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人在快死的时候,都会用很快的速度回顾自己的一生,想一想自己一生中经历过的所有事情。
无论是美好的还是不美好的回忆,在那个时候,会都会不由自主地涌现在回忆里。即使是已经遗忘了的一些细节,也会从记忆的角落中翻出,让你重拾起这回忆,重温一遍。
当秦峰的手掌向林樱的头部罩下时,林樱开始了对她短短一生的回忆。
而当秦峰修罗魔瞳的目光对上了她那缅怀往事的目光,目光钻进了她的脑海深处,同样是精神力超人的两个人在某一个瞬间,精神波动竟然达到了一致的频率。
这是一次巧合,一次也许一千年也不会出现一次的巧合。
就在这巧合开始直到秦峰呕吐的短短瞬间,精神力波动一致的两个人,共享了一段林樱的回忆。
时间虽然很短,但是意识的速度是无限快的。回忆在意识中流动,这短短的一瞬,却让秦峰看到了相当漫长的一段回忆。
在那段回忆中,因为秦峰与林樱的精神力波动一致,所以秦峰相当于把自己的意识代入了林樱的意识中,站在林樱的角度来看那段回忆。
……
记忆像海底的泡沫那样翻了出来,无数的泡沫在秦峰面前爆开。每一个泡沫爆开之后,都会在秦峰面前展现一段回忆。
童年的回忆有点模糊了,在童年地世界中。色彩很单调,天就是蓝色的,地就是绿色的,房子就是红色和白色的。而人。则都是黑白两色,偶尔会掺杂一些鲜红。
那鲜红,便是血,人地血。
一个粗壮而丑陋的男人人,嘴里永远酒气冲天,眼神永远恶毒而暧昧。
一个美丽而温婉的妇人,眼里永远含着慈详的目光,嘴角永远含着温和的笑意。
一个短小的男孩,黑黑瘦瘦的,但是眼睛很亮。笑容如阳光一般灿烂。
还有一个美丽的小姑娘,粉雕玉琢一般的小姑娘。在如洋娃娃一般小的年纪时,就已经漂亮可爱到让人窒息。小姑娘一点也不像男人,她长得像妇人,却比妇人多了几分灵气。
男人总是在妇人,拼命地打,用尽一切他手边可以找到地工具。打到妇人皮开肉绽,打到她鲜血横流。无论她如何痛哭求饶。他都毫不留情。
一边打,他还一边疯狂地痛骂:“贱人!婊子!烂货!妈的,说,臭丫头是谁地种?老子自己的长相自己知道,老子生不出这么漂亮的女儿!贱人,你快说!你的姘头是谁,不说,老子就打死你!……”
打骂似乎没有止歇,有关童年的回忆好像打骂是永恒的主题。因为打骂。童年的世界中有了刺目地鲜血。
黑黑瘦瘦的小男孩有时会去劝阻父亲,他像个小小的男子汉,拦在母亲面前。不让父亲毒打他。可是父亲,那个粗壮丑陋的男人,往往连着男孩一起打,打得他皮开肉绽,打得他鲜血横流,打得母亲护在他的身上,痛哭着哀求父亲不要再打。
男孩开始的时候会哭,后来就不哭了。他仇恨地看着父亲,他护着母亲,他抱着母亲,用他瘦弱的肩膀承受父亲的大半暴力。
父亲有时候也会打小女孩,但是很多时候都只打得到一两下,因为小女孩的母亲和哥哥——那个瘦瘦地男孩,他们永远都把小女孩放在视线之内。只要父亲一对她动手,无论谁在她的身边,就会立即扑到她的身上,抱住她小小地身子,将她的身体护在自己的身体之下,用自己的身体承受父亲所有的暴力。
暴力是永恒的主题,年复一年,日复一日,但并不是唯一的主题。
记忆中有痛苦也有快乐,快乐的时候也很多。
无论母亲受到怎样严重的伤害,当她面对着小女孩时,她永远是笑着的。她给小女孩做好吃的蛋糕,给她做漂亮的衣服,抱着她去公圆,和她一起看狮子老虎。晚上唱着儿歌,讲着大灰狼和小白兔的故事,哄着她入睡。
有时候,她也会问母亲:“妈妈,爸爸为什么说我是野种?我不是他的女儿么?他很讨厌我么?可是我已经很乖很听话了,爸爸为什么还要这么讨厌我?”
