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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打劫

    (纯新人,第一次冲榜,还请大家多支持,谢谢)

    许久之后,我才知道这一段故事竟被编成各式话本传记流颂在街坊市间,阿爹的忠君爱国之名自此被人称道,声势更是一度盖过后来临危受命接替阿爹的燕芷。是了,定是他,我朝开国以来最年轻的元帅,用了不到一年时间便攻陷北羢使其对我朝俯首称臣。

    听说他并不是世家子弟且幼小失怙,收养他的族叔是我阿爹底下一个参军,自小他便随军操练,早在弱冠之年已是身经百战,军功累累。阿爹对他是极为赏识,一再提拔,自阿爹挂印离开,他更是成了军中不可或缺的人物。朝廷本就重文轻武,统军之才汲汲匮乏,所以在阿爹病倒后,尚未满25岁的燕芷到是统帅的不二人选。

    旁边的阿芙碰了碰我的衣袖把我从纷纷思绪中解回来,“听说燕将军早前一直是在汝阳侯麾下,你可见过?”我摇头:“未曾。”阿爹为了避嫌是极少召集军人进府的,我见过的更是寥寥可数。不过燕芷的族叔我确见过,皮肤黝黑、鬓发斑白、行止粗犷,就是个普通军人模样,我寻思如若燕芷与他肖像,啧啧,不知会让几多女儿梦碎哟。

    却不知我的摇头嗟叹落入他人眼中竟是另一种光景,赵千金轻叹一声:“的确可惜,近水楼台也没得着月,毕竟我还远远看到过他的背影,想来到是比你幸运些。”

    “就是,那日我在城楼上观礼,看将军接掌帅印,即使隔得老远望不清五官,可是仅看他身着黑色铠甲的身姿已然犹如神氐。我发誓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男子呐。”

    “你未见城楼上的贵妇们连体面矜持都不要了,齐齐拥在阑干上探头观看。”

    “那你注意到他冲城楼招手没?你说他在看谁?”

    “晓得呢?反正不是你”

    ……

    姑娘们三言两语,唧唧喳喳地说开,我惯性点头称是,心里却不以为然:哼,这些人能有几多见识,那是没见过我阿爹才会憧憬那等黄毛小子。不过看起来,还有一人是与我立场一致的,只见小屁孩儿眉头紧蹙,显是十分不爽。

    “好像那日皇姐也去了。”阿芙的话仿若平地惊雷。

    “咦,平日足不出户的安岳公主竟会去凑那份热闹?这可稀奇。”

    “尔等不知?”

    “怎样?”

    阿芙抿嘴一笑,故作神秘:“听说父皇意欲把皇姐尚给燕将军呢。”

    “啊。怎会?燕将军再优秀也是庶族,你可见哪个世家与他提亲,所以我才不敢存心思……”赵千金咻地闭嘴。瞧瞧,说溜了不是。

    “喝喝,谁说不是呢,但你想啊,父皇不光予他重任,就连其族弟也能在羽林卫身负要职。羽林卫是怎样,你们想必十分清楚,此前可曾有过庶族子弟当值?现下怕是只等太史令祭出个吉日良辰了。”

    想来该是最为难过的赵千金轻叹:“若真是如此,我等又能如何。或许也只有安岳公主那样仙子般的人物方能配衬上燕将军。”

    “的确,如此才情容貌的女子世间安能得几个?难怪及笄两年了,圣上也舍不得放。”

    “听说安岳公主便是最为肖像当年的顺华长公主,那位可是留到双十年纪方才出阁……”

    “咳咳……”阿芙适时提醒出声,我本是尖着耳朵在听,此时只得作罢。正在八卦的姑娘们似才想起,顺华长公主不就是我的阿娘。也难怪,我阿爹不作驸马也是好些年了,这几个不比我大多少的女孩儿一时忘了本就是情有可原的。而现在我也是极想听到那些关于阿娘的种种,她们却又统统住了嘴,悻悻看着我,场面极度尴尬。

    此时,一个哈欠救了场,小屁孩儿懒懒说:“阿芙,你刚病愈,可还得将养,今日不若就散了罢。”阿芙纵是十分不舍,也知此种情况下实不便挽留,于是与我约定改日再叙,送我们出了水榭。

    出得水榭,已近晌午。宫人请示可还有去处,又不无经意地提醒太后应该已作完早课了。这样一来,还能作他选吗?于是我们又被引着回长乐宫。

    开始是原路返转,就在路过一个分径时,一直默不作声的小屁孩儿抬头看了看天,却是突然提议要与我玩“打劫”的游戏。不错,正是“打劫”,同一目的地,不同路径,先到者为赢。之前秀秀也经常同我这样玩。这游戏我最为锺意的即是到达之后先躲藏起来,待得秀秀出现,一发冲到其前,声势浩荡地吼一声:“打劫!”回回都吓得她是捂耳抚胸,花容失色,让人好不得意。眼前这小孩儿敢挑战我——这个游戏的无冕之王?且看我如何整治他。

    “长乐宫已是不远,这两条路几是等距,他们可以作证!”他指向宫人,一众点头:“确然。”

    “你可还记得长乐宫左侧的凉亭,我们便在那汇合,如何?”他又指着与来时不同的那条小径:“你不熟,不若选那原路,我选这条!”耶,有玄机哦,小屁孩儿今日一直落我下风,此刻定是想要找补回来,又岂能如其愿尔。

    于是,我也指着那条路,询道:“可有旁通?”“无。”宫人回话。

    “如此,”我推开小屁孩儿“你也不必谦让,即使路不熟,我也定能胜你,不信?”

    闻言,他凤眼一眯,神情却是似怒非怒,莫可琢磨。俄而,仿是终下决心:“也罢。”咦,如此好言语?“那彩头是?”他并不等我回答而顾自说下去:“就拟输者听命于赢家,可好?”“期限?”“呃,一日罢。”“应诺!”

    怎么觉得他笑得如此碍眼,似是得逞哩。可能在这个年纪的孩子都最是争强好胜的罢,那时的我尤是如此,些许小事也会犹疑不定,誓必把握取胜先机。“且慢!”踌躇道:“恩,细想来也不能负你好意不是,我还是选来时路罢。”小屁孩儿双拳紧握,啐道:“善变小人!”“我本就是小‘人’啊,你不也是。”我觍颜。“不再改了?”“绝不。”

    命一宫人立在路口手持锦帕发令,“走!”锦帕应声而落甫一沾地,我倏地离弦而出。摒却杂思,一心埋头向前冲。陡然,忽闻四下阵阵疾呼,已是刹不住,撞上了一个微温的物事既而两相作力下我仰面跌倒。几乎同时,面前寒光一闪,几道利器唰唰抵脖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