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云飞扬等人合力杀害了周宸,开始翻看书柜和散落在地面上的字画图书,但是任凭几人如何努力,也没能找到《藏头诗》的蛛丝马迹。云飞扬气愤道“真是见鬼了,难道那本奇书不在这里?”
江乘风见云飞扬动怒,劝道“云将军,要不我们再仔细翻看一遍?”
蒋超听了江乘风的话,则叫道“云将军,江帮主,我们翻箱倒柜都找过3遍了,边边角角也仔细找过,依属下之见,这奇书一定不在这些书柜里,说不定还在地下,或在周宸这死鬼的身上?”
欧阳光听了,连忙献媚道“云将军,属下这就去搜搜周宸的身体,看看在不在他身上?”,说完就仔细检查了周宸的尸体,但还是一无所获,只好垂头丧气地摇了摇头。
云飞扬又带着江乘风、蒋超、欧阳光几人拿起铁锹,向地下深挖了一丈多深,也没有什么新的发现,四人只好扔掉手中的铁锨,叹息不已。
云飞扬见天色越来越暗,只好吩咐道“我们如今只好将这些地上的字画书籍,一个不剩的搬上战马,运往江南蒋州,等本大人做了淮南、镇海军的节度使,再仔细参详其中的奥秘吧!”
江乘风、蒋超、欧阳光三人连声称妙,几人将地上所有的图书资料搬出大明宫,安放在事先准备好的马背上,然后几人就渐渐消失在浓浓的夜幕中了。
周沅芷见云飞扬等人都走远后,方才对徐至说道“徐大哥,云飞扬他们将奇书都带走,这如何是好?”
何梦娇也道“是啊,刚才我们就应该出手截住他们了,不让他们轻而易举的拿走奇书资料!”
徐至安慰道“刚才就我们三人清醒,如何对付的了云飞扬、江乘风、蒋超、欧阳光他们四大高手,也只能看着他们把图书带走。不过刚才我们也听到了这《藏头诗》很可能就在这些图书中,但他们也没能找到,另外我听王爷爷曾经说过,即使他们得到了《藏头诗》,没有找到《推背图》作为对照,也是枉然。再说,我们已经知晓他们要把奇书运至江南蒋州,我们何不尾随而去,这倒省了我们搬运的气力,岂不两全!”
周、何两人连声称妙,三人商量完毕,又找到李存孝、薛阿檀、了嗔、了痴四人,见他们都已中毒昏迷。何梦娇有些担心道“徐大哥、周姐姐,如今周宸已死,这迷毒如何解得?”
周沅芷笑着对何梦娇道“何姐姐不必担心,这种千里香的迷毒,当年徐大哥和慧大哥在蔡州时也曾中过,其实也不难医治,当时我父王手下很多御医都不能瞧,后来蔡州本地一名姓谢的土郎中,只给他们服下几味草药,几天后就苏醒过来了,过上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就痊愈了!”
何梦娇问道“周姐姐,还记得那些草药吗?”
周沅芷叹道“何姐姐很是抱歉,可惜我不通医药,所以也没记在心上!不过那名谢郎中是我父王的至交!”
何梦娇也长叹道“小妹自幼略识得草药,可就是不会诊断看病,也帮不上什么忙!如今我们既要给敬思他们治病,又要跟踪云飞扬一行,这如何是好呢?”
徐至想了一会,说道“沅芷、何姑娘,如今我们只有一条路,先去长安找那名谢郎中,给敬思他们治病,等他们稍好些,我们再返回江南,向云飞扬要回《藏头诗》!你们看如何?”,周、何两人听了,都点头表示同意。
第二天,徐至在晋阳城中找到一支去长安卖粮的商队,雇了其中一辆马车,将安敬思、薛阿檀、了嗔、了痴四人安置在马车上,随商队一路南行。众人过了临汾,渡过了黄河,就来到了长安,这时已是二月花开的时节了。
徐至等人随商队进了长安城北的光化门,见长安城内到处都是残垣断壁,哪里还能看到一丝春色,到处可见衣不蔽体的尸体,到处可见四处乞讨的百姓,而街坊两侧的酒楼却是欢声歌声不断。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婆婆牵着一个岁的小姑娘,敲着破碗在酒楼前乞讨,却被黑心的老板抬起一脚,将婆孙俩踢翻在地。
只见那小姑娘含着眼泪,扶起了婆婆,用竹节敲响破碗,用柔美的吴音,唱道
月儿弯弯照九州。
几家欢乐,几家愁。
几家高楼饮美酒。
几家流落在呀嘛在街头。
咿呀喂喂
声声叫不平。
何时才能消我的那心头恨。
徐至、周沅芷、何梦娇三人听那小姑娘一边沿街乞讨,一边反复歌唱,都不禁心酸流泪。商家准备将粮食拿到长安西市上去交易,刚走过城中的醴泉坊,迎面闯来一群金盔金甲的义军侍卫,他们二话没说,就要求商家调转马头,将几车粮食运往宫廷供黄王享用。
那名带头的侍卫见几位客商不愿意,举起手中的马鞭就要抽了过来,周沅芷再也忍不住了,首先跳下马车,拔剑刺中那名侍卫的手腕,那侍卫大叫了一声,负痛扔掉了手中的马鞭,骂道“哪里来的叛逆,竟然阻拦黄王的御前侍卫!”,说完挥手让手下的几名士兵将马车围了起来。
徐至和何梦娇也拔出了宝剑,跳下马车,那些士兵见车中跳下两位绝妙的少女,顿时眼睛都看直了,哪里还顾得上拔剑向前。徐至三人趁着众侍卫发愣,上前几步,用宝剑震落最前面几名侍卫手中的武器,这时那些士兵才如梦初醒,从地上捡起长矛,又冲了过来。
徐至、周沅芷和何梦娇杀退四周的士兵,几位商家护住粮车缓缓前行,正当众人行至西市的十字路口,有一名士兵突然叫道“兄弟们,那不是巡街的庞勋大人,何不让他带兵过来支援,我们一举擒住叛党,交给黄王,立一个大功!”,那几名士兵纷纷叫好。
徐至怕遇上庞勋,泄露了自己的身份,正准备离开,这时庞勋领着一对人马迎面追了过来。庞勋问道“哪来的叛党,还不束手就擒?”
