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的穆挲扑向比试中的两人,墨羽和淼夕都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了,连忙停下手中的招式怕不小心伤了他,淼夕更吃惊的是这个人居然认识怜,难道他是仙人,自己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怜,怜...”穆挲激动地看着淼夕手上的镯子,红玉金龙镯是怜的最爱,他好几次都看见怜看着手镯出神,嘴边挂着柔和的笑,一点也没有平日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淼夕警戒地运起轻功闪出一段距离,现在还没弄清楚穆挲的身份,又不能贸然地攻击,早知道刚才他冲向她和墨羽的时候不该这么快收手的,刀剑无眼,如果刚才能趁乱捅他一下该多好,现在估计想干掉他还得过南宫修那一关呢,旁边又有虎视耽耽的凛王爷和不知深浅的墨羽,恨啊!
“穆挲前辈,您这是做什么?”
“怜,是怜的手镯,怜的...”穆挲一扫方才泰山崩于前而不改的脸色,精锐的双眼仿佛要看穿淼夕的面具,“你一定认识怜,你是她什么人?”
“为什么你这么肯定我一定和她有关系?因为这个手镯吗?”看他并没有伤害自己的意图,那他应该不是怜的敌人,但他知道“怜”就意味着麻烦。
淼夕看似轻松地扬了扬左手,把手镯整个显露出来,暗潮汹涌的心中却快速闪过千百种辩解,看来在这中场合还得发挥作家的能力,又要编一个故事了,还要结合刚才给墨羽说的故事...
等等!淼夕想起当初在玉雪顶上墨羽告诉过“夕”,他是受人指引上玉雪顶找冰玉的,那人十有**就是这个穆挲,既然他曾告戒过墨羽不能看冰玉中沉睡的夕,说明他是知道夕的,并且很可能见过夕,如果让他看见自己的脸,那不就什么都穿邦了吗?
可是又要用什么理由才能不把自己的脸给这位不能惹的大叔看,又能解除他手镯给他带来的疑惑呢?用易容蒙混大概不可能了,婚宴那天有不少高手都看到了她的脸,而且又有不安定因素的凛王爷在旁边,撒谎不经过深思熟虑可不行。
首先,要弄清楚穆挲是什么人,和怜又是什么关系...
“你怎么会有那个手镯?是怜给你的吗?怜她也来这里了吗?”
穆挲几乎像头疯狂的狮子般瞪着淼夕,如果不是淼夕拉开了距离,估计他此刻已经扑过去了。
“问别人问题之前,您是否应该先介绍一下自己。”淼夕依然神定气闲,却已经做好逃跑的准备了。
“我...是怜的朋友。”被淼夕平淡的口气一说,穆挲也冷静下来,收起了刚才疯狂的神态,也安然的回答,“我是怜久别的朋友,许多年未见她了,对她甚是思念,所以方才激动了点,希望少侠莫介意。”
朋友?朋友至于激动成那样吗?淼夕的正业可是作家,而且是看多了古代小说的作家,既然她能编故事,为什么别人不能编,女人的第六感很灵的,淼夕很信任自己的直觉,穆挲在说谎!
如果真的有一个朋友在这里,怜当初也会告诉她,但怜只说过她有敌人,并没有说过她有朋友,而且淼夕看得出对怜最重要的只有夕,以怜孤高又凌人的性格容易树敌却不容易交友,纵使有人会因为怜的美貌而接近她,她也不屑。
既然此人知道玉雪顶与夕的存在,又不是怜的朋友,也不是怜的敌人,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他喜欢怜!
看穆挲刚才见到手镯时激动的神态就知道,他是怜的仰慕者,而且一定是被怜甩过的类型,要不也不会在看到手镯时露出失落的神色,既然是“多年不见”,那他应该知道怜是仙人,否则他一定会和凡人一样询问怜现在身体好吗,因为仙人是不会生病的,而他只说自己思念怜,却并不询问怜的近况,如果是普通朋友确实说得过去,淼夕看得出他还爱怜,那就只可能是他清楚怜的实力,知道怜不会有事。
淼夕心下有了主意。
“哦哦,原来是世伯啊。”她向穆挲一鞠躬,面具下的嘴边泛起了友善的笑,“实在很抱歉,你也知道怜姨的敌人很多,我不得不防着点,适才失礼还请伯伯原谅。”
“那你是...”
