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望无垠的大海上,四条五千旦大船正乘风破浪而行。
他们正是第一次出海执行任务的梁山海军。船上有两千海军,其中很多还是从海盗改编过来的,又有谢文生这个海盗出身的头领做向导,所以船行的非常顺利。
此时由于已近深秋,天气渐凉,所以这片海域的船只并不多,他们也就谈不上有什么像样的战果,只截获了几条已经在高丽卸完货物的大宋海船,因为没有货物,梁山海军也就没有难为他们,只是告诉他们以后这片海域不准通行,要交易必须到登州后,就放了他们。
眼看快接近高丽国本土了,仍没有截到一条满载货物的船只,几个海军头领不由心急起来。
在找了一片岛礁休息后,几个头领聚集到了一起。这几个人心中都是一个想法,总管对他们此行寄以厚望,绝不能就这么空着手回去。
谢文生先介绍了一下他们所处的位置后,不无担心地道:“几位哥哥,再往前就是高丽都城开京了,我们若在这里动手的话,恐怕会招来高丽的大队人马,要知道咱们可只有两千人”
谢家兄弟都已经加入梁山队伍,所以称呼也同梁山原班兄弟一样,很少有叫官职的。
舰队的最高指挥是张顺,宋清就是因为看中了他的稳重,才把这个任务交给他的。
张顺相比阮家兄弟是稳重很多,不过骨子里同样充斥着无法磨灭的匪性。高丽这个国家虽然听说过,但显然没有被他放在心上,他更在意的还是怎么才能满载而归。
听完谢文生的话,扭头看了看阮家兄弟和张横。
“你们怎么说?”
阮小二“呸”的一声吐出咬在口中的碎木,道:“还用说吗?你愿意这么回去?李俊那小子不笑话死咱们?咱也没脸见总管呐!”
几个人相交多年,谁心里想什么都很清楚。
张顺笑了笑道:“我要说的不是回去,而是怎么应付高丽人?按老谢所说,前面是高丽的都城,一定会有重兵把守,咱就这么点人可不能跟他们玩硬的,所以得想个万全之策才行”
谢文生一听,心说,得,我算白说了,这哥几个都同疯子差不多,就这么点人还要打人家都城?下回同总管说一声,我可再不同他们一起出来了。
张顺等人的匪性是重了些,但归根结底还是心中那种天朝上国的思想在作祟。高丽一蛮帮小国,不欺负他,欺负谁?
张顺又对谢文生道:“老谢,在海上你比我们熟,你给出个主意”
谢文生也是海盗出身,但论起疯狂来,显然同这些梁山好汉差远了,不过他知道劝也没用,正如他们所说,总不能空着手回去吧?
拧眉想了想道:“单从海军的对比来看,高丽国显然不是我们的对手,所以我们不能上岸,不若我们把船停在开京海边,勒令他们送金银财宝来,不然就封锁他们的海路,谁敢下海就抓他妈的”
“哈哈!老谢此言正对老子胃口,顺子哥,就这么干吧!”阮小七第一个跳出来表态。
张顺气极而笑:“你们两个是不是脑子进水了?还让人家送金银财宝来,还当自己是海盗啊?别忘了总管让我们干什么来了?”
可不是怎么地,我们的目的是把高丽的贸易地点改在登州,不是来打劫地。两个家伙撇撇嘴都不吭声了。
“不过老谢的话也不是没道理,明天一早,我们就把船停在开京海面去,先弄出点动静来,然后让高丽国王派人出来谈判”
张顺定下了最后基调。
梁山海军已经接近高丽国本土,而且又是四条五千旦大船,那么大的目标想不被人发现,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有关他们行踪的消息,已经被放在了高丽国王、王构的书案上。
正如谢文生所言,开京的驻军虽然不少,也有衙门管理鱼船的专用船只,但根本不够看的,都不用打,梁山海军大船开过去,撞都能把那些船撞翻。
所以接到这个消息后,王构立刻就重视起来。
他们是什么人?干什么来了?
答案当然没人能告诉他,不过他还是立刻派兵加强了海岸码头的防卫,同时准备派出使节,如果他们真是奔开京来的,就去同他们谈谈,看他们有什么目的。
让王构心绪不宁的还有个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日本国的叛军首领这一两天到,如果遇到这支来历不明的舰队,他也不敢说会遇到什么事,总之他有种很不好的感觉。
天刚亮,开京海边正准备出海打鱼的渔民们愕然发现海面突然多了四条庞然大物。
高丽虽也有远洋船,但造船业同大宋比起来根本不能同日而语,而海边这些打鱼的船只多是千旦以下,难怪他们见到这四条五千旦大船会惊讶了。
此时阮家兄弟几个正瞪着大眼珠子在寻找着目标。张顺不是说了吗!先弄点动静出来,在他们的理解中,所谓的动静当然就是杀几个人,弄沉几条船了。
上次在齐州水战中,这几个人都亲眼见过用投石机投掷火蒺藜所产生的威力,所以此时在他们身边,早已把投石机架好,火蒺藜装满,就等定好目标开火了。
哥几个踅摸一阵后,阮小七一脸兴奋地指着一条较大的鱼船对阮小五道:“哥,你看那条怎么样?”
