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黑瞳紧紧盯住她,他的表情混杂着好几种令人难以看懂的情绪,忽然间,严若涵心慌了,她不能在面对这样一双黑瞳的同时在去否认什么:“记得。”
一刹那,他心中似是有块大石头重重的落了地,
强压着让自己的语气柔软:“既然记得,那我们还算是没有关系吗?”
严若涵紧双瞳锁住他,整个人陷入悸动里,几乎就快要被他深情攻势征服了,可无心道长与舞宁对她说的话又言犹在耳,她怎么能——
“那又怎样?这并不代表我们之间有任何关系。”
猛的,他双手一把按在她的肩上,像是被否定了一切:
“严若涵,你看着我,在说一遍。”
她没有勇气重复,可她绝没有错,尹孤魂有妻子了,他已经成亲了,他不可以让自己陷进去。
贴近她,他有一股躁动,她的面容如此近在咫尺,可却是那么遥远。
该死,为什么要是她,为什么她要是致阴之女,他才刚开始试着接受她,为什么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严若涵。”他唤着她;
她长而卷翘的睫毛,紧闭的双唇对他来说是如此具有吸引力——
猛一瞬间他强迫自己甩开她,
“一旦你离开我身边,不管怎么样,我都要亲手杀了你,你懂吗?”他背对她,语气显得冰冷刺骨。
又是一瞬间,严若涵眼眶一红,嘴角扬起一抹不屑的笑,忆起在洛阳竹林——时间久了,她都忘了,面前的男人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对他来说,人命大概就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吧。
她受够了,管他是谁,管他会发生什么,她是严若涵,是二十一世纪的留学生,不是一千年前的一颗棋子,拜托不要再摆布她了。
勉强挤出一抹笑,苦涩的,晦暗的:
“我们之间如果没有爱,你就没有理由杀我,因为我不会跟你发生任何关系,你大可以轻轻松松的继续做你的少堡主。”
这一回,尹孤魂彻底僵在了原地,他整个人慌了一下,胸口起伏的速度过于猛烈而差点窒息。
侧垂在两边的双手不知何时紧紧的握起了拳头。
严若涵与尹孤魂擦身而过,与其说是走,倒不如说是逃,他们之间隔的不止是这几步的距离,而是一千多年的时光交错。
尹孤魂看着她决绝离去的背影,没有挽留,猛的,他吼道:
“既然你一定要走,我就等你回来求我。”——你一定会回来求我。
一阵冷风萧瑟的吹过,片片枫叶在空中安静舞落,没人知道它们在空中盘旋了多久才落地,正如同无人知道明天会发生何事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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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敞的长安城街道上迎来了三个身骑骏马的俊朗少年。
一身黑色的金边马褂在刺眼的阳光下显得格外夺目。
从玄武门行进长安城,队首的是个霸气的留有山羊胡的男人,他一身坚挺的行装不可一世的悠哉走着;
一匹快马从队伍身后追上,一声嘶鸣纵马之人勒马而停,双手举拳道:“禀告少主,司徒燕来报,一日前已经确认二小姐被人救出了凌仓宫。”
男人蹙着眉划开霸气的唇瓣道:“宁儿如今在何处?”
“属下不知,据司徒燕所说,日前他们闯进凌仓宫,但救下小姐的是姑爷,此后小姐追随姑爷而去便不知所踪。”
“尹孤魂。”男人眼中透出冷然,“你们先回山庄,我要先行进宫一趟,吩咐香蝶一有尹孤魂跟宁儿的消息即可通知我。”
少年领命道:“属下遵命。”
舞刑银鞭一挥,驾着宝马扬尘而去——
尹孤魂,从东都一路赶回长安你将我耍的团团转,这笔账我迟早跟你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