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拥有将近无限寿命的天人而言,十年的时间如昙花一现般短暂,晃眼之间,小女孩已经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了,阿修罗道也快要打开通道来人间挑选合适的巫女人选。
看着身边编织着花环的洛夕儿,修罗就很期待她穿上阿修罗道巫女的祭服会是什么样子,他发现自从认识洛夕儿之后,他真的没有再无聊过,还期待着每月一次的见面。
看她经常吃不饱,她给她带了食物,结果她只是闻了闻,就跑到一边呕吐,把中午好不容易吃到的饭菜全吐出来了,然后倒在地上,整个人更加疲惫。
修罗本以为她生病了,他第一次感到这么慌乱,六道第一的炼药师竟然不知道该喂她吃什么药才对,在自己的储物空间掏了半天,把珍藏的仙丹翻了个遍才想到,仙丹对凡人而言可以解百毒治百病,人间的疾病根本不需要挑选仙丹。
凡间有话说“是药三分毒”,不知道仙丹是不是也会如此,修罗还是仔细筛选了遍,找出最没有副作用的仙丹给洛夕儿喂下。
“你给我吃了什么?”她虚弱地问,那颤抖的声音听得人心疼。
“治病的药。”
“我又没生病。”女孩嘟哝着,全天下的人类都感染瘟疫她也不会生病的。
修罗皱眉,显然不相信洛夕儿的说辞:“还说没病,你现在看起来真地很虚弱啊。刚才还吐得那么可怜,没病的人会没事就吐吗?”
“谁说吐就一定是生病了,我刚才好像闻到一百条咸鱼,不,是一大群死掉的老鼠腐烂时发出的味道,也不对,是种更恶心。简直无法用言语形容,现在想起来还后怕的恐怖味道。难道附近有新品种的食腐妖魔吗?”那包东西到底是什么啊,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味道,是修罗新研制地毒药吗?
……
洛夕儿无心的言语让修罗感到挫败,看来是很恶心,还是丢掉吧。
“你现在会饿吗?”考虑带她去吃人类地食物。
“本来是有点饿的,可是现在只要想到那种味道就什么东西也吃不下了,那是什么味道啊。修罗你没闻到吗?”幸好他收起来了,否则山丘上可怜的花草都要枯萎。
“……没有。”修罗用严肃的表情掩饰额头配合冷汗的黑线。
“是吗,大概是我的幻觉吧,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奇怪的味道呢,要是巫女师傅闻到一定会心脏病发作。”洛夕儿没有恶意,她只是想夸奖修罗毒药做得很厉害,光是味道就能杀人了,谁要是吃下去。保管没毒死也恶心死,不愧是六道第一地炼药师。
狂汗,修罗考虑是不是今晚把这包东西放到巫女导师的房间里去,给他的小夕儿报仇。
“小丫头,我们不说这些,还有一个月就是阿修罗道的天人来挑选巫女的ri子。你准备好了吗?”
“当然了,我可是洛夕儿呀,我的成绩是全部巫女实习生中最好的哦,只要他们不介意我的眼睛,我一定可以过关地,只是,以后我就见不到你了…修罗,你真的会等我十年吗?要是,要是你遇到其他更好的女孩…”
“哎呀,我的小丫头是在吃醋吗?别担心。别说十年。就是十万年我也能等,我可是修罗呀。我会遵守我的承诺的。”
修罗从洛夕儿手里接过花冠给她戴上,鲜艳地花朵配上她清丽的容颜,看起来意外的温暖和煦,宛如chun神。
本以为等和她相处得腻了就杀死她的,十年了,看着她一天天长大,从小女孩长成少女,他预计本该膨胀的杀心竟一点点消磨在她温暖的笑靥里,想守护她的愿望却一天比一天更强烈。
十年人间肮脏的生活似乎没有污染她的干净,小小柔弱的躯体里有颗坚强地心,每一次见她都能发现她比上一次更加美丽,一天也无法克制自己凝视水镜中可爱地人儿,一看就遗忘了时间,完全忘了她是自己不该留下的弱点,只想看着她,似乎千万年、亿万年也不会觉得腻。
什么时候,三生石地预言成真了,他真的舍不下这个娇柔可爱又有点迷糊的女孩。
杀,或不杀?该期待吗?
他可是阿修罗王啊,什么时候要思考起这种愚蠢的问题,他可是“杀神”,洛夕儿自己也说要去阿修罗道了,在自己的地盘上还怕保护不了一个女孩吗?
