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院内修葺的典雅至极,虽不及周启曾经的那处院落阔绰,却也是极致雅静的一处。四下望去,寻找着方许人影。若是白夜无意间冲撞到了哪一处,这无异于是雪上加霜。惊扰人家安眠,岂不是直接招致外人?
拉了拉白夜的衣袖,示意快些走,才是为妙。
不多时,只闻院内虫鸣,伴随时而呼啸而来的刺骨冷风,而院内除我与白夜,想必定是出气也只有耗子了。
极目远眺,偌大的院内竟然灯火通明,四下安静异常。不免,一丝诡异的气氛围绕。围拢着身上的衣衫,担忧的小步子移动,要在这个身边唯一一个活人身上寻找点安慰。
“家!”
迷茫的望了望,疑惑的望向一旁的白夜。
“你的意思是说这是你的家?可是家里都没有人啊,怎么会有这么多烛火,啊?你不要吓唬我啊,我胆小贼小的,吓破了你赔不起的,白夜,咱们走吧,好吗?以后我不欺负你了,真的,你以前的些事情我也不会说出去的,我发誓。”竖起三根手指。
奶奶地,谁说的那句“宁死不屈”来着?这还没驾着刀在我脖子上呢,屁滚尿流了我已经,再不走,真会尿裤子的。
大半夜的人影都没有一个,竟然院子内亮的跟个白天似的,还说是他家,太太太诡异了!
“走!”
“熟悉,不知,不知,为何为何来此!”白夜拉着我向着为首一间最为光亮的屋子走去,伴随“吱呀”一声,一间通体亮白的屋子,在面前闪着光,刺的有些目眩。
屋内典雅古朴,透着主人一种单薄之心。却仍是四下无人。
然而,白夜仍旧不死心,死攥着我的手,一路按着幽静的小路走着,寻着,却相似在自己家一般熟悉。
“白夜,你,你不要吓唬我,真的,我,我,我都和你一样口吃了。白白白夜……”略带哭腔的求着情,这个白夜怎么了,中邪了吗?
白夜不理会我在一旁的自己吓自己,更没有理会我说的那一番惊天地泣鬼神的话,直直的拉着我向着院落的深处走着。
双腿在不停的颤抖,我对着白夜那几日的臭嘴巴发誓,这会绝对绝对是我胆怯了,咱不带这么玩的,“白夜,看在我与你认识这么长时间的份上,你就饶了我吧,我好歹还给你买新衣服穿了,你不信你现在照照镜子,可帅气了,真的,我承认我以前总是口是心非,但是这一次绝对绝对是真的,是真话……”
“啊……”
一声尖叫,双手捂着眼睛,不敢去看白夜推门的一霎那,接踵而来的所见又是会如何?第一间屋子没人那是侥幸,第二间就没那么幸运了吧!及其害怕只这一眼就能看见那些个“东西”,估计我这一下子就能被吓死,直接穿越到三十年前,我还在娘胎里的时候。
久久,白夜不言,我亦不敢动。
等待等待,双臂酸麻。
缓缓地移开了双臂,望着面前光亮的屋子。
“家,到,到,到家,我,我,我,我……”
“你你你你,你个大头鬼啊,吓死我了!”拍着我仍在乱跳的小心肝。这一天不折腾我几次誓不罢休,早晚会得心脏病。真想跳起脚来敲着白夜的榆木脑袋来个大爆栗,直接把脑子敲明白了。也省的我去给他看病的银子!
最后,无奈的对着白夜翻了翻白眼,扫视屋内。
空旷的四壁,唯独墙上挂着各式的兵器,除去桌椅,便只有一只简单的床榻。一看便是,这里没有过女主人,简单的摆设,衬着一股子——尘土的味道。
望着四周摇曳的烛火。根根燃着的蜡烛,劈啪作响。而一根接着一根的杵在各处。燃尽的红色蜡油,滴落在下方,筑起的一幢幢,继续踮起,而那根一直燃不尽的蜡芯却系着一头旋转式的东西,每燃烧一节,便会转动处一节。
不免惊叹,这个人好生厉害啊,要放在我们现代人眼里,又要对古代人的智慧一番赞叹,研究,用七七八八的小镊子,小铲子,小勺子等器具,挑来捡去的研究了。
“光!好!”
白夜一脸的欣喜。
说罢,熟练的摆弄着桌案上一只快要熄灭的蜡台。一身雪白的衣衫在屋内飞速的飞舞旋转,又像变着戏法似的从一处缠绕着来回飞奔。如此反复,折腾了不下七次,终于消停了。满意的站在那根点燃的蜡烛前,他……
竟然笑了!
