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最终还是走了,由向问天安排的路线,带着青帮的一干残兵败将偷渡去了香港,连带着,青帮在台湾的势力也宣告土崩瓦解,其干部们在一夜之间仿佛人间蒸了似的,消失的无影无踪,麾下的资产也在极短的时间内悉数变卖。
鼎盛一时的青帮,曾经雄霸台湾黑道的第一大社团就此消失,这是令所有人都始料不及的,包括谢文东在内。不过他了解韩非的个性,只要韩非还未死,那么肯定会有卷土重来的一天,青帮的消失并不代表争斗的结束,而仅仅是另一场新争端的开始。可以说消失的青帮比负隅顽抗的青帮更让人头痛,也更让人心里没底。谢文东第一时间令刘波和灵敏全力搜查韩非及其青帮骨干的下落,令人失望的是,连续几天下来毫无收获,没查出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韩非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竟然就这么凭空消失了,这令谢文东又气愤又感觉好笑。这天,刘波和灵敏一同前来汇报搜查的进度,谢文东心不在焉的停了一会,随即打断道:“世界这么大,韩非若是故意躲藏起来,想找到他无疑如大海捞针,既然找不到,就随他去吧,我们也不用再花费心思刻意去找他,以韩非的个性不可能一直都不露头,总是会有浮出水面的那一天。”
谢文东说的没错,韩非确实会有浮出水面的那天,只是那个时候,青帮已不再是青帮。
刘波和灵敏相互看看,低声说道:“东哥,韩非早已不在中国了,不然的话他绝不会撤销青帮在台湾的势力。他现在是在化整为零,隐藏起来积攒实力,打算另气炉灶,再和我们一争长短。”
见刘波和灵敏脸色同是一变,他悠然而笑,摆手说道:“这没什么可怕的,韩非能力虽强,但大局观太差,我既然能打败他两次,就有把握打败他第三次,第四次···只要他胆敢向我们挑衅的话。再者说,如果没有个对手存在,我们的日子岂不是太枯燥了?呵呵!”
刘波和灵敏闻言也笑了,后者问道:“既然东哥这么说,那我们就不用再追查韩非的下落了?”
谢文东想了想,说道:“查还是要查的,只是不用再花那么大的力气了,让下面的兄弟们留意一下即可。”
“明白了,东哥!二人齐齐点头。
谢文东顿了片刻,又问道:“小雅那边的情况如何?”
灵敏面带难色地说道:“没什么大的动作,不过最近又向老雷追要了一笔资金,东哥,你看肖雅这是……”对肖雅提供资金援助是谢文东的承诺,只是肖雅请款的次数太频繁,而且数额也巨大,加上他回台湾之后又无大的作为,让人不得不怀疑她的用心。
谢文东哈哈一笑,说道:“小敏不用担心,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都相信小雅,你又有什么好担忧的呢。”
正因为谢文东太自负,这才让灵敏倍感不安。
不过谢文东的自负也是有原因的,先他确实信得过肖雅的为人,像他那么聪明的人很清楚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轻易不会对自己生出二心,另外三眼等文东会的兄弟都在小雅身边,别说他不敢生变,即使有中饱私囊之意,恐怕也瞒不过三眼等人的眼睛。
刘波接着话题继续说道:“我们这边的兄弟也以调派过去许多,估计用不上五天,剩下那批兄弟的签证也能办的差不多了。”
“很好!”谢文东点头赞道:“人手多点才能办大事嘛!”
他们正谈论着,门外传来敲门声,谢文东仰头说道:“请进。”
房门打开,东心雷从外面走了进来,脸上还略微流露出慌乱之色,东心雷目前是是洪门的二把手,他若是慌乱,肯定是出了大事,刘波和灵敏下意识的皱起眉头,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他。
东心雷快步走到谢文东近前,压低声音,说道:“东哥问天求见!”
扑!听闻这话,刘波和灵敏都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咽到,向问天来了,己方千方百计的搜查的向问天竟然主动找上门来了,这简直就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谢文东也是一愣,本能反应的问道:他带了多少人?
