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嗣骑着嘎嘎在山梁上来回跑了十几圈,越跑越带劲儿,而且浑身上下也暖和起来了,因为嘎嘎这家伙身上热乎乎的,而且让秦嗣相当满意的是这家伙并不臭,拿鼻子贴着它身上仔细闻也闻不出什么异味。
秦嗣哪里知道昨天这家伙还是臭气熏天的,一夜之间脱胎换骨从神兽变成仙兽才不臭的。因为仙兽已经不需要吃任何东西就能生存了,既然不吃肉了,这身上自然就没了味道。
跑了一会儿,秦嗣拍了拍嘎嘎道:“我得带你走了,以后这里就不再回来了。”
嘎嘎两只小耳朵一下子就竖了起来,扭头打量着秦嗣,忽然转身跑到石梁边再一次冲着山下大吼一声,声音中带着些许伤感,毕竟它在这里生活了整整一千年了,熟悉这里的一草一木,吃光了山里所有活的东西,这里实在太值得它留恋了……
“好了好了,别舍不得了,外面比山里好玩多了。”秦嗣拍着嘎嘎的脑袋安慰它。
嘎嘎低下头,四个蹄子在雪地上扒拉了几下,忽然身子一矮,两条有力的后腿使劲一蹬,驮着秦嗣纵下了山梁。秦嗣只觉得耳边风声呼啸,眼前景物一晃,眨眼之间竟然就到了石梁下边了,而且落地的时候几乎感觉不到什么震颤。
“好样的,走吧!”秦嗣乐呵呵地拍了拍嘎嘎的屁股。
嘎嘎轻轻吼了一声,撒开四蹄向山外奔去↑对山里的道路太熟悉了,这一路奔去比秦嗣初来的时候速度快多了,不多时就来到了山口处。眼看着就要出山了,嘎嘎忽然停了下来,再次转身冲着大山里边长吼了一声,然后才掉头轻快地跑起来。
此时天已经渐渐放亮,出了山口面前豁然开朗,一望无际的大草原展现在了眼前。
地平线上一轮红日正冉冉升起,而迎面吹来的风也是暖洋洋的。秦嗣咧开嘴嘿嘿地笑了起来,他这次没有白来,所以他高兴。
来到了和澹台龙玉他们分手的地方,哪里还有他们的影子。秦嗣并不在意,自己一夜未归,人家先回去休息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于是轻轻一拍嘎嘎,向北歧皇都去了。
秦嗣的突然消失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包括秦太师也没往心里去。因为北歧皇宫的庆功宴会要一连举行三天,所有来宾都吃在皇宫住在皇宫,几乎每个角落都躺着喝得烂醉的人,而皇宫四周无数顶的小帐篷内更是夜夜上演着**好梦。
秦太师没有找到秦嗣,第一个念头就是这小子肯定又上哪鬼混去了。秦太师自己就是一个好色之人,北歧皇帝对他这个嗜好了如指掌,所以到了晚上就挑了两名漂亮的舞女陪着秦太师就寝去了。等到皇宫里的人一觉睡醒之后继续喝酒狂欢的时候,秦嗣回来了。
就象秦嗣第一次出现引起万人追看一样,这回他身后又跟了不少人围观。当他的身影刚刚出现在皇宫门前的时候,那些亲王们早已全都闻讯跑了出来,一看他那模样全都开心得哈哈大笑起来。
只见秦嗣浑身上下破烂不堪,一张脸黑得跟锅底一样,前边的头发全是焦的,最有趣的是他这么大的个儿居然骑着一头小毛驴,两只脚都垂到了地上了,怎么看都是一副滑稽样儿。
看到众亲王幸灾乐祸地大笑,秦嗣并不以为意,从嘎嘎背上跳下来,咧着嘴跟着众人一块笑。秦太师却不高兴了,秦嗣这家伙弄得象个小丑似的,这可是有失国体的行为。于是疾步走了过来,劈头训斥道:“你昨天晚上去哪儿鬼混了?怎么搞成这副模样?”
“嘿嘿,没上哪儿。“秦嗣装傻。
“你瞧你这副德行?什么不能骑要骑头驴子回来?你的马呢?”
“马送人了。”
“送谁了?”
