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卫公还说什么了?”麦仲肥停下筷子问。
“别的也就没说什么。”袁大天师思索了一下肯定的说。
“哦,改天弟子去拜访一下卫公。”麦仲肥拿起筷子继续吃。
“你见不到他。卫公不见任何朝廷官员。”袁大天师低头吃菜。
麦仲肥楞了一下后,拿起酒壶给师傅满上,也给自己倒上“哦,那算了。反正弟子也没其他想法,既然解不开,那就静观其变,以不动应万变,我自己小心行事就行了。来,师傅,弟子敬你一杯。”与袁大天师轻轻碰了下杯,仰头一饮而进。
“哦,还有个事情,你在青华山碧云峰的道场已经竣工了。阎大匠派人过来知会过,让你回来有空去看看,有什么不满意的可以提出来。”袁大天师也把酒喝干后说。
“我的道场竣工了?这可是好事情。赶明我去看看。”麦仲肥一听眉飞色舞地说。虽然张记专卖也是自己的,但自己不能去那里住。这下咱在长安也有个窝了。
“过去的时候从这里挑几个小师弟带过去,师傅老了,精力也不如以前了。”袁大天师低声说。
“不用,不用,弟子再给师傅收几个小徒孙玩!”麦仲肥没注意到袁大天师的表情。
“恩,你现在也算是开宗立派了,是应该有自己的徒弟了。”
麦仲肥这才发现袁大天师的表情落寞问道“师傅,您…”
“呵呵~没事,本来师傅想让你接替为师的道统,按你现在的布局你迟早会成为北疆新道教的教主,为师这里也确实小了点。”
“师傅,弟子不是这个意思…”麦仲肥急道。
“好了,不说了,来,为师也敬你一杯。”袁大天师提起酒壶给麦仲肥倒满,也把自己的杯子倒满。端起酒杯说“来,干了这杯。为师有你这样的好徒弟很欣慰。为师有一句话相送。”
“师傅请说!”麦仲肥端着酒杯,垂着头聆听教诲。
“坚持本心而为。你已经选定的路要靠你自己走。藏起锋芒,做到棉里有针。来,干了这杯!”老头一饮而进。
麦仲肥也喝完杯里的酒。他感觉今天到处都透着古怪,太宗皇帝说话模棱两可,师傅说话也云山雾罩。把麦仲肥弄的一个头两个大。
袁大天师干完杯中酒后站起来说“为师已经不胜酒力,想去躺会。你吃完饭如果有事情要办,可自行去办理。如果想歇息,你从前的房间一直给你留着呢。”说完转身推门而去。
麦仲肥站在地上楞了老半天后才坐回云床上。后悔自己应该把自己的智囊涅德鲁带来,有他在也能帮自己捋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草草巴拉了几口菜,吃了一张饼后就叫清风收拾了桌子。想了想,自己还应该去看看李恪那小子,也不知道那小子现在干的怎么样了。
青华山兵工厂前,通过最后一道检验,麦仲肥来到了自己一手筹建的地方。
麦仲肥牵着马缓缓向前走,兵工厂里很安静。可以听到附近山林里的鸟鸣声。一个年轻的校尉带着两个兵士按着刀把走过来,疑惑地看着麦仲肥问“这位大人,请问您找谁?”能进到厂区的人,绝对都是身份特殊的,这道理年轻的校尉懂,所以很客气地问。
“蜀王殿下可在?”麦仲肥同样疑惑地问。这里这么安静难道停产了?
“回大人,这里已经放春假了。蜀王殿下已经回京。如果您找殿下,可以去皇城王府。”年轻的卫兵恭敬地回答。
“哦,铁虎也不在吗?”
“铁虎大人也放春假了。蜀王殿下赐给铁虎大人一座宅子,就在长安东门不远。”年轻的卫兵脸上流落出羡慕的神色。
“哦!”麦仲肥点点头,翻身上马,准备离开。“请问大人您贵姓?大人好像对这里很熟?”年轻的卫兵疑惑地抬头问骑在马上的麦仲肥。
“我姓麦!”麦仲肥说完,双腿一夹马腹。东风放开四蹄开始奔跑。
年轻的士兵看着麦仲肥的身影“姓麦?”想了想没想起这里有姓麦的官长,摇了摇头继续巡逻去了。
麦仲肥一口气跑回长安回到迎宾馆。找到依娜他们对护卫的唐军说“事情已经办完,你们也可以放假回家过年了。去找依娜一人去领半贯钱,算是大人给你们回家过年的红包吧。”一百护卫没人吭声,都看着毕队领。
“大人,您不需要随从了?”毕队领疑惑地问。
“暂时不需要了。”麦仲肥道。
“那我们去右卫属衙复职去了。如果大人回斛州再去右卫属衙申请,全体敬礼!”毕队领带着一百唐军齐刷刷地给麦仲肥行了个军礼。
他们属于京师右卫军编制麦仲肥到是知道,自己不用了人家还要回到原部队这个麦仲肥还真不知道。寇仲亦和徐子陵在斛州二次扩城时早已经完成自己的使命回去了,格日楞留在骑军任职。这下麦仲肥可连一个护卫都没了,麦仲肥一笑道“哦,本官知道了,你们去找依娜领钱吧!”
