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嫣是沉默加沉默,整个人仿佛失去灵魂一般,夏蓉从来都没见过她这个样子,两人虽是一如既往手挽着手回宿舍,但心却隔得好远,见她沉默,夏蓉也只好跟着沉默。
洗澡上床睡觉,一切都是有规律的,只是今夜特别安静,平时斗惯嘴的两人不再说任何一句话。
夏蓉整夜辗转反侧,朱嫣亦是如此,早上起床,两人虽说不是很大的“熊猫眼”但眼眶却也是黑了一圈。两人还是不说话,最后一块儿挤到梳妆台梳头,见彼此的惨样,都忍俊不禁起来,朱嫣笑飘了泪水,“夏蓉,不就一个男生吗?咱们怎么搞得像世界末日似的?”
夏蓉也开怀笑起来,“我以为你真的爱惨他了嘛,若是如此叫你离开他确实对你很残忍,就像要我离开悠洋一样,我会疯掉不可。”
笑容慢慢从朱嫣唇边隐去,“爱?谁知道爱是什么玩意儿,我还没有长大呢。”
“朱嫣,你确定没事?你确定没有对他动一点点心?有没有一点点想他?”夏蓉不安道,朱嫣脸上又是笑又是泪又是忧,分不清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
“安啦,夏蓉,快迟到了。”
夏蓉一个上午都如坐针毡,根本都听不清老师在讲些什么,一颗心紧张得要死,不知为何,总觉得会有事情生,朱嫣也是呆若木鸡,老师连问几个问题才慌慌张张地站起来,一个劲儿地说,“不知道。”
老师糊涂极了,这个级棒的学生竟然不知道,她不是挺能跟老师顶撞的吗?平日里就故出难题来刁难老师,今日竟然不知道?不止是老师,就连同学都对朱嫣失望至极,一直崇拜的天才如今也不过是尔尔而已,原来她也有不知道的,甚至是这么简直的问题!
下午,夏蓉被老师叫出教室,长廊上是恼羞成怒的父母,他们瞪大着眼睛看她,就像是看个小太妹一般,眼中尽是失望。夏蓉没想到杨雅彤动作是如此之快,她知道完了,什么都完了,她想叫爸,叫不出来,想叫妈喉咙也哽塞住了。
他们像抓小鸡似地把夏蓉捉走,把她拽上车。
“爸。”夏蓉哽咽,叫了出来。“啪!”一记耳光挥过来,夏蓉惊愕地看着爸爸,一直将她棒在手心里呵护的爸爸竟然打了她?他从小到大都没有碰过她一根手指头!
夏康焕阴着一张脸,“爸?你还有脸叫我爸?我送你上学是为了什么?你竟然教唆小混混去打人?而且还是杨氏集团的千金?你……”夏康焕气得浑身颤抖。
夏蓉陌生地看着爸爸,再看着妈妈,姚碧灵一语不,也是黑着一张脸,“宝宝,你怎么能糊涂至此呢?你明明知道得罪杨氏的后果就是死路一条,你……”姚碧灵也像老公一样,说不出话了,必竟女儿再犯多大的错,终是女儿啊!
夏蓉看看爸爸再看看妈妈,两者都已经不再年轻,爸爸四十多岁,妈妈三十多岁,人到中年本来已经是事业有成的,可如今不但丢了工作,甚至以后连立足之地都没有,她感到惭愧,若当初能听朱嫣,在最后一刻放弃,也许事情也不会演变到今天如此地步了。
“妈,我……我对不起你们,我……我真该死……”夏蓉哭着扑进姚碧灵的怀中,那哭声牵动着姚碧灵母性最脆弱的神经,她不能再说什么了,她紧紧地抱着夏蓉,求饶似的目光投在老公身上,泪水从她的眼中滚滚掉出,夏康焕还能说什么,只是闷着头抽烟。
夏蓉已经有两天没有回来了,打她的电话终使没有人接,朱嫣不知道她生了什么事情,只记得那天老师把她叫出去之后她便没有回来过,后来她跑去问老师,老师说她父母把她接走了,朱嫣略感隐隐不安,依夏蓉的性格怎么可能两天都不给自己一个电话?放学之后她并没有溜出校门去与袁恩泽约会,她知道他会一直在等着她,可是竟然已经答应过夏蓉,就不能食言,再说那晚她并没有答应他一定会出去。
袁恩泽是两天都没有上自习了,再上那天与朱嫣出去就是整整三个晚上了。杨雅彤气得差点呕血,派人去朱嫣班上监视,反现朱嫣倒是挺安份的在上自习,就是夏蓉没了影子。
“难道说他跟夏蓉在约会?”杨雅彤自言自语,但很快又排除了这种想法,夏蓉已经是跟着失业的父母回家去了。
于是她一下课就跟踪袁恩泽,现他在‘真情咖啡馆’皱着眉头喝咖啡,那眼神似乎在等待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个人。一口怒气从心底生来,她强压了回去,她叫服务员传了一张纸条给袁恩泽。
“我在天地酒吧的小巷等你。嫣。”她故意把字迹写得潦草,袁恩泽从未见过朱嫣的字迹,他相信了。当从服务员手中接到那张纸条,他有说不出的颤抖与惊喜,苦等了三天,她终于来了!
