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角力
最终卢西奥等人还是不得不缴械进入了登陆舰,列队在一间密封舱内接受射线扫描,完成生体检测。
所有人都被要求解除掉护甲,八人各站一个槽位,一个顶罩覆盖在他们头顶,绿色的可见射线在他们身体表面组成扫描网路来回巡弋。
而在登陆舰后舱待命的红狐中队,正围在一座投影沙盘前研究行动方案,仍旧一身轻甲的温莎在接到一个新的指令后,站到舱室中间宣布:支援舰队的长官要求我们捕捉一些**虫族标本和一些母巢组织,相信难不倒诸位吧?
头儿,在我想像之中,我们现在应该在铺天盖地的虫子攻击中亡命突击才对,像这样平安无事实在太奇怪了。卸装机甲的一名特战队员抱头靠在座舱上说道。
这次行动看来没有我们活动手脚的机会了,那个叫高登的小子究竟什么来头?风头都让他抢光了。又一名机甲士发出了抱怨,不能不说之前他们故意给安东尼等人难堪,多少是因为不忿和嫉妒。
不只那个没露面的家伙,只怕刚才那八人也有不同寻常之处。温莎以自己独特的嗓音作出了判断。
头儿,报告,检查结果出来了。一面投影射了下来,出现的是一名后勤组医官,有三个家伙生体指标异常,二等兵布里亚留斯体质很古怪,肌肉和骨骼组织发生异常强化。
看来炮手以后想找回场子并不容易,哈哈。旁边一名医官也凑了过来。
再看看这个年轻的中士,他精神力远超正常人二十到三十度的指标范畴,达到四百度;还有一个军医官,他也有不同寻常的精神诱变,似乎…
不必怀疑,这三人跟我们一样,原力火种植入者,看起来矿物星发生的事多少有了解释。温莎看到报告后,直接打断了下属的分析。
她回头对另一名忙碌的通讯官下令:立即要求二等兵高登前来接受检查,红狐拒绝任何藉口,否则等待他的将是军事法庭。
此刻高登正在一座母巢附近,几经思考后,他跟虫宝宝达成了某一些方面的共识,那就是保持虫族占领矿物星的地位,任其发展。而虫宝宝固执地提出了一个要求,这也是他冒险离开沙星战舰的原因。
就在温莎发出电令通告的时候,高登也迎回了虫宝宝,看着那座母巢开始缓慢发生形态变化,他明白这是虫宝宝将统治权下放给了一座三级母巢。那座接受传承的三级母巢,也将朝着符合它身分的方向进化。
他隐约意识到,红蝎矿物星的未来轨迹也许还会与他产生交集。
他并没有怎么把登陆舰的陆战官兵放在眼中,尤其那个叫温莎的女人一副高高在上的口吻,让他非常不舒服。
当他在接近登陆舰港口的时候,一道红亮的极细光芒彷佛从天外飞来,目标正是他。
高登脚步一错,斜身避开了,那上面蕴含着极其可怕的能量,他的第六感发出了警告。
红芒不可思议的扭曲了,蛇行般追踪袭至。
高登眉心原力爆发,他整个人像失去了重量一样,腾挪闪避,与那诡异红芒一样在空气中留下道道残影。
兹!在高登又一次腾空闪避后,红芒像鞭子一样抽在金属地面上,大片金属地板被削起,片片飞旋激射。就算高能镭射光束切割效果也不过如此,若是落到人体后果可想而知。
是谁?通讯频道没有人回应高登,他知道真正的麻烦来了。这红芒灵动如蛇,神出鬼没,他只剩下唯一选择,直杀源头。
这时那道红芒猛烈一炽,彷佛火焰一样燃烧起来,变成一条红炽长鞭,粗大了许多,矫龙一样飞旋几圈后,以匪夷所思的角度再次缠袭了上来。
一道暗红的火焰刀当空升起,织出一组刀幕,光鞭和刀光相撞,清脆的碰撞声连绵不绝。