好像,这是第一次见到白夜笑。
太他娘的好看了!
一时间,还真找不到好的词语形容,不过,这笑容若说是那如沐春风也不为过,仿似整间屋子的蜡油味道一股脑的被那张笑容排挤掉,充斥着一股子烤肉的味道!哇卡卡卡,我最爱吃烤肉了。
“白夜,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若问白夜是脑子真的就是不好用呢,还是说后来发生了什么事变成这样的,这个真不晓得。不过,我敢断定,这个事若是发生过,那一定和周启有关系。
每次白夜提起周启这个名字,那双眼睛里的平淡与温柔一扫而光,换上来的满满全是杀戮。那一刻,竟一时间不认识了这个呆头呆脑的家伙。
“……”白夜未语,只是望着满屋子的烛火发愣,思考着什么。
“白夜?!”
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心!”
惊呼过后,一声尖利,伴随着眼前一黑,整个人翻滚着,地上坚硬的石板撞击着膝盖,头顶,胳臂,疼痛不堪。
几个滚落之后,弓起身子,躲在一处还算阴暗的角落,偷偷的观望。脚前,一只通体泛着黑芒的黑色飞镖闪着嗜血的光芒,而那只飞镖此刻正死死的啃咬在坚硬的石板地面之上。
不由得,心中一惊,霍武的手下如今已经有如此厉害的手法了?只是何时追过来的?我们在路上不曾有任何被人发现之处啊!
诧异之余,寻找着白夜的身影。
左右观望,惊讶!人呢?
“嗖!”又是一声尖利。
而声音却是直奔我头顶之上。
心理骂道,白痴的手下。刚夸完手法快,这会却分不清敌人的地点,开始乱放冷箭。
一群酒囊饭袋!
然,伴随数声之余,惊讶不小。飞镖叮咬地面的声音尚且还算清脆,为何飞上了头顶的房梁之上却没有了动静,难不成挂在了哪里?那一会掉下来不就都砸到我头上了?
焦急的抬目。
惊!
白夜正像只八爪鱼,抓挠在只有方许的房梁柱子之上,而余下的一只手和一只脚,外加那张也还算好看的小嘴里,分明是飞镖吗?
这个家伙果然厉害,那么快的飞镖竟然能一一接住,悄无声息。并且,最为关键的,保护住了我这个“短期饭票”,小子,就冲这个,一会请你吃大餐。
“白夜,堂主寻你半年之久,你却在今日亲自送上门来!”
门外,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对着房梁上的“白色八爪鱼”大呼小叫。
瞪大了眼珠子,竖起耳朵听。这个是什么情况?堂主?铜锣湾扛把子咩,怎么跑这里来了?铁锹把的头头哎……
“别动!”
白夜最够义气了,一道关键时刻绝对不口吃。
乖乖的藏好,不动就不动,这个时候谁动谁是白痴。
“白夜,追踪至此,也不过是要你的人头,苦苦挣扎,也是徒劳!”一个女子的声音。
女yin?我了个去!这里太带劲了,古代就是好。曾经都纠缠在了我怎么逃出牢笼的心思上,如今才可算是见识了什么叫江湖,瞧瞧,堂主都派人追杀!追杀,追杀,杀……
刚刚平复的心,又突突的跳了起来。
要杀人!
不妙!
那人分明唤的名字就是白夜,那么没错了,要杀的人也就是白夜。难不成江湖上还有别的白夜不成?可是,现在的白夜非彼白夜了,你们这个时候来取人家性命,那不是趁火打劫吗?并且还每一送一。包邮?我还没活够呢!
摸了摸腰间的短刀,这个时候再不出手,那不就是等着他们来杀吗?常言道,好男不跟女斗,那么好吧!我勉为其难,那个那人交给我了,白夜你去欺负那个女的。
对着房梁上的白夜使了个眼色,不等他有所反应,一个猛子就冲了出去。
天大地大,我吃饭睡觉最大。天宽地广,我的面子最壮!
然,不尽人意之事时常发生。他妈的为何总是在我一人身上出现?
此刻,我想死,想死的轰轰烈烈!
望着近在咫尺的地面,清扫的睫毛甚至能感受到地面上那些见不到的灰尘在上下浮动。而此刻,我最为坚挺的鼻梁,已经麻木,麻木,疼……
我承认我功夫差劲,我承认我人品不好,我承认我命大。但是,我不承认我连路都看不到。的确,这一刻,我在于地面做着亲密接触,死死的啃着地面上的灰尘。只因为……
焦急之中,我踩到了裙角,还没有站起身的裙子托在地面之上,那只迈出去的脚,巧不巧的就踩了上去。瞬间,一个十足的狗啃食!
壮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