小巷子是一片昏暗,只能略略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孑然一身地立在那儿,“嫣儿!”他心身激荡地冲上去抱着她,这条小巷这么危险,她竟然约他在此见面,万一被那些小混混……他不敢再想下去,轻轻地把她的身子转过来,深情的,用尽整个灵魂地吻着她,“嫣儿,嫣儿,嫣儿!”
不对,有什么地方不对,为何她的身上有香水味?他恐惧地推开她,声音粗陋至极,“杨雅彤,怎么会是你?”
“怎么?你以为是谁?你念念不忘的朱嫣?”本来就是肚子的火,现在更是火上浇油,他竟然把她当成朱嫣了,要不然他也不会如此动情的吻着自己,他们这样子有多久了?是不是每次一见面就接吻?她的拳头不由得握紧起来,这两天若不是他失踪,她早就去找朱嫣把话挑明了,朱嫣,该死的,她该下地狱去!
袁恩泽本来是一肚子气的,但从杨雅彤的声音里,他听出了威胁,那日的威胁在耳边回荡起来,他强压下怒火,走进她,“雅彤,请不要误会,我跟朱嫣只是朋友。”
“朋友?朋友会好到一见面就激动拥抱接吻?泽,我是你的未婚妻啊,你为何从来都不曾吻过我?若是你有更进一步的需求我都会答应你的,为何你要去吻别人?你真是太伤我的心了,总之我是不会放过朱嫣的!”
袁恩泽颤抖地抓着她的肩膀,“雅彤,别这样,不要因为此而迁怒朱嫣,你看我不是答应回来读书了吗?我也没与你取消婚姻……”
“可是你还是爱着她,我要你把她从你的心底抽掉,你只准爱我,不准爱别人!”杨雅彤激动地喊道,投到他的怀中,“若是想要我不找她的麻烦也可以,那么吻我!”
袁恩泽整个人都惊呆了,她在威胁他,不知道刚才自己知道吻了她的时候是多么的惊慌,他怎么可以吻她呢?他是属于朱嫣了,除了朱嫣,他不可以吻任何女生,他不能对不起朱嫣,他是那么爱她呀!
“啊!”杨雅彤出惊天动地的嚎叫,猛地推开袁恩泽,整个人似一股怒风飞出去了,她都如此拉下脸面来求他吻她了,可是他却还在犹豫,若不是担心朱嫣的话,恐怕他在现是她的那一刻就愤怒离去了,朱嫣,我得不到的东西,你也别想得到,袁恩泽,我要折磨你,折磨你!
小花走进朱嫣的教室,居高临下地对朱嫣说,“彤在楼顶等你,若你想知道夏蓉的消息,就去见她。”
楼顶,杨雅彤穿着一身白色衣服,宛若天上飘飞而降的仙女,她很美。朱嫣忍不住在心里赞美道。
“杨雅彤,你找我?”
杨雅彤走过来,右手捏着朱嫣的下巴,捏得她疼,“杨雅彤,你要干什么?”
“婊子!我呸!”一口痰飞到朱嫣脸上,朱嫣何曾受过这种污辱,但是为了夏蓉,她忍了。
“杨雅彤,你知道夏蓉为何不来学校对不对?”朱嫣忍气吞声道。
“哟,哟,我的大小姐,”杨雅彤放开她,“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在装蒜呢?若不是因为你,她的父母能失业吗?你知道吗?贪污公款罪行极大呢,从今往后哪个公司敢聘用他们?你的夏蓉小姐说不定过两天就来办退学手续了,这等贵族学校岂是她能上的?”
“你……”朱嫣脸色惨白,“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只要有你在的一天,夏蓉的父母便永远不可能找到工作。”杨雅彤狠狠地说道。
“你的意思是让我离开这儿?”朱嫣后退一步,不,这儿可是她亲自找的,这儿还有许许多多的挑战。
“算你还蛮聪明的嘛,怎么舍不得?”杨雅彤阴冷的声音犹如冬天吹来的寒风,另朱嫣忍不住大大打了个寒颤。
她的心痛极了,她拼命地咬着牙齿撑着,“我的离开是不是可以换回夏蓉父母的工作?”
“没错!”
“你保证?”
“嗯,本小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那么,明天请让夏蓉的父母去上班,夏蓉也要回到学校来。”
“那你什么时候滚回家?”
“一个星期之后,至少让我跟夏蓉在呆最后一个星期。”朱嫣恳求道。
“不可能,明天夏蓉回来,她一回来,你就要滚蛋!”杨雅彤冷冷地吓着命令。
朱嫣还想说什么,但是看到杨雅彤一脸的坚定,就不再说什么了,她转过,一步一步地走着走着,最后她忍不住回过头来,对着杨雅彤恳求最后一件事情,“别告诉夏蓉我是为此而离开,我会感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