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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集 (续)

    大家就坐完毕。

    江枫举杯:“欢迎我们的朝旭和丁克先生!欢迎朝夫人和我们的小客人朝――。”

    朝旭“朝斌。”

    江枫:“哦!斌斌!首先我敬你们一杯!”

    朝旭:“您太客气了,谢谢!谢谢秘书长!”

    “谢谢秘书长!”全桌都站起来碰杯,一饮而尽。

    江枫:“朝旭哇!听说你回来,我好高兴。”

    朝旭:“谢谢您如此盛情安排。”

    凤玲:“秘书长上午就打电话给我,还叫我一定要把孩子带上。”

    朝旭:“真是太感谢您啦!”说着,端杯站起来“我单独敬您一杯,一是感谢您多年来对我的培养教育;二是谢您和秦处长的盛情款待。”

    秦明:“好!我作陪!”

    丁克:“我作陪!”

    朝斌站起来:“我也作陪!”

    凤玲拉着孩子:“哎哎!别别别!这是大人们的事,小孩子别掺和。”

    大家看着朝斌笑了。

    江枫:“好哇!就让斌斌也参加,大家一起干杯!”

    众人:“干杯!”

    江枫对丁克说:“丁克先生!我也敬您一杯!”

    丁克端杯站起来:“谢谢秘书长!”

    江枫:“你们朝总可是一个人才唷!一个难得的人才。假若我是老板,也一定会重用他的。说来愦憾啦!嗨!啥也别说了,干杯!”

    丁克:“干杯!”

    朝旭对大家说:“秘书长为人敦厚,办事认真,身居高位,毫无一点官老爷作风,在办公厅口碑很好。他曾多次要我回楚云工作哩!”

    江枫:“我向市政府推荐,想要你到经济协作办当副主任,我想把我这个位子给你呢!”

    朝旭:“非常谢谢!我的心目中,您是一个值得信赖、十分正直的人。虽说我远在深圳,但和江秘书长的联系,从未间断。秘书长时常告诉我这边的一些事情,包括楚江大桥的事,我对楚云的情况,一直还是明了的。”

    江枫:“先不扯工作。你的离职,我内心总有一种负疚感,无法弥补啊!说心里话,不管你现在再红火,哪怕是亿万富翁,我还是很希望你回来,不是暂时,而是长期。”

    朝旭很有礼貌地:“秘书长,请允许我还是这样称呼您。”

    江枫笑笑点头。

    朝旭:“我今天非常高兴,又看到了您慈祥亲切的笑容,胃口也很好。家乡,这是我日夜思念的家乡呀!”他搓了搓手,抬头看看餐厅上面,以控制自己有些激动的情绪。

    江枫:“你看,你看,朝旭先生,过去从来不讲客气话,现在变了,好好,变得好。你要早这样,早就超过我了。”

    朝旭意思到此时不应多愁善感,迅即扭转话题,举起杯,声音有些颤抖地:“来来来,满斟此杯,敬我们尊敬的家乡领导,我的老首长一杯!”,敬完酒,感慨地:“几度醉吟中弦月,一片乡情在玉壶啊!”。

    江枫执杯在手,安慰地:“这叫江山代有才人出,霞光照得衣锦还啊!是金子总会发光的,你就是绝好的证明。过去你是好样的,是组织辜负了你,我也有责任啦!来这杯酒,作为罚我失察之责。”

    朝旭:“秘书长!不必自责,朝旭虽感慨万千,可风骨依旧。往事何须回味,携手但看明天。这次回楚云,还请您象过去一样,关心爱护老部下才好。”

    江枫喝了口酒:“人说士隔三日,当刮目相看,深圳几年,朝旭公竟然励炼得如此炉火纯青,往昔的大将风度尤在,而今,更添了几分企业家的风采,真大丈夫呀!”

    朝旭:“您过奖了,秘书长!”