每当这个时候,妈妈都会流着泪,贴着她的小脸蛋,笑着说道:“爸爸不相信妈妈,也不相信我的小樱桃呢!可是妈妈没有撒谎,妈妈从来都不撒谎。樱桃最乖了,樱桃没有错,不关樱桃的事。爸爸以后会明白的……”
在母亲身边,小女孩感到幸福。但是父亲,却并没有像母亲说的那样,明白过来。
还有哥哥。那个渐渐长大的黑瘦男孩,他变得强壮了,变得高大了。他的肩膀好宽好宽,他的双臂好有力气。他的眼睛好亮,他的笑容好暖。他常常抱起小女孩,把她抛上天,然后又接住,让小女孩体会那一瞬间飞翔的感觉。
他给小女孩买巧克力,买棉花糖,给她买洋娃娃,打跑欺负她的小女生和偷亲她一脸口水的小男生。哥哥越来越有力,而父亲年纪越来越大,虽然脾气越来越暴燥,可是已经打不过哥哥了。
哥哥保护着母亲,保护着已经渐渐长大,变得越来越漂亮,越来越迷人的小女孩。
和哥哥在一起,女孩感到安全,发自内心的安全。她觉得只要哥哥在身边,那她就什么都不怕,包括有小耗子出没的黑夜。
因为哥哥地力量,童年时黑白红三色的人儿已渐渐变得精彩起来。世界中再不是只有单调的颜色,世界一下子变得很美好。
虽然父亲鼓噪的声音不时在耳旁响起,难听地“野种、贱货’之类咒骂声时常灌入她的耳朵,但是她已经不大在乎了。
只是。父亲那越来越诡异,越来越古怪的眼神却时常让她心里发寒,很害怕。她觉得父亲好像随时可能变成鳄鱼,把她吃掉。
这种担心一直维持到那一天,那一天……
那一天她睡得很早,学校的作业不多,早早地做完了作业,看了会儿电视,洗了个澡,和哥哥、妈妈道了声晚安。女孩便进了自己的卧室,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半夜。她被身上的重压压醒了。当她醒来一看,发现身上压了个黑乎乎的影子。那个影子嘴里喷着臭不可闻的酒气,死死地压在她幼嫩的身体上,一双手拼命地抚摩着她刚刚发育的小胸脯,下身一个劲儿地往她下身靠,还有一个硬硬地照西死死地抵在她的小腹上。
胸脯被捏得很痛,小肚子也被顶得很痛。身子被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她拼命地挣扎起来,哭喊着,踢着,咬着。
压在她身上地黑影怪笑了起来,他的手钻进了她睡衣里面,死命地捏着她,哈哈怪笑着说:“小野种长大了嘛……妈的,你那婊子娘让人给操了。生下你这野种……今天老子就操死你,以牙还牙……”
她被这恶毒的声音吓坏了,这个声音她太熟悉了。是父亲的声音……父亲怎么会在这里?他怎么会这么做?她想起了父亲那怪怪的像鳄鱼一样的眼神,原来父亲早就对她不怀好意了……
哧地一声,父亲撕碎了她地睡衣,露出她青涩的蓓蕾和平滑的小腹,臭烘烘的大嘴凑了过来,咬住了她的蓓蕾。她痛得大哭起来,声嘶力竭地大哭大叫着。
砰地一声,卧室的门被推开了,接着压在她身上的父亲被揪下了床,狠狠地摔倒在地上。再接着,灯开了,母亲的痛哭和哥哥的怒吼同时响了起来——你这个禽兽!连亲生女儿都不放过,你还是人么?
禽兽!畜生!我没有你这种爸爸,你给我滚!不要让我再看到你,否则我一定会杀了你!
母亲扑在父亲身上抓咬着,踢打着。哥哥抓着父亲地手,不让他有机会还手。女孩缩在床上,用被子裹住身体,嘤嘤哭泣着。
父亲怪叫着,大骂着,“臭婊子!烂货!你都给人操得生出了女儿,老子操你姘头的女儿报仇是天经地义!操,你这逆子,竟然敢打老子,你他妈不怕天打五雷劈吗?”
