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斯问:“你什么时候,成立了这个非法组织?”
坦纳德苦笑:“不知道你说的组织是什么?”
“呵呵”奈斯走到审讯椅墙边,拍拍坦纳德肩膀道:“不要兜圈子,你的事我们早已掌握,不然也不会请你来这里。”
“说吧,什么时侯?”
坦纳德摇头道:“先生,我没什么可说,事实上,我真的不知道有这么个组织。”
抗下一切罪责,这是坦纳德现在唯一能做的,他不知道那巴现在出镜怎么样,但肯定一点,那巴还没有被抓到,就是还有一丝希望。
“那巴,那个被你蛊惑的傻子,已经走投无路。放弃吧,你们不可能感动波旁帝国在这里的统治,是永远的统治。”
奈斯说着附身直盯着坦纳德说道:“如果你再不配合,古巴将为你的哭泣,是面对死亡的哭泣,你难道要这么做?”
坦纳德冷声道:“先生,他们也是上帝的子民,你无权决定他们的命运。”
“不,只要他们不是波旁帝国的子民,没人可以救他们,连上帝也不行,所以现在我需要你的答案?”
奈斯回到座位上,示意身边的刑讯员可以去准备了,这是要使用酷刑的节奏。
“考虑得怎么样,主教大人?”
坦纳德眼神露出愤怒,这些侩子手,难道就没有一丝人性了吗?
“你想要我说什么?”
又在兜圈!
奈斯拍桌道:“这个组织的所有人员名单!”
“不是我不想说,是没有这组织的存在。”
“看来,你真的想试下这里的刑具。”
奈斯向刑讯员点头,一旁等候的三个光膀大汉,来到墙上,拿下一把剃刀放在火苗上烤,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已经一目了然,如果坦纳德还要抵抗,身上会留下无法抹去伤痕。
“我再问一遍,你能交出这份名单吗?!”
“没人可以剥夺古巴人的梦想!”
坦纳德嘶哑愤恨的声音像河流冲破禁锢一般喷涌而出,他知道接下来所有遭受的痛苦,这是对即将面对死亡的最后呐喊。
“开始!”
“啊~啊!”
此时,房间里传来惨绝人寰的音浪,直接震碎人的心灵。
“死了没有?!”
“报告,还有气息。”
奈斯松口气,吩咐道:“把他泼醒!”
于是乎,坦纳德再次面对严厉拷问。
可是接下来……
问,无言以对。
苦痛嚎叫。
又问,拒绝回答。
令人晕厥的惨叫。
再问
忍无可忍的露出惨笑的控诉。
“你们这是……已经感到了恐惧,呼……呵呵……古巴……会站起来,会站起来……上帝会……保佑我们……”
这位年近八十的老人,还在顽强抗争,现在更没有妥协的可能,信仰让他变得更加强大,几乎无敌的存在。
奈斯现在越来越失去耐心,好家伙,几乎用完所有酷刑,承受这样非人的痛苦,坦纳德居然还能笑出来。
什么是强者,也许像坦纳德这样才是强者。
奈斯看着奄奄一息的老人,深深吐口闷气。
“让医生过来给他治疗。”
奈斯走出了审讯室,心里却没有进来时那般轻松,说实话,这一回合交锋,他彻底败了。
也许审讯策略本身就有问题,对付这样人生浮沉几十年的人,肉体上的痛苦真不能击垮他们,只能从心理上才能找到突破口。
夜晚的到来,让坦纳德得到一丝喘息的机会,虽然全身上下已经没有一块好肉,但眼神却异常清明,还轻松的和医生聊天,像是没有经历过任何伤害的人才有的惬意。
连见识多广的医生也感到震惊,内心里充满敬佩,虽然他也是波旁帝国的公民,还是帝国培养的高材生,但不妨碍他对一个拥有强大信念支撑而无比坚强的人,所给予的敬意。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但作为医生,我想说,你现在身体非常虚弱,必须马上转移到医院接受更好的治疗。”