    江枫放下酒杯,夹起一块炸鸽肉给朝旭,风趣地说:“吃!好东西,蒸炖炒炸,品味无穷。”

    朝旭:“‘合’百‘鸟’之精华是为鸽也。它不仅质地沌正,以任何方式制作,味道都很鲜美,而且放置千里之外,亦能返回故乡。”说完也夹一块给江枫。

    秦明端着杯站起来,走到朝旭身边说:“朝总,听江主任常说起您,您是我们的榜样,今天能与您同餐共饮,非常荣幸,来!我敬您一杯。”

    朝旭礼貌地站起来笑笑:“此酒可干,此言不妥。”两人干完酒座下。他接着说:“秦处长,你知道,朝某走这条路,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结果虽好,效仿不宜,本人乃不幸中之万幸。一则机缘难得,二是失多于得,别看多几个钱,我失去了对家庭的照顾,”说着看了一眼妻子。

    凤玲低头不语。

    朝旭“失去了对孩子的管教,也失去了对年迈母亲尽孝道的机会,人到中年,上不能尽孝,下不能顾家,便有亿万资财,又何足道哉?”

    江枫:“朝总是个孝子,办公厅有口皆碑呀!”

    秦明:“大凡有作为,皆以孝为先。”

    朝旭:“孝道乃人类晚辈的责任和义务,我深感有愧呀!第三、党政干部经商,成功者微乎其微,所以,我这条路不足为范。本人义无反顾,因已船到江心。”

    秦明佩服地:“好!朝总一席话,我一定谨记在心,怪不得我们江主任如此器重您,好人,好人哪!来!就为您刚才这番话,我再敬您一杯!”

    朝斌立即走了过去:“我爸不能再喝了,来!我来跟叔叔干杯!”朝斌挡驾,凤玲拽不住。

    江枫笑道:“好小子!要当爸爸的保骠啦!哈哈哈――!”

    哈……。

    丁克站起来端着杯对秦明:“谢谢楚云市政府和两位领导的盛情,朝总这杯酒,我代啦!”丁克干完后座下,对朝斌说“再过十年,丁克叔叔就不挡你了”

    大家都笑了起来。

    丁克轻声对朝旭说:“朝总,您到哪儿都受欢迎!”

    朝旭若有所思地:“是吗?你还没看到不欢迎我的人啦!”

    江枫:“你们朝总,原来在我们办公厅,是杨春白雪,大家闺秀哩!”

    朝旭笑道:“我现在变成下里巴人了,照江湖上的话说,叫身不由已呀?”

    江枫:“那倒不是。”夹了一块猪排给朝旭“你现在是多了一分情趣,少了几分戒心,精神轻松得叫人羡慕。”对众人“朝旭先生很有才华,但在几年前,他在领导面前,确实谨慎得很,从不轻易表现自己,也从不愿多讲一句话。今天的他,才是真正的他啊!”

    朝旭笑道:“感谢老首长,戒备是对人类智慧的扼杀,本来有十分才能,就因戒备心理,至多能表现三分。我在机关看到有些干部,包括我在内,真是处处小心。认为一个字一旦把它吐出口,你就成了他的奴隶,就会有人用舌头当大锤来砸你,所以,大都三缄其口。要说人才,我们的先人早就说过‘唯楚有才’,可机关里显不出人才。”

    江枫:“甚至在某些重要岗位上,用了一些奴才、庸材、蠢材。”

    朝旭:“大家都平平常常的过,保险。要说竞争,就是背地里做文章。我看不惯,只到最近,我才知道,我这种观念也有两重性。总裁对我说,‘朝旭呀!你知道不?你最大的优点,便是你至命的弱点。太阳再无私,也有照不到的角落啊!”

    江枫:“朝总的切身体会,本人感同身受啊!来,让深圳的新鲜空气,来调解一下楚云的气氛,干――!”

