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关我的事?!”浓眉一拧,他凶神恶煞的喷出气来,但随即又想到什么似的,凉凉冷笑。“没错,是不关我的事。”他的眼底有着难以理解的凄哀,仿佛遭人嫌弃般颓败。
瞬时,温暖的房间里只残留下沉寂,两人都不再说话。
安可璃紧紧闭着眼睛,身上从脖子以下都被暖实的棉被所覆盖,她侧目偷瞥坐在一旁一动不动的冰山冷男。
“你想吃什么?”终于,丹尼尔还是忍不住再出了声,脸色极不自在的背对着她,似乎说出这句话有损他的高傲。
“不必了,卡露已经睡下了,我不希望再麻烦她。”她嗫嚅道,事实上她快饿疯了,从胃痛就可看出。只要一餐不吃,她便会胃痉挛。
“谁说一定要卡露准备?”言下之意,他想亲自操刀。“想吃什么?说!过时不候。”他极其尴尬却始终保持着冷冷的态度。
“你?你打算做饭给我吃?”她提起声调,出疑问。
“少废话!”俊颜似乎微微一红,只是很快又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薄愠。“你究竟吃不吃?!”他回过头寒冽望着似乎很矛盾的安可璃。
“你保证不会趁机毒死我?”以他厌恶她的程度,毒死她一了百了,属上上策。
只见丹尼尔愠气勃涨,唇畔扯起一缕肆笑。“我看不出你的命哪里值钱。”一句无心之过,却将她的身家点破,她张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却又阖上了。
住了几秒,才闷闷道。“是不值钱。”黯然的样子令人不舍。
他又转头背对她,刻意忽略掉她犹带哽咽的话语。“所以,你不必担心我会趁机将你毒死。记住,我要你生你便生,要你亡你便亡,无须用那低级手段便可轻易将你捏碎。”
“是,伟大的布莱恩特爵爷,您的能耐我见识过了,还得承蒙您手下留情,您的大恩大德在下感激不尽。”她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心生自怜。身世凄零人如浮萍,所言便是她安氏可璃,此刻还被囚禁在异国他乡。恐怕世上已找不到比她更倒霉的了。
“说,想吃什么?”低沉的嗓音再次响起,夹杂着怅然不耐。
“你……真的可以吗?”她的怀疑更令他不悦,他猝然回,凌厉的寒光定住她,似乎在警告她,“只能相信,不得怀疑!”
“好,我想吃烩酸牛肉。”见他一脸霜冻,她赶紧语道。
“伤胃,不好。”他一口回绝。
“那,给我一份德式荤果排。”
“伤肾。”他连考虑都省了。
“要不,香草羊排也可以,味道不要太浓。”她再换。
“伤脾。”他继续驳回。
“那……请给我一份纽伦堡肠。”对于西式餐饮,她最多也只知道这几样,是卡露最拿手的手艺。
他静了一会儿,而后决绝道。“清酱意大利面。”
“为……为什么?”她错愕,生平最不喜欢的就是面食,除非迫不得已需要填饱肚子时的方便面,她几乎从不碰面食。
“你需要。”他吐出三个字,就要走出房门。
“可是……我可以接受别的,不一定要意大利面。”她急忙喊道,看得出很怕他真的做意大利面给她。
“我说过,你需要。”口气中透着不容拒绝的独裁,他打开门往外走了出去。
安可璃瞬间呆滞的望着他已闪入黑暗中的背影愣。
他……不是征询她的意见吗?为何将她的提议一一驳回?伤胃?伤肾?伤脾?是吗?怎么她从未听说?最新的科学研究吗?
