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淼夕总算是把那些走过一村又一店的老熟人给盼来了,在看到那些人之后,月昊更是难以自拔地落下很轻弹的男儿泪,但是,所有来人都在看到淼夕的容貌后变成了地藏王菩萨,乖乖立着给人拜。
老半晌之后,宇文老头才回过神来,手指颤抖地指着淼夕,以极度不可置信的语气说:“你...你该不会...你该不会是我徒弟吧?”
淼夕不客气地拍开宇文涟的手指,道:“老头,用手指指着别人说话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哦,考虑到你是从山里出来没受过教育不懂礼仪,我就大人有大量不和你计较了,不过你也该找个有礼貌的老师好好学一下,女人虽然喜欢能她们给安全感的男人,可是野人怎么也是被鄙视的对象,你这么多年都没娶老婆也该想到理由了,人格魅力缺乏啊。”
“是你,一定是你!”除了淼夕,没有人会用这么恶毒的言语和他说话。
“当然是我,真是的,好歹我们相处了快六年了,你怎么就还连自己的徒弟也认不出来呢,做人也不是这么个失败法,亏你还敢说自己是天下第一神偷哦,既然已经老花眼了就该勇敢地承认,你不说别人怎么知道,别人要是不知道就会请你偷东西,就算人家雇你偷的不是贵重物品,但被你这老花眼看漏眼了可怎么办,哪天把人家的扫把当宝刀偷出来,我都替你感到丢脸,到时候别说你是我师傅。”
虽然见到淼夕宇文涟很开心,可是她就不能改改那张气死人不偿命的嘴吗?谁能想到自己那经常躲在面具背后不让人看脸的徒弟会是这么个倾国倾城的红颜祸水,他总算知道那几个比自己修为高的眼尖的老怪物在唐瑞的婚礼后怎么会那么热心和自己商量淼夕的婚事了,以前一个两个摆着比月亮还“清高”的模样,说起婚事来都成了月老,牛皮都没他们的脸皮韧,而且淼夕这张脸怎么看也是只有十四五岁的模样,这么年轻的人怎么可能会有那一身变态的内力?苍天不公啊!宇文涟缩到墙角阴暗发霉去了。
淼夕还不忘给倍受打击的宇文涟补上最后一剑:“别在我的屋子里长奇怪的东西,有空阴暗不如到后院去劈柴,别指望我白白养活你,我拜你为师可没说要替你养老,不过要我送终我会考虑用草席把你包好丢到深山去的,免得留在街头妨碍市容,就你那张脸也算有碍观瞻了,再不注意保养没准过些日子脸皮就能比菊花还多皱,那时就算你想看女人舒解长期没女人缘的饥渴,人家还要躲着你呢,如此恶性循环下去,估计到给你送葬的时候这世界上还都没个给我叫师娘的女人。”
“逆徒啊逆徒!你...你非气死我不可是吗?我...我...我劈柴去。”知道淼夕的语言气焰,宇文涟明显底气不足,只好找柴木当发泄对象。
“老大,真的是老大,我就知道老大一定不是凡人,我可以叫你大姐吗?”和宇文涟同来的还有楚素歌,他也同样是用痴呆的目光看着淼夕的脸。
简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性别问题不是淼夕的地雷,而是原子弹,果然此话一出,淼夕就用比万年寒冰还冷的目光瞪着楚素歌,非让所有人都领教什么叫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企鹅和北极熊都坐到一起烤火了。
“老大,老大,我知道错了,不管老大是什么性别您都是老大,您是潘安再世,兰陵王的化身,您俊逸脱俗,我一个凡夫俗子眼光低,嘴巴贱,知识少,就算集所有词汇也不足以形容老大您的俊美,好莱坞的明星也比不上老大身上的光芒,我对老大的敬仰犹如长江之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闭!嘴!”这两个字简直是从地狱特产的,冷风夹杂阴气,寒流把刚才烤火的企鹅和北极熊都在幽灵的冷冽下结冰了,也成功地冻住小楚越描越黑的话,把变成冰棍的他往宇文涟刚才蹲的角落一丢,世界就安静了。
伊天宫同情地看着小楚,总算找到和他一起受苦受难的同类了,不过...
“娘子,你别这么说嘛,那两个字可是娘子对我的专利,娘子怎么可以用它们去说别人呢,我不要啦...”
淼夕从鼻子里冷冷一哼,看也不看抱怨中的伊天宫一眼,纯粹当他是透明人,草履虫,垃圾堆里的苍蝇,对他彻底鄙视加无视,成功地让伊天宫的抱怨声越来越小,最后只能像苍蝇那样嘤嘤嗡嗡,到小楚身边画圈圈去了。
敢触我的禁忌,没死过!淼夕恨恨地倒了一杯茶喝下,总算让屋子的气温稍微回升了一点,四王爷和小郡主还没从淼夕性格差异里醒悟过来,月昊则了悟地点点头对他们的状况表示理解,也难怪,毕竟以前在安玖城里,她是出了名的儒雅公子,谁能想到...
