邯城,景阳镇。
镇外的山上依旧是树木郁郁葱葱,南方的秋天没有衰败的景象,四季常绿。
但是这一年的秋天对邯城的人来说却不是那么好,甚至可以说是很糟糕的,因为乾隆国内的一条大河赤水河,在邯城这一段决口了。
按常理来说,春夏才是雨量充沛,河水暴涨的季节,才比较有可能生洪灾,所以朝廷每年夏天都会组织力量预防洪灾,今年也重修了河堤。秋天是雨水和河水比较干涸的季节,但是没想到,重修的挺过了夏天,却在秋天的一场异常的大雨过后,邯城的河堤居然决口了。
邯城管辖区域内的几乎大部分地方都被洪水淹没,人民苦不堪言。
洪涝灾害中,受伤生病的人不少,各各大小药铺的存活也有一部分被大水淹了,于是出现了药材短缺的情况,草药价格水涨船高。
一个老者和他的孙女几次迁移,后来再次住在景阳镇外的一处小山丘上茅草屋里,因为那女孩自幼父母双亡,所以时常被人欺负,性格便显得有些懦弱,但心肠却十分的好。
平日老者或者是她的孙女会到山上采一些草药道镇上去卖,也还算可以糊口。这次洪灾对他们爷孙两来说却算是一件好事,因为他们住在山上,所以房屋没有被洪水冲倒,而且洪水过后,药材短缺,价格提高了一些,但是,其他果米蔬菜的价格也挺高了不少,因此他们也没有多赚道钱,还是像以前那样,勉强糊口而已,但似乎他马上就要交坏运了。
今天那个老伯又带了些从上山辛苦采来的草药,拿到景阳镇内来卖,主要也就是一些治疗感冒,皮肤病和一些简单的外伤药,这时候的人们基本都需要的到,就算不需要,也会先买有点预备着。
老伯今天的生意又照例不错,不一会儿的功夫,他挑来的两担子草药已经卖出去了一半,这时候却来了一个体型肥硕的中年男子,神情傲慢的停在老伯的太摊前,鼻孔朝天。
“这位大爷需要买一些什么药吗?”老伯面前这位中年人衣着讲究,想来是个富贵之人,便恭恭敬敬的问道。
“你这里的生意不错嘛,才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卖空了一担子,而且价格还这么高。”中年男子也不回答老伯的话,自顾自的说道。
“哪里哪里,只不过是最近买药的人多了一些,所以价格才会稍稍高一点。”老伯客客气气的回答道。
“你们这里都有些什么药啊?”中年人依旧神情傲慢。
“这些是治疗感冒烧的,这些是治疗外伤的,外敷,这些是治疗泡水后的皮肤病的,也是外敷。”老者指着摊上的一对对药草,认真的介绍着。
“恩,我都认识,不用你多说,这些我全都要了,一共多少钱?”中年男子神气道。
“什么?这位大爷,你说真的吗?这些你都要吗?”老伯显然有点惊喜。
中年男子有些不耐烦,道:“难道还要我说两遍吗?不但这些我都要,而且以后你每天都要往景阳镇西街的康民药铺里送来今天这么多的药材,开个价吧,你这里面的药一共要多少钱。”
“真的吗?那我给大爷算便宜点,这里面的药材一共就算五两吧,如果大爷每天都要这么多,我还可以再给大爷便宜点。”老伯喜形于色道。
没想到那个中年男子听了这个话,却大叫一声:“什么!这么点药你要五两银子?你怎么不去抢啊!”
“这……这不算贵啊。”老伯被他这么一吼,有点吓倒,但是他还是觉得五两的价格是算很公道的了。
“你这个刁民,居然敢坐地起价,你就不怕官府的人把你抓了去吗!”中年男子继续大声叫道,引来了一些人的围观,“我告诉你,这些药材最多只值一两,你现在就卖给我,以后每天还要往我的店里送药,都以这个价格,不然我让你好看。”
“一两!”老伯大吃一惊,就算是在平常,这些药材也远不止一两这么少,“我这些都是好药材啊。”
中年男子说:“你这些算什么好药材,几根破草而已,一两已经便宜你了,你还是不要太贪心的好。”
老伯道:“不行不行,太少了,我不卖。”
“你不怕官府的人来抓你吗?”中年男子转而威胁道。
“我出这个价钱,人们愿意买就买,不愿意买就不买,你也一样,不愿意买就算了,一两想买我这么多好药材,实在是太欺负人了。”老伯虽然心里有点害怕,但还是不可能以这么低的价格出售药材。
“哼!你可别后悔。”说着,中年男子气鼓鼓的走了。
老伯想不到,他的厄运马上就到了。
中年男子走后没多久,两个穿着衙役服装的捕快拨开人群,来到老伯的面前,老伯一脸惊愕的开着两个衙役。
老伯道:“两位官爷也要买药材?”
