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看着远处传过来的烟尘,李安之眯起眼睛来,心中的怒火不由得又向上飙了几个等级。
而此时这群纨绔的脸上有的表现出了忐忑,有的看起来却有点幸灾乐祸,似乎是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背锅的。
待到那群人来到众人面前的时候,刚刚出来站在李安之旁边的福安悄悄的跟李安之说到:“这就是澧王殿下了!”
“哦?哦!”李安之瞥了一眼一旁的福安,自然是知道对方的好意,让他不要拿宪宗皇帝这个儿子开刀。
“那她身后的两个人呢?”对李安之来说,他更感兴趣的是跟着李恽后边的两个年轻人。
李恽这一行人一眼看过去就能看出层级分明来,为首穿着紫色圆领袍衫,脚上踩着乌皮高靴的自然是澧王了,而对方身后的两个人居然也是差不多的造型,而且更让李安之吃惊的是,这两个人的坐骑,马的额头上居然顶着一个彩色的辔头,这个东西代表着这匹马可以在长安城的朱雀大街上打马飞奔,这个可不是一般人能够享受的待遇。
而三人身后自然就是五六个侍卫,李安之看过去,倒是威风凛凛,有两把刷子的样子。
“那两个是当今太子的两个儿子,李湛,李昂,虽然还没有封王,但是却颇得当今陛下的喜爱!”对于宫中各种人都了如指掌的福安这个时候充分发挥了自己作为讲解员的职责,悄悄的跟李安之介绍着澧王身后的两个人。
“我去!”听到两个人的身份,饶是以李安之这样淡定的性格一时间也是有点把持不住,李湛,李昂,这不就是传说中的穆宗之后的唐敬宗和唐文宗吗。
看着两个人,李安之不由得在脑海里想起来自己对于宪宗之后各个皇帝的历史一些记忆。
唐穆宗就不说了,虽然现在还没有暴露出纨绔皇帝的样子,但是估计是因为还在跟澧王争夺着这个帝国未来领导者的地位,所以自己的本性还没有暴露出来,作为东宫仕读的李安之只能尽可能的给这位大哥灌输一点为人君的方法了。
而作为穆宗儿子的敬宗李湛,更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史书记载,基本上荒淫无道是占了个遍,而大唐帝国好不容易在宪宗手里积攒的一些财务也是在这爷俩儿的手里给弄完球了。
不过后来的文宗李昂还不错,有着中兴之志,奈何一个甘露政变把唐王朝最无奈的一个隐患宦官当政给扒拉了出来,结果这位虽然有些太宗胸怀的年少皇帝只能每天无奈的看着《贞观政要》无语凝噎。
“唉,也都是可怜人!”李安之想了想自己眼前的这三个人,无论是宪宗喜欢的澧王还是穆宗的儿子,虽然各自有自己的志向,但是在中唐这个风云变幻的时代,只能静静的随波逐流。
“请问可是滑州伯李安之先生?”就在李安之看着这群人心中感慨颇多的时候,一行人打头的澧王在马上朝着李安之拱拱手问道。
一脸和煦的笑容倒是让人如沐春风。
“正是在下,”李安之朝着马上的澧王拱拱手说到。
“那真是太好了,”李恽在确定是李安之后,急忙翻身下马,也不管身后的两个侄子和侍卫,大步流星的朝着李安之走过来。
“哦,福安公公也在这里啊,”李恽走到李安之面前的时候,看到一旁的福安,也是笑着打招呼。
“早就听说滑州伯一表人才,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刚开始,毕竟不知道对方的路数,所以应该有的马屁还是要拍一下的。
“哈哈,澧王殿下也是一表人才,今日一见,更是让人觉得如沐春风啊!”拍马屁的功夫谁不会,作为这位澧王殿下的老师,这种程度的试探还不够格。
“嗯,那不知道滑州伯今日是怎么个章程?”李恽看到自己的马屁被对方不露痕迹的弹了回来,脸上也不觉得尴尬,接着便开始了自己的下一个问题。
“澧王殿下记不记得前朝太宗的训话?”李安之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而是反问了李恽一个问题。
“不知道滑州伯说的是哪段话?”听到李安之把太宗皇帝抬了出来,不管李恽的心中怎么想,至少面子上还是要保持着必要的恭谨。
“民贵君轻!”李安之定定的看着眼前的李恽说到。
“啊!”被李安之的眼睛这样一看,饶是李恽觉得自己作为皇子已经从小到大见过不少风浪,仍旧被李安之这一刻的眼神惊到了。
“嗯,难道澧王殿下没有听过?”李安之才不会管眼前这位皇子的想法,只是轻轻的向前迈了一步接着问道。
“某自然是听过的!”又一次被李安之这样问到,李恽才从刚才的震惊中反应过来,接着便说到:“某从小就学习太宗皇帝的《贞观政要》如此重中之重的一句话如何会不知道。”
“可是你们刚才干了些什么?”李安之不给李恽把话接着说下去的机会,又向前一步说到:“打马庄上,这是什么意思?知道的知道是来找某滑州伯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来了麻匪呢!”
“滑州伯恕罪!”看到李安之愤怒的样子,李恽自然是不敢说什么,毕竟,就算是这些农人在他们的眼里是一群贱民,但是对方毕竟把太宗这个老祖宗抬出来了,不服不行啊。
“刚才澧王殿下问道某今日是什么章程?”李安之说到这里话音一转,接着冷笑一声说到:“这就是今日的第一堂课,追忆一下当年太宗皇帝的遗训,民贵君轻!去,给某庄子上的农人道歉去!”
“滑州伯,你不要太过分!”就在李安之话音刚落的时候,李恽还没有说什么,跟着他来的那两个少年中的一人却是直接吼了出来:“让小王给那些人道歉,你是做梦想屁吃呢!”
“嗯?”听到这个不和谐的声音,李安之抬眼看过去,然后静静的问道福安:“这是李湛?”
“滑州伯好眼力!”福安在一旁瞪着眼睛说到:“就听了两个名字就能对上号。”
“呵呵,劳资厉害的地方还多着嘞!”白了一眼福安,李安之随即远远的看着李湛,大声问道:“怎么,你是怎么个想法?”
“小王不会给那些下人道歉的!”看着李安之逐渐变冷的眼神,不知道李湛是不是无知者无畏,仍旧瞪着自己的眼睛朝李安之吼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