    大家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江枫:“接到你的电话,我已向格明同志报告了。”

    朝旭皱了一下眉。

    江枫察觉到了:“请放心,这个项目是市委常委集体讨论过的,格明同志只是侧重过问,进行过程,必须是双方共同协商,不是你在群工部的时候,理解的要执行,不理解的也要执行……。”

    全桌的人都笑了。

    江枫“你来投资,有充分的自主权,发言权、决定权,合意就干,不合意就走人。”

    朝旭:“那倒也是!”

    江枫:“当然,作为市经济协作办公室主任的我,于公于私,都还是希望合作成功。国共合作还成功了几次嘛,我看还不至于到那种程度吧!”

    朝旭赞同地:“如果没有您从中斡旋、牵头,我可能一听方格明,准掉头就走。哈哈!”

    江枫:“我还准备安排你和书记、市长见见面,你看什么时候好,提前一天告诉我。”

    朝旭:“客从主便,听您的安排,不过我们这次回来,最多一个星期。”说完,看了妻子一眼。

    凤玲和他对视,慢慢低下了头,显然不太高兴。

    江枫:“好,我叫内联处拟一个日程表,明天给你们。”回头对朝旭的妻子说:“小张,你能不能帮我,把你先生多留几天呢?哈哈!”

    凤玲:“他,到哪都是个工作狂,这次,要不是他们老板安排,那要猴年马月才能见他,一天一个电话还是有的。”

    江枫:“是吗!人一到中年,大都这样。”

    241楚云市税务三分局

    代军办公室的门紧闭着,他满头大汗地一个劲拨电话。电话里回应总是“您拨的手机已关机,请……。”他不甘心,继续重拨,回应仍旧。他放下电话,如热锅上的蚂蚁,在办公室走来走去,烟换了一支又一支。他站在办公室中间,转动眼珠,从口袋里摇出一个电话本,赶紧翻了翻,拿起电话拨通了王必成。

    代军:“喂!必成吗?小刘在你那儿吗?”

    王必成:“没有哇!”

    代军:“文乔呢!他没和她在一块儿吗?”

    王必成捂着送话器,问坐在身边的刘文乔:“代总问,你这几天和小刘在一起吗?”

    刘文乔没好气地:“没有!去了两趟都没见着人,他妈的!告诉姓代的,我再也不会去碰那**了。”

    王必成对代军:“刘总说,他也没见着小刘哇!”

    代军:“没有?那她上哪儿去啦?我这几天,给她打了很多电话,一直关机,咋回事,你亲自到流花看看好吗?”

    王必成:“行!我这就去!”

    代军放下电话,两腿尥在办公桌上,成倒s字型趟着,抽着烟,两眼直瞪着天花板出神,等王必成的消息。脑子里仍翻腾着―

    (化入)广州“五羊携穗”的市标;人流如织,车尾相连,楼宇林立的繁华景象。(化出)

    他收回两腿,将抽尽的烟头放在进烟灰缸里,叹了口气,伏在桌上。

    “嘟嘟……。”电话铃响了。

    代军猛地抬起头,急切地拿起话筒,双手紧握着,压低声音:“喂!哦!必成,咋回事?”

    王必成:“黄鹤不知何处去,白云千载空悠悠啊!”

    代军:“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必成:“人去房空,不知所向。不知什么时候,她把房都给退了――!”

    代军:“什―么呀!她退了房间?也没和你们说一声?”

    王必成:“她连你都没告诉,怎么会给我们说啊!是不是回楚云了?”

    代军大汗淋漓,知大事不妙。他的头快要爆炸了,两腿发颤,手拿着话筒,一下瘫软在办公室的坐椅上。任凭王必成还在叫唤―

    “喂!喂!代总!代总!”

    话筒里传出“多多多”的忙音

    242楚云市朝母家夜

    朝旭的母亲,独自坐在家中看电视。

    朝旭、凤玲和朝斌来到老人门前,凤玲掏出钥匙开门,三人不约而同地―

    “妈――!妈!”

    “奶奶――!”

