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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集 (续)

    558楚云通往广州的高速公路上

    两台公安警车在高速公路上奔驰。

    吴会问坐在后面的刑侦队长张越:“张队!这姓刘的女人,会不会耍我们。”

    张越:“不会!她要是提供假线索,就不会交出那么多的钱。”

    吴会:“她咋突然投案自首呢?”

    张越:“道理很简单,叫做树倒猢狲散。代宇庭自杀了,这消息她还不知道?一个副市长自杀意味着什么?与此有牵连的整条线,都将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她又怎么能跑得了。”

    吴会:“这个女人聪明啊!”

    张越“罪犯的智商并不比我们低,只是用的角度不同而已。她狡猾!提前投案肯定加分啦,罪过减轻不少。”

    吴会:“嗯!代军那小子也太缺货了,如果按姓刘的这娘儿们说的做了,咋也不会是这样下场啦!又他妈搞走两千万,这不生生把他父亲往死路上推哟!”

    559广州王必成办公室(闪回)

    代军、王必成等人。

    刘文乔:“代总!上次真是对不起,还请您海涵!”

    代军笑道:“哪里!哪里!不打不成交嘛!我代某人,若是那种小家子气,我还能再次来穗?还干什么大事?”

    王必成:“是啊,是啊!凡干大事者,不计小过。代兄的为人我最了解,虚怀若谷哇,宽着哪!文乔!你也不要想得太多,过去的事就过去了,向钱(前)看,我们下步还要联起手来,大干一场哪!”

    刘文乔笑道:“代总不计前嫌就好,我刘某人愿随代总,鞍前马伯清后,风雨同舟!”说着,双手抱拳向代军一揖。

    代军挥了挥手,笑道:“不必客气,以后我们就是好兄弟了!”转而朝王必成,以老大的口吻说:“必成!上次购的房产,我看还是可以做公司的住所,车也是现成的。我们是不是研究一下,总得有个章法。”

    王必成:“我们一切听您的,您是老大。”说完看了刘、吴正平二人一眼。

    刘文乔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代军,很不愿意地点了一下头,抽了一口烟说:“对,您老大!”

    吴正平:“你们都是老大,我嘛,是那蚊子胯里的小吊吊,小得不可再小了。”

    “哈哈哈,”逗得他仨人大笑。

    吴正平又煞有介事地:“我们这两处地方,那个臭娘儿们都知道,还用这里办公,怕不安全吧?我看,还是另外找一个地方,或租或买,以防万一啊!”

    刘文乔:“最好是换个地方。”瞟王必成。

    王必成赞同地:“换过地方,万无一失,一旦那婆娘出事,或自首,这里……”

    代军:“嗨――!真是杞人忧天。”诡秘地一笑“嘿嘿!她呀!我认为,你们对她太不了解了,别的不说,她手上那么多的钱,不把自己藏得深深地,还出来捅这个蚂蜂窝,她不是找死吗?一句话,犯不着担心,不会有事。”

    代军心里骂道―

    (画外音)“哼!我让你再换地方,你们他妈的还赚捞得不够,还想搞老子的鬼,做梦吧!防她,还不如防你们这帮畜牲。”

    560广州刘文乔宿舍

    刘文乔,吴正平二人。

    刘文乔:“这小子天不怕地不怕,一次失手,又搞来这么大笔资金,这不是用他老父亲的生家性命作赌注?真他妈的有种。”

    吴正平:“嗨!管他呢!掌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这小子,算得上飞天蜈蚣,既能也毒哇!”

    刘文乔:“这人将来不是死囚一个,便是社会上的流氓恶棍一条。那么―上次的大打出手,以后他不仅会要打回去,还很有可能……。”想到这里,刘文乔真有些紧张。

    吴正平:“我想,这次要把他的钱弄到手,恐怕难啦!”

    刘文乔:“你咋看?”

    吴正平:“这次他给你露了啥底?这么久了,他说他要干啥?你摸到风啦?”

