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朝后,高伯逸安顿好段深,并派出得力干将将其严密护卫起来,以防狗急跳墙,派人暗杀段深。
要知道,现在的段深,乃是段氏一族的“耻辱”,更是分裂他们的厉害武器!现在还看不出威力,是因为段氏族人,还指望着段韶带着大军杀奔邺城而来呢!
谁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站队啊!
然而当段韶带着大军而来,却被自己死死挡在滏水河以北的时候,那些人心中就会起不同的心思了。
段深的作用,在那个时候才能显现出来。
“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四下无人的时候,高伯逸得意的叹了口气,段深这一手,军事上的作用几乎没有,然而在政治上,却加分太多了!
连嫡亲儿子都不看好老爹的事业,偏要站到对手那边,你说他成事的可能性,得有多小啊!
几乎不亚于项羽的破釜沉舟大胜章邯!要知道,那一战之前,项氏子弟兵可是团结如一人的。他们秉持着楚国军队一直以来“进攻凶猛,防守稀烂”的特质,在进攻这方面都是一流的存在。
而段韶麾下的军队,不说成分复杂,有鲜卑族的,有高车族的,还有汉人武勋集团。就是段氏内部,现在都出了段深这个异类。
比当年项羽麾下大军差远了好吧!
能不打仗就不打仗,能玩阴的,就玩阴的。为了获胜,高伯逸不惜使出各种阴险手段,分化瓦解晋阳六镇鲜卑集团。
目前看来,已经颇有成效。比如说,段深的行踪,到底是谁泄露的,这就很值得深思。这绝不是六镇底层甚至中层的将领可以办到的。
此人一定身居高位,而且还掌管一军,独立控制一地城防,可以从容派人到河东去报信而不被察觉。
这个人到底是谁呢?
高伯逸眯着眼睛看着街道尽头高耸的佛塔,思绪也延伸到很远很远。
这一战之后,北齐的军权,就完全被自己控制,再也没有成建制的反对派了。接下来的事情,就是清除异己么?
不,那是最低端的做法,很容易重蹈宇文护的覆辙。
真正的好办法,是打开北齐与北周僵持的局面,从破局开始!
因为只有破局,你才能得到更多的土地,更多的人口。而且开疆拓土这种事情,可以极大的提高个人威信,还能多出不少官职和军职。
这样,就能极大收获人心,为“下一步”行动制造舆论和气氛。
当然,所有的前提,都是你要能赢段韶,能彻底控制晋阳!
高伯逸忍不住紧紧捏住拳头。
这一战,他一定要赢,没有任何退路!
赢了,离那个位置就只有一步之遥。
输了,不仅自己死,而且老婆小三儿子女儿一起死!任何人都可以被放过,包括杨愔都不是必死。
然而他高伯逸却是不会被放过的。既然如此,怎么能够输?怎么输得起?
“阿郎!你来啦,怎么站在外面不进来呀!”
幽静的院子,门被人推开,穿着白色襦裙,披着黑色大氅的四娘子看到高伯逸,就一脸惊喜的扑到他怀里。
“出征在即,就来看看你。”
高伯逸温和一笑,将四娘子拦腰抱起往院子里走,后者脸上洋溢着幸福的表情,丝毫不反抗。
……
“阿郎,你知道吗,书里面说白日宣淫,特别不好。”
什么都没穿的四娘子卷缩在高伯逸怀里,身体的力气已经全部被抽干,动都无法动弹一下。
一年多不见,她的身子更丰腴了些,再也不见从前的瘦弱。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见面的关系,从前房事还相当羞赧的四娘子,如今跟猛虎下山差不多。
得亏是她身子骨弱,不然今日高伯逸还真是招架不住。要知道,他女人很多,“日程”也是排的满满的。
还真是经不住这种许久不见的疯狂缠绵。
“知道不好,你还那么贪?”
高伯逸捏着四娘子的小脸说道。
“好久没见了……我也怕你一去不回。”
四娘子轻叹一声,明日高伯逸出征祭旗,结局怎么样,谁也不知道。
项羽那么牛逼轰轰的人,最后怎么样了?
章邯那样力挽狂澜的家伙,最后又怎么样了?
谁敢说自己是常胜将军,不会吃败仗呢。
“我不得不站出来,这是宿命。”
高伯逸柔声说道:“但是我肯定会保护你,不会让你面对那些东西。”
“嗯,阿郎是最厉害的。我平日里都跟承渊说,他有一个无比厉害的爹。”
四娘子颇为自豪的说道。当初被高伯逸骗了身子,总有些遗憾,不过孩子出世之后就没想那么多了。等到了邺城之后一打听才吓了一大跳。
她从没料到高伯逸居然这么猛,已经完全超出她能想象的上限!
这下她心中那点芥蒂也没了。能当这样牛逼人物的女人,自己当初怎么就没更主动一些呢?
“嗯,如果不能让你们娘两过得好,那还接你们来邺城做什么呢。”
高伯逸说起谎话来真是眼睛都不眨的,也只有单纯的四娘子会相信。
……
“从今日起,晋城六个城门全天紧闭,任何要进出,只能使用吊篮,没有极为重要的事情,不得进出城池,违令者斩!”
城头的签押房里,高长恭仗剑于膝前,严厉训斥着几个城门守将!
“有没有问题。”
高长恭沉声问道,已经处于爆发的前奏。
“没有没有,高将军说什么就是什么。”
“是啊是啊,我们都听高将军吩咐。”
这些守将一听说高长恭是高孝瑜的弟弟,自然是没什么好说的,当兵吃饭而已,他们又不是神策军,又没有那么好的待遇,犯不着跟自己的上司过不去。
哪怕这个上司,并没有朝廷的正式任命。在通讯不发达的年代里,有时候身份比官职好用。高氏皇族的金字招牌虽然现在持续褪色中,然而在偏于地带依旧有一定的号召力。
“报!高将军,北面出现一支人马,只怕不下万人!步兵骑兵都有,看样子来者不善!”
门外有个亲兵急急忙忙的冲进来传令,已经是满头大汗!
“慌什么,随我看看!”
高长恭自己都慌得一笔,不过脸上表情淡然,倒是让周围的人镇定了许多。