坦纳德却坦然道:“谢谢你医生,但没有妥协的勇士,上帝给予我们每个人生存的权利,但很遗憾,我不能为了活着,而放弃最宝贵的信念。”
医生叹息道:“我救过很多病人,也见救很多临死的囚犯,他们面对死亡,更多是感到恐惧,可你却是个例外,好吧,祝你好运。”
医生离开后,坦纳德微笑的看向自己的身体,全身几乎被绷带包裹着,只要稍微动一下,都感到钻心的痛。
“……我会飘荡在你的心灵里,无处可逃,也无处安放,停留的时间也如流星般的短暂,可我还是留恋这里,因为我已无处可去……主啊,给我一处能触摸到心灵的地方,让我不再孤独的死去……”
审讯里传来坦纳德的喃喃低语,窗外是洁净的夜空,今晚没有月亮,也没有烛光,黑暗里只剩下那张若隐若现的音容。
今晚,也有好多人无法安睡。
哈瓦那守备司令部十几米外的空地上,一群穿着古巴传统服侍的民众正在静坐,面向那把守森严司令部大门,不断祈祷,他们都是来声援坦纳德信徒。
奈斯问站在顶楼的阳台上,默默看着哀呼的人群,但他脸上没有一丝波动,他身负皇命,不可能会向这些人妥协,希望他们能发泄下情绪就离开,不然这么闹下去,就不得不采取武力手段驱逐。
而类似的情景也在总督上演,甚至人数还多出不少,这里毕竟不像司令部那样的暴力机构,很多也许看到这点,也许是总督里塔为人和善的形象,才使得他们有胆量来这里聚集。
“释放坦纳德主教,拒绝非法拘禁!”
人群里不断喊着统一的口号,有些还带来锣鼓乐器,不断制造杂音,壮大声势,甚至还载歌载舞,表达不满。不得不说,古巴民众天生就就躺着能歌善舞的细胞。
此时,里塔像蔫巴的花朵了无生气的坐在办公室里,陪着沉默的还有一帮子古巴行政官员,该如何妥善解决这事,也没有个头绪。
这时,一阵巨大呼喊声打破办公室的寂静。
里塔抱着脑袋道:“我的上帝啊,我明天还有大堆事要处理,这样下去,今晚別想睡了。”
有人建议道:“总督大人,也许我们可以换个地方,这帮可恨的暴民,不会找到我们。”
“那里?”
“守备司令部。”
“对,那里有我们的军队把守,量他们也没胆在那里闹。”
嗯,这些暴民就是怕带枪的,大家纷纷表示赞同,可问题来了,他们怎么出去啊。
“外面已经被团团围住,估摸着有上千人,我们出去还不被他们给撕咯。”
大家听了,都沉默下来,这里虽然也有地方军警把守,可是威慑力上还不能和军队比,不然也不会在这里受罪了。
“唉,事情怎么发展成这样,”里塔想不通,不是秘密进行的吗,怎么搞的满城皆知了。
跟总督里塔无奈不同,还藏身于密洞之中的那巴,对外面所发生的一切,依然一无所知,他正思考怎么离开哈瓦那,离开古巴。
他试图冒险出去找刀疤,然后秘密安排他离开,可是忌惮刀疤会不会出卖他,他可以想象到,外面肯定到处张贴他悬赏令,而且悬赏金肯定很丰厚,甚至都会令所有人动心,自然包括刀疤。
他现在除了自己,对任何人都不会信任,这是他从小就领悟出来的人生格言。
至于让古巴独立的理想也随之抛在脑后,开玩笑,命都没了还谈什么理想信念。
这就是坦纳德为之保护的接班人,他现在已经完全变成一头丧家之犬,只想逃,逃离这里,逃到能让他活滋润的地方。
随着黑夜离去,黎明再次降临。
坦纳德幽幽醒来,嘴唇干裂,让他努力的吞口水,可每次喉咙的蠕动,都让他剧痛无比,望着屋顶,他仿佛看到了天堂,意识开始有点模糊,难道这就是死亡的征兆吗。
他很像说话,但无法发出声音,最后他只能在心里说:“主啊,请原谅我这个内心不虔诚的子民,我会接受任何惩罚,为自己所犯下的错赎罪,只祈求您能继续保佑善良的人,保佑古巴,阿门!”
坦纳德已经无力再抗争命运的安排,阴暗的密室里,他终于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