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判陷入僵局,寇松向伦敦回电。将此事原原本本的做了汇报,内阁方面也拿不出更好的意见,他们当然意味着新国所要的东西意味着什么,在紧急磋商之后,最终还是同意了刘采的提议。
如果让俄国人占领了印度,那么英国的末日也就到了,让新国在中亚和印度洋得到一定的好处或许还能延缓这个过程,这就是日不落帝国即将落日之前的无奈。
虽然仍拥有世界上最庞大的舰队,控制着世界大多数海上通道,拥有世界上最大的殖民地,可是这个人口不多的国家摊子铺的太大,以至于发生突然状况时,已经感觉到无能为力,世界上重要的海上通道,只要有一个环节出现问题,对于英国也是致命的打击,就譬如印度洋,一旦俄国人占领了印度,那么印度洋很快落入俄国人手里,从欧洲到远东、南洋、以及澳洲的航路也随之堵塞,在这一区域内英国人的控制就会随之衰弱。更为重要的是,作为英国攥取资源的最大殖民地一旦失去,这无疑会降低各殖民地的信心,暴乱也随之产生。
因此,不管如何,保住印度是英国唯一的出路,任何行之有效的办法都需要进行尝试。
在达成了协议之后,英国将北印度地区一股脑的划归了新国,其中还包括孟买,整个印度一分为二变成了一条扭曲图形,在激烈的交涉中不断的更改着边界。
寇松在签完了协议之后,终于松了口气,随后,他开始狰狞起来,他必须教训那些国大党,原本他还指望这些国大党们提供帮助,可是现在不必了,他要报复,让那些不肯合作的人好好看看。
随后,一项命令被签署,数千英军开始在城内进行搜捕,超过五百多名国大党领导分子被捕获,激进派全部予与处决,至于温和派,除了一批有激进思想的之外,还有一部分留了下来,关进了监狱。
寇松这样做并不只是完全基于义愤。同时还有他的政治考虑,一旦新国进入北印度,这就意味着国大党不必需要了,这个日益庞大的组织令英国人又爱又恨,而现在,为了防止连他们也与俄国人或者南方的叛党勾结,就必须毫不犹豫将他们击碎。
而且现在国大党内部激进派已经占了上风,在这个当口,绝不容许出现任何差错。
很明显,寇松似乎错估了形势,一个人站了出来,并且很快就风靡了整个德里城。
一个叫甘地的家伙破坏了他的计划。
甘地出生在印度西部的港口城市博尔本德尔的印度教家庭,他的祖父昙昌德.甘地是波尔班达的首相,他的父亲,卡朗昌德.甘地,又叫卡巴.甘地。是当时的土邦首相。13岁时他和同岁的加斯杜白成婚。他们有四个孩子,全是男孩。
1888年,也就是他十九岁时,留学英国,在伦敦大学学院学习法律。在伦敦期间,他恪守着离开印度时母亲对他的教诲。不吃荤和不酗酒。尽管他试图英国化,例如,上舞蹈课程,但是他却不吃房东太太给他的羊肉和卷心菜。她给他介绍了一家伦敦的素食餐馆,在那里,甘地了解并且成为了一个素食主义者。这可以认为是他有意识选择非暴力的第一步。他参加了素食社团,并且当选执行委员会委员,他还成立了一个地方分会。据他说,这给了他组织和运行社团很有价值的经验。他遇到的素食主义者,有些是神智学社团的成员。神智学社团1875年成立,作为大学兄弟会的一个延伸。他们致力于研习印度婆罗门教和佛教的经典。他们鼓励甘地阅读《薄伽梵歌》。此时,甘地还没有皈依宗教,但是开始阅读关于印度教,天主教和其它宗教著作。
回国后,他取得了英帝国的律师资格。他试图在孟买作为律师工作。但是工作没有起色。
1893年4月,一家印度公司派甘地到南非工作。他看到印度移民在南非的公民自由和政治权利在很大程度上被剥夺的现状,很是灰心。这些移民主要是契约佣工和个体商人。于是他开始抗议和游说,反对针对南非印度人的法律和种族歧视。有人因此批评他没有将抗议的对象扩展到针对全体非洲人的法律。在他在南非的早期,有一件事常被人提起。那就是他买了一张一等车厢的车票,拒绝换到三等车厢,被人从彼得马里茨堡火车中扔了出去。
甘地还组织了一场抗议运动针对“黑法令”,这个法令强制所有在南非的亚洲人接受登记。他还参加了一场抗议不按照天主教仪式结婚就无效的运动。
在南非的这些年里,甘地从《薄伽梵歌》和列夫.托尔斯泰的作品中汲取灵感。托尔斯泰在十九世纪八十年代转变成了一个个人形式的基督教无政府主义者。甘地翻译了托尔斯泰的《给一个印度人的信》。这封信是托尔斯泰写给一个激进的印度民族主义者的。他们一直通信到托尔斯泰去世为止。托尔斯泰的信引用了《韦达经》的印度哲学和印度教大神毗湿奴的名言来表达他对逐渐高涨的印度民族主义的看法。除此之外,甘地还受到美国作家亨利.戴维.梭罗作品《论公民的不服从》的启发。总之,在南非的岁月是甘地作为一个社会政治活动家的形成时期。逐而形成了公民不服从以及非暴力的抵抗的概念和技术猜想。
