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丝滑,丝丝滑滑流动额头,虽是冬季,落入万重宫墙之内,却也只剩下这缕缕薄风。不由得,想起了曾经爱吃的奥利奥,那入口即化的口感,哎,不过这里的糕点也还真是不一样的口味。一面狼吞虎咽的和程天抢着那叫不上名字却很好吃的糕点,一面在屋内嬉闹。
与小孩子争抢吃食,竟然发现我还有此等厉害功力。一抢一个准,程天也够大气,不哭不闹,最后作为奖赏,全都喂给了他小小的馋嘴中。
“哗啦!”门被大力的推开。一股呛人的冷风夹杂一种无法言语的压抑充斥而来。
“张三哥?”怀抱着程天,望着头顶上张三因为焦急而满脸汗渍的样子。庞大的身躯一进入屋内,一种压抑却紧张的气人顿时溢满屋内。陡然覆盖的黑蒙,险些扑灭了屋内渐熄渐明的烛火。
“你跟我来。”张三哥委身,拽着榻前的我,“程天,不要怕,我与你姨娘有事相商”回身不忘安慰着已经开始被张三哥惊吓到的程天。
“程天,乖,姨娘去去就回来,不要怕”
“嗯!”
被张三很不情愿的拖拽,一路忽高忽低的走着。着实有些难耐,不知道这个神经质的张三此刻又发着怎么样的神经。
“何贵妃的事你知道多少?”张三拉我在院内一处角落,小声的问着。
“什么事?”懵懂中。
“哎呀,她的孩子……”张三哥陡然放低了声量,对着我咬耳朵。
“!#¥%……”一阵稀稀疏疏的低语过后,有些没能晃过神来,呆呆的望着面前异常放大的一张鞋拔子。
“……啊!”声音陡地升高,又戛然而止。相似正在引吭高歌的大白鹅,陡然间被人恶狠狠的勒住了脖子。
眼珠子乱转,也难以描绘我此刻的心情。不想那个柔弱的何贵妃,竟然做出有悖于常理的事情,与我都是佩服的,并且名怒账单的带着那个不是皇家血脉招摇过市,好像没事人一样,这是多么强大的心理。而,就在昨夜,孩子竟然因为喝了我送去的汤,就那样没了,没了……
思量这其中的厉害事态。张三哥做的汤,我送去的。我走之前她是没有喝的,那些太监宫女都见到了。然,这其中定是有人捣鬼,可是谁会证明我们的清白,在宫内唯恐自己会遭殃的人,都会选择自保,哪怕那个后主是个极其厉害的角色,在关键的时候也会反咬一口。
完了,天要塌下来了。
我与张三哥总是要有一个去顶罪,不然此事难平。然而,这个人不能是张三哥,他待我不薄,就此情谊也不可能令他身陷其中。更不可能是我,一月之约,还有几日之久,即便是我救不出丛冲,那么也会在半月后处以死刑的时候想办法救出丛冲,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留有一条命,出去了总会有一条路能寻得方法救走丛冲。
还有,程天还小,宫内更是为难重重,扔下他一个,三姐姐在天之灵,更不会瞑目。
一时间,竟难住了我。思量前后,替罪羔羊最为可靠。可是,我怎么能做得出来?抓住事实一路探查?务必会招惹到霍武等人,我隐藏于此多日,岂不是白费?
焦灼难耐,既然事情已经出了,定不会过了今晚。望着近前的木门,心理相似燃了一把火焰,噌噌的小火苗往上窜,如何是好?
“此事为何会在此刻才露馅?”抓着张三的衣袖,越想越觉得诡异。
“这……指不定就是钻了空子,没捞着把柄,巧了呢。”张三慌张不已。
不对,巧了?怎么就这么巧?我来往于何贵妃院内已经有十天之久,为何会是近日?