啪!一声霹雳轰鸣,满空飞舞的光鞭消失了。
一名像团火一样的人影出现在高登视野中,那是一件流水一样光滑贴身的护甲,几乎完美再现了这个女人惊心动魄的身材,只是有一层半透明的精巧面盔覆盖,看不到样貌。
这个女人就叫温莎。
高登脑子里冒出这个念头。
正是对他发出最后通告的女人,一个**裸威胁他的女人。
而他手臂仍旧在发麻,刚才那怪鞭的威力,即使比不上沙星士族的雷神鞭,也差不了太多。
二等兵高登?女人的声音很动听,有一股子鞭挞在神经上的火辣感。
你必须对刚才的袭击行为作出解释。高登满是威胁地说。
红狐中队的人,从来不会有解释。温莎轻蔑地脆笑了一声,话是这样说,她私底下却暗自松了口气。
以本森的暗示,即是让她找藉口解决掉红蝎兵营幸运者,将那艘作为战利品的沙星战舰换个主人,她虽然不屑这样的无耻手段,但巨大的利益分配却不免让人心动。
本能地感受到来自这个女人的敌意,高登非常奇怪,他立即决定给她一点颜色看看,藏在他背甲上的虫宝宝接到指令,附近警戒的虫族立即领命冲了过来。而远方,也传来一阵间歇性的轰隆作响。
温莎立在候机坪上,面对左右两侧包围上来的虫兽群毫无惊慌,只是视线频频在高登和东面那跳跃接近的巨大兽影来回挪动。
这些虫兽真的听你的话?温莎的声音这次多了好奇,但仍旧没有半分妥协的味道。
为什么我无法跟我的同伴进行联系?高登答非所问。
你很快就能跟他们见面。温莎手一招,一道丝线一样的光鞭信口雌黄,竟然飞射到了半里开外,只见血肉翻飞,大片虫兽被切割肉碎。
突然高登与温莎同时抬头朝同一个方向望去,一团黑影从天飞降,轰然砸落,碎石和烟尘冲天卷起,原本的机堡废墟多了一个深坑。
一头足有十余米高下的巨兽从烟尘中现出身形,巨大的金色瞳孔子着地面两个小小人族,那顽狞的脑袋豁口大开,拉风箱一样的喘息从中传出,在地面掀起焦灼的热浪。
虫族霸王迅猛龙一出现,附近的虫兽彷佛打了兴奋剂,嘶叫连绵,恐怖至极。
这一次,温莎没有轻举妄动,而是原地好奇的仰望着,她的光鞭也收了起来。
这是一头进入二阶进化的迅猛龙,鳞甲可无视中级射能武器,可喷吐撕裂战舰装甲的电浆爆弹,没有明显弱点,力大无穷,通常只有重装机动部队才能对付它。温莎报出了迅猛龙的特点,顿了一下,说道:你这是警告,还是在威胁?我越来越好奇,这些虫族怎么这么听话,它们的首脑又在哪儿?
虫族阶级森严,它们命令如山,只要收买了母巢主宰,虫族并非不可谈判。高登含糊地解释了一番,你现在还认为我有必要接受检查吗?
我认为你也许被一头超级寄生兽寄生了,否则一切无法解释。温莎再次表现她的倔强和坚持。
高登暗笑,有些东西既然无法让人信服,干脆不如用其他方式震慑对方,让其无法探究下去。他一再拒绝生体检测,也不过是为找机会抬高自己的身价。
沙星战舰和虫宝宝一明一暗,就是他最大的本钱。
有了温莎这样势均力敌的强大原力战士存在,一旦失去自由,恐怕后果难测。
他无法预估,联邦得知他这样一个可沟通虫族的存在,会如何处置他。
但在之前,他必须尽量保持自主的权力。
我接受,但我也有一个条件,沙星战角我夺取的,也只有我能操纵它,所以请转告本森将军,我要求沙星战舰临时加入支援舰队行列。
这一点我也许可以代将军答应,但有条件:我的人要登上沙星战舰。温莎掉头就走,等到高登赶上她的步伐,忽然停住回头对他说,将军需要一些**标本,你既然能让虫族听话,那么这一点不难办到吧?