欧洲战争爆发之后,德国人开始明目张胆的在南非煽动种族暴乱,英国殖民当局预感到了形势的严峻,立即将一部分煽动者驱逐,而甘地作为一个不守规则的家伙,也被送回了印度。
回到印度之后。甘地参与了国大党。他以他的公民不服从、不合作,和绝食抗议等的政治主张得到一部分党内温和派的认同。
他还主张印度教徒和穆斯林团结合作,提倡社会改良、自我道德完善和精神感化。面对错综复杂的宗教矛盾和教派冲突,甘地呼吁团结。他主张印度教徒和穆斯林是和平相处于一个国家甚至一个民族的概念之内的。不管什么教徒,都是朋友兄弟,同样怀着良好的愿望,大家能够重新修好,重建家园。他号召印度教徒都应该赎罪,并首先从自己做起,决定把饮食控制在最低限度。
作为一名印度教徒,在教派冲突之时,他经常冒着生命危险走访怒火炽盛的穆斯林村镇,深入家庭,用好言劝慰穆斯林,告诫人们,人类惟一值得的复仇行动就是以善报恶。
不过此时,他只是个无名小卒,这也是在抓捕行动的名单中没有他的原因。虽然他成功的主导了一个抵制外国产的商品,特别是英国产品。与此相关的还有他的关于所有印度人应该穿土布的宣传。反对用英国的织布。甘地宣传说印度妇女,不论贫富,应该每天花一定的时间织布,来支持独立运动。那时很多人认为这些独立运动这些事,不适合妇女参加。甘地的这个策略把妇女加入到独立运动中来。
不过在国大党。他仍然不受人的重视,这源于他的政治思想,甘地奉行的苦行僧式的个人克己生活制度包括素食,独身,默想,禁欲。一周有一天不说话,放弃西方式衣服而穿了印度土布做的印度传统服装,用纺车纺纱,参与劳动。
甘地的哲学和非暴力不合作的思想深受薄伽梵歌,印度教信仰以及耆那教的影响。非暴力的概念在印度的宗教中长久以来就有。印度教,佛教。耆那教中对于此都有重述。甘地在他的自传“我的对于真理的实践经历”揭示了他的哲学和生活方式。
尽管他去伦敦时,尝试吃肉,但是他后来变成一个严格的素食主义者。他在伦敦求学时对此写过几本书。在印度教和耆那教中素食主义是根深蒂固的。他的家乡就有很多印度教徒是素食主义者。他尝试不同的饮食,最终相信素食足以满足人体的最小要求。他也曾很长时间不进食,并以此作为政治武器。
随后他开始禁欲,变成了一个彻底的禁欲主义者。禁欲是受印度教的影响。但是他没有离婚。据说他的这个决定没有同他的妻子讨论,而是直接向她宣布的。
甘地每周一天不说话。他相信沉默带给他内心的平静。这来自于印度教中的力量来自于“沉默”和“平静”。他在沉默kao在纸上写字来交流。从他三十七岁开始的三年半里,甘地拒绝读报纸。他认为尘世的喧嚣比他的内心的不安更加不堪。
在从南非被驱逐回印度之后,他放弃了代表富有和成功的西方式衣服。他的意思是要穿的能够被印度最贫穷的人接受。他宣扬使用家庭纺织的土布。甘地和他的跟从者使用纺车自己纺的布做衣服。
这明显与相当一部分的国大党精英是有冲突的,国大党的党员大多都是富有者,谁愿意忍受节食和禁欲?他们只不过希望得到政治权利而已,并非是去做苦行僧。
因此,不管怎么说,他现在的影响力有限。甚至在国大党也只是一个小脚色。
在抓捕和处决开始之后,甘地作出了一个超人寻常的行动,他独自到了总督府外,进行绝食抗议。
开始时,大家都在笑这个人是个傻瓜,谁都没有将他当一回事,可是很快,一些国大党基层分子似乎受了甘地的鼓舞,也加入了绝食的抗议,随后,逐渐有零星的人加入绝食的队伍,他们要求当局释放被抓捕的国大党领导人,否则绝食行动不会停止。
寇松打算抓捕这些人,可是很快被人制止,原因是这些人并没有参与任何暴力行动,若是进行抓捕,恐怕会引起城内更大的不满,随后,到了第四天,参与绝食的人居然越来越多,人数居然超过了上万,无数人盘坐在总督府外进行无声的抗议。
这个时候,寇松终于坐不住了,他下达了驱逐的命令。数千英军对抗议的人群进行攻击,广场内留下了数百具尸体,人群才被哄散。
而很快,一个新的消息传出来,在一处贫民区内,那个叫甘地的家伙又开始了绝食抗议,他的随同者迅速的向该地集合,人数又超过了上万,这令寇松十分恼火,于是继续下令镇压。
