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话让云霄彻底蔫了,知道自己这个醋意完全没有一点来由,去吃一个八杆子打不着的醋,可明明自己心里确实就不舒服,也找不出话来反驳柳飞儿,只得尴尬道:“我本来就有点小心眼,你是知道的,你继续说罢……”
柳飞儿更来劲了,轻哼一声:“我说?我说还不是继续给你灌醋?我才不说呢,这些事情你应该都从书上或者平日里听到的,你自己告诉翎儿!”
蓝翎朝云霄扮了一个鬼脸,云霄颇无奈地笑笑,接着柳飞儿的话茬道:“只是这谢北雁十八岁时就和白水帮帮主白海石的长女在江湖上相识,没多久便成亲,可惜这女子无福,两年后难产而死,给谢北雁留下一个女儿便撒手西去。夫妻两人感情至深,谢北雁在妻子亡故后无论父亲如何劝说,都不肯再娶,如今说他强暴了两个小姨子,道理上实在说不通。”
蓝翎茫然道:“有什么说不通的?小时候哥哥也疼我哩,可是长大以后……唉!人都是会变的……”
柳飞儿也插嘴道:“事情就发生在白水帮,谢北雁因为亡妻忌辰才带着女儿去拜见白老爷子,情报上说是因为心里不好受,多喝了一些,晚间留宿时就出事了。难道说是醉酒的谢北雁将长相与妻子相似的小姨子当作自己妻子?”
“不可能,”云霄皱眉道,“按理说妻子已经亡故**年,音容笑貌就算还记得也应该模糊了才是。就如我一般,当初深爱秀秀,可到现在,秀秀在我心里也只变成了一种挂念一个模糊的影子,无论我喝醉到什么程度,都不会将旁人当作秀秀。因为旁人始终是旁人,不会是秀秀。何况就算是误认为是自己的妻子,也不至于两个都强暴的!除非是故意的,借醉酒闹事。”
“如同你在康府里那般?”柳飞儿奇道,“也就是说,谢北雁可能就是冲着这两个小姨子去的?”
“不对呀!”蓝翎指着小册子道,“这上面说白海石妻妾众多,子女也多,除了亡故的长女,还有一个成家三年的儿子,女儿里面又刚刚出嫁一个,还有四个女儿在家哩……”
“这么能生?”云霄苦笑道,“这才是奇怪的地方,家里这么多人,想必家中下人也不少,两个人小姐都被强暴,难道当时就一点动静都没有?谢北雁可只有一个人,本事再大,一次也只能强暴一个,就算谢北雁武功再高,醉酒的情况下要想让两个武学传家的小姐一点反抗都没有就被彻底制服,怕还不太可能。而且,两个小姐又是怎么到谢北雁房间去的?”
柳飞儿分析一番道:“一种可能就是谢北雁早就觊觎两个小姨子的美色,装醉然后突然出手制服两人,可是就算装醉,也不至于是两个小姨子将他送进房间,白老爷子应该知道避嫌的;另一种就是确实喝醉,两个小姨子对这个姐夫本来也有那么点意思,所以没有反抗,可是事情都已经闹成这样,明显不是郎友情妾有意的样子。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最奇怪的就是,事情居然就在白府发生的,当时居然没人知晓!何况情报当中也说了,两个小姐中一个十七岁,还行,可另外一个只有十四,谢北雁难道是哪条真气走岔了,要强暴都不挑另外一个十七的或者十八的?是个女的就能凑合?”云霄补充了一句道。
“这个好解释,毕竟当天是已故大小姐的忌辰,府里上下都在忙,而且谢北雁又喝醉了,多半不会有人去特意打搅他;”柳飞儿进一步分析道,“难道两个小姨子也反抗了,没人听见?第二个方面么,只能说明谢北雁不是潜入闺房劫人回屋,而是恰好两位小姐自己送上门来了。”
“不可能,”云霄断然道,“谢北雁虽是女婿,可府里还有没出阁的小姐,所以谢北雁的房间不可能在内宅,必然是厢房或者客房,这两个地方来往的人很多,顶多大家脚步轻些不打搅谢北雁休息,若说没人绝不可能。至于说两个小姐自己送上门来,多半还是有可能的,别忘了谢北雁还有个**岁大的女儿,两位小姐虽然年纪不大,可也是当姨的,晚间来客房将小外甥女接到自己房间睡也是正常,毕竟女儿已经**岁,谢北雁也不能再和女儿一起睡,小女孩儿不是在自己家里,夜里害怕找人陪睡也不是不可能。既然不是谢北雁有预谋,只能说这场强暴算是意外。”
接着笑道:“这就说明事发的时候,一种可能就是两位小姐根本没有出声,一种可能就是这个时间段恰好无人路过。”
柳飞儿脸一红,道:“第一种情况不存在,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一点声音都没有……便是痛也要哼出声来的……何况,强暴其中一个,另一个就原地不动的么……”
蓝翎也迷糊糊道:“第二种情况也没理由,就算短时间没人经过一说,可强暴两个小姐要多久呢……云霄哥哥每次都要好久……谢北雁再短也……哎呀不说了!”
