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桓现在可谓是度日如年,三十几岁的年纪居然白了一半头发。不为别的,愁啊!援兵怎么还没有影子?难道宋清不管自己了?
现在他的心中似乎只有宋清的人马可以依赖,别人都靠不住。不知是不是在印证他的想法,朝廷军队在对阵方腊叛军时,几乎是一触即溃,眼看就要兵临临安城下了。
可去洛阳求救的人回信说,梁王千岁正在太行山剿匪,根本无法抽身来救。这该如何是好?
关键时刻,超级大内鬼梁师成又凑了过来。
“陛下,老奴有个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哎呀!都什么时候了?有什么话你快说吧!”赵桓真的是快急疯了。
梁师成暗暗撇了眼赵桓的脸色,然后低着头道:“老奴以为,梁王千岁不会眼看着朝廷被叛军所灭,而且老奴也相信梁王对方腊的一切都了如指掌,他之所以始终没有表态,恐怕还是有所图吧?”
赵桓倒是不在乎赏赐宋清什么,可宋清如今已经贵为王爷,自己总不能退位给他吧?
皱着眉头道:“老梁你有什么话不妨直说,不要吞吞吐吐的”
“梁王的爵位、实权已经在我大宋无出其左右,而且梁山向来都不缺财物,所以老奴在想,如今能吸引梁王千岁的无非就是土地了”
梁师成说到这就把嘴闭上了,有些话不能说太透彻,不然该引起赵桓的疑心了,相信以赵桓的智商,应该能明白自己说的是什么。
赵桓听梁师成说完果然沉默下去,如今宋清已经占据河南、河北、山东,都快有一半的国土了,自己还能给给他什么地方?再给下去的话,恐怕自己这个皇didu无处可待了。
可若是不给的话,方腊更不会惯着自己,到时候被说落脚之地了,能不能保住脑袋都不好说。
沉吟片刻才道:“老梁你觉得宋清还想要那?”
梁师成一副为主分忧的模样,故作沉思状,好一会才道:“陛下,老奴觉得不是他想要那的问题,是在如今的情况下,朝廷还能守住那里?跟着这个思路,老奴就在想,朝廷是不是可以凭借长江天险养精蓄锐,待时机成熟时,再一举收复失地,当然,这只是老奴的愚见,英明不过陛下,陛下一定会想出更好的办法来”
赵桓仰首望天,不住地喃喃道:“以长江天险相隔,与宋清划江而治..”
好半晌后才道:“嗯!这个主意不错,老梁,你即刻替朕拟旨,加封宋清为江北道安抚使,同时传旨给江北各州府,今后必须绝对服从梁王的旨意”
梁师成暗暗得意,心说梁王千岁,您老人家放心,只要有我在这,准保经常往您那倒腾土地,什么时候把大宋折腾光,什么时候为止,您老准备好接收就是。
这回又完成梁王的一项重托,将来自己到了梁王手下的时候,职位一定不会小了,梁王可是个重情义讲信用的人。
梁师成这边加封宋清的旨意刚刚送走,明州那边就派人向赵桓禀报,梁王千岁命人从海上给他带来了礼物。
从海上送来的礼物?赵桓有些迷惑,难道宋清这么快就有回复了?可是也不应该从海上来吧?随即他又想起,若是梁山海军能赶过来救援他,一定会比陆上人马来的快。
不过得到具体消息后,赵桓难免有些失望,来的居然不是人马,只是两口大箱子,也不知里面装的是什么。
当箱子打开之后,赵桓的失望转眼就不翼而飞了,因为箱子里装的就是传说中威力无比的火炮。
何栗观摩梁山军演回来之后可是说了,这东西无坚不摧。现在自己有这种东西在手,还用再惧怕方腊的贼兵吗?只可惜就只有两门,若是再多些就更好了。
这次赵桓很快就梦想成真了,派去洛阳的人传回消息。加封梁王的旨意到了洛阳之后,梁王虽不在家,但留守洛阳的军机大臣吴用立刻代表梁王答应赠送朝廷十门火炮,用来消灭方腊的叛军。
火炮同样还是在海上运来的,这次随赠的还有两百枚炮弹。
赵桓这才想起来,刚刚见到火炮时,自己有点高兴太早了,居然没想到炮弹的事。不过这回他总算是聪明了一把,立刻召集军器监的工匠,火速仿制火炮和炮弹。以便将来摆脱对宋清的依赖。
有了十门火炮在手,赵桓信心大增,提拔在河北兵败的种师道为招讨使,全权负责对方腊叛军的反击。
就在赵桓厉兵秣马准备同方腊大掐一场的时候,宋清已经率领三万骑兵火速赶往京兆府。