周沅芷怕给庞勋给认出来,回道“庞将军,你们认错人了,我们可是晋州神雀门杨越帮主座下,来京城给帮主办事的!”
庞勋一眼就认出了徐至、周沅芷等人,但见徐至朝他连连摇头,于是对手下的将士说道“大家都弄错了,这几位神雀门的兄弟是黄王的老朋友了,黄王得了江山也多亏了他们!”
那些士兵见庞勋如此说,也连忙向徐至等人赔礼道歉道“几位大侠多有得罪,还请海涵!”
徐至也躬身回礼道“好说!我们刚才冒犯了几位,也是情非得已,还请多多见谅!”
庞勋对身后的将士说道“你们继续巡视长安的各个街道,本将军要陪神雀门的几位兄弟热÷书仙楼一热÷书!”,说完就领着徐至、周沅芷和何梦娇三人去长安城中的热÷书仙楼。
庞勋向酒店掌柜的定了两间厢房,徐至和昏迷的李存孝、薛阿檀、了嗔、了痴一间,周沅芷和何梦娇一间。徐至见庞勋做事很是细心周到,道“谢过庞教主了,我们还有一事相求!”
庞勋笑道“驸马太客气了,我们可是患难兄弟,还有何事要属下去做?”
周沅芷回道“庞帮主,实不相瞒,我们此行还有四位兄弟中了千里香的迷毒,需要请父王身边的谢太医医治,不知庞教主能否行一个方便,将谢太医请到热÷书仙楼相会?”
庞勋摇了摇头道“这位谢太医很是古怪,自从跟黄王进了长安后,不愿呆在清静的御医院,而是喜欢居住在热闹的市井内,给百姓们看病,属下也不知道他究竟住哪里?”
何梦娇叹道“如果找不到谢神医,那存孝他们怎么办?”
庞勋笑道“何姑娘不必担心,如今城中春寒,百姓多患肺病哮喘,听百姓议论在城南兰陵坊附近,有一位七十岁左右的神医,能医治百病,不知是否就是谢神医?”
何梦娇对周沅芷说道“周姐姐,我在热÷书仙楼照顾存孝他们,你与徐大哥随庞教主去找那个谢太医!”,周沅芷点头表示同意。
庞勋领着徐至、周沅芷两人刚出了酒楼,一名巡街的士兵就闯了进来,禀告说“庞将军,如今长安四周都被官军围困,黄王已准备撤出长安,驻军灞上。还请将军速行!”
庞勋答应了一声,朝徐至、周沅芷叹道“如果黄王不守长安,那城中百姓必然遭殃!”
周沅芷也叹道“如今父王心中早没了百姓,行事也越来越荒唐!怎么不守城就拱手将长安让于敌人?”
徐至见庞勋又叹息了一声,知道他心中为难,劝道“庞教主尽管随黄王前行灞上,我和沅芷都会一些武艺,料想官军进城也奈何不了我们!”
庞勋只好无奈道“那有劳驸马和公主自行寻找谢神医,属下先告退了!”,说完就领着一群士兵向北而去了。
徐至和周沅芷一边沿着街坊南行,一边询问兰陵坊的所在,两人走了近两柱香的功夫,终于见到兰陵坊的路口处,一位须发花白的老人,摆了一个行医治病的摊子,周围挤满了衣裳单薄,咳嗽声不停的男女老少。那老人给众人一一了脉,开了药方,让身边的一个仆人抓了药,又嘱咐了百姓几句,才让他们离开。
那些百姓看完了病,这个赞道“谢御医,真是神医,我老婆孩子吃了他的几副药,就不咳嗽了,你们说神不神?”那个也道“谢神医真是扁鹊、华佗再世啊!”,他的话没有说完,就被另一个百姓打断了“扁鹊、华佗如何比的上我们谢神医,他可是只收药材费,其他费用一概不收,要是遇上一两个没钱的,他还分文不取,这就是医者父母心啊!”