    刘文乔摇了摇头:“嗯!是啊!来这么久啦,这小子都*干些啥?”

    561广州建设银行营业厅

    代军在三号窗口,将一摞摞人民币,装进一个大提包,边装还边看着门口。

    562广州代军住宅楼

    代军趟在床上,拿着一份《楚云日报》

    (特写)楚云市常务副市长代宇庭畏罪自杀

    他将左手小臂横在额头上,微闭双眼。他坐起来,拨电话:“喂!必成!你现在到猴王茶楼等我一下,我有个事要找你商量。好!”

    563广州市猴王茶楼

    王必成已在等侯。

    代军走到他身边坐下,取支烟递给王必成。

    代军不动声色地:“必成!这段时间,我看了一下广州,惠州,有些考虑。最近,我还是想回趟楚云,到那边再把善后工作做做,以防万一。公司有什么事情,就请你负责料理一下。你看行啵?”

    王必成不知就理:“行!你尽管去吧!这儿有我呢!”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

    564广州中国银行营业厅7号窗口

    代军将一摞摞人民币将进提包,走出银行,搭乘的士回到住宅楼。

    565广州代军住宅楼

    代军在自己宿舍里,取出旅行箱,将现款塞了满满一箱。他将旅行箱塞到床下,走到阳台上,居高临下,看着不远处,王必成给自己买下的那栋办公楼,脸上露出笑容。回到房内,刚准备趟下休息,手机响了―

    手机里是吴正平的声音:“代总,我正在被条子追捕,是那姓刘的臭婆娘带人来的,我小吴快完蛋了。您要注意,刘总我告诉他了……。”

    代军心里一惊:“嗯”一声,走向阳台,他看到自己公司楼下―

    公司办公楼下有几台警车,警灯还亮着。

    代军神色慌张的退到室内,撩开窗帘观察。

    566广州市代军公司办公室

    王必成坐在公司办公室。

    刘静宜带着公安人员走进来。她很热情地和王必成打了个招呼。:“王总,别来无恙!”

    王必成一惊,刚想站起身来说什么,一眼瞥见几名公安人员。他恨恨地骂了一句:“你这婊子,无耻!”

    刘静宜笑道:“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嘛!骗子!”

    干警亮出拘捕证,王必成伸出双手,公安人员毫不费劲的将他铐上。问:“代军在哪儿?”

    王必成态度强硬地:“不知道!”

    一干警气愤地往其背后一拳,吼道:“叫你硬,带走!看你硬到几时。”又是一拳。

    刘静宜在一旁劝道:“别这样嘛!王总,你又不是主犯,何必逞能呢?”

    王必成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在公安人员的押解下,最后看了一眼豪华的办公室。等电梯时,他又一次望着刘静宜。

    刘静宜笑了笑。

    王必成这时又想起刘刚才的话―

    (画外音)你又不是主犯,“是啊!”她是在提醒我。

    吴正平开着乳白色新车,来到王必成办公室楼下,正在把车倒过来,准备往车位上停。无意中,发现―

    王必成从电梯里出来,手上还带着付手铐。几名公安人员押着他,刘静宜那女人在其中,门厅外有公安干警在走动。

    “坏啦!”他心里一惊,立即将才抽出的车钥匙,又插了进去,赶紧倒车,把方向盘一转,掉过车头,一踩油门,直往大院外冲去。

    王必成机警地:“那是吴正平,乳白色车,他跑了!”说完,回头看了看刘静宜,刘不失时机地:“这就对了!”

    干警听到王必成喊出缉捕对象“吴正平”的名字,见那白色车往外跑,立即将王必成交其他二人看守。四名干警飞身跨上两台摩托,“呼”地跟着冲出大院,紧紧地朝那辆白色轿车追去。

    广州市内,各种车辆象一群群瓢虫似的,或急或慢地爬行着。吴正平的轿车在这密集的车流中左穿右插,公安干警的摩托轻便灵巧,很快便追上了吴正平的小车,紧紧咬住不放。他们左右两边将白色车夹住,吴正平一会左,一会右,他企图把摩托车撞倒,或将其推向两侧的车下。两台摩托灵活地躲让着,坐在摩托后的两名警察分别掏出枪,大声命令:“停车!不停车就开枪啦!”

