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轮,孙福源和谢天终于碰面了。两人的心里其实一直期待着这一战。自己所说所想的东西是否正确,自己能否证明自己的意念是坚定的,就要靠这场胜利了。虽然撇去一切来看,这个比赛什么都不是。对于外人来说,对于普通的爱好者来说,这只是一个看热闹的机会。而对于他们来说,这就是一切。用摇杆来说话的时刻到了。
开始之前,他们两人面对面站着对视了那么一会儿。大概四秒钟左右。孙福源先说话了,“你必然会输的。我非常肯定。”
“但是我不能首先在心里就输了,否则我宁愿不玩。”谢天微笑着说。
“咱俩关于这点是不能谈拢了。得!开始吧。说的再多也没用。”孙福源到现在并没有脱去他那件肥大的黑色棉服。
谢天依旧穿着那件比较利索的红色运动服。他稳重的坐在座位上等着比赛的开始。
孙福源也完全做好了准备。他把跟谢天的对决看的很重要。但是他刚才说的话并不是什么谋略,他确实如此想。他认为自己会赢的,而事实上之前的几场比试也是以他的胜利告终的。
比赛开始了。孙福源记得谢天的精力集中的时间其实很短,13秒后一般就会出现瑕疵。所以他非常自信的等待着那个时刻的来临。他选择了首先压制一下,卢比的招数在此时变的更加阴险异常了。特点得到了最大的发挥。首先卢比短距离加速起跳之后,一个飞身起跳接近了dy的近身。而这个距离让dy很难处理,如果挥动巨棍来打的话时间不够用了。而如果用拳头击打的话距离刚好稍微远一些。谢天首先犯错了。在这迟疑的瞬间,孙福源抓住了机会,卢比在空中做了一个弓身,两把匕首向下扎去,dy被扎中了。并且伴随了一个短暂眩晕的效果。这个时机非常短暂,但是对于卢比来说这个时间已经足够长了,孙福源毅然的选择了快速下沉。挑起dy之后准备进行连击。这时他空中准备追加攻击,匕首的快速刺击和腿踢刚刚交错了两次,dy横躺在空中的身体开始下降,最终快速安然落地。
“居然受身了。怎么可能?”刚刚这么想完后,孙福源不禁又骂自己傻。毕竟今天让人吃惊的情况发生的已经够多了,再发生什么也不应该让他吃惊了。这个游戏三个月来刚刚被大家摸透,很多奇怪的现象今天才屡屡上演。恐怕是谢天手按得更快了,孙福源想到这里。感觉到时间过去了不少,马上就要到谢天第一次分神的时刻到了。那将是一个很大的疏漏,也是他这局取胜的捷径。卢比不停的移动攻击,各种动作做的很多。在压制场面的同时会让对方十分耗费精力的应付着。而dy的巨棍在手中不停地变化,有时被横握,有时候斜着用来招架。把所有攻击全都限制在巨棍的那一边。毫发无伤。
“防御依然固若金汤,比进攻更加认真。真的很符合他的性格。”孙福源暗自对自己说道,“不过能看出有的反应变的慢了一些。时候看样子该来到了。”
孙福源在“抓迷糊”的时候,惯用的手法是先用一招虚招来起手。这招虚招一般就是假装前冲铲腿然后半途小跳然后破防!一般走神中的对手会以为这是下段攻击而使用蹲防。而此时的卢比快速小跳已经升至对手的头顶不远。如何蹂躏都是卢比所愿的那样了。只要是空中的攻击全部可以得手。卢比这次双脚生风,刚刚做出下蹲的动作,眼见dy庞大的身躯已经蹲下,头上留出了大半的空白。卢比刷的一声已经入飞燕一般翻身起跳了。飞行的距离刚开始,已经接近了dy的头顶。
“得手了!胜利大门敞开了!”