“小公主,不管如何,你们要好生带着,只是没了我的照料,估计会很难。”
“张三哥,不要胡言,等我想想”
何贵妃的爹爹是何大人,那个一直老实怕是,但是为人却很正直,这一次送了女儿进宫,想必是受到了霍武的指使,只因当年的一桩案子,霍武受到了不小的牵连?想借此一并连根拔除?手段着实恶劣了些,也不排除是霍武的安排,借着丛文后宫女眷出格之事,连根拔除。
也就此断了丛文拉拢老臣的心思,并且是在几日后的丛冲问斩之时。
难道,我被他发现了,不好当面在这个时候揪出来,生怕着了丛文的道,抓住了把柄不好开脱?心思一动,为何我还期盼着霍武会放过我?不管如何,这其中定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但是,不能伤害到无辜的人。
“张三哥,你照看好程天,把他带出来。”
“小公主,你!这个事我去顶了就是。”
“胡说,不是我们做的,为何要顶?你去带程天出来,我自有办法。”
张三哥狐疑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门口。最后,咬了咬牙,双目赤红,“小公主,我张老三不是那胆小之人,苟延在此几年间,见过了各种勾心斗角之力,小公主我,我去顶了便是,何故再丢下一个没有亲人的孩子?我无亲无故,年纪一大把,废人一个,早死早投胎。”一拍胸脯,撑着步子就要推门而出。
添乱,添乱,一到关键时刻就不动脑子就是这样的笨蛋。
“张三哥,你别乱动,快去带着程天找李琦,我不方便走动,只能靠你。至于我会不会出事,就要看你能不能在他们带人抓我之前找到李琦,想到好的对策,寻找到更为可靠的替死鬼”推搡着他庞大的身躯,这个笨家伙,每天吃那么多,都白瞎了那么白花花的米饭。
“小公主!”张三仍旧呆立,呆呆的看着我。
“张三哥,我知晓你的意思,但是,我们都不能死,至少现在不能。快去就是!”
能不能成事在此一搏,丛冲要我来救,周启还要会来接我,至于天谴,呵呵,来吧,只要不是此刻就好。
端着木凳,在院内赏月,紧闭的房门依旧紧闭,而门外的事情只能等。
霍武一定会参与此事,但是不知道他会不会亲自而已。作为坐镇皇宫的他,一面要处理军事,一面要处理朝臣,统领将士,分身法术吧!要的就是你这不能亲力亲为,在外行军都要把你的左右手留守在后宫之内,定是思量了后宫的势力不能小觑。
作为朝臣,你是高于皇帝的威严,作为将领,你是统领将士的将军。那么,后宫之中,除去那个阴险的狐媚女子碧阶之外,只有这个常常留守的李琦了。
抱着程天,还有张三哥的薄面,李琦你帮与不帮,如何帮,就要看你的良心。
此刻,我只能对月当空,祈求那个替死羔羊的在天之灵能够安息,若是寻仇,也只寻我一人便是。
“开门,开门!”一阵嚣张的敲门声,外面陡然亮起的火把,烧红了半边的院落。
我不换不慢的移开步子,思量着门外站的应该是那一拨的人。若是霍武,只有硬抗,至少暂时不会死,霍武的个性会折磨我一阵才会罢手。若是丛文,恐怕我就是能等死,并且活不过今晚。
“哗啦!”木门被拉开。
面前一纵手持火把的士兵,脸上忽明忽暗,照亮了院内。一纵人手持钢刀,凶神恶煞的在面前张望。
“侍卫大哥们,这是怎么了,三更半夜的来敲门,我师傅都睡下了,您这想要喝汤也要等着白天啊,您也知道,那胖子,就爱睡觉的,谁也叫不醒!”说完,长长的慵懒的伸着懒腰。
若是再次等地方,再带上十天半个月,我想我就能一口气拿下十多项电影奖项,演技绝对是刚刚的。
“走开走开,张三呢?”一个瘦高的男子,粗劣的推开了我,独自迈进了院子。伴随身后一阵齐刷刷的脚步声,大队的人头开始涌进。
着实惊呆了我,这阵仗犹如那行军作战,只是,少了些士兵该有的士气。
“不是说了吗,我师父早就睡下了。谁都叫不醒的,各位有话先跟我讲,一样的,师父的手艺我也学的七七八八。”
“滚开,哪里来的野丫头,嗖!”
我被粗暴的推倒,撞在身后半开的木门上,脊背火辣辣的一阵酸痛,疼得我好久没能站起身,眼睛里开始冒着水雾,迷乱的望着面前开始大肆搜刮的士兵,手里的宽刀吞吐着火舌,在摇晃的火把下,跳动着诡异的舞蹈。
“官爷,官爷!”仍旧做着无畏的挣扎,却也无法移动分毫。等待着脊背上痛疼稍稍缓和,也好加以阻挡,不知那边可有好消息带到。
“人不在”
“人呢?”被**力的从地上拽起,脖颈顿时窒息,别说回话,就是呼吸都很困难。
艰难的挣扎,试图要挣脱来那人的钳制,却换来了那人更加粗劣的行径,身子被摇晃着,头脑浑浊,眼神涣散,越来越少的呼吸已经模糊了我此刻的视线,感受着一波更加一波的难耐。
“碰……”一阵震耳的响动,身子陡然飞了出去,待我呼吸稍作顺畅,腰间一阵断裂的痛感,头晕目眩,趴在地上半晌没有动弹。
尽力是自己清醒,期盼张三哥尽快赶到。
“呃……”腹中一痛,“噗”一口鲜血喷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