柳飞儿本来还脸红着,蓝翎这么一说更害羞,捶了蓝翎一拳,嗔道:“死丫头乱说什么呢!”
蓝翎兀自不知,只觉得现在虽然不在落叶谷,可周围也没别人,没什么不好说的,还在继续开口道:“我没乱说啊……好多次都是你吃不消了,敲隔板把我从隔壁叫醒……那东西又涩口又苦,一点都不好吃,嘴巴还那么累……谢北雁强暴两个……”话还没说完,就被羞到无地自容的柳飞儿把嘴巴捂住。
云霄也有些不好意思,这种荒唐事还真有过多次。每次直奔主题吧,柳飞儿干涩涩的,有时还有些痛,先“陪养感情”再进去吧,很快柳飞儿就认输。柳飞儿又不忍心看见云霄不上不下的样子,只能敲墙喊蓝翎过来。心里虽然忿忿又便宜了这个坏东西,可自己又没有办法。一来二去蓝翎倒真成了云霄的“小妾”,只不过一直没有上过“战场”而已。其实蓝翎自己也不拒绝目前这种情形,对她来说,能够光明正大地蜷在云霄臂弯里好好睡一觉实在是太奢侈了,也只有这种情况下她才能有这样的机会。
不好意思归不好意思,不过这话却点醒了云霄:“会不会是两个小姐害羞怕人知道才不敢出声?也不对呀!既然怕人知道,为什么现在又到处传扬?”
三人细想了一遍,都摇头叹息:疑点太多,可每个疑点似乎都能解释得通,似乎又都解释不通。云霄笑笑道:“先不管这个,我们先准备好给谢青山拜寿就行。眼下我们只有书面上传来的情报,很多东西都是我们自己猜来猜去,不如拜寿那天好好观察观察,毕竟这么大的事件,谢白两家总要有个说法的。”
两女同时点点头。这事不算大事,姐夫强暴未出阁的小姨子,世俗之间最多也就是好事者的谈资,毕竟民间有这么个说法:小姨子有半个屁股是留给姐夫的。人们往往揣度姐夫和小姨子之间的暧昧关系,当真发生点什么事情,也最多是个笑谈;何况在民间姐妹嫁给一个丈夫的多了去了,放在绿林盟主的儿子身上确实不算什么事,顶多两顶花轿一抬将两个小姨子塞进谢北雁的房间,对外说一句他们早就私定终身,效法娥皇女英,外人也没法说道什么。谢青山和白海石两人从穿开裆裤那时候起就亲如兄弟,成名后两人更是一起挨过刀一起流过血,出了这档子事儿,白老头顶多叹息自己点子太背,生了一堆女儿,女婿却不见得多,其他也没什么大事。
不过这事也不算小事,毕竟关系到两个女孩儿的清白,虽然白老爷子为人豁达,婚事让儿女们自己做主,两个女孩儿暂时还都没有婚约,这算万幸之中的万幸,可再万幸也架不住路人的唾沫星子,万一两个丫头一个想不开,闹出人命,这事恐怕就没发善了了。毕竟这事发生在白家的宅子里,外人不清楚情况的,将两个小姐说成荡妇**主动勾引谢北雁,就算两个小姐立时死了,也挽不回名声了。
现在谢白两家都没什么动作,多半还在私下各自商量对策,老谢这次寿辰怕是过得不会太舒坦了。
三人正在各自思索,外面铺面上就传来一阵吵嚷的声音。云霄三人不明所以,叫来一个下人一问才知道,原来外面有个人要强当一对金丝绞花镯子,死当。可柜上的朝奉却死活不收,这才吵了起来。
云霄三人对视一眼,嘱咐两句,从偏门出了当铺,又从正门进来,一进门便看见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猥琐男子攀着柜台叫骂:
“你们这是什么破当铺?好端端的一对金丝镯子,做什么不让我当?难道是假货不成?你们可要仔细瞧好了,十足真金!你们呢这朝奉也什么眼力,也好意思吃这碗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