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龙飞来到大厅后,便见林忠和韩生正对坐而聊,桌前分别端放着茶水,腾着丝丝的热气。
两人看到诸葛龙飞出来后,韩生立刻起身拱手,笑脸相迎,尽显儒雅风范。反观林忠,一脸不悦之色,只是轻描淡写地瞄了他一眼,冷哼一声,并没有什么好脸色。
诸葛龙飞见状,也只能尴尬地对林忠微微躬身,略表礼仪,接着对韩生道:“草民见过韩大人。”
“诸葛公子太客套了,如果不介意的话,私下里大可直呼我的名字……”韩生更是礼貌的恭谦道。
“诸葛公子,你快快先坐吧。”韩生轻挥右手,示意道。
“谢谢。”诸葛龙飞点点头,便坐到韩生与林忠的对面。
“哼,小小百姓也敢与韩大人平起平坐……小心给你个不敬之罪,再让你进入大牢。”林忠见状,登时发起了牢骚道。
“老师……”韩生看了林忠一眼,见林忠对诸葛龙飞似乎有什么偏见,不免觉得有些奇怪。
“看来林大人还是对我有些误会。如果我有什么得罪之处,还请林大人明说。”诸葛龙飞神色自若道,并没有放在心上。
“老师应该还在为如梦妹子的事在意吧,其实,这件事我觉得诸葛公子被没有什么错,况且他愿意跟如梦妹子一起冒险,如此英雄气度也是令我十分钦佩万分的。”韩生倒也算个人物,一脸和气的说道。
诸葛龙飞听完,只是笑着点点头,露出几分谦虚之色。
“我可不管什么英雄气度,好在如梦没事,不然的话……”林忠抬起头瞪了诸葛龙飞一眼,显然对于诸葛龙飞的偏见还没有消除。
“呵呵,老师,这个我们就不谈了,既然现在老师和如梦妹子都安然无恙,这不就皆大欢喜了吗?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如何能找到能治九门提督勾结叛国罪名的证据……”韩生抚抚手,趁机转移话题道。
“话虽如此,但这好像跟他没有什么关系吧?”林忠点着头,突然看向诸葛龙飞。
“哦,忘了告诉老师,雄飞将军已经指派诸葛公子协助我调查此案,所以诸葛公子现在也并不算外人了。而且雄飞将军说过,这件事还多多需要诸葛公子的帮忙。”韩生赶忙挥手解释道。
林忠听完,不由狐疑地看了韩生一眼,神色不解,不明白雄飞将军怎么会突然派诸葛龙飞协助韩生调查这件案子,这个诸葛龙飞不是死刑犯吗?好像还是以什么奸细叛国罪,这样的人怎么会得到雄飞将军的重用呢?真是非常奇怪。
一旁的韩生似乎看出了林忠的猜疑,当然他在此前也有所疑惑,但他明白以雄飞将军的沉稳干练,应该不会胡乱让诸葛龙飞参与到此案中,想必雄飞将军一定另有想法。总之,对于诸葛龙飞,他还是保留一些的好奇之心。
“老师,既然雄飞将军如此安排,一定有所深意,至于诸葛公子的身份,我们就暂且不追究了,还是实事求是,找出此案的关键所在。”韩生将目光转向林忠道。
林忠见韩生都这么说了,也没有什么好再说的,毕竟他现在还是罪身,案子没有查清前,他还算是疑犯,自然没有什么能挑剔的权利。
“我只希望他别帮倒忙,拖了韩大人的后退就好……”林忠显然并不看好诸葛龙飞,心里极其郁闷的说道。
诸葛龙飞听得也只是笑了笑,看来林忠对他的偏见,恐怕一时半会也是难以消除了,也只能顺其自然,毕竟这次是大哥嘱咐让他帮忙查案的,他怎么也要尽力而为,不然辜负了大哥的一番好意,他也会良心不安的。
韩生见状气氛也没有刚才那么僵硬了,径直打开话题道:“我听说诸葛公子精通商业,雄飞将军好像也是因此才推荐你来协助我的。”