    吴正平根本不理会,继续不顾一切的蛇行窜进。

    摩托车紧紧靠着拥挤的群车边追进。吴正平的车越过一台台车辆,干摩托也随着超车,绕着弯紧紧咬住,干警示意后面的车辆拉开距离,表示要对吴正平的车采取措施。后面车距刚刚拉开,吴正平的车又窜到前面去了,反复多次,干警们总也不能得手。他们看着吴正平的车,毫无顾忌地向前闯,还看到他拿出手机通话。

    张越:“注意!大街上车辆多,拉开距离,不要将吴的车撞倒,以免造成后面车辆相撞,后果不堪设想。紧紧跟上!等待机会!”

    前面摩托车上杨铎:“明白!”

    两台摩托保持一定距离,一左一右地紧紧跟着。

    吴正平的小车与两台公安摩托,象玩碰碰车一样相持了很久。吴正平的车急速向右一拐,他瞄准了往广深高速公路,径直向高速公路开去。

    公安干警发现了他的意图,立即用手机向局值班室报告。

    张越:“报告!罪犯的乳白色车,企图逃向广深高速,请沿途收费站注意拦截!”

    吴正平的车进入高速路口,他看准没有车辆阻塞的一条通道,笑了,使劲将油门一踩,冲断横栏,突破第一个收费站,玩命地飞驰在广深高速公路上。

    追捕的干警们,一面用手机向上级报告吴正平的逃跑方向;一面将摩托车加速,穷追不舍。

    567广州市公安局办公室

    公安局刑警手握电话:“广深高速公路管理办公室吗?请立即通知沿途收费站,从现在开始,所有车辆,一律不准放行,将所有通道堵死。”

    568广深高速公路收费站

    吴正平的小轿车高速奔跑,把两台公安摩托远远甩在后面。他拿出手机,把这一情况立即报告代军,继续往前猛冲。当车快到第二道收费站时,他远远地望见那里,满满地集结了一大片各类车辆。他看了看两边封闭的拦杆,一边减速,一边拍着方向盘,沮丧地:“完了,死定了!”他从反光镜中,看到两台公安摩托已经离他不远,飞速向他冲来。他一踩刹车,转动方向盘,想倒车往回逃,来不及了,只听“砰砰砰”几声枪响。

    冲到面前的干警,朝他摩托车轮连续射击。

    吴正平的车,前后轮胎被打爆了,小车底盘‘嚓嚓‘地刮着水泥地,急转大半个圈,发出刺耳的磨擦声和爆胎声,迅即象死狗一样斜躺在路中央。

    四名干警同时跳下摩托,一名干警向天空鸣了几枪,示意高速公路车辆减速停车,干警从两边堵住了吴正平的车门。

    其他车上的司机和乘客远远的围观。

    吴正平驾驶室的玻璃,被公安干警的枪托砸烂。他走投无路,只得开了车门。他左脚刚着地,就被两名干警连拉带拖地按倒在地,右边两名干警迅速跑过去协助,这个“蚊子的小吊吊”终于被制服了。他被反剪着的两手,铐上了手铐。

    一公安干警将他的头发往后揪住,他闭眼朝天,苍白的脸上,有几处带血的灰迹。

    两台警车相继赶到,干警们将吴正平押上车。

    张越:“吴会、杨铎留下处理这台车,疏导阻塞的社会车辆。其他人跟我回去!”

