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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渠四句对于任何有理想的读书人来说都是致命毒药,而且明知道是毒药却还甘之若饴。
刘德耿等人听完之后一脸亢奋神间充满斗志,那态势犹如发垒的公牛。什么家族传承、什么师徒、什么常理都没有交……呸,都没有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重要。
然后这些被忽悠瘸了的人都表示支持岳山开书院,还会邀请自己交好的名师大儒过来任教或讲课。
岳山笑眯眯的和每个人击掌定盟,又趁机和这些人简单的商议了一下书院的建设况,几乎他说什么这些人就答应什么。
这场会议在烈的氛围下取得圆满结束。
把这些人一一送走后岳山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他知道这些人只是被一时蛊惑,等回去清醒过来或许就会后悔。
但大家都是读书人,都要脸,当众许下的诺言含着泪也要兑现。就算真的有人食言而肥也无所谓,只要能留下几个就可以。
书院也不是一蹴而就,先招百十名学生,找一些普通的老师搭配这些大儒,完全可以撑得下来。
等过两年科举考试的时候想办法多获得几个名额,自然会有大把的学生过来求学。虽然大家面上说的光鲜,实际上大多数人读书不就是为了做官为了吃饭吗。
再说,天下总有那么一些读书人是怀有大抱负大理想的,自己私下去寻找,相信能慢慢的把教师队伍扩充起来。
岳山之所以这么有信心还是因为棣州,那里的学政体系已经初步建立起来,用不了几年就能开花结果。
到了那个时候,所有的读书人要么改变自己,要么被踢进历史的垃圾堆,世家豪门在这股力量面前都不堪一击。
这也是为什么他敢以如此强硬的态度对待那些迟到的人的原因之一。
至于他为什么还要费心费力的在京城开高级学院,一来是为了解决龙首山小学私自授课的问题;二来自然是位了加快学政体系建设;三来还能给棣州府学院毕业又想继续求学的学子们一个继续深造的地方。
总之,在京师建立一所最高级别的学府是很有必要的。
嗯,这里指的是私人质的学府,古代真正的最高学府永远是太学。
“师父,师父……”正沉浸在欢乐之中的岳山被惊醒,抬头见到冯易正好奇的望着他。
“咳……刚才你那番话说的不错,有理有据。”岳山表扬道。
“真的?就怕给师父惹麻烦。”冯易先是惊喜,然后又有些担忧的道。
“麻烦确实是有,不过你师出有名没人会说什么。但你也要记住,以后不要在这样对前辈说话,并不是每次都能如今天这样有个好结果。更多时候,你会被扣上一个轻狂的帽子。”岳山叮嘱道。
“喏。”冯易应道。
但岳山明显能看得出来他并没有听得进去,不过也没有在继续说教。
小孩子正是叛逆的时候,刚刚又靠着口舌怼走了一些平时只能仰望的前辈,难免有些得意。这个时候硬是说教,非但起不到作用,还会给师徒间添堵。
等过了这一阵在说也不晚,甚至让他接受一些教训也不错。有他这个师父在,还是能护住他的。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今天发生的事很快就传遍了书院,大字典编撰小组的人自然也知道了。
对于岳山主动邀请却又把人拒之门外自然是有意见的,但得知冯易那一番话之后都沉默了。
人家确实有理有据啊,纵使他们股坐的在歪也不好说什么,但对岳山的好感度降低了不少。
但也并非所有人都如此,还是有一批人支持岳山的。其中包括最早参加大字典编撰的人,这些人是了解岳山为人的,对他本就有好感,先入为主吗。
还有一部分对岳山无感或者是有些反感,但对那些被拒之门外的人更没有好感。敌人的敌人……嗯,就算不能当朋友也要口头支持几句。把这几个人挤走了,就少了些竞争对手。
还有些纯粹是觉得岳山说的有理。大字典编撰计划是岳山提出来的,工作组是他和裴矩、李纲牵头组建的,地点也是人家提供的。
你不念人家的好就算了,还私自教授人家的学生,还说人家的坏话,人品败坏。
还有些是书法好者,出于对岳山那一手字体的喜和尊敬选择了自持他。
但也正应了那句话,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不管持哪种态度的人都保持了沉默,反正和我没关系,先瞧着吧。
所有人都可以保持沉默,唯独一个人不行,那就是王绩。
所以在事发生的当天他就去找岳山,不过当时岳山已经离开并没有见到。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堵在了书院大门口,岳山刚进校门就被逮了个正着。
“无功兄你在这里做什么?”岳山惊讶的问道。
“等你。”王绩抓住他的胳膊道。
“等我?等我做什么?”岳山问道。
“走,我们到办公室去说。”王绩见往来校园的学子都在看着他们,就拉着他往办公室走。
“好好好,但你能不能先放开我?”
“不行,等会儿你跑了怎么办。”
“我跑什么跑。”
岳山无奈的被他拖进了办公室,道:“说吧,到底什么事让你王无功一大早就在门口堵我。”
王绩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深深鞠了一躬道:“去岁你临走时把书院交于我打理,却发生这样的事,是我愧对于你,特向你赔罪。”
岳山被吓的一下蹦到一边,赶紧把他扶起来道:“无功兄你这是何意,书院……”
说到这里岳山大致也想清楚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于是叹了口气道:“无功兄,我在棣州设立学政官、建立书院广招天下学子的事你是了解的,对那些书院的运作况也应当了解。”
王绩点点头道:“知道,你在信中告诉过我,后来我也私下遣人打探过。正是知道这些,也猜到你必然会在京中创办此类书院,故此才自作主张许这些人在书院开堂授课。”
岳山沉默了,他真没想到这一点。
之前虽然他嘴上没有说,但对于王绩纵容这些读书人私下授课还说自己的坏话,他心中难免有些不开心。
只是想到王绩本放不羁,是自己强行把他留下,还把书院甩给他管理,就没好意思表现出来。
现在才知道,自己错怪了他。王绩从头到尾都是在为他打算,而他非但没有感激,还在心中责备他。
估计这些讲课的人里有不少是受到了王绩的蛊惑,自己那一番作,简直就是把他架在火上烤。
“无功兄,某莽撞陷你于不义,应该我给你赔礼才是。你放心,我这就去给那些人道歉。”岳山充满歉意的道。
“哎,此事休要再提,那些人也确实做的过了,你们两清了。但现在你必须要告诉我,你是何打算。”王绩摇摇头,无奈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