“送给……”秦嗣抬起头四处打量着,终于在人群中看见了澹台龙玉那张苍白的脸。于是又咧开了大嘴,露出两排雪白的牙齿嘿嘿笑了起来……
看到秦嗣又活着回来了,澹台龙玉心里一阵阵发慌,尤其是目光落在嘎嘎身上的时候。身旁的澹台明英这时候低声笑道:“他还真有本事,这草原上要找头驴子还真不容易呢”
澹台龙玉咬了咬下嘴唇,“如果真是头驴子那就好了。”
“不是驴子?”澹台明英一愣,随即眯起双眼仔细地打量着嘎嘎,“哦,头长得不太象驴子,有点象狗。”
澹台龙玉看了自己的弟弟一眼,叹了一声道:“其实你只要看它背上挂的两把大锤就该明白了,这分量是一头小毛驴能驮得动的么。”
澹台明英这才注意到秦嗣的两把大锤在锤柄尖上的挂钩处相互钩着,然后挂在了嘎嘎的肩上。于是吃惊地望着澹台龙玉:“难道它就是……”
澹台龙玉微微摇了摇头,她现在也不能确定嘎嘎到底是不是那头神兽,因为嘎嘎的样子实在和神兽搭不上一点关系的,但是那两柄大铁锤却分明透露了它又不是普通的毛驴,看来这其中的奥妙还得去问秦嗣了。
想到这里澹台珑玉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缓缓向秦嗣走去。但就在这时候皇宫外面突然响起了震天的号角声,所有的北歧人听到这声号角都是一愣,随即脸上的表情全都严肃起来。
不一会儿工夫,一匹快马飞驰而来,马背上的骑兵在皇宫前滚鞍落马,大声禀报道:“西冷帝国的使臣到了,已经在城外了!”
众人一片哗然,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突然间来了西冷帝国的使臣呢?
***
西冷帝国在神之大陆这片土地上占据的领土最广,国力最强盛,野心也最大。
整个神之大陆的一半,也就是整个西部都是西冷帝国的国土。而他们还时时觊觎着剩下的半个大陆,也就是北歧和南凫的国土′然北歧和南凫之间的战争时有爆发,但是只要西冷帝国出兵攻打其中一国,北歧和南凫必然会联合起来共同抵抗西冷帝国,哪怕他们之间的战争刚刚爆发。这种奇妙的合作关系使得北歧和南凫一次又一次地打退了强大的西冷帝国的侵略,保住了自己的家园……
“宣西冷帝国使臣正午时分入宫觐见——!”北歧皇帝下了口谕。登时,整个皇宫内外全都忙碌起来。北歧人开始撤换酒桌,重新布置皇宫。那些喝得形骸放浪衣衫不整的亲王们纷纷去换干净的衣服,澹台龙玉也暂时放弃了询问秦嗣的打算,转身和弟弟一起加入到忙碌的人群中去了。
眼见众人呼啦一下子全散了,连秦太师也不见了,秦嗣耸了耸肩拉着嘎嘎向皇宫后边走去,他想找马厩把嘎嘎拴了,因为现在找不到人帮他拴马了,所以他只好亲自来。但是秦嗣似乎走错了方向,皇宫后边并没有马厩,而是北歧皇帝陛下的皇后妃子住的后宫……
所谓的后宫无非就是由无数顶色彩鲜艳华丽的帐篷连在一起组成的。北歧人建造房屋不拿手,搭建帐篷的水平却很高,这无数顶帐篷大大小小错落有致而且大部分帐篷还是相通的。
北歧民风淳朴,皇宫里的规矩也不象南凫那样的森严,所以平时也见不到几个守卫,而现在那些寥寥可数的守卫和不多的宫女们都跑去前面的皇宫帮忙清理布置了,所以秦嗣牵着嘎嘎大摇大摆地走进后宫没有一个人上来拦阻他。
但是在这些巨大华丽的帐篷中间穿来穿去了好一会儿连个马厩的影子也没看见。
而且秦嗣突然发现,他居然迷路了……
“娘的,这是什么鬼地方?跟个迷宫似的。”秦嗣四处打量着不禁抱怨起来。
“嘎嘎。”嘎嘎在后边点头附和着。
“不找什么劳什子马厩了,咱们找地方睡觉。”秦嗣说着打了个哈欠。
“嘎嘎。”
前面不远处就有一顶帐篷,雪白高大,门帘掀开着,似乎里边没有人。
秦嗣想也没多想,抬脚就走了进去。这一进去秦嗣就傻了眼了,只见这顶巨大的帐篷里什么东西也没有,只有一个用石头砌成的大水池子,池子里晃动着清澈透亮的水……
“嘿,居然是个澡堂子……”秦嗣一下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