    朝母:“唷嗬!旭儿回啦!玲子、斌儿,你们都回啦!”

    朝旭:“妈――!您好吗!”

    朝母:“好好!好着哩!我说呢!今儿一大早,一只蜘蛛从我头顶往下掉,我琢磨着,止定有贵客到哇!原来是我的儿子回咯!嘿嘿嘿嘿!咋这晚才到家呀?”

    朝斌:“奶奶!我今天参加宴会了。是江伯伯请我们,爸爸妈妈都去了。好丰盛呢!我从来没吃过那么多的菜,有大龙虾、还有、还有……。”

    凤玲:“哎!行了行了!看你得意地!”

    朝母高兴地:“我说呢!从不这么晚才过来的呀!”

    朝旭两个大包,其中一半是从深圳带来给母亲的营养品,朝母一面摸抚着孙子朝斌的头,一面瞅着儿子,疼爱地说:“儿子唷!妈知道你特忙,干吗老惦记着我啊!我啥都有,凤玲想得可周到哩,你看你带这些玩意儿干啥?不嫌累哟!”

    朝旭笑笑:“妈,我给您买的没什么稀奇物,是些保健食品。花粉是健肠胃的,给凤玲也带了些,因为可以美容。燕麦片、黑木耳您要常吃点儿。螺旋藻作汤吃,营养丰富、全面,过去是皇帝皇后品尝,现在也只有奥运冠军才能吃上呢!”

    朝母笑了起来:“嗬嗬!那我可不成了皇后啦!嗬嗬……。”又指了指那个小机器问:“那是啥玩意儿?”

    凤玲:“哦――!我来告诉您,这呀,这叫‘九阳’豆浆机,我操作给您看。”她回过头对儿子“斌斌,你闪开点儿,让奶奶看清楚。去把这碗黄豆洗净拿来。”

    朝斌:“哎!”答应一声拿着黄豆进了厨房。

    凤玲取出打浆机所有零件,安装好,插好电源。朝斌也将洗好的黄豆拿来。凤玲随手从桌上拿了一杯凉开水,倒进漏斗里,将漏斗洗净后倒掉脏水。把洗净的黄豆放进斗里,按下开关,边操作,边给讲解,“妈!您会了吗?”

    朝母点头:“会了,会了!就这么简单?”

    凤玲:“嗯!就这么简单。豆浆打好后,不用煮,一次成功,端起来就可以吃,很省事儿,不过黄豆最好隔晚泡好再打浆。”

    朝旭在一边插话:“经常喝豆浆,可以延年益寿的。”

    老人关心地:“知道,知道!行啦,这么晚了,你们该回去啦!”

    凤玲将物品一件件归类,帮婆婆收拾好,又说了一会儿话,才离去。

    243楚云市朝旭家夜

    朝斌:“爸――!我做作业去啦!”

    朝旭:“好!去吧!”

    朝斌进了房,凤玲端一杯热茶送到丈夫手中,看了一眼儿子的房间,深情地问:“还好吧!”

    朝旭接过茶放在茶几上,伸手将妻子拉到身旁坐下,微笑着看了看她。说:“好!很好!两种环境,两重天。”

    凤玲:“那就好!”

    朝旭抬头看了看客厅东边的天花板,眉头一绉:“那上面咋黑乎乎的?”

    凤玲嘿嘿一笑:“每天为您祈祷,敬观音菩萨烧香时,薰黑的。”

    朝旭紧拉着妻子的手:“谢谢您!信信好!人信佛,至少说明他尚善。我很好,特别是老板好。哦!他还给你送了一块表呢!我差点给忘了。”说着从手提包里将表拿出来,递给妻子,解释说“欧米嘎,瑞士产,名牌,挺贵的!”

    凤玲高兴地接着:“我知道,三万多一块,你们老板可真是有心。”

    朝旭:“程总是位儒商,既有吒咤风云的胆魄,又有心慈如父的爱心。难得呀!遇到这样的老板,三生有幸啊!”