“呵呵”其中一个高个子的冷笑了一下,道,“买药材?你是不是准备连我们的钱也坑啊?”
“这……官爷,我不明白您的意思。”老伯有点担心的说到。
“不明白?我看你心里比谁都明白,刚才有人说你趁着洪灾期间,抬高药材价格,谋取私利,可有这等事?”高个子衙役大声问道。
“没有啊官爷”老伯显然有被吓倒,连忙摆手摇头,道,“小民卖的药材价格虽比平时贵了一点,但绝对算不上哄抬物价啊。”
“还敢狡辩,洪灾期间,百姓的生活本来就困难,你居然还敢把药材卖的比平时要贵,这是非法牟利是什么。”高个子衙役大声道。
这时,那个个子相对较矮的衙役也开口了,不过却更霸道:“哎!被和他废话了,把这些药材都没收了,回头免费放给百姓。”
什么!老伯听到这两个衙役要没收自己辛辛苦苦从山上采来的药草,连忙用身体护住这些药草,不让那两个衙役动手。
“哟呵,你还要妨碍我们办差,担子倒不小啊。”高个子衙役道。
“官爷,求你们放过我吧,这些都是我辛苦采来的药材,你们要是没收走了,那我就没饭吃了啊。”老伯恳求道。
“哪那么多废话”说话的还是那个矮个子的衙役,显然他的脾气要比高个子的暴躁说到,话一说完,他飞起一脚,把老伯直踹出去了两米远。
老伯年纪老迈,哪里经得起这么重的一脚,顿时就爬不起来,捂着被踹到的地方,蜷缩在那边,直呻吟,甚至连喊疼的力气都没有了。
“妈的,越看他越不顺眼,还敢装死。”矮个子衙役不依不饶,还想上去踹老伯几下,幸好被高个子的拉住。
“算了算了,那个老不死的,你等下把他真的踹死了还更麻烦。”高个子衙役拉住矮个子的说道。
“哼!算他走运,要是他年轻几岁,我非多踹他几脚不可。”矮个子衙役愤愤道。
路人本来就怕官府,加上这两个衙役这么凶,更是没人敢上前去阻止,甚至没人敢过去把老伯扶起来,只是站在路边,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两个衙役不再理会老伯,准备把那些药材收走。
躺在那边呻吟的老伯看见衙役要收走药材,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竟然有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一步一扭的朝两个衙役走来。
“你…你们不要搬走我的药材,咳……”老伯似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走了几步,又扑到在地,但是还是用手死死的拽住矮个子衙役的裤管。
“靠!找死!”矮个子衙役被揪住裤管,明显很不爽,抬起另一只脚,又在老伯的背上狠狠的踹了两下。
老伯被踹的连叫都叫不出来,嘴巴长的大大的,却只吐出两声闷响,还流出一点血丝。但是他还是不肯松手。
“还不放手,找死!”矮个子衙役又要抬腿,被高个子阻止了。
“别踢了,都吐血了,把他带会衙门去吧。”高个子衙役说道,又指着路边两个路人道:“你们两个谁谁谁的,过来,把他给我抬起来,跟我们走。”
说着,高个子衙役拿了药草,走了,后面两个路人倒是小心翼翼的抬起老伯,跟着两个衙役走了。
这时,一个好心人往景阳镇外小山上的茅草屋跑去。
“小轩姑娘,小轩姑娘,不好了。”一个年轻小伙子跑到茅草屋外大声喊着。
这个小轩不是别人,真是诸葛龙飞刚刚到古代时,丢落在荒山野外,搭救了诸葛龙飞的小姑娘小轩,而刚才的那个被衙役带走的老伯是他的爷爷。
事过多年,此时的小轩已经从小孩子长成了一个大姑娘,而且育极好,虽然衣着破旧,当时年轻的身体和脸庞所散出来的清新气息,带着一种扑面而来的美丽。她依旧那么漂亮,那么善良,不过却一直受到那些官员的欺负,甚至连房子都被抢占,和爷爷一起迁移,最后在半山中驻扎了下来,可谓凄惨无比。她也不时的想到以前生活中的插曲,包括诸葛龙飞到来以及离开后的一些事情等等,或许这些美丽的回忆正是她生存的最大动力。
小轩听到有人叫唤她,赶忙从屋里出来,急切的向那个年轻的小伙子问道:“怎么了?”
“不好了,你爷爷被两个衙役打晕了,带回衙门里去了。”年轻小伙子说道。
“什么!”小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和爷爷都是普普通通,老老实实的老百姓,从来不做什么违法的事情,更不会惹事生非,为什么会被衙役打,而且还被带回了衙门。
爷爷是她唯一的亲人,世界上唯一的依靠,要是没有了爷爷,她也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东西值得她留恋了,要是爷爷有个三长两短,她也活不下去了。
小轩想到这些,还没听完那个年轻小伙子的话,竟然就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