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节 血色钻石
袁德良负责解决的是航运方面的问题，毕竟大宗军火买卖只能通过海路运送，而不可能有别的选择。
袁德良没有去求他的老爸，而是与袁氏集团旗下的航运公司签订了一笔合同，即由袁氏集团的船只负责将货物运送到目的地，并且照常收取运输费用。当然，通关申报方面需要做一些手脚，只是问题并不大。
“货物都将以正常贸易的方式出港。”袁德良对自己家里的产业还不是很熟悉。“反正，就是按照正常贸易做，航运公司只负责运送，由我们负责通关申报。”
凌天翔没有细问，他知道，袁德良也不想把这件事扯到自己家族的身上，更重要的是，他不想因此去求自己的父亲。这也是袁德良的个性吧，再说了，倒卖军火不是正大光明的买卖，做隐秘点并没有坏处。而袁德良这个安排的最大好处是，航运公司不知道他们运送的是什么货物，只知道目的地在哪。因此，就算出了事，也不会牵扯到袁氏集团的身上。
这算是比较合理的安排，凌天翔没有多说什么。现在，连豫泯那边已经送来了消息，赵哲俊与科马迪将军代表的谈判已经取得了成果，科马迪愿意以市场价125%的价格购买军火，甚至开出了军火的清单，另外要求在3个月之内交货。现在，凌天翔与袁德良还有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
第二天一早，两人就离开了落脚的宾馆，径直去了黄龙飞的家里。可惜的，是黄龙飞并没有在，两人一直等到了晚上。
“你们来之前，怎么不先打个招呼？”黄龙飞很是责备两人的突然到来。
“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而且……”凌天翔耸了下肩膀。“我回家来看看，不需要打什么招呼吧？”
黄龙飞笑着摇了摇头。“你们吃过晚饭了吧？我们上楼去谈。”
虽然离家很长一段时间了，但是黄龙飞的书房仍然没有什么变化，古朴、豪华，但不显张扬，这完全符合黄龙飞本人地性格。而书房正是展示一个人性格的地方，客人往往是从书房的陈设上首先了解主人的性格与喜好。
“喝点什么？”
“随便吧，听李明翰说。有一瓶82年的葡萄酒呢。”
黄龙飞一愣，立即笑着摇了摇头，从酒橱里拿出了一瓶爬满了灰尘的葡萄酒。这是82年法国梵蒂诺庄园出产的葡萄酒，真正的奢侈品，现在全世界恐怕也没有100瓶了。而李明翰则在一旁偷笑，那瓶酒珍藏了20多年，黄龙飞一直舍不得拿出来喝呢。
“你小子就知道打我地鬼主意，这次肯定又有什么事要麻烦我吧？”黄龙飞倒上了四杯。他本来就不是一个吝啬的人，只是平时并没有喝酒的习惯。
“也算不上是麻烦。”
黄龙飞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是资金方面的问题？”
“可以这么说。”凌天翔浅浅的品尝了一口，其实，他喝酒也喝不出个什么味道来。
“运河开凿安保方面的资金我会让李明翰尽快划到你们的账上，另外……”
“老爸。我这次来找你，为的不是这件事。”
黄龙飞微微皱了下眉毛，等着凌天翔继续说下去。
“这次，我们联系上了一笔买卖。”凌天翔已经考虑好该怎么与父亲谈这件事了。“是一笔军火买卖。”
黄龙飞并没有露出任何地惊讶。在他看来，也许贩卖毒品都只算得上是一笔生意。
“买家已经联系上了，是塞拉利昂的科马迪将军。”
黄龙飞朝李明翰看了过去，他对科马迪这个人还没有任何了解。
“塞拉利昂政府军的总司令。现在，塞拉利昂正处于战乱之中。”李明翰简单扼要的解释了一下。
黄龙飞微微点了点头，又朝凌天翔看了过来。
“科马迪将军准备从我们这里订购一批军火。我已经与大伯商量过了，将利用共和国向缅甸出售军火的机会，从共和国地军火厂家订购一批俄系枪械与其他轻兵器。当然。总量不会少很多，然后再转手将这批军火出售给科马迪将军。”
黄龙飞又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运输方面的事情是由袁德良负责的，已经联系好了。”
黄龙飞只是看了袁德良一眼，也没有多问，他清楚袁家在海运方面的实力。
“现在，我们还有一个问题没有解决。”
“资金？”黄龙飞这时候才开口问了出来。
“资金我们有，但是这个问题与资金也有一定地关系。”凌天翔稍微停顿了一下，“塞拉利昂一直战乱不断。国内经济非常落后。甚至没有任何工业基础。因此，科马迪将军不可能用现金购买我们出售的军火。”
黄龙飞微微皱了下眉毛。没有急着开口。
“他只能用钻石来交换军火，当然，钻石的价格非常便宜，还不到国际钻石商品价格的十分之一。”
“你的意思是……”黄龙飞这下搞明白了，“要为钻石找一个合适的下家？”
凌天翔点了点头，他要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这事不好办。”黄龙飞的神色立即严肃了起来，“现在，国际钻石市场基本上就掌握在几个主要地集团手里面，比如英国的金伯利珠宝集团。另外，现在很多国家都签署了拒收战乱地区钻石的国际条约，就算你能把钻石弄出来，要想卖出去的话，也不那么容易，更不可能卖出个好价钱来。”
“所以，我们需要你的帮助。”凌天翔也直接把话挑明了。“我做了一份调查。近五年之内，从塞拉利昂流出的钻石并不少。另外。包括塞拉利昂在内的几个主要的钻石生产国出产地钻石远远多于进入国际市场流通地钻石。也就是说，有很大一批钻石实际上并没有出现在国际市场上。”