那是你的亲生女儿!——母亲哭叫。
雷要打也是打你这禽兽父亲!——哥哥怒吼——滚!滚出这个家!
哥哥重重地一脚,踢在父亲地腰上,父亲弯着腰咳嗽起来,鼻子里流出了血。他怨毒地看了母亲一眼,无比怨毒地看了哥哥一眼,极端怨毒地看了女孩一眼,然后低下头跑出了房间。
哥哥追着父亲直到把他赶出门外,母亲则坐到床上,抱着女儿的身子劝慰。可是没劝慰两句,母亲自己便痛哭起来,反要女儿忍着泪安慰。哥哥赶跑了父亲,来到房间,抱着母亲和女孩,柔声劝慰着。明亮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却不愿当着两个女人面前滴落,只是不住地转过头去偷偷擦拭。
女孩儿一到哥哥怀里便不害怕了,虽然她很委屈,很惶恐,可是只要哥哥在身边,她就什么都不怕。她很幸福地偎依地母亲和哥哥臂弯里,看着哥哥阳光一样明媚的笑容,听着他讲些笑话逗自己笑。女孩儿的心里变得很温暖,然后滚烫……
滚烫的是血,鲜红的,滑腻的,粘粘的,带着腥味的鲜血。血像喷泉一样从哥哥脖子里飙出来,喷到了母亲和女孩脸上,喷了她们满身。
哥哥的笑容凝固了,他喉咙里发出格格声,他颈子里嵌着一把锋利的斧子,他想转过头,他想去看是谁劈了他这一斧子。可是还没等他回过头,斧子便拔了出来,然后再次重重的斜斜劈下。
刺耳的喀嚓声中,哥哥的头滚了下来,颈子里的血喷得好高,喷满了半个房间,喷得女孩和母亲的头发全都粘成了一络络的。
女孩和母亲都吓傻了,哥哥的头滚在床上,身子翻下了床,平躺在地上。她们怔怔地看着那个满脸狰狞,眼神恶毒得像鬼的粗壮丑陋的男子。那男子呼呼地喘着气,手里提出一把锋利的斧子,斧刃、斧柄以及那男子的手上身上,全是鲜血。
她们张大嘴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她们手脚冰凉,全身发抖,脑袋冲血,尿液不由自主汇聚到小腹下,泊泊地泄出。
“妈的,雷不劈逆子,老子自己劈!”男人恶狠狠地呸了一口,“你这贱货老子也不让你活!妈的,劈死你们,老子再好好弄死这小野种!”喘着粗气,男人举起了斧子,砍向了母亲。
喀嚓一声,斧子斜斜地劈入了母亲的颈子。母亲的身子猛地颤抖了一下,滚烫的热血淌到了女孩身上。
女孩眼睛呆滞地看着母亲,张大嘴,美丽的小嘴里不住地流出涎水。
母亲咽喉里“咯咯咯”地响着,身子抽搐着,她看着女孩,眼神中满是悲哀——“妈妈没有说谎,樱桃最乖了,妈妈没有说谎,樱桃不是野种……”
这是母亲留给女儿最后的话。
斧光再一闪,母亲断了一半的颈子彻底断了,头滚到床上,和哥哥的头躺在一起。
“啊……”女孩儿发出一声声嘶力竭的尖叫,短促的尖叫骤然卡咳,女孩儿晕了过去。
女孩儿记忆中的世界从此彻底变成一片黑色。不,不是完全的黑,还有红,血一样的鲜红。
女孩儿没有晕多久,她很快就被一阵剧痛弄醒了。睁开眼,只见那恶魔一般的男人嘿嘿笑着,漫不在乎地踩着满地的鲜血,手指掐着女孩儿的人中。
“嘿,以为晕了就没事儿了?没这么简单!妈的,逆子是老子自己生的,他一身精血是老子给的,以为死了就完了?哈,想得美!他欠老子的还没还给老子呢!”
接下来,开膛破肚,剔皮去骨……烧水……煮肉!
看到这里,秦峰从林樱的记忆中强行挣脱出来,胃疯狂地蠕动着,不由自主狂呕起来。
他最后看到的,是男人将林樱哥哥完好的手指煮熟了,强行塞进了林樱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