    吴会、杨铎开始疏导车辆。

    警车载着猎物,鸣着警笛,向广州方向奔驰而去。

    569广州市代军公司办公楼下

    刘文乔将车停在楼下,进到了大楼厅堂,接听吴正平给他打来电话,神色慌张地环视一下大厅,转身就往自己的车边跑去。

    七、八名早已布控的公安干警,突然从几个方向直扑过去,经过短短十几秒种的搏斗,这只大块头的东北虎,终因寡不敌众,束手就擒。

    干警从刘文乔的身上搜出车钥匙,将他搡到自己的车边,打开车门,把他推上车,干警驾驶着刘文乔的车将他押走。

    570广州市正兴饭店十七楼

    代军戴了副墨镜站在十七楼阳台上,这里正对着他的公司办公楼。

    这一惊险场面,代军清清楚楚地看在眼里。他的腿在颤抖,退回房间,闷坐在客床上。这时,手机响了。号码显示一个不熟悉的电话。他刚准备接,猛然一想,又将点向绿色键的手指缩回,毫不犹豫的移向红色键一按,接着把手机关了。并从手机中取出磁卡,顺手掷进了垃圾桶。

    代军在床上靠了不一会儿,翻身起来,从衣柜中提出沉甸甸的旅行箱,整理好着装,戴上墨镜,从他住的五楼一步一步走到二楼。警惕的扫视一下大厅,办了退房手续,向刚开上台阶的一辆“的士”走去,从容地等乘客下了车,急忙一侧身,钻了进去,指挥司机朝他第二处租房监视点开去。

    571广州市刑警队a审讯室

    杨铎:“你是什么地方人?”

    刘文乔:“东北人!”

    杨铎:“来广州多久了?”

    刘文乔:“五年多了吧!”

    572广州市刑警队c审讯室

    审讯室里,王必成在接受审讯。

    吴会:“代军现在哪?”

    王必成:“他说他回楚云办事,具体在哪?我确实不知道。”

    吴会:“你真的不知道?”

    王必成:“我真不知道。”皱了皱眉“我想,他一定知道了他父亲已经自杀这事。他怕被缉拿,瞒着我们溜了,把这个烂球踢给我们、掩护他逃跑。我们被他利用了。”

    吴会:“他平时住在什么地方?”

    王必成:“我也不知道!他说是租房住,具体地址,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们。我想,他可能买了住房,因为他有的是钱,买得起。不告诉我们,一是另有打算,我们看得出来,再就是―,恐怕也是为了防今天。”

    吴会:“哧”一笑:“你们并不‘铁’嘛,连他住哪儿都弄不清楚。”

    王必成哭丧着脸:“嗨――!铁什么呀铁!都是他妈的你诓我,我骗你,互相玩呗!”

    573广州公安局会议室

    楚云与广州两地公安干警,分析主犯代军潜逃方向。

    张越:“代军的去向,不外乎三个途径:代宇庭自杀,做为老大,按常理,他有可能潜回楚云;同时,其父的自杀,势必将全部案情暴露,他想保住自己,长期隐匿,他不会回楚云,或许携款外逃;吴正平交待,他被擒的当天,他们还通了话,公安人员监视下,吴正平用公用电话打通了他的手机,先是不接,后又关机的情况看,他很可能还在广州。”

    广州公安:“我认为,一、二种情况可能性不大,代军既然连他父亲都出卖了,他还会管什么家呀!他手中的大笔资金,在短时间内要转移到外地是很困难的。既然钱未动,那末,人也肯定还在广州,钱随人走嘛!这是占有欲极强者的基本特征。”

    广州市局领导:“根据大家分析的情况,我想采取三条措施:第一、立即发出通缉令;第二、网上搜捕,重点是楚云、广州、深圳三市;第三、就地排查,公安派出所对所辖区域,流动人口,租、售住房人员进行逐一调查。”

    张越:“谢谢您!谢谢贵方的大力支持!”

