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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四章 有女同车

    忍不了的不止是秦陌,南宫袂也藏不下去了。她居然说,之前她疏远秦陌,其实是有意为之……

    她让秦陌仔细想想,为什么之前还是好好的,女学员们一来,就流言满天飞?

    她早就怀疑有人在背后搞鬼了,直到她看见郑姬有意接近秦陌,还故意在她面前和秦陌做出亲昵之举,于是南宫袂将计就计,就要看看这郑姬到底想干什么。

    郑姬暗中散播一些诋毁南宫袂的消息,比如她是秦陌的侍女,又比如她出生卑微,还是不受教化的楚国女子。一边又拉拢包括秦陌在内的男学员,其心昭然若揭,不就是想争个学宫头牌吗?

    编,继续编。秦陌没打断南宫袂的话,姑且就给她一个面子吧。

    在他昏迷的这个下午,南宫袂有足够的时间给自己想个完美的台阶。昨晚上追出别馆时,南宫袂明显就是哭过了,这倒好,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倒成了秦陌自作多情了?

    南宫袂继续解释,一开始她还真以为秦陌见异思迁,学到了琴技就不再需要自己了。后来转念一想,公子对苏衣衣还是真情一片,于是百般试探,谁知这个戏越演越真,她自己都陷进去了。当秦陌没送她花时,内心真的是失望至极。

    “你以后要是再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地为难我,我可不会纵容你了。”

    “知道啦。”南宫袂嘴唇轻噘,似乎有些不愿妥协,毕竟大多数女生都喜欢被纵容吧。

    她拿出怀中的象牙埙,竟为秦陌吹奏出一曲带有自己理解的《兰亭序》,她说从此以后,她最爱这一首歌。

    很明显,在秦陌的帮助下,南宫袂获得了王宫赏赐的“烟云”。

    “这个埙,值得郑姬如此煞费苦心吗?”

    秦陌还是理解不了,虽然这个乐器确实有别样的音色,古朴醇厚,舒缓柔润,但也不至于让一个富家女为了它去迫害别人吧?何况,每年的奖赏不是最后才揭晓吗?

    “公子还是不明白姑娘们的心思,名声可比这些实物重要。你知道去年夺得第一的那位姐姐后来怎样了吗?”

    “怎样了?”

    “被齐王纳进宫了。”

    秦陌心咯噔一下,虽然想一想是情理之中但还是觉得有些无法接受,那么多人不遗余力捧出来的女子,就这么成了别人的妃子?

    “那你……”

    “我当然是跟着公子你啦。”南宫袂又扑到秦陌怀里掩藏一脸羞怯。

    “其实别人怎么看我都不在意,只要公子懂我就行,所以我虽然不一定是楚国人,但也毫不避讳说自己就是来自楚国。”

    她说的是侍女的事吧?虽然两人是朋友关系,但她的所作所为,让这些吃瓜群众除了想到这些还能有什么呢?一直心甘情愿地跟着秦陌,无微不至的照顾,也不求任何名分。

    一个人有怎样的心性,和他成长的环境有不可割舍的关系。就拿南宫袂来讲,自来不遵礼数,也不用听命父母,更别说什么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但如果她从小就生活在世俗大家,还能这样无所顾虑吗?如果有人诋毁如母亲般的师傅,她会不在意吗?又或者说,如果哪天失去了秦陌这个唯一的命中人,她还会像以往那样,不担心别人的眼光而生活吗?