对,他决定留下小夕儿,人类的青chun很短暂,十年之后她会变老,老了的样子会很难看,他就不会再被这个笑容蛊惑了吧。
守着她今生,下辈子他绝对不会再来招惹她,这样就没问题了,他还是没有弱点的强者。
“修罗,你又在发呆了,你怎么老是发呆呢?”女孩揪着他的衣服。
修罗认真地只手支颚看着洛夕儿:“唔,我在想,你平ri里…不说话的时候那么安静,为什么对着我就变成一只小野猫?”
“你又欺负我,我不是野猫!”她威胁地举起拳头。
修罗笑着接住她在空中挥舞的手:“你就是猫,可爱的小野猫,明明瘦成这样还要打我,就不怕伤到你自己吗?不过我很喜欢这样的你,很可爱,不会像那些巫女一样为了什么气质整天绷着一张脸,无聊死了。”
“哦,修罗见过很多巫女吗?”洛夕儿敏锐地捉住潜在语。
“呵呵,算是吧,啊,你今天该回去了,天要黑了哦。”
这个小丫头,平ri里迷糊就算了,有时候却忽然jing明起来,不知怎么的,修罗有点害怕她知道他就是阿修罗王,怕她会生气得不理他。
“哼,你赶我走?人间以为再一个月就要去阿修罗道了,再也见不到你了才特别想多陪陪你的,你居然赶我走,修罗讨厌夕儿吗?”女孩露出悲伤的表情。
“当然不是!只是你一个女孩,晚上独自跟个男人在一起不怕吗?”
“怕?为什么要怕?修罗晚上有事吗?”女孩偏着头问。
看着洛夕儿这个样子,修罗反而说不出话来,巫女修炼本来就有克制**一条,加上洛夕儿人缘很差,没有人愿意和她做朋友,唯一和她说话的人类恩师又是个男人,对于情事更不好开口,所以她对男女之情的事的认识始终停留在懵懂状态。
唉,他该拿她怎么办呢?
修罗也不知道该如何跟洛夕儿解释他们现在的情况,有时候他还真恨她的迷糊,他甚至怀疑洛夕儿会说孩子是从树上结出来的。
看来等她到阿修罗道之后要找个巫女跟她好好谈谈,免得ri后她对其他男人也是这么随便。
想到洛夕儿轻易就相信他,还时不时粘到他身上,年幼时还能解释她还小无所谓,可是她现在已经长大了,有些事太迷糊的话会让人忍不住想掐死她。
什么时候,他阿修罗王也要为一个人间的女孩患得患失起来?
似乎自从认识他的小夕儿之后,他就没有放心过呢,这几天总是心神不宁的,但愿一个月后的巫女挑选别出岔子。
“修罗,不许发呆,你还没回答我,你真的不要我了吗?”女孩浑身发抖,像只被抛弃的小猫,楚楚可怜。
每次看到他这样的表情,他就手足无措,修罗抱过洛夕儿做到他腿上,这些年他越来越习惯洛夕儿这样坐在他怀里,感觉她柔软的身体,闻着她身上芬芳的花香,很舒服。
“小丫头,不要胡思乱想,我从来没有骗过你,就算天下人都不要你,我也会照顾你的,只要你希望,我会一直陪着你。”
“真的,说好的哦,骗人你是小狗。”
修罗无奈地摇头,每次她都是这样,尽管她现在的年纪实在不该说出这么幼稚的话,可是这些话从她嘴里说出来,他不觉得有一丝不合适,她总是这么缺乏安全感吗,如果他的一句誓言能给她欢乐,他何乐而不为呢。
拉完勾,洛夕儿又笑了,她的笑容摇曳在花丛里,娇艳美丽,夕阳血样的红光洒在她的身上,她回首的刹那,竟平添了无言的妖媚。
是错觉吗?
修罗眨了眨眼睛,依然是素净纯洁的人儿,只是残阳为她苍白的面孔增添了平ri看不见的绯红。
还有一个月,她就能到阿修罗道去,而他也能每天看着她,他绝不会再让她受苦了,苍白的脸颊,孱弱的肩膀,经常布满伤痕的小手……
只要再一个月,他一定让她过上普通女孩该有的平静生活,再也没人能够欺负她,没人能嘲笑她不能张开的眼睛……
一个月后……
残红的sè泽映照得她太美丽,美得虚幻,心里此刻的不安又是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