    广州市局领导:“这是我们应该做的,现在,分头行动。”

    574广州市代军住所

    代军独自一人坐在租住的第二处房间,一个劲的抽烟。室内弥漫着烟雾。

    清理卫生的服务员进房时捂着鼻子,服务员清理完他的房间,走出门呕吐。

    代军手执电视遥控器,不停的翻动着电视频道,当他调到“政法频道”,正好看到一则《通缉令》,他看到自己的免冠半身照和情况介绍时,惊得浑身发抖。久久地望着变动了的电视屏幕发怔。

    代军走到阳台,用望远镜瞄向自己购买的那套豪华住宅,发现住房楼下,几个陌生的人头在攒动,转来转去。

    代军用房间内冷藏柜中的食物充饥。

    代军从烟灰缸中取出刚摁灭的半截烟头点着,来回在房间踱着步。

    代军提着旅行箱,下楼办了退房手续,脚步不由自主地快速走出大厅。

    总台值班员,随手从几张账单下翻着,她发现了一张

    (特写)《通缉令》,代军的照片。

    服务员心里犯嘀咕,拿起楼面服务员提供的清单―

    (话外音)冷藏柜里的食品几乎被吃光。他为什么吃这些东西?为什么一大早就走?他,是他!他就是《通缉令》中的代军!

    总台值班员一边想着,一边迅速转出柜台,追到大街边。

    代军在离她七、八十米处,打开一辆的士的门准备上车。

    值班员不禁大叫一声:“代军!”。

    代军猛地一回头。

    总台值班员远远地看着他。

    代军倏地钻进“的士”,“呼”地一声,向白云山方向开去。

    总台值班员跑上前几步,认准了“的士”的车牌号码,立即返回服务台,按照《通缉令》上提供的报警电话号码,很快拨通了公安局刑警队。

    值班员:“喂!公安局吗?我是越秀宾馆,我看了你们《通缉令》上罪犯代军!嗯!他刚才从退了房,乘一台红色的士跑了。嗯!往白云山方向。车号是……。”

    大街上响起了急促的警笛声。

    575广州市红色的士上

    代军神经紧张地坐在“的士”上,两眼紧盯着前方。脑子里回想刚才出门是,值班员叫他时有情景―

    “代军、代军、代军……。”

    代军突然向前一趋身:“停车!”

    司机回过头:“要下车?”

    代军慌忙地点头:“嗯嗯!”付款后匆忙下车。

    红色的士停了下来,他看到。

    代军换乘迎面开来的一辆空“的士”朝相反的方向开去。

    司机:“您上哪儿?”

    代军:“天河!”

    车倒了回去。

    红色的士司机纳闷地:“真他妈的怪吊,坐老子的车好好儿的,要换车,又他妈的回去了,吊玩意儿!”眼睁睁看着那台“的士”风驰电掣般走了。他拿了一下手闸,很不高兴地启动车,两眼注意前方,看有无乘客,慢慢滑动着……。

    急促的警笛声从后面传来。

    代军乘坐的“的士”刚刚与迎面开来的警车擦肩而过。

    红色的士司机恍然大悟:“啊!那家伙怕是个逃犯?”他略想了一想,赶紧打转方向盘,想掉过头去追那台刚走的“的士”。

    三台警车已成品字形将其拦住,红色的标志灯还不停的转动着。

    他踩住刹车,手往方向盘上一拍,自言自语:“完了!这可怎么说得清呢?真他妈倒斜霉罗!”

    警车上下来十几个公安人员,有的还掏出了枪。其中一个干部模样的,边走边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条,走到“的士”的车前,对照纸条念了一下车号,说:“对,就是这台!”他走到司机门边大声命令道:“出来!”。

    其他公安干警迅速围了上来。

    “的士”司机无奈地下车,看了看公安人员,又踮起脚望了望前方,战战兢兢的吓得说不出话来。

    几名干警跑到车边往里看了看,一人回转身来一把抓住司机的肩,怒问道:“人呢!”

    司机颤抖地指了指前面,结结巴巴的问:“是不是一个提着大箱子的瘦高个儿?”

    “就是他,快说,在哪儿?”一干警急道。

    “他坐、坐那台红车往、往回跑了!”

