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汜是西凉武夫,实在搞不懂,像韦胄这样的世家之人,高傲的底气在哪里。
你全家人的命都在老子手里,还牛什么牛?
“郭某人手下都是耿耿武夫,行事比较粗鲁,万一冲撞了贵府女眷,你韦家主还要担待一下。”
郭汜嘴角微微翘了翘,然后冲手下军兵一摆手。
你韦胄不是高傲么?不是镇定么?
让军兵在你面前,侮辱你妻女,看你还怎么高傲的起来,还能不能镇定。
郭汜一声令下,众军兵立即乐呵呵的摩拳擦掌,向那一众女眷围了过去。
死伤这么多兄弟,攻破韦宅,抢夺粮食自然是第一要务,但是第二要务,不就是为了得到那如花似玉的贵族小娘么?
这些女子,平常住在深宅大院里,高不可攀,他们从前可是连面都见不上的。
如今这些人坠入泥沼,他们竟然有了染指的机会。
众军兵已经快要发绿的眼睛扫视那十几个皮肤白皙,身材匀称的年轻女子,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
韦氏众女眷哪见过这阵势,早已吓得惊声尖叫不已,向韦胄哭喊着求救命。
韦胄自己固然不怕死,可是眼睁睁看着一众妻女要遭受凌辱,心里也如刀绞一般疼痛。
此时若传扬出去,他们韦氏数百年来的清誉就全完了。
他身形晃了晃,强自忍着悲痛,冲众女子痛心疾首道:“尔等难道要令韦氏名誉扫地?
此时不决,更待何时?”
“围住她们,万不可让她们自尽,如此如花似玉的女子,死了就太可惜了。”
郭汜自然听得出来,韦胄是要让这帮女眷自尽,以保声誉。
可是他现在拿到了韦胄的痛处,玩的正高兴,岂能那么容易让手中的人质死了?
众军兵听到命令后,把这帮女眷团团围住,不给她们撞柱而死的机会。
韦胄已经无计可施,知道悲剧将无可避免,于是长叹一声,扭过头去,不忍心看这凄惨尴尬的一幕。
可郭汜怎能放过他?挥了挥手,立即有两个军兵过去,将韦胄的脑袋强行扭过来。
韦胄作为顶级豪门的家主,哪受过这等欺凌,不由气的目眦尽裂,须髯如戟,大怒道:“无耻匹夫,做此违背人伦之事,天必收之!
天呐,你就睁睁眼吧!”
这话说得五内俱崩,大放悲声。
“好啊,老子便等着你的天兵天将,看看有那位天神来收老子。”
韦胄越是发狂,郭汜越是兴奋,他迫不及待的冲军兵挥一挥手,示意他们麻溜儿的。
这些女眷之中有一个少女,看上去十五六岁的样子,身穿淡黄色长裙,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容貌甚是出众,故而围在她身边的军兵也多几个。
有人上前拉扯她的裙子,结果那少女突然从怀中抽出一把明晃晃的短刀,回手就往自己雪白的咽喉刺了过去。
“素儿,好样的!”韦胄不由叹了一句。
原来那是韦胄的庶出女儿韦素,虽然模样生的可爱,但是她生母只是个婢女,身份卑微,以至于韦素的身份也不高。
这年月,血统的重要性要远远高于容貌,所以韦素这个女儿平常也不为韦胄所看重。
可是令韦胄没想到的是,如今大难当头,有计谋,身怀利刃,有勇气,悍然赴死的,却是平常他最不看重的一个庶女。
“拦下她!”
郭汜大喝一声,其实不用他喊,韦素身边的军兵也早有防备。
有人“眼疾脚快”,飞起一脚踢在韦素手腕上,“当啷”一声,明晃晃的匕首掉落在地上。
又有两个人反剪着韦素的胳膊,押送到郭汜跟前。
郭汜倒背双手,看着那冲他张瞋目切齿的俏脸,冷笑道:“这小娘还如此刚烈,不过……我喜欢,今夜就由我收着了。
看老子如何降服这匹小烈马。”
“如此,先给将军捆好了,候着?”军兵讨好的讪笑。
啐!
韦素虽然双手被反剪,张口便吐了一口唾沫,她只求速死而已。
“大胆!”
郭汜猝不及防,被吐了一脸,果然被激怒了,还从来没有人敢在他脸上吐口水呢。
“打死你个不识抬举的小丫头!”
他高高扬起巴掌,准备当场就让这小丫头吃些苦头再说。
韦素紧紧的闭上了眼睛。
她虽然遗传了父亲刚烈的性子,但毕竟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哪有不怕之理?
正在这紧要关头,突然有军兵急匆匆的跑了进来,禀报道:“将军,前方有一支军马杀过来了!”
“什么?关中除了咱们,哪还有其他军马?”
郭汜顾不得打韦素,急问道:“有多少人?可看的清是何方军兵?”
“约有百十人,看不清是何方军兵,全是骑兵!”
郭汜闻言不由长出了一口气,怒斥道:“混账东西,不把话说清楚,百十来骑也值当的如此紧张?”
要知道,关中虽然没有大规模军队驻扎,但是无论是西凉马家,还是袁氏的河东军,再加上汉中的张鲁,都有可能派骑兵过来巡视。
出现百十骑兵那太正常了。
他手下如今有两千多军兵,岂能怕了一百骑,那成笑话了。
“定是路过的骑兵,不过或许真与他韦氏有旧,派人前去传话,就说老子率领三千军兵在此驻扎,不怕死的尽管来救。”
“诺!”传令的军兵转身出去。
这时候韦胄身形晃了晃,摇头叹息不已。
本来他还真以为来救星了,他们韦氏屹立关中数百年,无论马腾、张鲁还是袁氏,他们均有旧交。
故而无论来者为何方军马,都能对他们施以援手。
可是一听仅有百十来骑,韦胄顿时泄了气。
这恐怕来了也是送死啊,不过白白搭上百条性命罢了。
……
那传令兵急匆匆的跨马出宅,向前来的百十骑兵迎了过去。
跑了不过二里地,便迎上了那队骑兵。
“停下!我们家郭将军在此驻扎,任何军兵若敢上前,格杀勿论!”传令兵呵斥道。
“是郭汜吧?”这时候对面骑兵队伍里,有个枪骑兵打扮的青年催马上前走了两步,欣喜的道:“他在这里那就太好了,我们是本家亲眷。”
“敢问,你是郭将军什么亲眷?”传令兵不敢怠慢。
“我是他本家叔父,”那青年枪骑兵大喇喇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