淼夕易容过后,住进了自己选的那家迎春客栈,是一家类似于异世界少数民族的开的,大概是因为掌柜的是外族人,客栈的生意并不好,吃惯鱼肉的龙灵人还不习惯野味吧,不过掌柜的耶老伯倒是淳朴,也没看淼夕现在容貌丑陋而鄙视她,丑陋?这是避开麻烦的最好办法,红颜是祸水,但是丑男人就无人问津了,有句形象的话说了“丑男一回头,白恐龙倒着走”,就是形容人们避丑男人如洪水猛兽。
迎春客栈是半来是耶老伯一家子经营的,可耶老伯的老伴去得早,留了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给他,大儿子好巧不巧被纨绔的凛王爷看中,觉得蛮子的长相奇特就招了当打下手的小厮,也算在王府混了口饭吃,倒是没什么机会回家看看,只是定时会托人送点银两回来补贴家计,二儿子在三年前高和与龙灵开战时被拉去征兵,结果又是一场白发人送黑发人,客栈就只留下耶老伯和耶金花两人照料,生意不算好,也勉强能养活自己,任何世界都用种族歧视,外族人不容易找工作啊。
野味是迎春客栈的特色,本来也就只有来安玖城做生意的少数民族来光顾这家客栈,但是来自地球的淼夕和这些“古人”不一样,要知道中国五千年的悠久文化中有这么一条“民以食为天”,我们的老祖宗可是把食物研究到透彻了,加上世界一体化后又融合了西方的习俗,淼夕不仅不排斥野味,还很喜欢那股鲜劲。
吃了几餐野味之后,淼夕也不满足了,这个野味好吃是好吃,就是少了味儿,只把整只山鸡野鸪的洒把盐烤熟而已,反而不能吃出野味特有的鲜,看在耶老伯人好和气的份上,淼夕决定帮他一把,她和耶老伯借了厨房。
淼夕以前也没少看食谱,烤山鸡不能就这么放在火上烤,先把山鸡的内脏去除,不加任何调料,合着毛皮用泥包了放到火里烤,算准时间拿出来,剥开烧得发脆的泥块,毛都粘在泥上,阵阵催人食欲的香味就飘了出来,整只鸡光鲜滑嫩,没有调料却将鸡的鲜都融在口鼻里,不馋都难,这就是中国最朴素的食品“叫花鸡”。
还有山珍配海鲜,地球当海鲜贵得要命的龙虾鲍鱼,在龙灵却是普通的大户人家不屑吃的廉价食品,这让淼夕乱高兴一把,天知道她最爱的就是海鲜,尤其是龙虾,所以她毫无疑问的教耶老伯把龙虾剥壳去头,用金针菇、山芹、黑木耳、福草、叶莒花等山菜混合着细火慢熬,以海鲜的特有的腥来衬山菜的清,第一份煮好的淼夕自己都忍不住端起来吃干抹尽,渣也不留。
之后淼夕还教了几款她喜欢的食物给耶老伯,她不敢拿太多出来,时代不同,她这样做已经够出格了,淼夕自问不想当捣乱历史潮流的异端,尽管异端通常会给历史一个飞跃的进步,但是这类人通常死得很惨就是,还是平凡的好。
不过淼夕的嘴也算非常挑的了,她喜欢的菜式连皇帝的御膳也不一定比得上,自从推出新菜式之后,迎春客栈的生意明显红火了很多,各家都下订单,加上又是新年当头,这下客栈只有两个人反倒忙不过来了,耶老伯一家对淼夕千恩万谢,就差没当神来拜,根本就是让淼夕在他的店里白吃白住混了五天。
对于耶老伯的热情,淼夕反倒不好意思了,人家开客栈本来生意就不容易做,她还住霸王店,实在说不过去,她心再平淡也不能这样让人家吃亏,以前见墨羽付钱的时候都是丢一些碎银,她没碎银,那就随便给几个银元宝吧。
“我也没什么钱,这几个元宝你们收着吧。”
耶老伯手忙脚乱地推脱:“不不不,先生就不要折煞小老儿了,先生肯住我们的小店又教了我们美食的做法,我们感激不尽,自从把先生教的菜式推出之后,我们客栈的生意好多了,哪还能再收先生的银两...”