通过心灵共振,虫宝宝多少已经能理解人类语言,尽管因为烙印的原因臣服于高登,但并不意味着它放弃了虫族的价值观和立场。
与他们争夺原矿的生物,在它眼中皆是敌人,那么构成生命威胁的生物,自然是敌人中的敌人。
温莎这句话的后果,就是原本挥眈眈的迅猛龙暴怒一吼,空中彷佛同时炸响千百个雷霆,一团蓝炽的电浆爆弹在码头炸开。
山呼海啸一样的离子气浪迅速抹平了大片码头,停泊在船坞中的登陆舰也发生了剧烈的震颤。
温莎在电浆爆弹爆炸一刹那,修长的双腿轻轻一挫,就弹地反身飞射到了登陆舰那**一样的阶上,直跃了半里之遥。
高登反应也不慢,连续两个跳跃后,来到船坞另一侧码头上。
虫族首脑翻了,它要求联邦军队必须立即撤离矿物星,否则它们将发动攻击。高登在震惊虫宝宝举动之余,灵机一动有了快刀斩乱麻的打算,不能让温莎产生他可操控虫族的印象。
一声惨厉的锐鸣撕破长空,一道火影从大裂谷深渊冲了出来。紧跟着,又是一道、两道冲了出来,三头伸展巨大火翼的飞龙,在血红的天空冲腾翱翔。
所有电浆炮阵地炮塔高举,射能蓄积,在血池中进化和沉睡的虫族纷纷复苏,铺天盖地朝宇宙港袭来。
快叫这些虫子停下,它们要开战么?温莎终于变色,她在通讯频道大叫。
如果我们再不撤离,恐怕战争就真的要开始了。高登放下机动滑板,冲天而起,朝沙星战舰赶去。
登陆舰左右侧舷甲板闸门一个个张开,二十名机甲士脱离战舰,以战车形态分头重装出击,扑向了基地。在接近地面的时候,由外及内,战车当空分解重组,纷纷变形成机甲士。
行动都是两名机甲士一组,一人负责火力覆盖地面虫兽的反击,抵御虫兽暴射的背刺和酸箭,一人架起发射器,锁定目标,一张张银色闪亮伞状囚网喷撒了下去。
一头头猝不及防的虫兽被捕获了起来,甚至有四名机甲士合作抓捕了一头螳螂兽,随着强效麻醉剂射入,虫族俘虏们渐渐停止了挣扎。
大获丰收的机甲士们重组变成战车,艰难地升空。港口那头迅猛龙暴怒了,电浆爆弹接连在空中炸开,掀起波及方圆里许的离子风暴。
立即撤到大气层外,虫族要逐客了。登陆舰已经徐徐升空,负责压阵的温莎高声下令,她手中光鞭宛如矫矢一样飞舞,组成光网将迅猛龙压制在地面,无法再行威胁登陆舰和机甲士。
沙星战舰同样起飞了,高登对外面的局势把握得一清二楚,若非他强令母巢基地电浆火炮不得开火,只怕一个齐射,温莎和他的下属就要统统完蛋。
眼看温莎犹不知足,他存心给她点颜色看看,一头熔岩一样赤红的飞龙盘旋直下,直扑登陆舰。
头儿,是飞龙,快走,来不及了。登陆舰内,通讯官拼命呼叫。
而机甲士了任务,黄蜂一样集体归巢。
先脱离战区,别管我。温莎适时表现了一名指挥官的英勇和胆色。
登陆舰里的人哪敢丢下温莎一人冒险,舰上火炮不敢开火,生怕误中目标。
被激怒的飞龙发出了怒吼,山呼海啸一样的火龙冲撞在登陆舰体上,刹那间整个战饯曲在一片火光中,几乎要融化成铁水一般。