徐至、周沅芷见谢御医给百姓看完了病,已是傍晚时分了。徐至见谢御医就要收摊回家,连忙赶上前去,叫了一声“谢御医,请留步!”
谢御医见徐至很是陌生,回了一声“这位小哥,有何见教?”
徐至答道“在下有几个朋友中了迷毒,还请神医移步热÷书仙楼医治!”
谢神医叹了一声“小哥,今天太晚了,老夫都收摊了。明天老夫再随你走一趟!”
周沅芷上前几步,拉着夏御医的手,问道“谢伯伯,还记得我吗?我是沅芷啊!”
谢御医常常出入黄府,当然认识周沅芷,但他又似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喃喃道“姑娘你是沅芷公主,沅芷公主不是被徐至等叛党劫持出长安了吗?”
周沅芷笑道“谢伯伯,你听沅芷给你慢慢道来!”,说完就将事情的经过简单地跟谢御医说了一遍。谢御医一边听,一边感叹流泪道“黄王糊涂啊,让沅芷公主受苦了!”
周沅芷又将徐至介绍给谢御医认识,谢御医满脸歉意道“原来是驸马,怪老夫有眼不识泰山!”,说完就要给徐至作揖赔罪。徐至连忙拦阻道“老人家不可,太折杀晚辈了!”
谢御医吩咐仆人背上行医的药箱,就要跟徐至、周沅芷去热÷书仙楼看病。徐至和周沅芷见天色渐晚,连忙劝止。谢御医却笑道“既然是公主和驸马的朋友,就是我谢某的朋友,今天哪怕再晚,老夫也要一行!”
徐至和周沅芷见谢御医满脸仁义,不敢违了他的意思,只好在前面给他领路。
再说徐至、周沅芷将谢御医迎入热÷书仙楼,谢御医给李存孝、薛阿檀、了嗔、了痴四人诊了脉,开了药方,何梦娇略通药材,她接过药方,见上面开的是一个极为普通的药方酸枣仁2钱,生地黄3钱,粳米2两,文火熬成粥,连续吃上几天,就能让4人苏醒,再过些时日,自然就能精心安神、康复如初了。
谢神医见何梦娇也懂医道,朝她笑了笑,就让仆人按照药方取出药材,那仆人无奈道“老爷,酸枣仁还有些,就是生地黄用完了!”
谢神医叹道“这长安城南的终南山,物产丰富,朝南的山坡极为温暖潮湿,就象江南一样,那里应该可以挖到地黄这样的药材,可惜老夫老了,爬不动山了,要是老夫再年轻十岁,按照老夫的脾气,今晚就带你们出城挖地黄去!”
周沅芷叹道“谢伯伯,不用担心,还有我们呢!我们明儿一大早就会去终南山挖地黄去!”
谢神医又叹道“公主,你们金枝玉叶的,如何知晓这土疙瘩的模样?”
徐至笑道“谢伯伯,不必担心,我们这还有一位小神医呢?她可是尝尽百草的!”,说完用手指了指身边的何梦娇。
何梦娇有些不好意思道“谢伯伯,你可不要听徐大哥的玩笑话,我只是生活神农山区,略知一些草药而已,却从未给病人开过药方!”
谢神医以为何梦娇和周沅芷一样也是徐至的爱侣,赞道“何姑娘年纪轻轻,又长的如此美貌,还能识得药性,徐至你真有福气!”,说完朝徐至笑了笑。
何梦娇见谢御医误会了,又不好意思反驳他,只好满脸羞涩道“谢伯伯,还好我识得地黄的模样,要不明儿一早,就让我们几个年轻人去终南山挖地黄,您老在客栈歇着就可以了!”
众人正在客栈说着话,突然听到外面街市上一片混乱声,有人高呼“黄王逃走了,官军进城了!”。原来黄巢见官军在长安四周热÷书集,就听了尚让、张直方等人的谗言,弃了长安,驻军灞上观望。哪知此次进城的只是官军程宗楚、唐弘夫的先头部队,不足两千人,城中百姓受尽了黄巢的欺凌和掠夺,纷纷拾起地面上的瓦砾砸向庞勋的押后部队,或捡起地面上的弓箭器械献给官军。程、唐两人见长安唾手可得,竟然纵容将士夜间掠取金帛妓妾,恣意图欢。
热÷书仙楼掌柜的刚要吩咐伙计关门打烊,这时闯进几名衣裳不整的官兵,叫嚷着要喝茶,吃饭,掌柜的不敢得罪,只要耐着性子准备了一桌酒菜给那些官兵享用,那些士兵吃饱喝足了,也没有离开的意思,又想闯进了徐至等人的客房来。
徐至和谢御医怕官兵闯进房来,惊扰了周沅芷和何梦娇,赶紧出来挡在门外,徐至又掏出一些碎银来,交给为首的官兵,那为首的官兵稍稍点了点头。
掌柜的见那群士兵还有些不甘心,又陪着笑,指着谢御医和他的仆人道“官爷爷,你们也看到了,他们就是一群无家可归的破郎中,还请爷爷们饶了小店的客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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