“耶老伯您老别这么说,我是来住店,当然该付钱,何况耶老伯您也给给我做了不少好吃的,您和耶姑娘要照料这家店也不容易,这点钱就请收下,否则下次我可不敢再来了。”淼夕最怕的就是这样淳朴的人,让她觉得自己的思想很肮脏。
说不过淼夕,耶老伯接下了淼夕的银两道了声谢:“小老儿谢过先生的美意,请先生以后务必再来迎春客栈让我们回报先生,近几日年关比较忙,小老儿对先生招待不周,我们又请不起帮手,我们异族在安玖城不容易啊,没有龙灵人愿意给我们客栈帮手,我们又没什么亲友在这里,唉...”
“...这样正好,耶老伯,安玖城并不像您老想的那样安定啊,越是繁华的地方越是暗涛汹涌。”淼夕斟酌着该不该教教这位淳朴的老伯商场如战场,“恕我说句不好听的,以前迎春楼没什么特色不吸引客人,所以其它客栈一直没把你们放在眼里,现在突然推出新菜式吸引了顾客的目光,以后你们的生活必定不能再和以前一样安定,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让外人加入客栈的好。”
见耶老伯正想开口,淼夕接着发话:“不是我心眼小,只是繁华之下必定有阴影,在您最困难的时候帮助你的人可以是处于同情或自有所图,但是在您套上金装时,以前从不看您一眼的人却突然对你媚笑,您就一定要小心他们笑容背后的面孔了,越是大的商家做的事就越狠辣,他们不可能让自己的对手壮大,他们可能会针对你这个人打击您的生意,或者是用手段挖到菜式,您可不要轻易认为人性必定是善的。”
她能说的也就是这些,本来淼夕就不喜欢出头,韬光养晦是明哲保身第一法,但既然光已经吸引了人家的视线,那就只能做好防御措施,随时对应各种突发状况,她不可能一直保护他们,人要生存下来不能光想着靠别人,必须自己与时代搏斗,赢了是命,输了就要被历史的潮水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这是生存的法则,物竞天择,优胜劣汰。
“先生会不会说得太严重了,我今天出门买菜的时候那些姑娘们都对我很和善地笑啊,还给我算便宜了。”金花认为淼夕的想法太过激了。
“唉,你们以后会知道,耶老伯您这把年岁见识的事不会少,应该懂我的意思,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淼夕摇摇头,这些没经历过商场阴谋的淳朴人,或许一次的打击洗礼能让他们看清现实,但是如果可以,淼夕不想这对父女去面对那些风浪,“我只能说到这了,我还有事,希望下次还能有机会住迎春客栈。”
看看天,已经巳时一刻了,淼夕想起和宇文涟说好今天午时在骅王府门口碰面,她还要把衣服换回来,而且这几天忙着教耶老伯做菜,都忘了给骅王爷的礼物还没打包...
“耶老伯,我借你的房间用一下。”
过年大街上一定很热闹,就算平时没点人烟的小巷也会人山人海,在外面她铁定是没法换衣服了,淼夕就在耶老伯的房间换了后从窗户走了,和省得耶老伯还要找她拉扯几句离别的话,她可受不了那种场面,考虑到耶老伯的经济状况,淼夕用红包包了些银子放在耶老伯的房间里,还留了封信写了对付一些状况的办法,希望能给他们一点帮助,毕竟起风的人是她,要不是她嘴巴刁也不会弄出这些名头,发现自己出格时浪头已经翻老高了,淼夕的良心还不至于完全被狗吃了,于是留了个信给人家指点后路。
出了迎春客栈没多久,淼夕就感觉自己被一票人注意上了,新年果然是麻烦,所以说她不想应王爷的邀请,和王家扯上关系就没完没了,还不如到青楼去听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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