    凤玲:“这就好了,就怕你再碰到姓代的那种头儿。”

    朝旭:“机关多年,感觉不到温暖,房子、孩子、位子,无人过问,工作拼死拼活,谁关心过啊!没有,一个也没有,甚至还在后面捅刀子。程总,一个民营企业家,他的身上,却折射着一种真正**人的风范哩!”

    凤玲:“叫人敬仰啊!现在的国营,各人顾各人。有的人恨不得职工都死绝才好哩!职工只发75%的工资,他们却建起了漂亮的干部楼。难怪职工编出顺口溜说:‘干部真作孽,无能又缺德。住的小洋楼,座的是别克,职工大下岗,他们闹出国……’。”

    朝旭接支烟:“算啦!报纸上、电视里曝光的一些事,真叫我们在外地工作的楚云人,丢尽了脸。”

    凤玲:“不要抽了!”将削好的苹果递给丈夫,问道:“可以多住几天吗?”

    朝旭接过苹果咬了一口,看着妻子那近似求他的眼神:“讲内心话,我一天也不想多呆,这里的空气令人窒息。”看到妻子的无奈,拿过她的手,让凤玲坐在自己身边,爱怜地:“这几天,我尽量多抽点时间陪陪你,噢!”

    妻子依偎在丈夫胸前。

    朝旭轻掠着凤玲的头发:“我看你呀!还是办个一刀切的手续算了,到我那里去好吗?”

    凤玲:“那不行!我要陪朝斌,招呼妈。这是我的职责。”

    朝旭若有所思:“嗯!朝斌要念书,奶奶年岁大了,非你不可啊!我帮不上你,又很反感楚云这个地方。”

    凤玲:“你这次如果把工程搞成了呢?”

    朝旭:“我也不想过来,真不想和他们打交道。”

    凤玲:“恐怕不行吧!听你说,程总要你抓这个项目。”

    朝旭:“另当别论呗!唉!到时候再说吧!这个项目难度比较大,这点深浅,我能不知道?我并不想来,但程总很感兴趣,尚未开始,似乎就现出了第一个拦路虎。”

    张凤玲吃惊地:“谁?”

    朝旭:“方格明呗!”。

    凤玲:“江秘书长不是说由市委、市政府作主吗?他还能一手遮天?”

    朝旭说:“这你就不懂了,现在的事,名为集体领导,实际是个人意志。谁分管这一部份事业,谁就是这里的王。市委、市政府,谁敢说个‘不’字?只要他不倒台、这块地盘就是他的。哪怕是倒行逆施,也奈何他不得。”

    凤玲:“还有那纪检会、监察部门嘛!他们的作用?”

    朝旭:“不要提这些部门了,御用工具,保护伞。方格明这种人,他手中的权,是以财政作支撑的,纪检、监察也要吃饭,也想有舒适的环境,方市长大笔一挥,谁还去讨嫌?”

    凤玲:“这就是你说的体制弊端,反贪局也形同虚设。”

    朝旭:“我在深圳时,接待一位内地的反贪局长,我说,您责任重大呀!他说,什么重大,我看反贪局的反字,应将这‘亻’去掉,我说,那怎么念呢,他念道‘又贪污贿赂局’,哈哈!”

    244楚云市代宇庭家夜

    代军回到家中,迅速地收拾一下行李,关上自己的房门,拿起手机给局长打电话。

    代军:“喂!局座!这几天,我想陪一个朋友去趟广州,行吗?”

    局长:“行啊!咋不行呢!你就自己安排好了。”

    代军:“那谢啦噢!”

    245楚云市三分局局长家夜

    局长放下电话,对坐在身旁的老婆说:“他妈的!想走就走呗!谁管得了他。”

    老婆:“听说,这代军是个好高骛远的公子哥,平时来无影,去无踪的?”

    局长:“有什么办法?他爹是楚云的财神爷,惹不起呀!”

