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潇点点头,扶着于丹青,一众人等往屋子中走去。
路上李昱的目光盯着那个怀孕的妇人,对着于萧询问:“这位是你的夫人?”
“不是,你可别胡说,那是我的大嫂。”于潇面露窘色,压低声音道,见到以前的朋友,不说话都变得亲切了起来。
“原来是你的大嫂,不过此地条件艰苦,嫂夫人怀有孕,为何还要出来劳作。”李昱问道。
“我们一家人也正为此事发愁呢,还不是因为刚刚那个郭辉,他仗着自己是这里的看守,根本不将我们当人看,曾说只要不干活便没饭吃,我们倒是无所谓,但大嫂不行。”说完,于潇重重地拍了拍大腿。
李昱心如明镜,点头道:“于兄放心,凭我们多年的交,此事交给我。”
“你愿意帮忙那就太好了。”于潇一脸喜色。
众人来到一间小屋前,屋内有些漆黑,五铺,一张桌子,旁边几张破旧的木凳,墙边挂着几双草鞋,和几件衣服,除此之外在无他物。
于丹青给李昱拿了一张木凳,擦去了上面的灰尘。
“岂敢劳于大人给晚辈搬座椅。”李昱抢在于丹青的前面接过了木凳。
“什么于大人,老夫现在只是一个糟老头子而已,可不敢当这个称呼。”于丹青摆了摆手道。
几人还未说几句,郭辉端着茶走了进来,放到一旁的桌上,李昱轻轻摆手,仿佛轰赶苍蝇一般将郭辉撵了出去。
“狗仗人势的东西,我呸。”于潇一脸厌恶地盯着郭辉的背影,恶狠狠地骂道。
“看来于兄对于此人是真的厌恶,他到底做了什么事让于兄如此痛恨他。”这个郭辉有时的确有些让人讨厌,李昱对此人的印象也不怎么样。
“这里的人没有不厌恶他的,此人在盐岛对那些奴隶非打即骂,断手断脚都是常事。”于潇咬牙切齿的说道。
话说到一半,旁边一个男子伸手去拉他,示意他别说了,李昱瞧去,眼前男子一副俊朗的外表,跟于潇的的模样有几分相似,但年纪要大一些,想必这人便是他的大哥。
“大哥,你拉我做什么,我说的是实话,而且李兄又不是外人。”于潇有些不满的道。
虽说李昱是于潇以前的朋友,但李昱此人他们也不是不知,从前就是一个纨绔子弟,就算以前跟你关系不错,但现在岂会与你一个奴隶称兄道弟,什么话都敢对他讲,一点心机都没有。
“这种事李公子会不知道?哪还用得着你来多嘴,你难道忘了爹是怎样被罢了官抄了家,最后送到这里来的么。”男子皱眉道。
于潇张了张嘴,有些哑口无言,他本来就年轻还是小孩心,有些嫉恶如仇,并不沉稳,心中有什么事也藏不住,经他大哥这么一提醒,暗中思量了一番,沉默了下来。
李昱满不在乎的摇头,看向于丹青,问道:“于大人到底因为何事被罢官。”
“朝堂上的陈旧事,老夫早就看开了,不想去提了。”于丹青捋了捋长须,淡笑道。
“我爹不想说,我来跟你说说吧。”于潇还想插话,被他的大哥一声轻喝制止了。
李昱心中无奈,原本还想着帮帮他们,既然对方不愿说,他也不能着对方说,此事只能暂罢。
“几位既然是朝廷发配到这里来的,在下也不便放你们离去,不过也不必担心,我会尽量让诸位住的舒适一些。”李昱道。
“李昱,你就没有什么办法将我们送出去?”于潇急忙道。
办法倒是有,让何岳伪装成海盗将他们送出去就行了,既让朝廷无言,也不会落人把柄,不过他现在不想冒这个险,稍有差池甚至可能会拖自己下水,只能等着他的武装商船造出后,有了一定的实力再说。
“潇儿,莫要让李公子为难,此事他说了又不算,李公子若私自放我们离开这座岛,到时朝廷定会问罪于他,你这不是害了他嘛。”于丹青沉声道。
众人闻言一时间沉默无声,难道要他们一辈子住在这座岛上老死不成。
“大罗气数已尽,我们在此说不定能够躲过一次浩劫。”于丹青低声喃喃道。
众人闻言满头雾水,尤其是李昱,双眉紧锁看着于丹青,后者低声说完抬起头朝着李昱淡淡笑了笑。
李昱没有去问,想必问了对方也不会回答。
即便如此,李昱还是道:“于大人口中所说大罗气数已尽是什么意思。”
“国库空虚,朝政怠惰,佞为祸,大尧跟琴国虎视眈眈,想必不久便会出兵来犯,如今的大罗可抵挡不了两国的兵力。”于丹青深吸一口气叹道。
“什么,于大人所言之意,琴国对大罗也有敌意?”李昱沉声道。
于丹青摇头道:“琴国跟大尧早已结盟,如果两国同时发兵攻打大罗,琴国出兵留月城,而大尧出兵忘江城,你觉得大罗还有能力应付这两国的兵力吗。”
“可是大罗还有南王跟北王,不至于被两国趁虚而入吧。”李昱皱眉道。
“南王跟北王虽然骁勇善战,不过如今却是不同了,陛下听信谣言说南王拥兵自重,北王有谋反的兆头,二人都被收回了兵权。”于丹青缓缓道。
“为何会如此,大罗皇帝怎会听信这种无端谣言。”李昱沉声道,倘若果真如此,那童子陵现在的处境岂不是很危险。
众人闻听李昱此言,大感诧异,直呼大罗皇帝可是大不敬,若被有心人听了去,可是要杀脑袋的,不过看李昱此时的样子显然不怎么害怕,甚至还有一丝愤慨,不然也不会这样说。
“所以老夫才会说如今的大罗气数已尽。”于丹青低声道,一旦发生战争,两地必然会因为战祸发生乱,不管待在忘江城还是留月城都不怎么安全。
李昱听的云里雾里,于丹青显然不愿多说,李昱就算知道又能如何,一个商人而已能有多大能耐,强行逆流而上只会被淹没在历史的潮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