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南轻仆孔明碑,想见生平暴可知。
一死虽因奸计陷,亦由廷辩忿招疑。
宋朝徐钧尽数把史万岁的一生给写尽。
史万岁乃京兆杜陵人士,保定四年,年仅十五岁的史万岁就开始从军,在北齐与北周的交战中,史万岁就展露出惊人的天赋。
建德六年,史万岁其父史静战死,史万岁接替其父的位置,拜开府仪同三司,袭爵为“太平县公“。
开皇九年,大隋灭陈,史万岁破陈灭过了陈国,灭陈一战,史万岁居功至伟,就连开皇十年,高智慧造反,越国公杨素举手无措时,亦是史万岁破了高智慧!
在军中的威望,恐怕纵然是战功赫赫的越国公亦是无法压史万岁一头。
功高盖主亦不为过。
不过,当今圣天子春秋鼎盛,天下初平,杨坚的猜忌也没有那么重,他还需要史万岁这样的人帮他平定四海。
“哎....”
陈旻悄悄的瞅了自家刚才义愤填膺的老爹,在考虑着要不要跟老爹说一下,赶紧跟那史万岁有啥关系的,立即撇干净,等杨坚一老,到那个时候,杨坚这厮猜忌心只会随着时间流逝而变得越来越重,这厮猜忌心起来,连自己的儿子都杀,而且不讲半分父子情分的那种。
虎毒尚且不食子。
这种人连自己的儿砸都给宰了,还有什么人不能杀的!
掐指一算,现在都已经开皇十一年,史万岁这厮应该没几年好活。
“爹,你看这事,您老啊,就当不知道得了。”
陈旻坐在门口,耸耸肩膀念道着。
“这....”
陈焕打心眼里面有些抗拒,只是不知为何看到陈旻时,心头的软肋一下子被击中,旋即,叹了一口气,坐在陈旻的旁边,拍着陈旻的肩头:“秋溟,你说的对....”
“爹你想过没有,为何那老卒死的那么凑巧,而且浑身是伤,按理来说自去年开始,天下大定,基本祸患都被平定,如何来的战事,而且这般惨烈。”
“如有这般惨烈的战事,越国公还能稳如泰山的坐在长安城内?”
天下的事,往往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
一人死,安静的长安城开始嘈杂,开始有了各色各样的声音在。
越国公府邸上,又开始不平静,似乎从上次账册被人偷走后,杨素就开始连番倒霉,或者说,有意无意间被人针对。
“爹!”
“老四闭嘴!让爹好好的想想。”
作为老大的杨玄感任何一个人见到扬玄感都得感慨一声。
虎父无犬子!
杨玄感做为杨素的大儿子,无论是从文治还是从武功上,都和其父杨素差不多,甚至朝堂一直再传,圣天子欲要加封杨玄感为国公,至于赦封为何一直迟迟没下,大家心里都有数。
这位天子在顾忌...
杨素功太高了,如果在赦封其子为国公,一门两国公,恩太重!
而且扬玄感几乎就是杨素的模子里面刻出来,而这位一扫八荒六合的圣天子恰恰怕的就是这一点。
太像了反而不好!
今太子温儒尔雅,不如其父一般杀伐果断,书卷气十足,杨坚为了杨勇的教育可谓是费尽了心思。
然而,儿子教育出来后,杨坚看着臣子越来越强悍,他们的后代跟他们老爹比起来也不见得会逊色多少,这个时候,杨坚开始愁了。
不过,正是如此,可以体现出杨玄感的能力。
越国公府邸,若杨素不在,几乎就是杨玄感当家做主,他的几个弟弟妹妹基本都惧怕这位兄长。
果然,沉下来脸的杨玄感可比杨素好用的多。
“父亲,史万岁的人死在长安城,而且是被人射死在长安城外,孩儿怕这是有人栽赃陷害,把矛头指向我们。”
“吾儿可有何破解之策?”
杨素很感欣慰的同时也感到担忧,杨玄感太优秀了,优秀到杨素自己都觉得有点怕。
野心、能力杨玄感都不差,有这样的继承人,杨素正常来说理当感到欣慰才是,但他怕....
他在怕有朝一日,他百年之后,无人可以压制杨玄感。
无非有两个结果...
要么改朝换代
要么杨家没了!
他杨素这一脉没了....
“父亲,此事既然在长安城内,那么就让屈突盖、赵绰二人自行处理,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父亲只需稳坐钓鱼台,且看这幕后的黑手究竟是谁!”
扬玄感眼皮子微微往下一拉,神色相当的难看。
有人准备把他这一脉的弘农杨氏当枪使,这就让杨玄感不开心,老虎不吃人已经是大恩大德,竟然还有敢摸老虎的屁股,简直是自寻死路!
“就依玄感所言,尔等可听清楚!”
“喏!”
“喏!”
“.........”
若说这话的人是其他人,杨积善、杨玄纵等人早就指着说这话人的脸吐他一脸口水,但不巧的是,说这话的人是杨玄感,他们的最怕的大哥!
“玄感你留下来。”
“喏!”
“左右屏蔽。”
“喏!”
凡是有要事时,左右屏蔽,只会留下杨玄感,其余家中各子,皆退出。
家中大小事,皆由杨素、杨玄感父子二人商议。
对于这种事,杨家上下并没有人反对,反而感到理所当然。
“父亲。”
坐在左手边的第一个位置上,杨玄感静静聆听其父杨素接下来要说的话。
“玄感,你觉得这次是谁的意思?”
微微眯着眼睛的杨素就像是一只假寐的猛虎,但猛虎睁眼就是要吃人,更何况是杨素这只征战天下,杀出尸山血海的主。
“太子。”
没有犹豫,扬玄感心里立即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为何?”
“父亲,上次账册丢失,料是太子欲要借账册之事状告陛下,好让父亲权势尽失,当然,此计失败,一计不成反生一计。”
“史万岁乃当世名将,在军中他的威望仅此于父亲,甚至....”
“如若他愿意于父亲分庭抗礼,父亲手中岂不是....”
“错了!”
杨素摇头,在他看来扬玄感看待事情还是看的太片面。
“你好好的想想。”
说完,杨素拂袖走人,留杨玄感一人在堂中细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