“我是怜姨的侄子,手镯是怜姨给我们的,我和姐姐一人一个。”
“怜的侄子!你母亲是...”穆挲这次惊吓不小,怜怎么会有侄子,又怎么成了别人的阿姨?她自成仙以来将近五千年,还有亲戚吗?
“这个...伯伯可以借一边说吗?”
淼夕为难得看了看宇文涟等人,穆挲才想起淼夕现在的职业不适合在人前说这些话,他对南宫修拱手,示意淼夕带路。
两人走到刚才淼夕和墨羽谈话的偏厅,继续刚才的话题。
“其实,怜姨并不是母亲的亲妹妹,而是有一天突然出现的,是...八年前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的。”说到这淼夕顿了顿,似乎想到什么痛苦的事,“十一年前,老天不知为何连连发难,又是洪涝又是大旱,天灾不断,这场灾难一直持续了三年。
我们村子的许多人家不是被水淹死就是饿死,活下来的只有几口人,姐姐那时又突然身患重病,我们又没钱请大夫,不,村子里根本就没有大夫了,连邻村也是。再加上当年瘟疫肆虐,父亲带着姐姐绕了好久也没人愿意为姐姐看病,有时候还没进村子就被人赶出来,他们用石头砸,用树枝打,怕姐姐的病传染到他们...
在我们走投无路的时候,怜姨出现了,是她救了姐姐,她还给了我们食物,我身上的武艺也是怜姨教的,怜姨并没有多作停留,在姐姐好了之后,她把我们姐弟叫到跟前,给我们一人一个手镯,还叮嘱我要照顾好姐姐,之后就消失了,那时我才知道怜姨是神仙啊!”
淼夕的口气随着情节压抑顿挫,眼中神采也变换不定,加上她微微激动而颤抖的身体,叫人不相信都难,她突然发觉自己当年为什么就没想去当演员呢?
一会之后她又叹了口气:“唉,可是根本没人相信我和姐姐说的话,连父亲也以为是我太调皮气走了怜姨,把我关在柴房里三天,幸好姐姐每天晚上都会悄悄给我送吃的,我们家的存粮本就不多,邻村都出现人吃人的现象了,不少小孩被自己的父母吃掉,我们村子剩下的人本来就不多,父亲大概也不想要我了吧...”
灾荒年间,大家都在饥饿这头野兽面前挣扎着,哪还与血缘同类之分,活下去才是心里唯一的信仰。
“所幸怜姨之前教了我龟息之法,我总算挨了过来,之后又从姐姐又从怜姨给的手镯里找到了食物,我们家才度过那一段日子,父亲要问食物的来由,我们就推说是拣的、偷的、抢的,怜姨教的武功让父亲没有怀疑我们的理由,或者是食物让他相信了我们的理由。”
说完,淼夕长叹一声:“我不知道怜姨当年为什么救我们,但是我知道她救了我们,和她相处的那些日子我听她说她有不少敌人,要我们不要随便告诉别人见过她的事,否则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怜姨的事成了我和姐姐心中的秘密,我们本打算把这个秘密带进坟墓去的,但今天先生是怜姨的朋友,又救了师傅,我自当对先生以实相告。”
听了淼夕的故事,穆挲显然还没回神,他怎么也想不透怜会救人,正简直比告诉他火是冷的,冰是烫的,月亮是方的,太阳是黑的...还难理解。(汐:原来你爱滴系这样滴女人哦,充分证明你有被虐癖咧)
“可否让老夫...看看少侠的面容?”听凛说这个少侠有仙人的美貌,难道怜想收徒?
淼夕依言摘下面具,就算她现在不给他看,南宫修也会找人画给他看的,而且她也确实要给穆挲“解惑”。
“这张脸...”
穆挲倒吸一口气,多年前在冰洞里看到的容颜与眼前这张脸重叠,他突然明白怜的用意了,只是眼前这张脸多了份男子的英气,那据说是他双胞胎的姐姐应该拥有与那沉睡中的女子完全相同的面容了吧,怜所在意的那个女子...
淼夕很快又戴上面具,借着袖子掩饰嘴边的笑意,演员果然不是普通人干的职业,忍的好辛苦哦,看穆挲那神色,这次蒙混又成功了吧,为自己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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