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将军不会。”
不等我追问,李琦已经阔步走出去很远。
不会?打死我都不信,霍武恨我很到骨子里,处处与他针锋相对,若是再次抓到我,还不致我于死地,那就不叫霍武了。
握拳,悲愤,蹬地——使劲!真是一记更比一记衰。我是不是天天踩狗屎?
“李琦,向你打听个人。”李琦走到拐角处,停住了脚。
“我哥哥……”对着那道背影吼着。
李琦远远的停住了脚,又几步匆匆而来,矫健的步子踩在坚硬的石板上发着铿锵的响动,身上的铠甲一颤一颤,在灼阳下闪着耀眼的光芒。腰间的宽刀横挂在一旁,单手习惯性的伏在刀背之上。
有那么一瞬,竟这样看走了眼。思想着当年的霍武也是如此这般,英姿飒爽,风度卓然。只是,不同的人,有着不同的命。不知李琦将来会寻个什么样子的女子相持一生,我想,那个女子定是很幸福的。
“夫人,此等话,以后不要说”因为快步而行,李琦的脸上泛着微红。
“李琦,你会看上怎么样的女子?”逗趣着,不叫说丛冲的事,那就说别的。反正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脸红什么的最好玩了。
“夫人……我!”李琦语塞。
不出所料的脸颊一红,接着额头上的汗水犹如雨下。
“好了你可以走了!”拍了拍他的肩膀,多么会脸红的孩子,还真是难找,当初周启也是的吧,不过与他滚过之后,我就相信,周启是装的。但是这个李琦应该不是,从小就在军营长大,接着被其他的老兵收养,他估计都没见过几个女人。还真是难为了他近日在这群女人天下的后宫活动了。
“夫人,保重。”
保重,保重,保重,我一点都不重,保什么保。
不告诉我,我自己寻找就是了。虽说宫内是消息很少传出去,可也不是不透风的墙,只要我有办法。
思量着赵美人,就那个人的脸性来说,若是我梳洗打扮一番还不如我。真不知丛文现在的眼光怎么越来越差劲,估计……咩呵呵,床上功夫厉害呢,哎呀,一拍大腿,愚钝了。
夜,沉寂。万籁沉睡。唯独角落处的我,独独望着天边的那方皎洁的月白愣神,“月亮姐姐,你带着兔子就不孤独了吗?在森冷冷的广寒宫,一个人倒是休闲了,只是每当你隔着茫茫苍穹,遥望着远处的他,可有想过后悔呢?”是呀,此刻的思念,像梅毒一样疯野似的开枝散叶。
尤其,在这个不知人情冷暖的这里,更加的思念这远处的周启。
是不是依旧不争气的举着酒坛,对望着远处的明月,孤单的饮着酒。只是,这样还好,若是你敢和哪个小姑娘一起喝酒,信不信老娘我端了你老窝。
“哎……”一声长叹,夜很漫长。人家都能抱着另一半对枕而眠,我却要独自抱着棉被相拥。
看着远处桌案上的那叠整齐的衣衫,这个颜色的,应该是嫔妃那房内的丫鬟才会穿的吧,又不知道把我安排在了哪一个极品的女人手下了。不过,嫔妃的品节,嗯,应该是知道点事情的,好过那个只知道乱发脾气的小女人,出了疯癫就不会别的。
那种女人日子久了就知道了,在宫里,可不像我们现代的那些个“自由职业者”,有貌有青春,随便躺在床上,两腿一劈,就能一步登天,瞒过天下。这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宫里,锋芒尖利过了头,早晚会被轰平。
垂头丧气的躲在墙角,这里还真是孤枕难眠。不知道明日又是何种境况。
慢慢地,这眼径自打起架来。索性,一头栽到,美美的睡去。
梦总是美好的,里面没有伤痛,没有悔恨,没有那些纷纷扰扰的事情。就这样,抱着一团厚厚的棉被,睡得死去活来。
晨起,万物皆醒,尤其那些个奴仆下人。
哎,我的命好苦,看来,这阶段是不能够睡个踏实的懒觉了。
晃了晃还沉浸在美梦中的头,很不情愿的睁开了双眼,哎呦,这天还没亮啊,晕菜的,门口一直敲门的小厮,那是哪个不懂得礼貌的家伙,不知道敲门就敲三下吗?
