨人引见道:“这位,便是大石公子帐下特使!这位,便是白粘刺部落首领纳吕老哥!”
纳吕把太史昆上下一打量,陪着几分小心说道:“您一表人才,莫非是耶律大石公子本人么?”
太史昆道:“当然不是!我的名字叫‘把、你、妹’!”
纳吕又是小心问道:“那……敢问巴尼美大人担任何职务?”
太史昆淡然说道:“职务不职务的谈不上,只是我与大石公子有过命的交情,因为出京替他跑跑腿而已。”
“哟!与大石公子如此交好,您一定也是个大贵人!小老儿只是个粗野牧人,倒是得给您行礼了!”说罢,纳吕赶忙弯腰鞠躬。
太史昆坦然受了礼,淡淡一笑,轻轻拍了拍手掌。一旁立刻有一全身披挂的小兵,捧上一块美玉。太史昆道:“此为一点见面礼,纳吕老哥请笑纳。”
不要说美玉本身的价值了,单看玉佩的雕工,就险些让纳吕惊掉了眼珠子。纳吕傻傻一笑,赶忙双手接过。
太史昆又是轻轻拍手,立刻有小兵将两颗宝珠捧至妖冶妇人面前。
太史昆淡淡说道:“不曾想此次有幸见到纳吕老哥的夫人,一时仓促也未曾精心准备礼物。些许小玩意,请嫂夫人笑纳。”
妖冶妇人眼神一亮,欣喜接过宝珠。旁边纳吕见状,支支吾吾道:“呃……这个,我家那老婆没跟着来……这位是……是我的红颜知己,是我们草原上最美丽的野菊花!此次我带她出来,是为了……为了让她长长见识!嘿嘿嘿!”
擦!五六老十的人了,居然还带着情人出差!太史昆暗骂一声,脸上却是不动声色问道:“此次你们白粘刺部落奉上的,总共是骏马三千五百匹?”
纳吕忙道:“正是!”
太史昆点了点头,一旁邱小乙立刻递上一只木匣。太史昆道:“此乃交钞十万贯,接着吧。”
纳吕干笑着接过木匣,喃喃道:“实际上用不了这么多钱!公子给个七万……六万贯即可!”
太史昆道:“无妨!只要你们白粘刺部落能记着大石公子的好,区区几万贯算不了什么!大石公子办事的风格,你们都懂的。”
纳吕哈腰道:“懂!我懂!公子他日有用到我们白粘刺部落的时候,我们自当效劳!”
太史昆微微颔首,道:“如此便好!来啊,开席!我要与纳吕老哥痛饮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