“这是很正常的商业手段。”黄龙飞只是淡淡地评价了一句。
当某种商品掌握在极少数的人，或者是集团手里的时候，囤积居奇，然后哄抬物价是最简单的赚钱手段，也是最常用的手段。现在，全世界地钻石几乎全部垄断在英国、美国、法国的四家公司手里面。而这四家公司早就形成了联盟，为了抬高钻石的价格。各自建立了自己的钻石仓库，将至少八成的钻石储备了起来，而没有流入交易市场，因此钻石价格居高不下。
这些公司也不是一干二净的。拿金伯利集团来说，其收购的钻石中，有六成是来自战乱地区的，而按照国际条约，这些钻石绝不能进入市场流通。因此。金伯利集团专门设立了一个钻石储备中心，将那些低价收购而来地钻石全部储存了起来。这样一来，即可以低价获得钻石，又可以阻止钻石落入别的商人手里。更重要的是，这减少了市场上钻石的流通数量。因此就抬高了钻石的交易价格。3年前，金伯利公司从塞拉利昂收购了一颗重达78克拉地粉红色钻石，这是现今找到的最大的彩钻，可却没有进入市场流通。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这颗钻石地收购价格仅仅200万英镑，而要是在国际市场上拍卖的话，其价格肯定超过了5000万英镑！
“如果没有合适的销售渠道，那我们就只能自己做。”
“当珠宝商？”黄龙飞微微皱了下眉毛。
凌天翔坚定的点了点头。“我也不会把钻石廉价卖给垄断集团。塞拉利昂是世界上最大的钻石储备国，如果我们能够支持科马迪打赢内战，就能控制塞拉利昂的钻石产地，到时候，我们就将成为世界上最大的钻石商之一。如果别人不肯做。那我们就自己做。”
黄龙飞沉思了好一阵，这才说道：“要自己做钻石商并不容易。而且，这里面有太多的不确定性因素。”
凌天翔自知自己地本事，所以没有插嘴。
“首先，那些产自塞拉利昂的钻石必须要得到国际钻石协会的认证才能够进入市场流通，你也知道，这个认证是很不容易拿到手的。说白了，国际钻石协会就是由那几家大的钻石商控制的。”黄龙飞摸了摸额头。“其次。要建立从采购到销售一条龙的产业链条。这需要投入，更需要积累。甚至需要大规模的炒作，而不可能一夜成名，更不可能在一天之内就打下这个基础。”
凌天翔暗暗叹了口气，在经商方面，他仍然缺乏足够地经验。
“前期投入地成本也相当巨大，还需要很多时间准备。”黄龙飞摇了摇头，“就算从现在开始，也至少需要一年的时间来做铺垫。”
“其实，问题并没有这么复杂。”这时候，袁德良开口了，他迟疑了一下，说道，“只要我们帮助科马迪打赢了内战，那么塞拉利昂地钻石就能够再次进入国际市场流通，本来科马迪就是政府军总司令，而国际社会承认的也是塞拉利昂现在的政府，因此，我们的投入不是很大。其次，我们可以首先收购钻石，等到塞拉利昂的内战结束之后，再将钻石送入国际市场。至于认证方面，我觉得完全可以不用理会，说白了，没有认证，只要证明钻石的产地就可以在国际市场上进行交易。而建立产业链条方面，我们可以考虑只做钻石供货商，联合国内的珠宝商一起发展。当然，这需要炒作，而且是大规模的炒作。”
“那也得有炒作的资本。”李明翰补充了一句。
“问题就在这里，如果我们能够得到一颗非常贵重的钻石的话，我们就有了炒作的资本了。”说完，袁德良有点没有把握的看着凌天翔与黄龙飞。
“这个想法不错，可是事实起来的难度不小，当然，前提是，能否搞到一颗非常罕见的钻石，如果有，那么就有了炒作的资本。”黄龙飞绝不是那中因循守旧的商人。“另外，共和国是世界上第二大钻石消费国，大概要不了10年，就会成为第一大钻石消费国。我们的首要目标就是占领国内市场，只要做到这一点，那么其他钻石商自然会承认我们的地位。因此，在国际认证方面的问题也不存在。”
“也就是说，我们的问题是前提资金投入，以及是否有足够好的运气。”凌天翔抓住了两个关键问题。
黄龙飞微微点了点头。“炒作方面，我可以帮你们想办法，毕竟我在国内商圈里还算有点影响力。至于运气嘛，这个就要靠你们自己了。另外，我需要详细考虑一下，如果确实有可行性，那么我们可以提供一部分资金。”
得到了这个答案后，凌天翔心里也有数了。要进军钻石市场，最大的问题还是名声。拿英国的金伯利来说，这个品牌有上百年的历史了，虽然算不上是顶级奢侈品的品牌，但是在大众市场上占有的份额非常巨大。而任何新成立的珠宝品牌肯定比不上。不说别的，要让那些能够买得起，而且肯花钱买钻石饰品的人记住一个好的品牌，这就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最好的办法就是一次成功的炒作，而炒作的资本就是要有一颗罕见的钻石。
炒作的办法并不复杂，只要有一颗罕见的极品钻石，制造成极品钻石饰品，就将成为一件罕见的珠宝奢侈品，到时候举办一场大型拍卖会，不管是被有钱人买走，还是自己花钱买回来，只要拍卖成功，而且拍出了天价，那么炒作就成功了。这样一来，至少都能够让拿出这件饰品的珠宝商成名，让更多的人记住这个品牌。
现在的关键问题是，有没有足够好的运气，能否找到一颗极品钻石。当然，凌天翔是有信心的，科马迪能够在塞拉利昂权倾天下，能够掌握政府军，肯定有着自己的本钱，有着自己的家底，只要能够拿出让科马迪动心的东西，那么科马迪就会用他最值钱的货物来交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