温莎一个人固执地迎着满空的虫族尖啸和沙尘扑打,她的护甲背后伸展出一对巨大的火色光翼,每一次扇动,她整个人都会闪掠出上百米,彷佛一道光痕缠绕在飞龙四周飞舞。
浑身烈焰蒸腾的飞龙跟温莎,就好比苍蝇和虱子,谁也奈何不得谁。
高登子着镜像中那个火舞女战神一样的温莎,苦笑不禁。座舰掉头挫了回来,压向飞龙。
发现更具威胁的目标,飞龙迅速丢弃了满空飞蹿的温莎。
几乎可以焚化一切物质的火龙,在沙星战舰上只能激起一层层金光涟漪。得此良机,登陆舰将温莎迎了进去,最后一道闸门轰然闭合,战舰急速朝云层钻去。
紧随其后,沙星战舰极速绕了基地废墟一周后,陡然上扬冲入了浑浊的云层中。
三十座以上的母巢基地变成飞行战斗形态,升空而起,对支援舰队全面进逼。
在巨大的深红色星球外数十万公里高空,联邦残余的战舰一字排开,一艘金色的战堡式小型战舰徐徐开进了太空母舰左舵。
报告,红蝎矿物星能量异常爆发。
大萤幕上,一颗巨大的红色星球表面,爆发出了一朵朵蓝色光焰,刹那间的夺目光芒让星球镀上了一层紫色。
本森将军神色严酷地接通了通讯频道:温莎少校,你为何私自扣留红蝎兵营的残部?
将军,你是在责问吗?也难怪,我没有按您的计划实施,因为我忽然想起,圣堂属于光明。温莎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讥嘲口吻。
难以置信,那个古老家族出来的人居然这样天真。本森怒极反笑。
将军,我要提醒你,红狐并非舰队直属,我们有权针对一些与圣堂相关的人物进行调查。温莎从容应对,丝毫不因为对方军衔和军阶而有所低头。
圣堂相关?这是托词,是因为三名原力师吧?本森露出一丝酷厉笑容,哦,不,也许是因为安东尼。霍普金斯这个公子哥吧,听说维纳斯财团跟温莎家族一向不和,走私贩运军队战略物质,这个罪名便够维纳斯折腾了。
将军好手段,红狐中队非作战部门恐怕都让将军渗透了。温莎处变不惊,听说将军当年在圣堂毫不起眼,但如今在战场上却很难有人比得上呢。
本森脸色一沉,寒若玄冰:温莎少校听令,现在赋予你一个新任务,立即登入沙星战舰,务必查清二等兵高登的底细,我不容许舰队有不安定因素,舰队将在半小时后返航,记住,你只有半个小时。
我想联邦科学院和各大财团研究机构,比将军更希望得到沙星战舰呢。温莎轻轻地嘲讽了一句,随即切断了联系。
而高登此刻正在欣赏矿物星那渐渐熄灭的宇宙烟花,两颗恒星的光芒再次变得刺眼起来。
虫宝宝也没有闲着,它再次开启了虫族心灵海洋,无数虫族围绕着一个强大的心灵萦绕碰撞,掀起无数惊涛骇浪。
高登无法理解虫族的感情,就像虫族也无法理解人类的感情一样,带走虫宝宝,将它带入人类社会将会有怎样的后果,他无法预料。
纵然植入了烙印,他也没办法保证这个可怕的虫族幼虫,在未来会一直听命于他。
但他内心深处却有一个声音不断刺激着他,让他不肯舍弃任何一个增强自己实力的机会。
他胆大包天的行动究竟是对,还是错?
高登在即将离开这个远离人类文明的荒芜星域时刻,百感交集。
他的未来将在何方?