第二天……仍是如此。
寇松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因此参与的人已经越来越多,英军可以镇压几千人,可以抓捕国大党的领导人,却不能去镇压几万几十万人,更何况是这个关头,在他的办公室里,他召见了警察总监和军队的一些首脑,大家一致的意见是可以将那些温和派放出去,以满足那个叫甘地的要求。
寇松同意了。
当数十个温和派领导人放出监狱的那一刻,寇松又开始后悔起来,从办公室的玻璃里,他看到整个城市似乎都在欢呼,无数人奔走相告,这是局势恶化的开始。
正如他所预料的那样,当印度人发现绝食的力量时,已经不再满足于要求释放国大党领导人,就在那些国大党温和派被放出去的第二天,超过七万人在一处贫民窟继续绝食,这一次他们的要求是允许印度自治。
而那个叫甘地的家伙也声名鹊起,隐隐有挤入国大党高层的样子,寇松明白,他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而国大党已经得寸进尺了。
随后,寇松采取的方式是不理会这些家伙,如果这些家伙要绝食,那么就让他们绝食好了。不过这个办法并不好,绝食的人数超过了十万,而且有暴力分子开始煽动,对英军的敌意也开始越来越大,甚至有顾问认为,失望的印度人很有可能引发一场暴乱,谁都明白,大批失望的人聚集在一起是危险的,谁都不能控制事态的发展。
寇松决心举行一次会议来解决这个问题,城内的军官和高级官员都抵达了总督府,开始对绝食者的处置展开激辩。
仍有一部分人认为没有干涉的必要,他们认为干涉只会更糟。
而另一部分人认为应该弹压,将那些绝食者杀死或者投入监狱,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德里的安全,也可以防止这些家伙得寸进尺。
正在双方争论不休之际,一个年轻人却站出来,这个年轻人只是个书记官,他显得有些羞涩的提出自己建议道:“诸位,我们为什么不同意他们的一部分条件呢,我的意思是,适可而止的答应他们的祈求。”
寇松火冒三丈的看着这个年轻人道:“同意?小子,这是一个大英帝国殖民行政人员说出来的话吗?我看你已经被那群家伙蛊惑了。”
书记官道:“不,请听我说完,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同意北印度地区自治,反正那里现在还在俄国人手里,而根据我们与新国的条约,在将来也会落在新国人手里,您看,我们答应了他们的请求,而他们要自治,大可以向俄国人或者新国人索取,不管怎么说,我们是信守了承诺的,因为现在或者将来英国人都将管辖不到那里。”
众人面面相觑,有人提出疑问道:“如果是这样,会不会引起新国的不满。”
“不会。”书记官道:“因为现在它们还在俄国人手里,这只能算是我们抵抗俄国人的一个计划,至于俄国人撤走之后的事谁愿意关心呢,维护统治是新国人的事,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我们要做的,就是将这些自治分子送到北印度去。”
寇松开始犹豫起来,这确实是个好办法,既于英国的信誉无损,又可解决当下的危机,当然,也可以给新国暗中埋下一棵钉子,这些新国人胃口实在太大了,他们勒索的越多,将来麻烦也就越大,这是个好主意,当他考虑之后,便认定了这个事实,随即道:“那么,请立即将那个甘地的家伙叫过来,我要和他谈判。”
众人见此事得以解决,纷纷松了口气,就连要求镇压的激进分子也觉得这个办法再恰当不过。
很快,甘地出现在了总督府,寇松满脸堆笑的对这个中年人表示了赞赏,当然是赞赏他的勇气,随后开门见山的道:“我可以满足你们的要求,但是你知道,任何人都不要指望有太大的胃口,因为胃口太大,会让你们撑坏的,所以,我决心选择一个折中的方案,允许一部分印度地区自治或者步入半独立状态,你们大可以在那里大展拳脚,怎么样?这已经是我们最后的恩赐了,如果你不同意,那么我敢保证,德里城内有足够的兵力镇压任何暴乱分子,当然,谁都不希望流血,相信您也是这样认为吧?”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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