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扩阔温柔地看了毛秀淑一眼,举起了酒囊,朝徐秋道:“这位夫人,沙场之上刀剑无眼,尊夫亡于王某之手,却能仗义周全拙荆,王某感激不尽!此酒再敬夫人,他日战场相逢,王某也绝不就此容情。”
徐秋硬气地举起酒囊,回敬道:“我怕是上不了战场了,我也打不过你,不过将来云哥一定会替我报仇!你的酒我喝了,不管将来结果如何,毛姐姐依旧是我的好姐妹!”
扩阔大饮一口,放下酒囊,看了娜仁图娅和乌日娜一眼,却看到两女居然用眷恋的眼神盯着云霄发愣,心下惊讶的同时,也不禁问道:“两位公主,不知此行可曾受苦?”
让所有人都要绝倒的是,两个女人居然同时茫然地摇了摇头,仿佛将之前发生的事全都忘记了一般,扩阔没办法,只得转而问道:“不知刘兄弟如何遇上拙荆的?”
云霄饮了一口酒,说道:“这个还是让你女人解释好了。”
毛秀淑笑了笑,不急不徐地向扩阔说起了这些日子发生的一切,扩阔听过之后,拳头已经捏得紧紧地:“看来真的是他们!”
云霄颇有些无赖道:“这事儿我就管不着了!不过,尊夫人安然送到,我还顺便帮尊夫人治好了陈年旧疾,以后你们接着生十个大胖小子都没问题,连带你儿子的病也顺便开了方子,没功劳总有苦劳吧?手头紧没关系,可以先写下字句欠着……”
扩阔苦笑道:“刘兄弟,你看我现在还有什么可以拿出来的?我自己还是寄居在女真人的地盘上呢!”
“唔……也对!”云霄沉思一阵道,“要不这样,长城沿线五百里……”
“打住!”扩阔连忙道,“五里还可以,五百里还让不让人活了!”
云霄一摊手道:“那能怎么办?小弟我搞了一个汗王的两个女儿,给两个未来的汗王戴了绿帽子,你老婆都说我是个牲口了!万一他们闹腾起来我可就吃不消了,还不就指望你帮衬帮衬么……”
扩阔听得直翻白眼:你睡女人要我帮你擦屁股?无奈之下,只得说道:“拖个三五年没问题。”
云霄鼓掌道:“就等这句话了!救你老婆的苦没白吃!咱们再算算这一路的花销……”
“喝酒!喝酒!”扩阔连忙举起酒囊道。
“是!是!谈钱太俗!”云霄附和道,“瞧病的诊金我就不要了!”
扩阔喝了一口酒,颇有些颓然道:“不是王某小气,只是王某还算有些自知之明;你们南朝虽然没了常遇春,可是骁将极多,而放眼草原,能与你们交手的还剩几个?光是你跟徐达两个就足够让我的防线漏洞百出了,哪里还有什么余力南下?有生之年,只要你们两个还在世,王某算是再也进不得长城以南了!我的家底儿已经全在这儿了,就算签下一万万两黄金的欠条,王某也要还得起啊!”
云霄轻轻笑道:“咱也说句交底的话,我只有一个条件;咱们打仗归打仗,不关输赢都别拿各自的百姓出气,希望王兄今后多多约束草原部落,若是再让刘某碰倒那些不该碰倒的事,就别怪刘某在草原上搞出点什么事儿来!”
扩阔默然,点头道:“在情在理,王某答应!”
“那就成了,”云霄拍拍衣服起身,“刘某该回去了,这么些日子都没回家,怪想老婆的!”
一行人站起身,扩阔拱手道:“王某就不留客了!”云霄拉着徐秋翻身上马,对扩阔道:“后会有期。”策马便走。
“慢着!”扩阔突然叫道。
云霄停住马,笑道:“怎么?王兄还打算留客?”
扩阔从怀里掏出一块铜牌扔到云霄手上说道:“此行南下,一路上部落颇多,王某的这块牌子还算有些用处!”
云霄接过铜牌收好,含笑拱手道:“多谢!”说完,与徐秋扬鞭策马而去。
扩阔摇头叹息道:“麻烦大了……”
毛秀淑疑惑道:“有什么麻烦了?不是说不打了么?”
扩阔指着目送云霄远去的娜仁图娅和乌日娜说道:“你知道我刚刚问脉还问出什么来了?喜脉!这小子,真是……”毛秀淑目瞪口呆。
燕山千户所里,朱能盯着一桌的饭菜食不知味。
沈柔劝慰道:“士弘,多少吃一些吧!担心也是担心不来的。”
朱能摇头道:“这小子一去就是几个月,一点音信都没有,应天那边都快急疯了!”