“公子...公子...”
淼夕回过头总算在人堆里看到娇小的春兰,她似乎瘦了不少,逃亡的日子一定让她吃了不少苦吧。
“春兰啊,这些天辛苦你了呢。”
“公子你平安真是太好了,在听到公子你追击刺客被杀时,春兰的心都差点停止了,还好宇文前辈说公子福大命大,不会就此丧生,还带了春兰来高和,现在总算看到公子了,实在太好了。”
“好了好了,春兰,我这不是没事吗?我们出去说吧。”淼夕把一切闲杂人等拉出去,把房间留给重逢的四王爷一家三口,临走不忘在房间里插上一柱香,刚好够烧一个时辰的,月昊对她的这个举动无奈哭笑。
“公子你真是神机妙算啊,你是什么时候把出城的暗道挖好的?”
春兰想起四王爷被抄家的时候,宇文涟不顾一切冲进骅王府救出了四王爷和王妃,然后拉上她和小楚一路逃亡,跑到安玖城最出名的客栈之一的迎春楼里,并在里面发现了暗道,她怎么也想不到淼夕是怎么做到的。
“哦,在迎春楼出名以前我和他的掌柜见过面,教过他一些防范突发事件的方法。”看来耶老伯还是有远见的,真的在她指定的地方挖了通道,这点在她请鸷带回去给宇文涟的信中有写救四王爷后的退路,其实就算不写,老头也会不惜一切去救四王爷,不过以他的头脑,想逃出安玖城那是做梦,最多也就避上一段时日,被发现是迟早的事,淼夕还不想他死得那么早又那么失败。
“可是公子,王妃殿下她...”
“这也是没办法的,要逃过追兵本就是困难的事,当然要有人当饵,这个饵必须要有足够的份量,你和小楚肯定不行,老头又不放心离开四王爷,小郡主身份是够了,可是她的个性...可能会让计划曝光,能打掩饰的只有王妃,四王爷对王妃的爱是有目共睹的,这些年都没见他纳妾,有王妃在的地方就有四王爷,加上别苑的五个家奴,我可不是白买他们的,他们的体形和你们很像对吧,他们本身也是有点武功底子,负责追捕的又是南宫前辈,听说这次是他自己请愿追捕你们,想来是顾念老头,并没有动真格,我想他们至少在到达清风小筑之前是没问题的,你们能在这里不就是最好的证明了吗。”
“老大好厉害哦,你又是怎么知道小郡主养的鸽子会有问题?”小楚解冻后立刻问。
“在第一次见到她时就知道了,她看凛王爷的目光分明是女人看男人的目光,那只鸽子又是凛王爷送给她的,但是一个小姐再怎么养的宠物鸟也改是金丝雀那类,何况她是个小郡主,经常在女人堆里周转的凛王爷不可能犯这样的错误,虽然信鸽在普通人来说是很难培养的,但是他是王爷,要弄到信鸽根本没多大问题,最主要一点就是,我不信任凛王爷!”淼夕很相信自己的感觉,她直觉小郡主的鸽子有问题,故意将计就计,让王妃用鸽子将自己的消息传回去给凛王爷,再由凛王爷告诉南宫修,从而转移追捕官兵的注意力,再由宇文涟给其他人易容走另一条路,离开安玖城奔向高和与淼夕汇合。
值得一提的就是淼夕买的那些家奴,古代的人情真的很好收买,几个铜板不但买到能力不错的家奴,也买到他们的忠心,淼夕在给宇文涟的信里又答应他们只要他们把王妃送到芳镇,不用他们进清风小筑送死,她就把他们的卖身契还给他们,他们能不答应吗,虽然这步棋很险,但好在古人信誉比现代好多了,那五人的个性又耿直,淼夕也不担心他们耍花招,只能说她赌对了。
而对于王妃,身为女人的淼夕不得不汗颜,本以为会养出小王爷这个傻儿子的她也该是个不知人间疾苦的闺中妇人,在一天晚上潜入王府偶然见过她,当时王妃的反应很平淡,没有像普通女子见贼那样大呼小叫,只是静静地等淼夕解释,之后她还给了淼夕一副王府的地图,淼夕晚上在王府的活动都多得她帮忙呢。
淼夕问过王妃为什么会那么信任她,王妃的回答却是:“我信任的是我自己,就算一个人的嘴能说出万般谎言,眼睛却是骗不了人的。”
淼夕突然明白王妃的不是自己想的笼中鸟,她的犀利不输男子,是个很果敢的女人,她有她的骄傲与睿智,淼夕知道王妃一定明白自己的想法,才会在信中安排那个大胆的计划,她也确定王妃会把自己的计划做到最完美。
有宇文涟的易容术,一切都好多了,四王爷这边马不停蹄地赶路,由于两国开战,中间的强盗集团也被清了,一路上并没有遇到多少危险,到淼夕指定的留情阁的马厩里看到玄天之和明云之后,他们就知道淼夕和月昊的逃难也成功了,大家都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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