唐军护卫这才兴高采烈地喊“谢大人赏!”
麦大人面临一个选择题,春节去哪里过?在斛州他有自己的府衙,在长安他还没有自己的宅院。是回鄂国公府还是回青羊宫?有钱没钱回家过年,这是汉民族的传统。可自己的家在那里呢?那里才算自己的家?
正在收拾东西的依娜突然说“回青羊宫吧,你师傅老了,多陪陪他。”
“哦!”麦仲肥本能地应了一声后,奇怪地看着背对自己的依娜。这丫头是第一次主动和自己说话,而且她怎么知道自己在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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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期间走亲访友也是传统。大年初一所有在京大臣都要进宫去给太宗皇帝贺春,太宗皇帝在上林苑燕喜堂大宴群臣。
初三开始麦仲肥就带着从张记专卖取来的礼品,去给京城大佬们拜年。除了李靖参加完贺春大宴后又回家闭门谢客外,麦仲肥几乎跑遍了王公大臣的府邸,登门拜访送礼物,都是官场上的正常交际,礼物也都是些斛州特产,所不同的就是这些斛州特产都是精品。
陈国公府,主位上坐着陈国公侯君集,客位坐着麦仲肥。身材高挑结实的侯君集脸上带着微笑,手里把玩着一个巴掌大的彩石狮子滚绣球摆件,一手捋着劾下修饰的非常漂亮的长须,嘴里连连说好。
这个狮子滚绣球是麦仲肥还在斛州时画的图样,总共就加工出了六个。狮子是凝脂般的棕黄色而爪子下面的绣球却是翠绿色,完全是一块彩石雕琢而成,黄与绿完美地结合。这是麦仲肥送给侯君集众多礼物中的极品。
“仲肥啊,老夫也知道你可能会误会老夫。其实老夫掌管兵部,各地军队的情况必须了解,而斛州骑军的数目如此之大,老夫职责所在,不得不上报陛下,由陛下拿主意啊!”侯君集一双精光闪闪的三角眼依然没有离开那晶莹剔透的摆件,淡淡地说。
“陈公做的是本职工作,仲肥不敢误会老大人。仲肥此次回京是因为斛州苦寒,仲肥实在是呆不下去了,想调换个地方而已。”麦仲肥在座位上欠身回答。
“哈哈哈~仲肥说的好!本职工作,恩,本职工作。(看在你众多礼物的面子上)老夫也不瞒你,老夫掌管兵部,各地驻军都有规章可循,斛州骑军这事情老夫也是好意,想把斛州骑军也纳入兵部统一调控的范畴,却让人误以为是老夫对你有什么不满,借机打压,让老夫也是百口莫辩啊!”侯君集把摆件轻轻放在小几上,恋恋不舍地看了几眼后,抬头正视着麦仲肥说。左颊上四寸多长的刀疤狰狞可见,配合着精光闪闪的一对三角眼,给本来冷峻消瘦的脸庞带上了一股恐怖的戾气。
“陈公老大人大可不必为些许小事烦心,仲肥理解老大人一番苦心,都是为国为民为陛下做事,仲肥也不是冥顽不灵之人,怎能为了公事而怀私愤呢?”麦仲肥自己感到自己臭不要脸的潜质还有待提高,这几句话怎么说的自己有种脸红的感觉。
“哈哈~仲肥果然聪慧过人啊!想老夫当年在仲肥这年纪时….”侯君集开始吹起自己年轻时的事情,好像没有他侯君集这李世民就做不了皇帝一样。看着侯君集白沫横生的嘴角,麦仲肥的眼皮一阵阵发沉,但脸上始终带着“迷人”的微笑,做出衷心钦佩的样子,频频点头。
小半个时辰后,侯君集终于吹爽了,总结道“…老夫虽然现在上了点年纪,但弓马军阵在我大唐也无人能超过老夫。”
“那是,那是。陈公一点也不老,看身板比仲肥可要强上好多呢。”麦仲肥终于可以放松下脸上已经快僵硬的肌肉奉承道。
“哈哈~老夫和仲肥一见如故,小小误会不要放在心上,今天就在老夫这里用饭吧?”侯君集被麦仲肥奉承的心花怒放,破天荒地要留一个五品官用饭。
“仲肥谢过老大人厚爱,只是仲肥官卑职小怎敢与老大人同席而食?还请老大人不要难为仲肥了吧?”麦仲肥急忙施礼打拱作揖地说。
“哦,也好。既如此,老夫就不强留你了。仲肥啊!老夫与你交谈甚欢,以后多来老夫这里走动走动。来人啊!送客!”侯君集也不勉强,站起身来喊人送客。
看着麦仲肥的背影侯君集背着双手,眉头微皱喃喃自语道“这娃娃并不是那人所说骄横、傲慢之人啊?难道是老夫看走眼了?这娃娃的性格倒是很随和,很讨老夫喜欢呢。”
出了陈国公府后,麦仲肥长出一口气。在这老小子面前麦仲肥总感到糁的慌。麦仲肥无奈地摇摇头,拍马向张记专卖而去。
“大人,您可算来了,这是接到的斛州鸽信。”麦仲肥刚走进后院,张德昭急忙迎上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