    老婆:“他这样,会不会对你有影响啊!”

    局长:“没―事,**的事,天蹋下来地撑着,儿子有事,老子撑着。怕啥?他想干啥干啥,我―习以为常,从不过问。”

    246楚云市楚云车站夜

    月台上,停着一列开往广州的列车,代军载了副墨镜,提着提包,上了一节卧铺车厢。

    一声气笛长鸣,火车冒着白烟,淹没在夜幕之中。

    247广州华盛大厦1108房

    代军、王必成、刘文乔和吴正平坐在办公室,抽闷烟。

    王必成打破沉默:“代总,您交待的事情我们都办好了。”边说边从保险柜中,把购房和购车的证件、手续副件拿出来,放到代军面前说:“正本已按您的吩咐,给了你那位刘小姐。”

    代军只斜了一眼,根本没翻开去细看。

    王必成:“是不是去办公楼看看?”

    代军沮丧地一招手:“不必啦,还有什么看头啊?”

    王必成:“这又何必?不过就是百把万元嘛,赚得回的。”

    代军说:“是百把万,我也不急,不是百把万,而是一千一百万啊!”

    “啊?一千一百万?”三人不约而同的惊呼。

    代军假意地:“怎么?你们不知道?”

    王必成:“那一千万是什么时候打过来的?”

    代宇庭假装惊奇:“怎么?她没有告诉你?”

    王必成:“唉!我们要知道怎么会让她跑了?要知道这笔款已到广州,我们一定会加强监控嘛!”

    代军:“哎!她真该死哟!!”

    王必成:“你真糊涂唷,她明知道你把她给转手卖了,还能对你真心吗?”

    吴正平:“她娘的,我去找,抓到以后,搞死她。”

    王必成:“大海捞针啊!她既然要这样做,不说到外地,就是在广州,也难找到她啊!”

    代军看了看刘文乔:“刘总的吸引力,也只不过是一块劣质的充电板啊!”

    刘文乔眼一瞪:“怎么说?”

    代军:“人说一日夫妻百日恩,难道你连一个月都坚持不了?必成,你给我选了个假姨夫哇!”

    刘文乔一听,吼道:“你他妈的说什么你?我是假男人,你他妈是个窝囊废。一个自己制服不了的女人,把危机转嫁给别人,你是个人吗?”

    代军恼羞成怒,将桌子一拍,指着刘骂道:“你他妈的王八蛋,你狗屁不是,鸟用也没有,她跟老子几年,你以为智商很高,和她不到一个月就跑了,你象个人哪?”

    刘文乔:“我不象人,你他妈是个畜生,干得不要了,往我一推,一堆破烂货,谁有胃口?”

    代军:“你他妈的畜生,开始你就别接茬,和她上了床,又没本事控制,你误了老子的大事,你知道不?简直蠢驴,畜生。”

    “你他妈畜生!”

    “你他妈畜生!”

    ……

    代军气得脸红脖子粗,把拳头一挥就要冲过去打人。

    王必成将他一把死死抱住。

    刘文乔也要冲过来,被吴正平用力拖住。

    代军腾起一脚,将一把靠背椅踢翻,正好砸在刘文乔的腰上。刘文乔怒不可遏,挣脱吴正平,冲过去朝代军当面就一拳,打得代军眼冒金星,两棵门牙立即被打掉。

    代军连牙带血一口吐到办公桌上,溅起一片血,他一见牙齿被打落,猛地摆脱王必成,与刘文乔扭打在一起。

    两人拳打脚踢,扭打在一起。

    大厅办公的人都围过来看热闹,人群堆进了办公室,凳子上、沙发上站满了人。

    王必成,吴正平两人拉架拉得满头大汗,吴正平的衣服也扯破了。他俩一会儿各拉一边,一会儿插在代、刘二人中间,时不时被挨上一拳一脚。

    刘文乔身大力不亏,得手的地方较多。

    代军个子单瘦,力气也不如刘成熟。看看招架不住,退到办公桌边,被刘文乔一把摁着脑袋,砸在办公桌上磕着,代军左手被自己的身子压着抽不出,右手被刘反剪在背上。

    刘文乔一只膝盖压住代军的腰,另一只膝盖往他的屁股上,一次一次的猛顶;嘴里嚷道:“看你能,看你能,老子今天要揍死你!”