    那警官怒道:“你这混蛋,不早说。”回头命令三台警车:“掉头,前面红色‘的士’,追!”又转过身对这“的士”司机说:“还楞着干嘛?跟着!”

    他点了点头,表示愿意服从。他掉转车头,跟在三台警车后,嘴里骂道:“真他妈起早了,今天又白跑啦!唉!”

    代军坐在车上,时而返过身看身后。

    远处传来警笛声。

    代军坐在的士上,右手撑着额头想了想,没精打采地抬头往前看了看。发现有一个建筑工地。

    代军:“停车!”

    司机停车。

    代军随手从兜中抓了一把钱往司机身上放,说了声:“兄弟,祝你好运!”提着旅行箱,大步向未竣工的大楼走去。

    司机一看两大腿中间的钱,眉开眼笑,“嘿!他妈的半月儿也赚不了这么多的钱!管他呢!走――!”

    576广州市建筑工地

    代军提着旅行箱“呼哧呼哧”走上楼顶,这楼总共还只建了四层。他站上楼望下看。

    那台红色的士被干警截回,正朝这边开过来。

    代军意识到了什么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将火机点着准备点烟,一见火苗,他笑了,笑得是那样的难看,是那样的凶险。他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看脚边的旅行箱,狠狠的朝箱子踹了一脚,骂道:“可惜他妈的这么多钱,都废了!”顿了顿,又说:“哼!老子花不着,谁他妈也别花了!”

    代军迅速解开衣服脱下,往楼板上狠狠一甩,大叫一声,“烧!反正是死,死就死个痛快!”一边说,一边迅速打开旅行箱,把一缧缧现金堆放在衣服上,光着膀子,把包着另一枚火机的衬衣先点着,扔向钱堆。回转身,双手插腰,看着楼下的公安干警正下车往楼上跑来,警笛还不停的叫着。

    突然,他身后“砰”的一声,他吓得蹦了起来。回头一看,是衬衣包着的打火机爆了。钱没有烧着,衣服也没有烧完。代军蹭下身子,又从裤口袋里摸出一个打火机,企图再次点火。

    十几名公安干警呼喊着冲了上来,向他逼近的,将他按倒在地,夺去手中火机,七手八脚地立即将他铐上,直往回拖。

    代军歪着头,看那还在冒着烟的衣服和一大堆钱,苦笑道:“这是天意呀!”

    公安人员将钱清理好,放回代军的旅行箱,提上了警车。

    577楚云市中级人民法院

    楚云市中级人民法院,对“9.13”失窃案开审理。

    代军、马伯清、洪波、王必成、刘静宜、关聪被押上法庭。

    法官宣判―

    被告人代军,男,27岁,捕前系楚云市税务局五分局副局长(副科级),身为国家工作人员,利用职务的便利,采取非法手段侵吞国家财产,构成贪污罪。数额特别巨大,情节特别严重,依法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财产580万元。

    马伯清、洪波、王必成、关聪先后宣判,押出法庭。

    审判长:“下面,就被告刘静宜一案,进行法庭辩论。”

    刘静宜的律师辩解―

    刘的律师:“审判长,各位法官。我的被告人虽参与了犯罪,但性质并不严重:一,被告人在共同犯罪中所起的作用是次要的,辅助的,是从犯;二、被告人的上司,将要把这笔款转移到他同伙设立的帐上时,她截住了这笔款,其行为从客观上讲,减少了国家损失,社会负面影响相对较小;三、被告人不象其他的犯罪分子肆意挥霍,而且连本带息将此款交给了国家,主观恶性相对较小;四、被告人系主动投案自首,她在没有公安部门的压力下,作出这种行动是积极的;五、被告人的行为具备自首、立功情节,依法从轻、减轻刑罚。此外,他委托本律师把她这一年多来所赚的钱,存折七十余万元,在开庭这天交给了国家。本辩护人请求合议庭,对被告人量刑时,应结合以上六个方面的事实,依法从轻、减轻处罚。”

    刘静宜的男友一直在现场,那双诚实的目光,始终盯着他所崇拜的女友,他觉得她很伟大,至少是个英雄.