沈倩和蔺金奴坐在一边没有说话,但是朱能不动箸,她们也不好动,只得坐在那里等待。朱能看到这个情况,只得拿起碗筷,勉强笑道:“吃吧,吃吧!这是金奴头一回下厨,一起尝尝!”
“大人!大人!”门外亲卫远远地就喊了起来。
朱能放下碗筷,走到门口问道:“大呼小叫的,什么事儿?”
亲兵行礼道:“启禀千户大人,长城隘口下面有两个鞑子斥候,口称是刘侯爷和徐将军,小的们不敢擅自做主,特来禀报!”
“快带我去!”朱能扔下三个女人飞奔出去,三个女人对视一眼,也连忙撂下碗筷跟了出去。
云霄和徐秋在隘口等得有些焦躁。
“早就说咱们换身行头再过来叫关吧,你又不干!看,弄砸了吧?”云霄不无郁闷道。
徐秋轻哼一声:“换衣服?你弄来的都是什么?裙子!那我还不被你看光了?”
云霄笑眯眯地说道:“第一,我睡那两个鞑子女人的时候,早就被你看光了,这会儿讨要回来也才算扯平;第二,摸都摸过了,还差看两眼的?”
徐秋白眼一翻道:“放屁!我现在可是重孝!能不守规矩么!耐心等着吧!”
“臭小子!”墙头上一个惊喜的声音大叫道。
云霄抬起头,哈哈笑道:“你这个家伙真的在这儿落户了?”
朱能欣喜万分,也不管门开不开,直接纵身一跃,从墙头跃下,直接把云霄扯下马,立即就给了一个熊抱:“哈哈,到鞑子肚皮里逛了一圈儿还能囫囵个儿回来,你小子行啊!”
云霄被朱能勒得不行,直翻白眼道:“松手松手,我要死了!”
朱能大笑一声松开两臂,这时候门也缓缓打开,沈柔姐妹和蔺金奴也一起走了出来。云霄看了看蔺金奴,朝朱能不怀好意地笑道:“啊……你混得也不赖嘛……”
蔺金奴脸上浮起一抹淡淡的红晕,朝云霄行了个礼道:“见过侯爷!”
云霄微笑道:“又不是头一回认识,还这么客气干嘛?”说着,转而朝朱能道:“有没有吃的?应该还能赶上午饭吧?”
朱能拍拍云霄的肩膀道:“有!酒管够,肉管饱!”
“不过……”沈倩跳了出来,“你们得先去洗澡!”
云霄伸出袖子凑到鼻尖闻了闻,装模作样道:“味儿挺正宗的……”一行人顿时狂笑不止,朱能和云霄拉拉扯扯地说笑着走进了关隘。
一边吃着点心水果,一边泡了个热水澡,洗澡的热水足足换了三波之后,总算把几个月的污垢洗了个干净。施施然地走了出来,抖抖身上的衣衫朝朱能笑道:“还是咱们汉家衣冠传在身上舒坦!”
朱能笑道:“甭管什么衣衫,传几个月不换谁都舒坦不起来!走走走,吃饭去,我都饿得不行了!”说着,扯着云霄就往大厅里拉。另一边院子里,徐秋也洗完出来了,果然是人以群分,徐秋一到这儿,立刻和沈倩打成一片,就差烧黄纸喝鸡血了。两个人把沈柔夹在中间,叽叽喳喳地劝沈柔练武强身。倒是蔺金奴一言不发,满脸微笑地跟在后面。迎面碰上云霄和朱能,蔺金奴便站住了,徐秋几个没有发觉,依旧说笑着往前面去了。
“呵呵,少了两个,不然人倒是齐了,”云霄笑道,“她们两个一个在应天带孩子,一个准备生孩子,不能走动喽!”
蔺金奴脸色一黯,旋即展颜道:“闲暇时也可以出来走动走动的,听说万岁赐了侯爷一艘画舫,如今河道通了,侯爷今后不妨直驶到永定河。”
云霄晃晃脑袋道:“干嘛这么客气呢!老朱和咱是生死兄弟,有必要侯爷长侯爷短的?”
蔺金奴微微笑道:“这哪是客气,只是以前太不像样了,如今刚刚学着过日子罢了。”
云霄劝解道:“有什么大不了的?有日子就要过得!老朱当初喜欢你,也就是因为你那个脾气,若是你连脾气都改没了,哪里还有当年的味道?”
蔺金奴摇头道:“劫后余生,自然会明白许多道理,我倒是没有自怜自艾的意思,士弘的心我明白,只不过大家都长了七八岁,总不见得还像当年一般性格吧?难道我就那么不长进了?”
云霄见蔺金奴说话不似作伪,亦是点头道:“这话说得也在理!心里别堆着那么多东西就行!老朱虽然战场上下手狠辣,可是对自己人却是宽厚性子,这些日子你们还好吧?男女之间,最关键的……那个啥没问题吧?我看你气色怎么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