    代军一边脸贴在桌子上,身体被刘压着动弹不得,口里在骂:“畜、畜生……嗯!……嗯,嗯!”

    王必成、吴正平两人强拖一个,把刘文乔从代军身上拖开。

    代军踉踉跄跄站立不稳,还想往前打复架,挽回面子,被吴正平一把按住,推到椅子边,代军料知不敌,边骂边坐回了原处。

    王必成把围观的人群撵到门外,“嘭”的一声把门关了。回头给代军倒了一杯水漱口。

    吴正平紧忙收拾散了一地的证件文书。

    代军漱了漱口,扯了张餐巾纸,擦着脸上的血迹,手还不停地抖着。

    刘文乔低着头抽闷烟。

    王必成也点了一支烟先递给代军,接着自己也点一支抽了起来。

    吴正平忙着整理办公室。

    沉默。

    王必成看了看代、刘二人,叹了口气:“这又何必呢?出了这么大的事,本来就很恼心,还这么整,能解决问题吗?这样能解决问题,你们把我杀了好啦!”

    代军使劲抽了一口烟,象是叹气般吐出来,瞪着眼说道:“去她妈的,老子真是见鬼了,陪了夫人又损兵,还送给鬼打了。”

    王必成:“行啦!啥也别说啦!先吃完饭再说。”

    刘文乔闷闷地:“我不去!‘红颜祸水’冲了个人仰马翻,怪到爷们头上。笑话!”

    代军气鼓鼓地低头抽烟。

    王必成:“刘总,这顿饭必须得吃,我不是调解矛盾,这不值一提,主要是如何帮代兄,度过这个难关,我们不能眼看着人家走上死路,那才真不叫人。既然走到一起了,就是兄弟,兄弟有难,挺身而出,这是道上的规矩。”

    刘文乔一震,看了看王必成和代军。

    王必成对吴正平:“你去换件衣服,稍带一条湿毛巾来,给代总擦擦脸,然后到对门儿定桌饭,菜少点,精点儿。”

    吴正平:“行!我这就去!”带关门走了。

    代军咬牙切齿地:“他妈的,这臭娘们,可别叫老子逮着,老子要把他碎尸喂狗。”

    王必成:“气话就不要说了,现在需要冷静,研究下一步如何走?说实在的,我们三个都好说,代兄,你的麻烦大啦!”

    代军:“我怕个鬼呀,大不了一条命。”

    “话不能这么说,能想办法尽量想办法。”一直抽着闷烟的刘文乔说。

    代军既诧异,又感动,他抬眼看了一下刘文乔。

    王必成笑问刘文乔:“刘总,您看有什么高招?”

    刘文乔:“高招谈不上,出了事,大家心里都不安,一走了之,刘某不是那种人。”

    王必成:“是啊!看得出,刘总是个讲义气的人。”

    刘文乔:“现在有两个问题要考虑:第一,这女人卷走这么大一笔钱,无非是两种可能,一是回楚云报案,将功赎罪,把姓代的置于死地;另一种可能,自个儿占有,改名换姓,远走高飞。前者,他姓代的无可救药,后者,可能还有一线生机。”

    代军怔怔地看着刘文乔。

    王必成:“您的意思?”