“精通不敢当,只能说略懂一些罢了。”诸葛龙飞谦虚道,尽管他的大名早已在雍正国响彻全国,但因为战事交隔,使得乾隆国和雍正国几乎往来断绝,所以韩生等人自然不知道他在雍正国的辉煌成就。
当然,在乾隆国这边,因为诸葛龙飞的英勇事迹早已过去许久,在时间的流逝间,已然掩埋于人们的记忆中,因此这么多天以来,诸葛龙飞的身份一直没有暴露而出。当然,韩生、林忠以及九门提督等人自然对于诸葛龙飞的身份难以知晓,在没有人特意提起的同时,他们暂时还不会往那个方向去想,毕竟诸葛龙飞也算死了几年的人物。
也正是如此,事情显得越来越戏剧化起来。
“我想大概是诸葛公子太谦虚了。不管如何,我还是十分看好诸葛公子了。”韩生眼光独特的说道。
“让韩大人见笑了。”诸葛龙飞还是保持谦逊道。
“对了,老师。您上次不是说过是你发现了九门提督勾结他国商人的证据后,才被陷害的吗?那眼下证据在何处?”韩生突然看向林忠询问道。
“早就被九门提督给搜去了。”林忠显得有些沮丧道,“哎,说起来是我太疏忽大意了。没料到九门提督竟然如此神通广大,居然拦截了我上奏的奏本。当晚,他就趁我不备,派兵围堵了我的府宅,将所有相关的帐目证据都搜去了,一本不留。”
“那老师还记得帐目中有什么可疑的款项吗?或许可以值得巡查的线索……”韩生继续问道。
“记倒是记的,不过恐怕现在也是于事无补。谁也不要相信这一纸之文。”林忠不由的又叹气道。
“为什么?若是有什么可疑之处,我们就可以趁机揭穿九门提督的老底,将他绳之于法。”韩生极为不解,神色激动道。
“韩大人,若是我是那个九门提督,当我拿到那些帐目时,我第一件事就是将那些帐目烧的一干而尽,然后再封住所有知情人的口,就算还有什么线索留下,只要没有证据,那一切都只能是猜疑的假设……这起不到任何的作用。”诸葛龙飞思索了很一会儿,这才插口道,神色淡定,显得从容不迫。
诸葛龙飞这么一说,立刻让林忠神色一惊,没想到他居然能这么快地透析九门提督的心里,的确,只要将那些帐目一烧,那任何的疑点只能算是无用的猜疑而已。
“老师,九门提督真会这样做吗?”韩生不由的问道。
林忠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因为烧掉帐目是最稳妥的办法。
“那没有帐目,他怎么向上头交代?”韩生又着急的问道,显然有些不明白。
“随便编个借口,就说无意失火烧掉之类的,总之,他是个九门提督,而管理商业帐目一事则是林大人的责任,就算有什么事追究起来,也只能归在林大人的头上,而不是他九门提督的头上。”诸葛龙飞极其明白道,这样恶劣的手法就算被人看到,却也难以抓住把柄。
“诸葛公子的意思是就算要追究也是追究老师的责任,而不是九门提督的?”韩生愕然道。
“确实如此。官场讲究的是各执其职,有功择上。简单的说,就是平常的时候,官员们都是各负责各的,等有功绩的时候,不管是谁做的,总是从上到下领功。但一旦有事的时候,那就是追究其主要的负责人,而上头的人定多背个监督不利的罪名,而不会受到牵连。这就是官场黑暗的本质。韩大人虽然刚刚上任,但从一路过来,应该也看得十分清楚了吧。”诸葛龙飞点头道。
韩生沉默了许久,他并不是不明白,只是感到无奈,尤其是看到自己的恩师被人活活冤枉,却无力替其证实清白时,他才觉得原来要当一个公正廉洁的好官,也不是那么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