卢比的匕首几乎要刺中dy的那头火红色的长发,所有人都以为卢比会得手。如此重要的比赛中,一次成功的袭击都将对局面改变。谢天和孙福源的朋友都在后面看的清楚,他们总是再两人的身后观战。看的多了,积累了很多经验。类似的场面就是卢比疯狂袭击的一个号角而已。而找个号角在他们看来已经吹响了,攻击就要开始了。
毕红莲没有像别人那样过于惊讶。她很明白那是表弟的起手,而且他看上去已经成功了。当然,只是看上去……
两日以后,12月14日,周二。毕红莲百无聊赖的站在吧台,习惯性的拿食指从一打打排好的游戏镚划过。一遍遍的划来划去使她的左手食指早就起了老茧。而那天比赛,她提前把这块老茧用指甲刀剪掉了。因为她要仔细的感觉摇杆的位置以及自己挥动摇杆的力度,所以必须把这块像死了一样的部分恢复感觉才是。现在过去了两天,这块老茧已经长好了,她觉得这也长的太快了。下午两点,店里没有什么人。学生不会在这个时候出来玩,而比较自由的年轻人呢,现在有的在家里打盹。总之差不多没有人。倒是有几个生客好奇进来回忆童年一样玩着一些比较老的游戏。三国志,西游记啥的。唉,总之就是很无聊。做什么好呢?修修指甲吧!她是这么想的。
她掏出了锉刀,拿起来锉指甲。刚刚锉到了第三个,她想起来自己最近一到傍晚换班就喜欢去很远的一家游戏厅玩《世界》。这是何苦来着。为了这个还花了不少钱,分明在在自己店里偷闲玩一两下都没人管也不用伤财。但是自己店里的《世界》好像永远都是那么热闹。自己挨不上号。而为什么会喜欢上《世界》呢?经常在吧台看小伙子玩,却不知道那有什么好玩的。直到有一天,她看到谢天在玩的时候才发现,这个小伙子没有那么多陋习。输了不会喷出脏话,赢了也不会耀武扬威从机器的缝隙里讥笑那边的玩家。而且看着那背影好像永远的那么安心的坐下去,仿佛操作游戏的不是他,他只是一个看客而已。看的久了,她反倒觉得很安静。整个喧闹的店也变安静了。后来,他表弟也玩的多了。她发现表弟的玩法也很有意思,表弟比较浮躁,说浮躁,只是他的内心对胜利过渡渴望了而已。他的作风和打法依然很严谨。有种比大他好几岁的青年都少有的成熟。表弟不是享受游戏的那种人,他更加渴望胜利。无论用什么样的方式。对于他而言,面前的屏幕里呈现的是真正的战争。丝毫马虎不得的。
可能是受他俩影响,自己居然在想:我要是玩起这个游戏,我会是一幅什么样子呢?
这么想的久了,她有一天在店里清闲的时候。从被她手指划过一遍又一遍的游戏镚中抽出了一个。结果她发现这个游戏好快,对于她这个游戏白痴来说简直像是坐在一辆高速行驶的过山车车一样让她无法驾驭。后来随着她多尝试了几次,她发现这个游戏的速度在她眼里变慢了,而且变得越来越慢。后来她准备向高手之路进发,但是在自己家店里她不好意思去练习。这么多人看着,而且表弟和谢天也在。自己又是在这里工作的人。所以她只好在外面玩。玩的次数多了,结实了一些高手。但是他们的实力虽然号称高手,但是比起谢天和表弟来讲,似乎还差了一个台阶。正当她跟这些人练习,并且长期在那个水平停留很久的时刻。号称《世界》官方比赛组织公司,“地下室”的工作人员的人给她打了电话。
这时候,有客人推门进到店里了。带进来了一股冷风,门外东北风大作,又冷又干燥。冷风灌进店门,然她感到一阵发寒。她也就收起锉刀,准备集中精神。等她抬眼看去,只见谢天穿着一身厚厚的羽绒服站在吧台前面。
“今天你好歹知道穿的那么多了。”
“才过了两天,天气就变的这么冷了。不能再傻乎乎的只穿一身运动服里面套厚毛衣了。我这人其实挺怕冷的。”
“呵呵。也不过两天而已。哪有这么大的变化。”毕红莲笑着说,经过几秒钟的平静,她开口又说,“怎么今天中午有空过来?”
“中午请了会假回来给妈妈做饭,她前两天重感冒现在下不了床。前天正好比赛,那时候没注意她的异常,她自己也不说。拖到现在问题搞大了。我觉得特别对不起她。”
“嗯。天冷可得多加注意。多灌点热水就好了。希望你老妈早日康复。”毕红莲笑着说,眼睛标志性的眯成细细的线状。
“谢谢吉言了。”谢天敷衍完,低头盯向了吧台里面那一排排排列整齐的游戏镚。那些和自己脖子上挂的那个有很大不同,但是自己看到它们之前已经忽视掉自己脖子上也挂着一个类似的金属制品。
“你表弟呢?我来这就是想看看他在不在。应该死心塌地的去学习了吧!”谢天抬起头来说。
“他本来就是死心塌地的学习的。只是把那天的比赛看的太重而已。”毕红莲喃喃的说道,这话就像是她对自己说的,“你赢得很侥幸。再来上一百场,估计也不会有那么两场能赢他。”
“恩。确实如此。我也这么告诉他的。他不听。”
“这个不大脑转弯的孩子,一看就知道嘛。你那天穿的是什么,他穿的是什么衣服。”说完毕红莲哀叹了一声。
“我这个傻表弟陷入了自己创造的阴影之中了。”毕红莲托着自己的腮喃喃自语般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