    刘文乔:“是后者,有可能找到她,挽回损失。第二,这笔款数目大,长期在外会不会被发现?这只有姓代的清楚。另外,这女人是会计,她长期不归,单位难道不管?管必暴露无疑。我只把这两个问题提出来,怎么办?我还没想好。”

    王必成:“没想到,刘总如此仗义哪!兄弟,好兄弟!”,

    代军慢慢抬起头来看着刘,好象回忆起来了什么,自言自语道:“都怪我,我他妈的真混。”说着用拳使劲捶着自己的前额。

    王必成:“代兄,光急,无济于事,天无绝人之路,古人有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说法,我们难道就只能等死?”

    刘文乔慢腾腾地:“办法是有,这就要看,你姓代的敢不敢了!”说完,望着代军。

    代军:“看得出,刘总是个讲义气的人,刚才是我太冲动……。”

    刘文乔:“刚才的事别说了,我也有不合适的地方,让那娘们给跑了,这才引起你发火,算了,啥也别说了。你到底敢不敢吧?”

    代军坚决地:“敢!什么都敢,叫我杀人都敢!您说,怎么着吧?”

    刘文乔冷笑:“啐!不见得啊!”

    王必成催促:“行啦,刘总,你就快说吧!”

    刘文乔将烟掐灭说:“你真敢,有两条路可走:一、从现在起,同我们一块儿干,不回楚云,大家有饭吃,你就有饭吃。没暴露前,还能从楚云弄些钱来更好;二、你立即回楚云投案自首。挪用公款判不了死刑的,这个我比你懂。”

    吴正平在一旁补充:“刘总是学法律的。”

    刘文乔:“报案,把姓刘的推到前面,追回了损失就减轻了罪过。同时,把房子、车子交了,原物都在嘛!没损失,要判也不过十年八年。你不是还有一位很能耐的老子么!他能袖手旁观?七活动,八活动,就可以无期改有期,有期判短期,反正死不了。现在的法不就是那么回事,你掂量着吧!”

    代军略一思忖:“不行,这不行,两条路都走不得。我不能跟你们干,我也干不成什么事;监狱更不能去,不行!绝对不行!”

    刘文乔冷笑:“我就知道你不会干,你们这种人,我还不清楚,当官做老爷,养尊处优惯了。蹲大狱,怎么会平衡?别忘了,你现在可是犯下了大罪,今非昔比呀!”

    代军低头不语。

    王必成对刘文乔:“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刘文乔半躺在沙发上,眼睛看着天花板,默默寻思了很久,“嚯”地坐起来,喝了一口水:“对!还有一条路可走,只是要冒相当大的风险,弄不好,甚至会累及你的老子。”

    代军:“您说说看,也许老头子这方面比我行,我就怎么没想到呢?”

    刘文乔说:“那就是将这件事长期隐瞒。你老子不是财政局长么?他那么大的权力,掌握那么多的钱,先搞千把万堵住这个窟窿,应该不成什么问题。”

    代军搓着手:“这个办法,我倒觉得可以考虑,但是,那个女人怎么办,长期不归?”

    刘文乔狡黠地:“切!只要她不露面,借口有的是。广州,这地方,啥事没有?男人花心,女人跟大款,跟台商、港商走的,岂止她一人?她在单位不是很浪么?人们还会不信?关键是你那一千五百万能不能到位。钱在,她跑了就跑了,谁还去管这个逑事?”

    王必成笑:“你们局领导,又可以安排一个亲戚朋友嘛,求之不得唷!哈哈!”

    代军:“必成!到这个地步你还挖苦我!”

    王必成:“说着玩儿,你看刘总的这个办法行不?”

    代军:“只能是这样那,走一步,看一步吧!”

    吴正平坐在外面房间,听他们说话,觉得差不多了,走进来:“饭准备好了,是不是吃饭?”说着把手巾递给代军。

    王必成对代、刘二人说:“先到这儿吧,边吃边商量。”他把购房、购车的证件及有关文书,重新锁进保险柜里,站起身来,对大家说:“走吧!”

    代军将毛巾还给吴正平,又扯了张公文纸,将两口门牙包好,装进口袋里。

    吴正平趁代军不留意,给王必成递了个眼色,低着头偷偷地笑着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