当然,丹尼尔是不可能让她知道自己只会做意大利面,而且还很不娴熟。
算了,有得吃就不错了,忍忍就过去了。她暗忖,谁让自己倒霉,工作太忙赶不上晚餐时间。
如此一想,她便坦然倒睡,眼睛一眯,不浪费一点一滴的时间即刻进入沉睡状态。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她被一阵扑鼻的沁味激醒,鼻子酸酸的打了个喷嚏。抬眸,便见丹尼尔将一碗“朴素”的蝴蝶面端放在自己跟前,上面盖着层淡淡的酱汁,看起来着实不怎么样。
“吃。”他冷声命令,坐在她对面。
安可璃吱吱打了个冷颤,吸吸鼻子爬起来,瞪着清丽大眼来来回回打量着她的“清酱意大利面”。
“果然够清,还有点酱。”她用中文低语。
“你嘀咕些什么?我命令你吃。”独裁的男人永远倨傲无上,连眼神都令人不寒而栗。
“靠,什么东西?什么态度?!又没欠他钱……”她又嘀咕着,但手却很配合的拿起刀叉,朝着那碗意大利面进攻。
“如何?”见她吃下第一口,他便微倾过身体,仔细观察她的表情。
“实在不是一般的……”难吃!她所欲说出的话就在碰见他寒迫的眼神后硬生生被吞回。“还……还可以啦!还是可以吃的……”她赶紧换口。
“不好吃吗?”他蹙着眉,似乎在想“怎么可能?!”这已经是他做过最好的一次了。
“我没说不好吃。”她又叉了一口,手微抖着往嘴里送去,憎恶分明的大眼里明显的鄙夷,但她还是咽了下去。
而他却紧盯着碗里的面,看着她的叉子一下一下的舀起面,没注意到她的神情。
“你很擅长做意大利面?”她问,小心翼翼。
“嗯。”他答,看不出表情。
现在,她总算知道为什么他坚持要做意大利面了。最拿手的都能做成这样,更何况一窍不通的菜色。真要让他挥,不需要他下毒毒死她,她可能会先被食物折磨死。
事实上,她很想问他,是不是忘了加盐和胡椒粉?还有,大蒜炒得不够入火,橄榄油还飘着层油脂。意大利面的做法她是知道的,可就是从未见过这种淡如清水,只覆盖着层薄酱的意大利面。
她很努力的将面一口一口的送进嘴里,强忍着不立刻冲到厕所狂吐的**,小脸憋得通红。
终于,最后她很用力的吃完了整整一碗面,总算对得起忙碌了大半个小时的男人。
接着,她倒靠在沙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拍着胸口状似压惊,那种表情让人联想到刚从灾难中逃脱的灾民,正安心的看着自己的四肢健全,心脉频率正常跳动。
“要不要再来一碗?”他收起空空的碗,原本刚毅的下颚恍然间变得柔和。
“不,不需要了,我已经很饱了。谢谢!”她拼了命的摆手,惊吓在眸中乍现。
笑话,她又没有受虐倾向,如此难吃的食物能够全盘接收已经需要很大的勇气了,教她如何狠得下心再次残忍的对待自己本就脆弱的胃?恐怕耶稣的牺牲精神也不可能有这般彻底吧!
丹尼尔目光一凝,抱臂伫立,对着她的毛细孔做起了研究。
“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她极不自在的按按指关节,不明白他眼里的探究意味,深切到令她胆寒。
“很晚了,你该回自己的房间了。”虽然他非常想再次占有她,但他清楚此时的她不宜运动过量。
“可不可以让我睡在这里?”她赶紧拖起棉被,将自己全身包住,一副赖定了的样子。
他深深皱眉,而后用绝然的态度语道。“不可以,马上离开。”笑话,他会忍心让自己处于那种看得到吃不到的窘状?尝不得的甜点就该立刻撤掉。
“你刚刚不是很想离开?”他忽然想到适才她一脸火大的要走出他的房间。
“我很困了。”她打了个呵欠,双眸一闭,假寐。
“回你自己的房间去,不要让我说第二遍。”冷寒的音调饱含威胁的提起。
“你已经说第二遍了,不需要重复。”她仍闭着眼,哼哼唧唧的。“我也说过,我很困了。已经睡下了,扰人清梦不是什么有道德的事。”她居然拿出“道德”来压他?!似乎忘了自己的“鸠占鹊巢”才是沦丧道德的始作俑者。
“你非要逼我动手吗?”眼一眯,四周散出危险的气息,他缓缓走了过来,就要拧起棉被,连人带被给抛出去。
安可璃急了,碎碎喊道。“别这样,你干什么?!借睡一晚你会少块肉吗?”匆忙将双臂紧紧缠在沙上。
“我不允许!”他怒喊。语罢,掰开她的手,将她打横扛在肩上。
“你……放开我啦!”她气急败坏的捶着他的肩挣扎着,却又担心一个不留神摔了下来,惶恐惶恐的。
“不要啦!我……我……我承认我怕鬼啦!不要这样,让我睡一晚吧!求你。拜托了!”没用的小女人低声下气了起来,浑身抖得厉害。“不要让我回那个房间……有鬼!不要!”
见她如此害怕,他便将她放了下来,依旧扔往沙,蓄锐的绿瞳深凝着她。“有鬼?!你在开玩笑吗?这世上何来鬼之说?”他一点都不相信这种无稽之谈。
“谁知道你们布莱恩特家是不是做过什么千夫所指的坏事……”望着他冷迫的绿瞳,她的声音越缩越小。
丹尼尔定定的看着她,似乎在揣摩她的所言有几分真假。
她低下头盯着冰凉的脚背。“要不你以为我心理有障碍,没事跑来让人摧残吗?”小声嘀咕。
将她浑身上下打量了约莫五分钟之久。最后,他冷冷的道了句。“你留下,睡沙。”便转身朝着浴室走去,静悄悄的房间里霎时只听水流哗啦啦的冲击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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