邓元觉提兵五万正在猛攻那里,但京兆府的军民抵抗很强烈,加之里面粮草兵员充足,所以邓元觉一时也没有打下来。
京兆府一直处在朝廷的管辖之下,所以告急的文书已经无数次送往临安,但赵桓现在自身都难保,那还有精力管他们?尤其是现在已经将江北之地尽付宋清,所以救援的事就同他更没关系了。
京兆府即是大唐的长安,地理位置自不必说,而且那里距离河南太近。所以宋清绝不允许方腊的人马占据那里。
三万骑兵之外,宋清已经命李俊率一万水军沿渭水逆水而上,与自己会师在京兆府城下。不过由于是急行军,所以笨重的火炮只能交由步兵在后面带着跟进了。
宋清与邓元觉可是有过节的人,也正是因为这,邓元觉才主动要求带兵袭击京兆府的。其中未尝没有寻宋清报仇的想法。
这家伙也不知是天生胆大,还是根本没瞧得起宋清,居然只带五万人马前来,好像宋清手下那几十万人马都是空气似的。
从太行山赶往京兆府的路途可是不近,快马加鞭奔驰一了天,在到达富平的时候,大军扎下营寨。
随着天色渐晚,劳累一天的士兵都已经休息。宋清却在中军大帐里一边用热水泡着脚,一边看吴用给他的奏报。
不是宋清的胃口太大,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河北之地被金兵祸害的实在太过残破,仅凭山东一地已经有些供应不过来。
而在开封府后面,长江以北的广大地区则因为没有遭受金兵的洗劫,所以也就谈不上什么损失,尤其那里靠近京畿,要相对其他地方富庶许多。若是这些地方都能伸手相助一下河北,那河北的恢复进度则会快上许多。
所以宋清才要将这些地方控制在治下,可以说方腊出兵给他提供了最好的机会,不然他若贸然出兵的话,很容易引起大宋臣民的反感,辛苦营造起来的威望也必将大打折扣。
现在看来,一切进行的都很顺利,不过梁师成这家伙现在说什么也不收银子了,是怕自己事后报复他吗?
想了想,提笔给吴用去了一封信,要他甄选一个合适的官职给梁师成,当然了,这只是名义上的,像梁师成这样的人,想在梁山为官的话,估计得等下辈子了。
接着宋清又拿起京兆府知府和府司马的资料。
知府冯玉,为官平庸,在百姓中也没什么口碑,应该属于那种混吃等死的主。司马夏侯成却甚有才干,若不是他调度有方,积极组织军民抵抗,估计京兆府已经被攻破了。
嗯!这样的人若能为我所用,倒也不错。
正琢磨间,王庆的前军师和枢密方翰在帐外告进。这两人严格来说都是文人,并不适合行军打仗,不知是不是立功心切,居然坚持着跟宋清跑了下来。
这个时候宋清还以为他们已经累趴下了,没想到居然跑来找自己了?也不知他们找自己干什么,吩咐铁锤让他们进来。
李助和方翰都是满脸风尘之色,不过精神头却很足。进来之后向宋清施礼后,李助先开口道:“打搅千岁休息,臣请罪”
宋清摆手笑道:“我这人没那么多规矩,你们怎么不去休息?明天还要赶路呢!”
方翰从怀中掏出一张图纸,递给宋清道:“这是微臣与李兄刚刚完成的京兆府地形图,与方腊军开战在即,臣等二人觉得千岁应该用得着,所以先给千岁送来了”
京兆府地形图?他们怎么会有这东西?宋清一脸疑惑地接过来,打开仔细观瞧。
似乎知道宋清心里在想什么,李助又道:“好教千岁得知,微臣早年与方兄都曾生活在京兆府,后因得罪权贵,才不得不南迁淮西的”
原来是这么回事。宋清一直很重视地图,现在虽有地图在手,但也需要派人印证才行,这不是对他们不信任,而是习惯使然。
点头称赞了他们几句,然后让他们坐下,微笑道:“两位都是才智高绝之士,此次对阵方腊军,不知可有什么良策?”
其实两个人来,一是献地图,同时也是想在宋清面前表现一番。
李助干咳一声道:“既然千岁问起,那臣就抖胆说说心中的愚见”
宋清心中好笑,明明就是来表现邀功的,还装出这副样子,不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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