    “有一点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很多人看不起楚国呢?我记得曾经也是五霸之一啊。”

    身为当世杰出家,南宫袂当然能够回答秦陌的疑惑。

    其实这还要从周王分封说起,离天子最近的封地君主,要么关系亲,要么功劳大,而楚君这样的四等子爵,只能被分在离中原很远的偏远地区。

    一开始楚国的面积是很小的,而且此地山丘纵横,不适合农耕,又夹在各方不服教化的蛮夷之间,可以说条件极其恶劣,所以久而久之,中原地区的国家就称楚为荆蛮之地。

    谁知楚人不服命运,在君主的带领下“筚路蓝缕,以启山林”,逐渐向南方扩张,收入蛮越等民族,终成南方一霸,问鼎中原。

    也就是说,其实现在还看不起楚国的人,或多或少是受到以前那些歧视楚国的人的影响。如今楚国此等强盛,不知他们是不是嫉妒了。

    当时的人想不到天下有多大,以为楚国的封地就很偏远了,没想到却刚好送给了他们一块福田,南方还有山河万里,而他们更想不到,此时的南国之南,别有洞天。

    既然说起了楚国,秦陌又想起了屈原,南宫袂自然也是注意到了晚会上那个表现异常的学员,原本对他赞不绝口,听秦陌说他似乎是作弊,又一脸鄙夷。

    此人和屈原一定有什么关系,等回到学宫要想办法弄清楚。

    其实就只是几天没交谈,就好像有说不完的话。

    一说郑姬,虽然是郑家人,但却对山海经不知情,这种奇珍,即使是同为一个家族,有所隐瞒也是合乎情理;二说邹骍,虽然曾有过节,但看他的表现,两人对他居然产生了好感;三说尹文,他说今天秦陌的表现,竟然达到沃水之境,这让秦陌更加坚定了自己的音术融合之路;四说田辟彊,这人虽然做事有些荒唐,但作为王室后人,有这种性格还是很难得。

    就这样,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一直聊到了后半夜……

    “有女同车,颜如舜华。将翱将翔,佩玉琼琚。”

    回学宫的路上,秦陌终于不用走路了,和南宫袂同乘一车,心情大好,情不自已地弹起了她教过的诗。

    既然全学宫的人都已经把两人当做情侣了,又何必去解释呢?干脆就和南宫袂那样,只身山水间,耳不闻恶语闲言。

    只是今早在清洗的时候,发现面巾上有疑似朱砂的红色,便去质问南宫袂。

    “人家……忍不住嘛。”

    “……”

    你好歹在我醒着的时候啊,这样我又没感觉,便宜都给你占了!

    入学一个月,身怀异术的四人站稳了脚跟,再也没人把他们当新人欺负。特别是秦陌,明明是个残疾人,却成了学员们谈论最多的人。

    春日祭后,学宫多了几对情侣,只是不知道能否长久。或许这个夫唱妇随的时代,毕业后不需要各奔东西身处天涯两端。但万一他们不小心发现个新世界,比如穿越什么的,接触了不同的文化不同的理念,还能坚守如初吗?

    南宫袂丝毫不掩饰对秦陌的爱慕,每天下午都和秦陌琴舞相和,她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名草有主。

    “我有个问题。”秦陌突然停下弹奏,对正坐在身旁倾听的南宫袂说,“为什么每到这两首诗,你就不唱了?”

    南宫袂狡黠一笑说:“公子这两曲,投注的感情最为充沛,人家不想坏了意境。”

    秦陌的琴技的确越来越熟练,现在不只能完整地演奏,还能加入鲜活的感情。

    “让我猜猜,苏衣衣一定跟你表白过,还有,她家里人不支持你们在一起。”

    秦陌一惊,这女的是怎么知道的?虽然有些偏差,但她和苏衣衣素不相识,秦陌也没跟她讲过,能猜到这些已经不容易了。

    莫非,是伊莎黛拉多嘴!

    “这不很好猜吗?这两首诗,一首是女子责怪男子感情太委婉,一首是两情相悦可家里人都反对。”

    这女的可真够聪明的,这都能联想出来,秦陌甚至在想,这些情诗是南宫袂有意教他的,现在终于把话套出来了……

    “其实你们俩也有些相似的地方。”

    “公子喜欢我就直说,干嘛拐弯抹角夸人家。”

    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呢?好歹你也问一下有哪些相似之处啊!

    “算了,换一首。”秦陌抖抖衣袖,又开始拨弄记忆中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