阮小五也看到了,却忍不住道:“是不是人太多了点?”
“反正也不是我们大宋的百姓,怕什么?总管不是说非我族类,什么他妈心必什么玩意吗?干吧!弟兄们,准备动手”
阮小二在另一条船上,这条船就他们哥俩说了算,反正弄出动静的主意是张顺出的,这两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就准备向渔民开火了。
正在这时,桅杆上观望的水兵突然喊道:“后面有船来啦!主舰让我们先不要动手”
大好的心情被人打断,阮小七的眼珠子不由瞪了起来,不过他也知道现在梁山上下最讲的就是纪律,不听指挥是要被关黑屋地。
扭头向后面望去,只见一条两千旦左右的船只正飞速向他们驶来,在这条船之后还有两条同样大小的船似乎在追赶它。
阮家兄弟在谢文生的帮助下,已经对周边海域以及国家的船只有了很多了解。眼见前面的船没有旗帜,后面船上打的却是日本国的旗帜。
阮小七这下来了精神,他也算得上是宋清的铁杆手下,当然知道他们这位总管最看不上眼的就是小鬼子。
“奶奶滴,我看这回谁敢拦老子?给老子冲过去,干掉后面的船”
张顺他们的想法虽同阮小七差不多,却比阮小七慢了一步,眼见阮小七已经冲过去。张顺忍不住骂了句混蛋,然后命旗手打出信号,让阮小二驾船去帮助阮小五哥俩,他这边拦住前边逃跑的船只。
这哥几个无形中已经把这里当成登州海域、梁山的地盘,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同高丽国没有任何关系了。
两千旦对五千旦,很有点猫和老鼠的架势。
阮小七已经酝酿一早上了,就等着大干一场了,这些小鬼子当真来的太是时候,杀他们总比杀那些手无寸铁的渔民强。
也不等那边哥哥阮小二的船靠上来,在鬼子船接近射程之后,立刻命人发射火蒺藜。
梁山海军的旗帜有些特别,蓝白相间的旗面,在靠近旗杆的地方,还书有替天行道几个字,以示时刻不忘梁山的宗旨。
这些小鬼子根本就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看到这些庞然大物的时候,也没想过他们会攻击自己,还准备同这些船只交涉呢!漫天的火蒺藜已经撒落下来。
然后就是此起彼伏的爆炸声。
只发射了一抡,阮小七就下令停止发射,按他的意思是这么打不过瘾,这些小鬼子船在火蒺藜爆炸之后,已经燃起大火,如果再发射非沉了不可。
阮小七的手还没沾到血腥,怎肯就此罢手?
命船靠过去,拎起一把板斧就准备跳过去厮杀。
冷兵器时代,火蒺藜的威力可想而知。一时间,船上的小鬼子们被炸得人仰马翻,没有受伤的也纷纷加入救火的队伍中。
小鬼子的船小,人也不多,爆炸之后更没多少人可以战斗,有见到梁山海军船靠过来的,除了哇哇大叫之外,根本无计可施。
阮小七这边已经做好了准备,所以即便靠上小鬼子船,也不用担心鬼子船上的火会漫延过来。
阮小七点了一百精壮水手,各自拎着重武器,在搭上鬼子船后,呼啸着跳了过去。也不问青红皂白,搂头就砍。
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这个总管最痛恨的人,不杀白不杀。
小鬼子们那见过这场面?况且现在已无战斗力可言,眼见这群杀神过来,立刻就有跪地求饶的。
阮小七心中只有宋清说过的话,根本不理会投降的人,一律照杀不误。
转眼间,这条船就成了人间地狱,哭喊声、怒骂声、求饶声响成一片。
另一条鬼子船离着稍远,阮小二的船还没等靠过去就已经反过味来,掉头就要跑,可海船那是那么容易掉头的?
船身还没等完全转过来,阮小二的船就到了,同样先是火蒺藜打头阵,然后就准备蹬船肉搏。
却没想到这条船上居然有人会说汉语。
“对面可是大宋船只?还请手下留情,我们有事好商量”
阮小二正跃跃欲试地准备拼杀,听到有人说汉语,忍不住眉头皱了起来。
“妈的,鬼子船上怎么有人说汉语?不会是总管常说的汉奸吧?嗯!若真是的话,老子一会非点了他天灯不可”
命手下人喊话,让小鬼子船打白旗投降,然后叫那个会说汉语的家伙滚到船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