“你要死……了……”哗啦一声开了门,同时也住了嘴。
那人五大三粗的身子,挡在门口,猛然间竟没有看到他的脸,仰着头观望。
好大一座山。
“你找死,天快亮了还在睡觉,若是被女官知道了,几个脑袋都不够你用的,快走。”那人像提着一盆水,就这样拎着我走掉了。
“哎呦!”一头栽倒。
我这是倒了八辈子霉,总被人摔来摔去的,很痛的。
一阵慌乱过后,扣了扣眼睛上的眼屎,抹了把嘴角未干的口水,迷茫的望着眼前的东西,这里是?!柴房?不是说要做那个什么嫔妃的丫鬟吗,怎么给我弄这来了?这里的办事效率果然不行啊,气氛,憋闷,李琦你信不信我,老娘一脚踹你个生活不能自理。
……
算了,好生呆着吧。
打探消息最重要了。
看着头顶上方,那个已经开始因为我的动作缓慢而慢慢高涨的胸脯,犹如牛魔王一般的气派,只怕再气上一会,就能一鼻子吹翻整间柴房。
切,我不和你一般见识。
我木讷的姿势,毫无精神的支撑着快要睡着的眼,一块一块的探着木柴,往面前的炉灶里闷闷的加料。机械都没我的动作标准到位。
这时,“啊……”头顶一阵疼痛,抬眼望去。
可是,我一点脾气都没有,打就打了。
那人粗着嗓门,“都糊了,这么贵重的东西,你赔了几辈子都买不起。”说着,一把扯开我,宽大的手臂一挥,面前山一样的木柴就被他揽到一旁,“哪里来的野丫头,一点宫中的规矩都不懂,若不是我这个脾气好,早给你吃板子。”活像个大妈,在那里絮絮叨叨。
一面摸着额头上因为忙碌而冒着的密汗,一面小心翼翼的揭开面前热气腾腾的锅灶。抻长了脖子,支愣着那颗硕大的脑袋望里面探着。
倒是对着那人嘴里的话很不以为然,不免冷哼,你脾气好?太阳那是没出来,估计都被你这句话羞红了脸,跑到另一边去。
端着双腿,靠在一边。看着那人在那里忙里忙外,倒还有那么点意思。只是,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怎么跑到这后厨来干活,并且那张脸……那是正宗的鞋拔子啊。长了一个鞋拔子的脸型也就罢了,男人吗,就要粗犷才有男人味,更加恶劣的是,下巴上面的胡须快要封闭了整张脸的样子。只留一对鼻孔在那里穿着粗气。
忙乎了一阵过后,那人撸了撸宽大的衣袖,从偌大的锅内小心翼翼的端出了一个拳头大的碗。
杀鸡用牛刀也不是这样用的,兄台。
“真是笨!”骂出了声,对上那人牛一样的眼睛。
“你不笨,你来做,要知道,我可是宫内有名的灶师傅,哪个嫔妃想要恰到火候的汤汁不是寻我?从今往后,你要学的多着呢。”
那人一拍胸脯。
在渐渐升起的晨光中,分明看到了他因为过度拍打而掉落的一些渣渣,就那样飘散着,飘散着,打着旋的掉进了碗内。
顿时,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滴神呐,您这手艺果然了得,我敢对着你那对鼻孔发誓,天下就独有你一人,厉害,牛掰。
竖着大拇指面对着他一脸的赞许。
“大哥,高姓大名。”这等厉害角色,一定要记住。
“以后就叫我张三哥吧,不要叫什么师傅了,虽说我与李副将关系非同一般,但是,这也都是面子上的事,好生跟着我,准保你有好日子过。”
“呃,嘿嘿,好嘞……”恍然,李琦帮了我一大忙。望着那张脸,骄傲的说着与李琦关系非同一般的时候,无限的美好景象在我脑海里浮现,你们是不是真爱不知道,但是从张三哥的表情上看,我敢断定,你们搞基!
yy了一会这个做事没头没尾的李琦,心情大好。
可是,转念一想。这不明摆着又把我收监了吗?只要我有什么把柄,保不准哪一天李琦气不顺,或者是那微薄的良知都陨灭了,想抓我,那不是手到擒来?想逃走的机会都没有,太阴险了。
“张三哥,我……”顿了顿,“呵呵,以后可要好好传授我点东西了!”不能就这样直白白的问出来丛冲的事情,还是先套套近乎,以后开口好办事吗!
只是,我一直为弄明白,为何我的感觉就是霍武一定知道丛冲的下落,甚至我怀疑丛冲被霍武软禁,就是为了另一半的护符,如果真如我想,那么事情还真是难办了,霍武在边塞的事情一忙完,回头脾气上来,就这样杀了丛冲,不在意那些个什么护符和大军,天下就乱了。不妙,不妙!
看来还是要趁早确定此事为尚。
想着,拍了拍屁股,伸了个大大的腰身,追着张三哥的步子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