东心雷咽口吐沫,小心翼翼的说道:“身边除了两名保镖模样的人之外,在没有其他的手下了。”
文东挑起眉头,眼珠快的转了转,猜测向问天主动上门的意图,想了一会也没想吃个所以然,干脆不去琢磨,起身说道:“来者是客,既然人家已经上了门,我们如果不出去表示表示就显得太没有风度了!”
“东哥小心其中有。。。”东心雷想劝阻,谢文东悠悠轻笑,说道:“向问天实力鼎盛的时候我都不怕他,现在他变成光杆司令,我反倒要怕他不成?”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东哥还是谨慎点好。”东心雷正色说道。
“没事。”谢文东满不在乎的拍拍东心雷的胳膊,率先向外走去,到了门口,他恍然又想起什么,叫来刘波,在她耳边低声叮嘱几句,后者连连应是,领令而去。
正如东心雷所说,向问天来了,此时就站在大门口外,身边除了两名随行而来的大汉,再找不到其他人,反倒是北洪门这边,人员黑压压的站了一大片,一个个板着脸,提着家伙,精神紧张,如临大敌。
谢文东举目打量向问天,按理说这段时间他东躲西(百度)藏的日子应该不好过,人也应显得颓废才是,可令谢文东意外的是,向问天非但没有半点颓废的意思,反而面色红润,人似乎比以前还微微胖了点。
这个家伙!谢文东在心里嘟囔一声,缓缓眯起眼睛,面带微笑,从容地分开已方人群,直向向问天而去。
生怕对方突下杀手,五行兄弟、袁天仲以及北洪门众人紧随其后,将谢文东连同向问天齐齐围了起来。
对周围如狼似虎的北洪门帮众视而不见,向问天直勾勾地注视着谢文东,过了好一会,他嘴角上挑,笑道:“谢兄弟,多日不见了。”
“哈哈!”不知道向问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谢文东也不动声色,仰面大笑知向兄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向兄多见谅。”
“谢兄弟客气。”
“向兄今日前来,应该有事吧?”
“没什么要紧的事,只是些小事情。”
“既然是小事情,让小兄弟们办就行了,何劳向兄大假。”
见面之后,两人相互寒暄,如果让不知内情的人听到,肯定会认为他俩交情莫逆,而实际上场内却是暗流滚滚,每一个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客套话说完,谢文东微微侧了侧身形,对向问天含笑说道:“此地不是讲话之所,向兄若有事,就请里面谈。”由于向问天来的突然,谢文东也搞不懂他在打什么鬼主意,不过只要把他让进己方的据点里,那么就算向问天背生双翅也逃不出自己的掌心了。
向问天当然能看出谢文东的心思,其实他既然来了就没打算逃,哈哈一笑,毫无顾虑,大步流星的走进北洪门的临时据点。
看着他从自己面前大摇大摆的走过,谢文东笑眯眯的双眼突的闪过一道精光,心中暗道:你还真有胆子进来!
向问天如此表现,谢文东也不再做作,快走两步,与向问天并肩而行。
两人直接进入谢文东的办公室,北洪门的干部们也纷纷跟了进来,一是保护谢文东的安全,二也是想看看向问天究竟要干什么。
“向兄对广州果真是了如指掌,你可以躲起来,我就算动用全部的兄弟还是查不出向兄的下落。”谢文东抽搐香烟,点燃吸了一口,故作无奈地说道。
向问天哪能听不出他话中的挖苦之意,他也不在意,轻声叹道:“谢兄弟在我最熟悉的地方把我打败,不恰恰证明谢兄弟京城刘朋的能力要远远高于我吗?!”
“呵呵!”谢文东苦笑,目光异样地打量向问天,好半晌,他摇摇头,说道:“说起来向兄真是出人意料,在海心街竟然是以那样的方式逃脱。”
向问天说道:“我熟悉广州的每一个角落,这不足为奇。”
谢文东点点头,话锋一转,说道:“说吧,向兄今天来找我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向问天含笑反问道:“谢兄弟不是一直在追查我的下落吗?不用那么麻烦,我自己来了。”
“就这么简单?”
“是的,就这么简单。”
谢文东皱起眉头,凝视向问天,近乎挑衅地问道:“如此说来,向兄是认输了?”
没想到向问天想也没想,一字一顿地承认道:“是的,我认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