时光交错,他脑海闪现三年前那接踵而至、险些让他一蹶不振,甚至丢掉性命的打击…
在地球联邦大学白洁的大理石大门外。
拖着行李箱离校前,高登意外见到了那个设计导致他被逐出校园的花花公子,古斯塔夫家族二公子马里南。
那个漂亮胜似女人的公子哥,狞笑着指天对他说:我以古斯塔夫家族的名义告诉你,在联邦的天空,不会有你呼吸的空气。
在人生最灰暗的时刻,高登并没有选择求助分别在军界和研究机构的父母,他骨子里的孤高,不容许他让家人看到自己的狼狈和难堪。
同样因为,他深知古斯塔夫家族根深蒂固,远非他和他的亲族所能撼动。
无路可去的他选择了兵营。
但六个月后,在新兵训练营办公大楼,仍抱有梦想的他再次受到沉重一击。
基地教官面上挂着漠然却隐含讥讽的笑意,屈指敲打着办公桌:这是你的体检报告,根据这份报告,我们有理由相信你并不适合激烈的星际部队,因此,你的调令是这份。
两份报告交叠在一起,高登一起接过,上面那一份:编号:e1462hk791姓名:高登出生:地球亚洲区香港市平民…
精神科报告:重度精神狂躁症患者,重度人格分裂患者,有极大危险性和攻击性。
在教官的锐目下,高登平静地看完体检报告每一行,至于下面那份沉甸甸的调令,并没有动。他扬着体检报告,微笑说:长官,这份报告一定弄错了什么,我过去二十年病历中没有任何不良心理记录,这是可以查的档案,我申请复查。
复查?基地教官大声喝问:二等兵,新兵入营第一课是什么?
告诉我。
报告长官,是服从命令。高登立定,声音坚决。
你为什么不看看调令?教官皮笑肉不笑地建议。
高登挪开体检报告一角,上面的综评他一句都没看,只看到了下面鲜明的一行落款:矿物星安全守备部队。
去矿物星一样光荣,未来的联邦公民还犹豫什么?基地教官似乎在安慰年轻人。
高登忽然笑了,手上的两份报告不自觉被揉成了一团,他问:长官,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平民连知情权都被剥夺了,我只要一个真相,我请求您…
注意,你是在挑衅军部的公正严明。
公正,严明?高登抬头看到了基地教官帽檐上的军徽,还有他背后在窗外飘扬的两杆旗帜,绣满星辰,蓝白间条,象征自由、公正和民主的联邦旗帜,还有盾剑交辉,象征勇敢和铁律的军队旗帜,说不出的讽刺堵在他胸口。眼前这个教官那双深邃的眼睛所藏的东西,绝非是公正,也不是严明,他知道,但他无力反抗。
我没有别的选择?高登明知无望,还是固执地问了一句。
小伙子,你很不幸,我无能为力…因为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基地教官的面上终于浮现一丝怜悯,最后一句只有他心里才能听见。
推门而出,高登站在过道上看着人来人往、三五成群的欢呼和肆意的庆祝,这一切距离他很远,彷佛在看无声电影。
他缓缓将两份报告一张一张卷开,重新叠好塞入上衣口袋,一步一步挤开人群,离开大楼办公厅,望着茫茫军营的人海,还有他们的未来。
最后他仰望天空,那双往日明亮充满锐气的眼睛,完全失去了神采。
一再被命运之神愚弄的高登,接受了矿物星三等垃圾兵营的调配。但就在宇宙港,他眼皮底下,他所搭乘航班的飞船,轰然爆炸了。
而他在登机前十五分钟被截了下来,逃过一劫。
有些人即便是整个世界都站到了他的对面,他也绝不会俯首认命。
高登就是这样的人。
从那时候起,他深深明白,有些事无法逃避,甚至无法抗拒。
古斯塔夫家族对他的迫害和打压,只会让他仇恨的力量由幼苗长成参天大树。
联邦的天空…
我高登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