    578东北人民法院

    刘文乔、吴正平在法院接受审判后,押出法庭。

    579楚云市政府机关宿舍朝旭家

    朝旭进屋,凤玲接着他。

    凤玲高兴地:“回啦!去有半拉月吧!”

    朝旭:“嗯!开会只有两天,程总要和他一起商量点事,董事会有几个要研究,紧紧张张的。”

    凤玲兴奋地:“诶!代宇庭死了!他儿子代军也判死刑,老婆也瘫痪了,小女儿也疯了啦――!”

    朝旭不高兴地:“幸灾乐祸,小人之色!”

    凤玲不服气地:“他这是罪有应得,谁叫他什么人都害,什么钱都敢偷,什么坏事都敢做呢?”

    朝旭沉重地:“你知道吗?家破人亡啊!他老婆有什么罪?女儿还是个孩子啊!太惨了。先贤云‘人有祸患,不可生喜幸之心――!’你怎么能有这种心态呢?”

    凤玲一边摆上酒菜,一边讽剌似地:“唷――!好一付大慈大悲的菩萨心肠啊!他害得你抛妻别子,远走他方,几十年的前程被他断送了。这次还贼喊捉贼,差点把你给整死了,这些,难道你都忘了?”越说越生气,一脸的不高兴。

    朝旭坐过去,端起酒杯慢慢喝着,心平气和地:“是的,他代宇庭不懂得一个基本的道理,那就是伤害别人的同时,也一定会伤害他自己。”放下酒杯,夹了箸菜,看了妻子一眼“唉!都是过去的事了,我现在不是很好吗?姓代的给点报应是可以的,教训教训嘛!我并不希望人家太惨,特别是累及家人,可这种事,往往又是以家破人亡告终!就剩下代政了,他会怎么样呢?”朝旭将筷子放下,操着手在想,显得很忧虑和担心。

    凤玲:“自作孽,不可活,他全家没一个好东西。”

    朝旭严肃地:“你怎么能这样讲呢?王莽祸国殃民,可他还有一个贤慧、深明大义的女儿王玉莲哩!代宇庭家有好人!就他全家而言,好人还是多数,3比2。”

    凤玲:“你怎么知道的?”

    朝旭:“我原先不愿和你说起他家,其实,他家有一个很出色的老二,这是一个不露圭角的青年,我很欣赏他,想不到他代宇庭,还有这样一个出污泥而不染的儿子。”说到这里脸上绽出了带喜和感到安慰的颜色。

    凤玲看到丈夫这一反常的神态,自已也受到感染:“是吗?哦!我想起来了,要不是他爹这样,我一定是看着他长大的哩!”

    朝旭:“这孩子很不错!还有代宇庭的妻子,也是个很本分的人,那个疯了的女孩代芸也很天真、可爱的。”

    凤玲“啊!”了一声,神情慢慢变得同情起他们来了。坐在桌边默默地陪着丈夫吃完饭,什么也不说了。

    580楚云市政府机关宿舍朝旭卧室夜

    朝旭回卧室,躺在铺上翻来覆去睡。他从床上起来,点着支烟,看着窗外,轻声叹道:“人间正道是沧桑啦!”,又从笔架上取下毛笔,将原就在桌子上的宣纸抹平,提笔写道:

    得宠休为恶,争功莫害能;

    一杯黄土在,千秋留骂名。

    接着,他又即兴作了一首词:

    虚荣以生,看权重势交开口唾飞,谁胜我红楼金玉多多,胭脂柔情曾尝遍;悔恨而死,叹身败名裂见棺泪涌,只剩他黑纱镣铐惨惨,黄梁好梦总成空。

    继而,他又写下:

    朝云多变幻,野鹤任飞翔;

    小人常戚戚,君子坦荡荡。

    朝旭放下笔,抽着烟,他想了很多、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